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分裂症 第12章 第 12 章

砰——！

车门被用力关上，谢琦满脸羞愤摔门而去。

姜宁撑着额头若无其事的靠在车门上，笑意未阖的瞧着对方的背影。

不知是不是来了兴致，他忽然开口：“要走就走得干净点，回去把东西收拾好，别让我再看见你了。”

谢琦停下脚步，沉沉呼了口气。

姜宁的羞辱犹在耳畔，可是这些年他已经听了太多太多。

僵硬的身体立刻松垮下来，脸上浮起一丝类似苦笑的表情。

等转过头已经是另一幅神情，“别误会，我是不会走的……至少现在不会。”

姜宁唇角轻勾，对他这个回答并不意外。

“既然非要死皮赖脸的留下来，就别在我面前甩脸色。”

笑意突然收敛，转而是冰凉可怕的眼神。

“过来。”

命令的语气不容任何人违抗，尤其是谢琦。

他几乎不会违背姜宁的任何指令，乖乖朝那边走去。

姜宁慵懒的抬起眼皮，在这个高挑的alpha身上扫了几眼，然后不屑的收回眼神。

“上车。”

谢琦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照做了。

在车门关上的一瞬，强劲的力道锁上了他的咽喉。

骨节作响，肌肉紧绷的声音咯吱咯吱骇人听闻。

谢琦的额头瞬间爆起青筋，因极度缺氧而憋闷的脸庞渗出危险的紫色。

他紧紧抓着对方的手腕，嘶哑的嗓音刮出血腥的甜腻，却发不出任何声响。

冰凉的面孔贴近，毒蛇般低沉的嗓音紧随而来——

“别仗着自己长了张好脸蛋就敢在我面前肆无忌惮，如果下次你再敢在我面前摆这张臭脸——”

指尖更加用力，姜宁在对方娇嫩的腺体上掐出一抹骇人的血痕。

“那我就咬碎你的腺体，让你彻底沦为一个废人。”

话音落下的同时谢琦喉咙一松，大股空气涌进胸腔。

他捂着胸口剧烈咳嗽着，姜宁却若无其事的扭动着手腕，“我警告你，陆瞳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干涉过多，乖乖听话才是你最好的出路。”

方才那根凶恶的手指化作毒蛇的长信，从对方脸颊轻轻划过，“或许我一高兴，能施舍给你一点信息素。”

凶悍的面相能带给人一种压迫的威慑感，而姜宁的笑里藏刀却让人毫无防备。

谢琦面色苍白声音沙哑，眼神却十分坚毅，“陆瞳到底有多危险你比谁都清楚，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真的确定他不会反击吗？”

“反击？”姜宁一声冷笑，“他现在就是一个怂包，有什么好怕的。”

他的目光逐渐阴沉，声音淡淡，“我要的人，从来都不是他。”

姜宁转过头，手掌在抚在谢琦的脸上温柔摩挲着，那声音柔和的跟水一样，却透着阴诡无比的寒意。

忽然，他短促的笑了一声，“他只是被困住了，需要我帮点小忙。”

谢琦自知无力阻拦，“自从昨晚的事后，陆瞳身边的那个男人好像把他看的很紧。再加上今天的事情，他肯定会有所察觉。”

这点姜宁并不担心，“一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能保他多久，不过，我的确要换个方式了。”

谢琦：“怎么说？”

姜宁沉默思索了很久，直到平直的嘴角渐渐扬起细微的弧度，“既然情绪波动无法刺激到他，那只能换个方法了。”

“什么方法？”

姜宁微微压低眼眸，“不堪回首的往事，无法言喻的伤疤，不是最能刺激到人的方法吗？”

谢琦不可查觉的绷直脊背，“你要用那件事刺激他？”

姜宁无奈摇头，眼眸逐渐变得阴沉晦暗，“埋藏在心底最痛苦的回忆……没有人能扛得住那个打击。”

.

那人究竟是不是要带走陆瞳暂时还无法考证，但结合昨晚发生的事，他的确在外面惹了些麻烦。

究竟是什么事呢？

床上的人始终没有醒来的意思，楚择等了很久愈发觉得情况不对，决定再给他做套详细的检查。

因为怀疑体内被注入了什么东西，血液检测是必要的，再等结果的时候，楚择就盯着他腰侧的伤疤。

他神情恍惚了很久，直到这个瞬间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离开他太久太久。

冯楠按着太阳穴躲在角落的机器后等待验血结果，眼神古怪地盯着远处那个背影。

楚择性子孤僻古怪，这层学校特批给他们的实验室他从不允许任何omega进入。

冯楠一度觉得楚择对omega存在某种厌恶情节，甚至怀疑楚择对omega的信息素严重过敏。

可是这些年招惹楚择的omega不在少数，从没有人落得过好下场，甚至因为过于疯狂而导致腺体损坏。

陆瞳出现的那天冯楠以为自己又要目睹一场惨烈事件，可事情并没按照他的设想进行。

实验室被搞得乱七八糟楚择没管，被指着骂也没气，甚至还听话的下去救人。

这也就算了，他还把这个omega捡回家里，让他睡自己的床。

虽然那双眼睛看人永远都是冷冷淡淡的，但毕竟跟在楚择身边太久了，那些细微的表情根本瞒不过冯楠的眼睛。

那种隐隐的担忧和焦虑，绝对错不了。

他们好像……很久之前就认识了。

冯楠就这么一直盯着他，感觉楚择的目光在陆瞳身上停留了很久。

然后他看到楚择忽然起身，开始解陆瞳身上的衣服。

“！！！”

