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分裂症 第33章 第 33 章

警局大院。

陈驰和冯楠两人分别靠在大门两边，眼巴巴望着门外。

“你说他们比我们先出发那么久，怎么就走到后面了？”陈驰无法理解，百无聊赖的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点上，抽了一口可笑道：“他们该不会是迷路了吧。”

“得了吧。”冯楠抬手挥开飘来的烟雾，“比起迷路，我更相信他们是去……”

“嗯？”陈驰挑起眉头，好奇的伸过脖子，“怎么不说了，你更相信他们去干嘛了？”

冯楠无语他在这方面上的天真，朝他走进，一手搭在他的肩上，“我说老陈，你是不是从来没谈过恋爱。”

“这和我谈没谈过恋爱有什么关系……”陈驰不耐地打开冯楠的手，当注意到对方怀笑的表情后，随即领会到他刚刚话中暗含的意思。

别看陈驰平常吊儿郎当，一副玩得开的模样，在这种事上完全就是一块儿木头。

陈驰到抽一口凉气，啧啧道：“冯楠，想不到你还挺变态啊，醒醒吧，这可是白天，是干那种事儿的时间吗？”

“诶，话不能这么说。正所谓情到深处难自禁，及时行乐才是人间真谛。”冯楠自诩聪明的扬起眉头，“不过话说回来，你让陆瞳帮忙的那个案子到底是什么啊，很难办吗？”

说到这个，陈驰脸色暗了下去，

他紧促着眉头用力抽了口烟，将落在手上的烟灰弹开，“难办，当然难办，这个案子已经拖了很久了，除了一个目击者，我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究竟是什么案子啊，能让你愁成这样？”冯楠还从没看见过陈驰这样严肃的样子。

牵扯到以后得合作，陈驰没打算向他隐瞒这件事，“是一件腺体……”

滴滴——

汽车的鸣笛声淹没了他刚刚说出的话。

二人一抬头，看到楚择的车停在市局门前。

没心肝的冯楠第一个跑过去，激动的去敲楚择的车窗，“楚哥你们去哪儿了，知不知道我们等的黄花菜都凉了！”

陆瞳坐在副驾看了外面一眼，将刚买来的腺体阻隔贴贴在颈后。

脸上的红晕还没消散，陆瞳脑中一片空白，仿佛还没从刚才的事情回过神来。

楚择解开安全带，将车内的医用包装袋收拾好，叮嘱陆瞳：“刚才发生的事不要随便告诉其他人。”

陆瞳僵硬的侧过脸颊，垂眸应声。

看他现在的样子，楚择觉得自己说这些就是个笑话，“算了，你现在的样子不论让谁看到，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啊？”陆瞳摸着发烫的脸蛋，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那怎么办，冯楠哥他们都在外面等着呢。”

楚择想了想，将自己的外套脱下，丢在陆瞳身上，然后拔下钥匙，“你现在车上盖着我的衣服休息一下，气味很快会消散。钥匙也留给你，等好了再出来。”

陆瞳：“嗯，我知道了。”

楚择点头，“我先出去把他们支开。”

“好。”

