蓄谋已久 第2章 出差

黎妄舔了舔嘴唇，他真没这个意思，艹，弄巧成拙了。

半天他才又开口说，“哥们，我先自我介绍，我叫黎妄，晚上大家都喝大了，我朋友不是故意的，你看咱们能不能私了？”

黎妄？

顾献宇只抓住了这两个词，名起的还挺好听的。

“你想怎么私了？”

“今天打坏的东西，我们赔，一会儿能不能说就是喝多了，我不想让朋友留下案底。”

顾献宇轻眯那双深邃的眼睛，有意刁难黎妄，“你觉得我们差钱吗？”

黎妄早就料到这话，后退一步，恭恭敬敬的鞠躬，“真对不住了哥们，那你看咱们怎么能和平解决？”

顾献宇看到黎妄脸上两难的表情，瞬间就动了恻隐之心，从兜里掏出手机，“微信先加上，一会儿按我说的做。”

……

到了问他们话的时候，黎妄对警察说，“我们是认识的。”

警察愣了一下，刚才录口供的时候可没人提这茬。

黎妄继续胡编，“我们真认识，是他们三个不认识，本来是想介绍一下的，结果大家喝多了，太热情就起了点小冲突。”

顾献宇强忍着笑，点头附和。

黎妄直接双手搭在顾献宇肩膀上，热情的好像多年不见的老朋友，“我们俩是认识多年的好哥们好基友，就是误会一场。是吧，白……哈？”

黎妄这才想起来刚才没问他叫什么名字，差点脱口而出白衬衫。

顾献宇打开手机，直接给黎妄打语音电话，以此来证明确实认识。

几个人接受警察叔叔的口头教育批评，这事就算过了，店家的赔偿私下协商。

姚孟驰出来的时候跟顾献宇嘀咕，“怎么我们就认识了？怎么回事啊献宇？”

陈绍也被黎妄扶着走开。顾献宇经过二人的时候，浅笑一声，“法盲。”

出了门口陈绍才说，“大梨子，我刚刚问了警察，说我们这个没造成人员伤亡，不会留案底的。”

黎妄瞪大双眼，合着刚才他那一出白演了呗？怪不得白衬衫就瞅着他笑，不是忍俊不禁，人家是笑他二百五 。

“你可闭嘴吧，以后你跟我吃饭再也不许喝酒！”

出来的时候，顾献宇看到门口停了一辆车，颜色有点眼熟，好像是车库里他好久都没开过的那辆。还没等他细想，一条长腿从主驾迈出，朝他走来。来人看起来年纪不大，但老练沉稳。姚孟驰跟小彭早就坐上车离开，顾献宇走近看清，欣喜的喊了一声，“小叔，你回来了？”

顾泽点了点头，算是应了他这一声。

黎妄扶着劫后余生又开始不省人事的陈绍钻进出租车，临走前往外头扫了一眼，就一眼，黎妄就断定这两人不是好惹的，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坐上了车，顾泽问他，“怎么回事？”

顾献宇挠头，“就是几个哥们喝大了，砸坏点东西，店家稀里糊涂报警了。”

顾泽没再说话，手指轻点在方向盘上，若有所思。

洗完澡，顾献宇躺床上还回味刚才黎妄拙劣的演技，想着想着就笑了，真是一傻子。

……

黎妄刚刚开完会，整个人无精打采，脸色难看。赵洋放下手机，小声问他，“怎么了？挨骂了？”

“要出差，烦死了。”

赵洋一挑眉，“哎哟，去哪儿？”

“成都。”

“好事啊，我想出去还没机会呢。”

“那你跟老板申请去吧，我又不是市场销售部的，我跟着干嘛去？”

“可你是工程师啊，去吧去吧，就当出去溜达了，你最近不是心情不好吗。”

黎妄趴在桌子上，自从上次醉酒闹事之后，他已经一周都没搭理陈绍了，不过这次走，他还是给陈绍发了条信息，说自己这几天要出差，等他回来带特产。

陈绍当时正在摸鱼，看到消息乐坏了，他就知道，他的大梨子才不会不管他呢。

晚上的飞机，黎妄下午回去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刚好碰到打牌回来的黎母。黎母一脸疑惑，“儿子，今天没上班吗？”