冯楠一个激灵站起来，声音都跟着慌了，“楚哥你干嘛！”

他的言外之意——哥我还在这儿呢，你要是忽然开窍想对人家做点什么，好歹把我清出去吗，别拿我不当外人呀！

但楚择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因此而停下。

只见他头也不回冷冷吐出两个字：“体检。”

从一开始他就发现陆瞳身上的问题了。

发热期是omega腺体气味最浓郁的时候，可他的身上却没有丝毫信息素的气味浮动。

腺体健康对omega来说尤为重要，或许他的昏睡和腺体有关。

当听到楚择说要亲自给陆瞳体检后，冯楠脚都软了。

医院里的那套体检流程怎么能和楚择的体检流程相比较！

对于从入校起就和对方形影不离的冯楠来说，他太清楚楚择的检查方式到底有多……变态。

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哪怕和当下症状毫不相关的地方也要仔仔细细过一遍才肯做出最后判断。

碍于楚择孤寡的性子，从前这些事情从来都是交给其他人做的，他只负责接收数据，没曾想这一次居然要亲自上手。

虽说医生眼里无AO，但这个角色忽然被楚择代入，情况就有些不对劲了。

冯楠越想越觉得不妥，“楚哥，要不我们把隔壁小方叫来帮忙吧，他是omega，做这些比我们方便。”

楚择轻轻瞥了他一眼，“那你把他叫来吧，等帮完忙顺便你把工作和他交接一下，然后告诉他们实验室，说这个人我要了。”

吃人的眼神好似放射出无数电流，爬上冯楠冰凉的后背。

他脸色瞬转，“哥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是不是要腺体监测仪？好的您稍等，我马上推过来。”

在冯楠的协助下楚择首先检查了陆瞳的腺体。

纤长的脖颈后娇嫩的腺体温良沉寂，确实没有半分信息素的波动。

冯楠自诩人形警犬，即便这样也没从对方身上闻到半点味道，不禁怪道：“他这是被标记了？”

只有被完全标记的omega别人才闻不到他信息素的气味，这是对omega的一种保护，也是alpha宣示主权的标志。

冯楠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过脑子，不然也不会注意到他身后正有一双眼睛刀他。

“如果你的眼睛是个摆设，可以考虑捐给需要的人。”

楚择手肘一弯将他怼开，冷道：“被标记了的omega腺体上都有什么痕迹难道你不清楚吗？”

被完全标记的omega除了宫腔成结敛去信息素之外，腺体上也会留下明显的齿痕。

可陆瞳的脖颈上干净光洁，连一颗痣都没有，就更别说标记了。

突然，身侧的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

冯楠被吓了一跳，“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大反应，机器坏了？”

这东西是专门探测腺体情况的，有任何问题都瞒不过它的检测，只是没想到这几百万的机器反应会这样迟钝。

楚择的眼眸深沉的像跌进了墨色的湖泊当中，过了许久才说道：“出问题的不是机器，是陆瞳。”

冯楠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楚择唤了口气，让自己尽可能保持镇定，“他的腺体曾遭受过某种外力损伤，机器感应滞缓是因为收集到的信息素并不是来自病患本身。”

冯楠似乎听懂了些，“腺体损伤……一般腺体有问题的omega身体都不怎么好，难怪他动不动就昏倒。”

但他又有一些地方不明白，“不过你说的外力损伤是什么？还有你说机器收集到的信息素不是他的，那又是谁的？”

楚择：“外伤、药物刺激都有可能造成腺体损伤，还有一个最容易被人忽视的。”

冯楠急迫追问：“什么？”

楚择气息沉淀：“带有敌意的alpha信息素攻击。”

有人恶意利用自己的信息素攻击了陆瞳的腺体，难怪他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造成这种程度的损伤，对方的攻击力度绝不亚于同等级别的等级压制。

冯楠还没从惊讶中脱离出来，就看到楚择往后挪了两步，单手去解那条整齐的裤带。

冯楠眼珠一瞪，连忙扑过去抓他的手腕，“楚哥你干什么，咱们实验室可不兴搞这套！”

“建议你的脑子里能装点正经的东西。”楚择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让开。”

像楚择这种禁欲系男神，自然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胡作非为，冯楠也是扑上来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举动有多蠢。

对方只是尽量露出陆瞳完整的小腹，好为接下来的B超检查做准备。

冯楠小声询问，“你是要检查陆瞳的宫腔吗？”

“……”

“为什么要检查这个？”

“……”

“和陆瞳的昏睡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楚择被他吵得头疼，反手一挥，“这里不需要你了，去里面看一下血检报告，没有我的授意不准进来。”

“……嗻！”

冯楠抬脚便窜进小房间里看报告去了，房间终于只剩下楚择和陆瞳两人。

耦合剂黏腻的贴在皮肤上，黑白屏幕前显现出陆瞳腹腔的状况。

随着仪器滚动，一枚小小的圆形物体出现在了屏幕上。

那是陆瞳的宫腔，和腺体同样重要的地方，承担着孕育下一代的重要任务。

只见楚择盯着屏幕眉头紧锁，平静的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幽暗的目光落在屏幕前的一处光源痕迹上，楚择确认了很久才确定这就是陆瞳的宫腔。

令他震惊的是，陆瞳的宫腔只有拇指大小。

和正常omega相比，足足小了十倍还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