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悖论 第2章 计划

江焰是在一阵刺鼻的消毒水味道里醒来的。

意识回笼的瞬间，后颈腺体的胀痛和左腿脚踝处清晰的钝痛也一同苏醒。

“操……”他低骂了一声，试图坐起来去看自己的左腿，却被一双手按了回去。

“诶呦，你给我躺好吧你，罗教授的心肝宝贝”舍友莱斯维的大嗓门在江焰耳边响起。“医生说你的腿本来受的伤就严重，还拖着那样的腿去打比赛，这下起码要在医院待上一段时间咯。”

说完，莱斯维用充满了幽怨看着江焰，把江焰看出一身鸡皮疙瘩。

“你，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

“江，我觉得你现在该想想怎么跟罗教授解释这件事。”莱斯维拍了拍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床头柜的一小束花，“他之前三申五令坚决不让你去比赛，你还是去了，教授气不打一处来，今天下午来看你的时候，还把我们都骂了一顿。”

“那，那……”江焰心里一阵愧疚，“是我不对，害你们被骂，对不起。”

莱斯维笑着挥了挥手：“好了，道歉收到了，我们扯平了。你说你也是，明明知道自己有伤还跟陆萧冷打这么狠。”

说到这个江焰就一阵烦躁，他伸手揉了一把自己的头发，脑后的小揪揪早就散开了，暗红色的发尾耷拉自在颈边。

“我晕了多久？”江焰不想聊比赛的话题，转而问道。

“没多久，从比赛结束之后到现在，半天吧。”莱斯维接了一杯水递到江焰跟前，扶着江焰慢慢起了身。

“谢谢。”江焰接过水，对莱维斯笑了笑。

“小事。”莱维斯看了看通讯器，“其实我还想多陪你一会儿的，但是没办法，罗教授就要到了。”

说罢他还颇为遗憾的耸了耸肩。

江焰口中还没喝下去的水差点喷出来：“这么快！我一醒你就跟罗教授说了？！”

“好像，是的。”

“艹！”

要说江焰这个天不怕地不看在眼里的狂妄性格，在联盟高级学院只有一个人能让他听到名字就想跑，那就是罗辉－－－机甲战斗机系一星高级教授。

江焰一把掀开被子：“我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你又要跑去哪！”

一道浑厚的声音从病房门口传来，罗教授一脸怒气的站在那里。

“完了……”江焰把脸埋进了手心里。

“你这混小子！真是不把我的话放在耳朵里是吧！”

莱斯维不敢说话了，他站起来向罗辉行了一个礼：“教授。”

“嗯。”

“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莱斯维就跟逃跑一样，把江焰一个人抛下承受了罗教授全部的怒火。罗教授戳着江焰耷拉的脑袋骂了他近二十分钟，一脸的愤怒与心痛。

“你逞什么强？啊？格斗比赛年年都有，哪年你不进决赛，你就非要全勤是吧？怎么不见你每门课都全勤？！”

“那能一样吗……”江焰捂着头小声嘟囔。

“你真是要气死我！”罗辉看着江焰高高吊起来的左腿，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你知道身体健康完好对于我们来说多重要吗？！没有好的身体你怎么操纵机甲？！”

“我是S级，身体自愈很快的。”江焰抬眼看着罗教授小心翼翼地说。

“我错了教授，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您别生气了呗。”

江焰看罗教授听到这句话脸色有好转的迹象，立刻乖乖道歉。

罗辉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等你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死小子！”

“……”

啊！怎么还是要挨罚！

江焰简直觉得自己惨极了，不仅输了比赛，还被教授抓着教训了半天。

苍天呐！

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说到比赛，江焰就想到陆萧冷那张万年不变的死人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天生面瘫。

他气不打一处来，现在却连移动都难，就只能对着空气挥拳解恨。想象着那是陆萧冷的脸，嘴里还恶狠狠地低声道：“死面瘫！总有一天我要把你的脸打花！”

“臭小子！你嘀咕些什么呢！”

“没！什么都没有！”

来给江焰换药的Omega护士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S级的Alpha都是这样的吗？好像精神都有点问题。

江焰没有说谎，S级Alpha恐怖的自愈能力让他在第四天的时候就活蹦乱跳的出院了。

这就是为什么S级Alpha稀少的原因吧。

江焰一出院就被罗教授拉走了，他那群机甲战斗系的同学都没来得及看他一眼。他都做好了刚出院就被罗辉拉去训练的准备，但是罗辉只是把他带到办公室，打开桌面的全息屏幕给他看。