“上班，我回来收拾点东西，下午出差。”

“哦，那你玩的开心，老妈先去打牌了。”

黎妄看着关上的门，一声叹息，在他妈眼里，打麻将永远要比自己儿子重要。不过这几年他也习惯了，有个营生总比一蹶不振要好的多。自从他父亲车祸去世之后，黎母就开始打麻将，乐此不疲，跟上班一样。他上班还迟到过，黎母打牌每个月全勤。

一同出差的是市场部的秦政飞，皮肤有点黑，飞机上，他一直念叨，说自己没来这公司的时候，挺白的，所以他现在这个肤色，合理怀疑是跑业务晒的，

黎妄一脸疑惑问他，“之前你们出差拜访客户也没见带工程师啊？为什么这回让我也跟着去？”

秦政飞想了半天，最后憋出来一个理由，“这是个大客户，如果签约成功，够我们公司半年的利润了，你作为公司最帅的员工，所以要带着你。”

黎妄一脸不敢相信，这也是理由吗？“可我是工程师啊，咱公司又不是没有男公关，我不信。”

秦政飞喝了一口饮料，笑嘻嘻道，“管他呢，签完合同咱们就可以出去玩了，这次出差有一周呢。”

这大概是黎妄唯一觉得能安抚他的事了吧。

那边姚孟驰一双锃亮皮鞋随意搭在茶几上，咬牙切齿的看着手机，自顾自的发狠，“小子，我让你有来无回！”

姚孟驰恨恨的说完这句话，就给顾献宇发了条消息，说晚上有好事情跟他讲。

顾献宇刚刚锻炼完，擦了一下汗，回个好。

吃饭的时候姚孟驰迫不及待的分享，“献宇，你还记得上次一起进局子的那两个人吗？”

顾献宇皱了一下眉头，“半个月前吃烧烤那次。”

“对。”姚孟驰一拍桌子，“上次我莫名其妙挨了一拳，你让我算了，可我咽不下去这口气，我有家公司有份合同，你猜我看到谁了？上次打架里面有个小子就是这次业务的工程师。”

“有两个人呢？你说哪一个？”

“就是长的好看的那个，跟小白脸似的。”

“他是工程师？”

“嗯。”姚孟驰吃了一口菜，“他们过来签合同，我就让他一起来了，我找两个美女好好伺候伺候他！”

顾献宇还记得他那个名字，黎妄，跟他长相确实挺配的，让人有妄想。

“你不是要教训他吗，还找美女？”

姚孟驰低低坏笑，“上次他没坐成的局子，我得给他落实了。”

“你别玩太过分，打人的又不是他。”

“他是没动手，可动手那人是为他出头的，还说我香水味太浓，一群土鳖。”

顾献宇拿纸擦了擦嘴，眼神嫌弃的附和，“是喷的挺重的，下次你直接喷人中就行，自个闻。”

姚孟驰不服气，“献宇你怎么回事，投敌是吧？”

顾献宇靠在沙发上灿烂一笑 ，“人家也没说错，你确实喷的有点多了。”

姚孟驰指着顾献宇，半天没说出什么骚话，最后跟着一起笑。

飞机落地之后，甲方已经订好了酒店，五星级，顺带车接车送。

连秦政飞都诧异，“从前签约确实没这待遇哈，黎妄你见过吗？”

“没见过，我又不出差。”

黎妄赶紧打开企查查，看这家公司是不是做正经生意的，总有种被卖的感觉。

第二天签约的挺顺利，对方也没搞什么幺蛾子，黎妄倒是挺被动，他来一趟，好像没他什么事，但是又偏偏点名让他来。

于是在签约之后，黎妄找到对方负责人，礼貌问询，“请问贵公司是在设备上有什么技术难题吗？”

负责人一脸诧异，先前就注意到这个高挑帅气的乙方合作伙伴，还没来得及问，“你就是工程师黎妄吧？”

“是我。因为我听说，咱们公司需要一位工程师跟着一起过来，所以我想问问是不是有什么技术上的需要我这边支持？”