陆瞳拿着楚择的外套，看着人走下车去。直到他们人都走远了，陆瞳才终于松了口气。

他大口呼吸着，心情却始终无法平静下来。

就在刚刚，他发现自己的腺体愈发滚烫，难以抑制的气味从脖颈后泄露出来。

清甜的花香让人沉溺，起初陆瞳并未察觉，只觉得这气味十分熟悉，直到最后自己被这股气味淹没。

心跳加速，四肢发软，所有的症状都在告诉他这是发热期的表现。

作为一个omega，被这股气味包裹的感觉十分陌生，可渐渐地，陆瞳意识到一件事情——

这不是车里的味道，看来源，倒像是从自己脖子后面窜出来的。

脖子后面，信息素……

难道这是我自己的信息素？！

陆瞳的情绪从惊慌逐渐变得欣喜激动。

是……花香。

茉莉花香！

楚择窗下种的那一株茉莉花，就是这个味道。

难怪这些天隐隐觉得不适，却找不到原因，他一直以为自己身上的气味是沾染了楚择花园的缘故。

当然，楚择比他更早一步意识到这个问题。

陆瞳的腺体觉醒了，却没有完全恢复，此刻所产生的气味，应该是前些天烈性标记后所激化的产物。

至于现在陆瞳的腺体状况究竟如何，还需进一步检查确认。

但此刻情势危急，陆瞳腺体初步觉醒来势汹汹，没有药物纾解，接下来的治疗工作都会受到影响。

omega很可能会因为这次的痛感而产生应激反应，不论之后如何补偿，都无法达到预期的治疗效果。

没办法，omega就是这样娇贵。

“对不起，麻烦靠路边停一下，我有些头晕。”陆瞳靠近车门，降下车窗急促的呼吸着。

楚择加快油门驶出路段，停在一处僻静的场地，将车窗升起，然后反锁了车门。

听到“咔哒”一声响动，陆瞳紧张的情绪达到顶峰，“楚择……”

“别动，你到发热期了。”楚择拉开他的衣领小心查看，发现那片腺体红的滚烫。

之前咬破的那道牙印还在，如果再次进行标记的话，陆瞳的腺体将无法承受。

情况紧急，既然不能标记，那就只剩下唯一的办法了。

楚择低头按下车中的一个按钮，车窗轻轻震动了一下，原本明亮的车窗外，光线逐渐暗淡下来。

两坐中间的扶手台缓缓降下，座椅后移将空间拉大，将整个车厢变成了一间舒适的休息室。

楚择朝陆瞳靠近，将他拉到自己跟前，撤下衣领。

在这种环境下，陆瞳本能的抗拒。

楚择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不用担心，我开了汽车私人模式，外面看不到这里的情况。”

陆瞳轻|喘着，虚脱地问道：“你想干什么？”

楚择：“放心，我不会标记你了，不过你的腺体出了些问题，需要我帮你解决一下。”

“你要怎么解决……呃！”

话没来得及说完，陆瞳就如同触电般僵在了那里。

他被楚择抱在怀里，胸膛一阵剧烈的鼓动。想的痛感没有降临，反而有张温柔的唇落在脖颈上，轻轻吻上自己的腺体。

柔软的唇慢慢覆盖在整个腺体，炽热的鼻息铺上肩头。对方小心试探着力度，将全部温柔都留在了陆瞳身上。

至于当事人本人，陆瞳无力的歪着脑袋，将下巴搭在楚择肩上，完全将自己交给了对方。

楚择强势的拥抱给了陆瞳极大的安全感，让他完全忘却此刻的紧迫。而在这张温暖的怀抱里，陆瞳双目逐渐空洞，最终沉沦其中。

等陆瞳醒来，发现楚择已经买来了阻隔贴。这东西虽然难受，却能有效阻隔外漏的气味，所以陆瞳只得乖乖贴上。

……

在车中休息的时间里，陆瞳满脑子都是楚择的面孔。

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他浑身沾着属于自己的气味。

脑中好像装了个电影院，被陆瞳反复回放观看，前些天的不满在这一刻全然消散。

.

警局大楼内。

楚择带着陆瞳改好的画像，将他录入警方的人员系统中进行比对。

闪电般闪烁的头像很快比中了一个人，当看到屏幕中那张冷冰冰的面孔后，楚择一下就认出了他。

“谢琦，男，24岁，A级alpha，慕阳市人，自幼父母双亡……”

陈驰扫了一眼谢琦的信息，随后问楚择，“应该是他吧，陆瞳画的人跟他几乎一模一样。”

楚择点了下头，将屏幕下拉。发现在信息素一栏的等级中，谢琦的信息素被确定为“冷杉”。

“从资料上看，好像也没什么问题，你怎么确定他就是无气味信息素持有者？”陈驰问道。

楚择却说，“直觉。”

陈驰：“……”

冯楠：“……”

“大哥你能靠点谱吗，直觉那是女人特有的才能，你一个大男人，居然跟我讲直觉？”

楚择不管他们在耳边叨叨，问道：“你们的系统，能不能根据信息素和姓名这两条信息搜索人物？”

陈驰立刻就明白他想怎么做了，“可以是可以，但松木这个信息素气味并不算少见，若是名字再普通些，很可能会筛出上千人，需要你一个个确认。”

“没关系。”楚择说道：“他那张脸就算化成灰，我也能一眼能认出来。”