江焰疑惑地往下随手翻了翻。

这个页面里写的，不就是学院的院系介绍吗？

“教授，这是？”江焰看着屏幕不解地问道，这种东西应该是那些刚入学或没入学的小子该看的。

“你往后翻，翻到最后面。”

江焰听话地往后翻，翻到了最底下的时候，突然弹出来了一个界面。上面用粗黑粗黑的标题写着：

“精英特遣队计划”

江焰心里突地一跳，这是……

罗辉给自己倒了杯茶，随后走到江焰的对面坐下，喝了口茶。

“看你这个表情我想你也大概猜到了，”罗辉把页面打开，“学院一直以来都有个精英培训计划，会选择每个院系最优秀的十到二十名学生参加这个计划。学院将会给到他们最优秀的教学，最优越的待遇，最先进的技术。将他们打造成整个学院最优秀的‘精英’”

江焰全神贯注地听着，红色的眸子闪动着激动的微光。

“精英培训计划”是整个学院几乎每个学生做梦都想被选上的，江焰也不例外。虽然他是S级Alpha，他有天生的优势一定会被选中。

但是此刻坐在这里听到这个计划正在向他发出邀请，他还是忍不住激动得眼睛发亮。

“这次的培训计划对比以往有些不同，联盟这次想从你们这届的精英学院中，打造几个精英特遣小队。”

“精英特遣小队……”江焰低声把这几个字跟着念了一遍。

“是的。”罗辉指尖敲了敲茶杯，话锋突然一转。

“而联盟给到这些待遇的代价就是直到战争结束前，都要在前线战斗。并且要随时听从联盟的派遣。”

也就是说，如果战争一直不结束，他们就要一辈子留在前线。一辈子在生死边缘徘徊，至死方休。

前线……

江焰听到这两个字，心里猛地一紧。

他从分化成S级Alpha开始，他就想上战场。

这不仅是Alpha嗜血的本性，更是他的梦想，他想成为一位优秀的战士，哪怕死也要死在战场上。在这乱世之中，是联盟把从边境救回来，还给了他相对安稳的成长环境。即使他们是看中他是S级，但是也他心甘情愿为联盟死守防线，直到死亡。

只是，他想到他那时常盼着他回家的母亲。

想到母亲，江焰放在桌下的手渐渐攥紧，指尖被他捏得发白。

罗辉看着江焰沉默的侧脸，无声地叹了口气，他伸手拍了拍江焰的肩膀：“不用着急做决定，联盟会给到你们一个月的考虑期。瞒了你母亲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该告诉她了。”

“告诉她，她会拼了命阻止我去前线的。”

“你不可能瞒她一辈子。”

“而且，”罗辉顿了顿，还是说出来了，“你是S级，联盟不可能轻易放过你的，你清楚吗？”

江焰轻轻地点了点头：“我很清楚。”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S级Alpha的身份与能力给他带来了什么，带来了绝对的力量与天生的压迫力。让他十几岁就可以让他快五十岁的继父跪在他面前求饶。但是他也没忘曾经有多少人想把他绑架带走。

直到联盟把他接走。

罗辉又拍了拍江焰的肩，江焰勉强扯出一个笑。

“就这些吗？您没有更多一点的消息可以跟我说说吗？”

“没有了，我也就只知道这些。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好好回去考虑一下吧。”

“好，今天很感谢您，教授。”

江焰站起来，向罗辉行了个礼。随后推门走了出去。

白色精致的大门缓缓关上，柔和的光线伴随着一声极轻的叹息消散在空气里：

“S级啊，到底是命运的奖励还是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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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焰心事重重地从办公室出来之后，看着走廊外人影逐渐稀少，一时间竟不知道去哪。

目光飘向远处，模拟战场的能量护盾偶尔闪过微光，那是其他学员在为毕业积分拼搏。再为成为一个优秀的战士做准备。

学院就像一座微小的积分堡垒，为前线输送各式各样的人才。而他作为S级才是最应该上战场那个。

江焰有些烦躁的伸手薅了一把头发。

就在这时，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两声，他愣了一会，才想起来今天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他抬手用力抹了把脸，把纠结于脑中的烦心事都暂时甩开。

去他妈的，天塌下来也要先吃饱饭再说。

他深吸一口气，抬腿大步流星地朝着食堂的方向走去。

小焰(烦！):＼(`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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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