“没有，”负责人答的十分干脆，“额……好像也有一些，等晚上大家吃饭的时候，我让我们的技术员跟你聊聊。”

“行，那就晚上再说。”

负责人离开会议室的时候，行政小姐姐赶紧凑过来问，“李总，刚刚那帅哥谁啊？面试的吗？我怎么不知道。”

李总蹙眉，“不是，合作公司的。”

“真好看，能不能挖来咱们公司？”

“不能，再帅的人你也别惦记，不是你的菜。”

行政一撇嘴，扭头走进茶水间。

李总一想到姚孟驰的吩咐，不禁对这位黎妄心生惋惜，好好的一个工程师，怎么得罪了那位老总。

其实黎妄最不喜欢的就是聚餐和酒局，也不热衷结交关系。尤其是遇到一些酒品不好的，喝多了还会洋相百出。

这顿饭，他吃的如鲠在喉。

甲方来了几个高层，从秦政飞不停哈腰敬酒就能看出来，这次五百万的合作能达成，这些人的意见至关重要。

期间黎妄跟一个工程师简单聊了点专业的问题。

然后就被不停的敬酒，敬酒，还是敬酒。

“来，感谢黎大工程师莅临我们公司，这一杯，你得喝。”

黎妄站起来，谦虚回道，“不敢当不敢当，您叫我黎妄就行，以后合作上有任何问题，随时沟通。”

说完，看着手里二两白酒，咽药般的一饮而尽。

辛辣刺鼻，黎妄不知道这酒有什么好喝的。

“好酒量，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对，不醉不归！”

“合作愉快！”

一顿饭生生吃了三个小时，出门之前，李总特意跟公关神神秘秘的吩咐别忘了正事。

黎妄也是被服务员扶出去的，他虽然喝了不少，但没醉。

到了酒店，他搀着秦政飞，他喝了喝多，现在走路摇摇晃晃，说话也颠三倒四。

“黎妄，工程师，头一次跟你们工程师出差，你，专业，我服！”

黎妄按住他手舞足蹈的手，回他，“你扶着点我吧。”

“你说你，要技术有技术，有模样有模样，要个头有个头，你得有一米八吧？”

“一八三点四。”黎妄纠正道。

“你看，还打击我，你坐办公室，我们市场部的只能出去跑业务。”秦政飞越说越来劲，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黎妄低头懒得跟他一个酒鬼讨论，这个单子五百万，他一单提成赶上他半年工资了。都是打工的，有什么好比较的。

“黎妄，我告诉你，我嫉妒！”

黎妄心想，我也嫉妒。

“行了，到地了，你房卡呢？”

秦政飞已经醉的不省人事，问话也不答，黎妄只能上手摸他裤子。

一摸秦政飞就笑，“哈哈哈哈……黎妄，你别摸我痒痒肉……”

“大哥，你房卡呢？”

“哎呀，咯咯……”

“房卡！”

“哎呀，你手真软。”

秦政飞扭来扭去，黎妄只能摸完裤兜，摸衬衫，摸了一圈都没有。

“黎妄……哈哈你再摸我，我受不了了……”

黎妄咬牙切齿，你再胡言乱语，我也要受不了了。

没办法，他只能把秦政飞扶到自己房内，然后单独下去又开一间房。

酒鬼真惹不起，酒品见人品，这人不能处。

黎妄洗了个澡，打开手机正在做游戏任务，陈绍打来语音，“大梨子，那边怎么样啊？热不热？”

“现在夏天，哪里都很热。”

“等你回来，我带你兜风。”

黎妄一阵无奈，“你怎么还惦记这事啊，我不坐哈，你那车技不行。”

“我车技好的，你忘记了，小时候都是我骑自行车带你去学校。”

黎妄一想到上学时候每次坐他自行车，必摔，就没留下过什么好印象。

“行了行了，再说吧。”

“对了大梨子，我又给你买了一个安全帽，可好看了！”陈绍兴奋的开始唠叨。

黎妄手机却突然被一通电话打断，秦政飞声音紧张，声抖如锣，“黎妄，你快来我房间一趟，出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