楚择立刻将姜宁的信息在搜索栏中输入，“叮”的一声，信息比对成功。

网页中筛选出385位信息匹配人选，非常幸运的是，信息栏中第一位就是楚择要找的那张面孔。

“姜宁，28岁，A级alpha，信息素……冷杉。”陈驰在旁念叨着，忽然发现一个问题，“不对劲，这个姜宁和谢琦，他们两个人的信息怎么出奇的一致？”

冯楠凑着头挤到屏幕前，“什么意思？”

楚择坐在电脑跟前，将他们两人的信息全部打开放在屏幕前对比，让一切变得更加直观。

“根据规定，分化后的alpha每年都要去信息局检测腺体等级数值，可是你看他们前去检测的时间。”楚择手指屏幕下那一条条记录，“谢琦是每年的3月15日前来检测，而姜宁的是每年的3月18日。”

风吹不动、雷打不动，二人检查的时间一定会隔上三天。

但冯楠觉得这也说不通什么，“每年确定一个日子去检测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吧，很多人都有时间方面的强迫症，我就喜欢在大年三十下午的16：18分放鞭炮，祈求来年要顺要发。”

“……”陈驰惊叹他迷一般的强迫症。

楚择却抿嘴笑道：“如果这些巧合都不算的话，那么他们的信息素值呢？”

信息局之所以检测这些，表面是社会福利确保大家的健康，其实是为了监测个人的数值走势，以免有的人为了突破等级，寻一些旁门左道危害他人安全。

冯楠往下一看，这才明白楚择的话。

谢琦--3.15--10245；姜宁--3.18--10245

谢琦--3.15--25187；姜宁--3.18--25187

……

“他们的信息素值，竟然全都是一样的！”冯楠惊得下巴砸地，“这么多年都是，怎么会这样？”

楚择心中却以了然，“每个经受标记的omega，三天之内，信息素值会和标记他的alpha保持一致，随着时间代谢回归正常。”

“标记？”冯楠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有些颠覆，“等等，他们俩不都是alpha吗？两个A之间……标记？”

“虽然不可思议，但这确实是唯一能说得通的理由了。”陈驰靠在桌边说着，“那这个谢琦是无气味信息素素持有者的嫌疑基本就确定了，这么刻意隐瞒，绝对有问题。”

冯楠摇头感叹，“一个没有气味的alpha，能想到这个办法躲避信息局管控，真是做了很大牺牲啊。”

陈驰：“谁说不是呢。可换到他的立场，当一个没有气味的alpha真是太难受了，没有任何威慑力不说，腺体还要遭受摧残，听说他们很难活过35岁，是不是真的啊？”

涉及到腺体类专业问题，冯楠就比较有话言权了，“你说的不错，无气味信息素持有者只是一种归类泛称，其实是一种病态的存在。有的人是先天如此，有的是后天意外改变。他们的腺体无法产生气味凝结，也就失去了作为alpha的必要威慑条件。但他们的易感期却如同正常alpha一样产生，这就导致他们无法通过正常途径发泄。”

“正因如此，这类人脾气性格都会表现的十分古怪，一旦发怒，那些没有气味的信息素可以随意攻击任何人，却不会留下任何气味线索，所以他们被称之为‘白色幽灵’。有很多人利用他们这一特点进行犯罪，所以你们警方才会成立信息局，对这类人严加管控。”

“说来也是可怜，不健全的腺体会产生大量信息素，从而过量消耗身体，给他们自身健康造成极大危害。所以35岁这个黄金年龄对这些alpha而言，就是一道鬼门关。”

解释完毕，冯楠在陈驰敬佩的目光中挑起额发，却看到门边的一道身影。

“诶，陆瞳，你休息好了？”

三人目光朝那边望去，只看到陆瞳正呆呆的站在那里，可他的目光却定定落在楚择身上。

陆瞳不是有意听到他们谈话的，只是冯楠说的那些，那个关于无气味信息素持有者的研究，无形中指向了某人。

从前陆瞳的腺体破损无法察觉信息素，可自从腺体觉醒后，他对所有气味都格外敏感。

即便冯楠喷了阻隔剂，但他咖啡气味的信息素还是若有若无的在空气中浮动。

可是楚择。

身上的标记，车中的温存，这样亲密的接触绝对能在他身上留下信息素的味道。

可是陆瞳，从始至终都没在自己身上闻到过任何属于楚择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