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嘉不知道庄淙玩到几点才回来,第二天早上醒来他也已经上班去了。
骆嘉一共请了两天假,昨晚睡前吃了退烧药,今早起来烧退了,人也有了精神。想到昨天吐脏了庄淙一件衬衫,中午吃过饭,她打算去商场给庄淙买件新的。
她看着绿色和蓝色的衬衫犹豫不决,忽然想到庄淙柜子里清一色的灰白黑,再加上工作场合不适合彩色,于是全都放弃拿了黑色。
营业员:“请问您先生穿多大尺码的。”
骆嘉一愣,她根本不知道庄淙的尺码。
营业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是买给朋友的吗,不知道的话报身高体重也可以。”
“身高大约一米八七,体重……”骆嘉也不清楚,索性描述,“他平日健身,身上有肌肉,尽量拿大一号。”
“好,我去拿。”
骆嘉松了口气:“如果尺码不合适可以拿来调换吗。”
“可以,本店不退但可换。”
能换就行。
晚上庄淙有饭局,回来的时候骆嘉已经熟睡,衣服当天没给成。
次日中午,庄淙发信息问骆嘉今天几点下班。
今天别的课的老师家里有事,临时和骆嘉调了一节晚课。
骆嘉:“我有晚课,要上到八点五十。”
庄淙:“我去接你下班。”
骆嘉:“你今天没饭局?”
信息发送后,一直到晚上都没有收到庄淙的回复。
骆嘉因为年轻,在所有任课老师中和学生关系处的最好。
课间,骆嘉托着下巴听她们吐槽抢不到演唱会门票,她开口道:“我大概率也抢不到。”
女生们眼睛一亮:“老师你也喜欢林俊杰!?”
骆嘉点头:“他的票太难抢了,你们谁要是多抢到一张能不能卖给我。”
女生们笑。
话匣子聊开了,骆嘉苦笑:“以前我上大学的时候演唱会的票还没那么难抢,所以我一度怀疑我现在抢不到票是老天对我的惩罚。”
“为什么。”下面异口同声问,个个探着脑袋好奇。
骆嘉欲言又止,倒也勾起她以前的回忆:“大二的我买到一张看台票,但后来有男生邀请我去看内场,然后我加了两百块钱把看台票卖出去,之后这么多年就再也没抢到过,所以人啊,真的不能赚亏心钱……”
同学们的关注点根本不在抢到票和加价两百块钱:“老师,当时那个男生是不是在追你!”
她笑:“你猜。”
“不会成为你现在的老公了吧!”
这学期的第一堂课就有学生眼尖的发现骆嘉无名指上戴着戒指,他们私下还惋惜骆老师这么年轻漂亮竟然英年早婚。
大家都忙着听八卦,没人注意到教室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坐着一位陌生人。
庄淙看着ppt,再抬头往前看,学生面前都放着西方经济学。
第一次见面,她说自己教高数。
庄淙扯起嘴角笑,要是今天没来,还不知道会被她骗到什么时候。
骆嘉摇摇头:“不是,我们当时没谈。”
有人继续追问:“老师,那你老公是你的初恋吗。”
骆嘉又轻轻摇头:“我高中的时候喜欢过一个人,暗恋算不算初恋?”
“哇哦!”学生的八卦瘾比刚才更大,“对方后来知道吗!”
骆嘉今晚摇了很多次头:“很多事不戳破就会永远保持美好。”
即使年岁增长,回头想想,也无法带走那份青涩的心动。
没有哪个男人愿意听自己的妻子聊别的男人,还是念念不忘的初恋。
整个教室,除了庄淙的脸黑的阴沉,其他人都在起哄笑的开心。
骆嘉拍了拍桌子:“下节测试,没上卫生间的赶紧去,考试中途不允许出去。”
庄淙跟着一团人流走出了教室,有学生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再看一眼他的着装以为是校领导巡视课堂就没在意。
月亮高挂,冷风吹的人瑟瑟发抖。
庄淙烦躁地扯掉领带,解开领口两颗扣子。
六点多的校园里学生很多,两两成对,三人同行。
庄淙的对面坐着一对情侣,女生躺在男生怀里,他低头滑着手机,突然听到‘啵’地一声,心知肚明对面是什么情况,悄悄起身离去。
没地方可去,庄淙回到车里,降了半扇窗,抽出一根烟,从储物格里翻出打火机,一手弓着挡风,一手点燃。
烟灰轻轻一抖,风一吹,手背烫了一个红圈。
他一条条回复着收到的祝福,甚至不常联系的大学同学也给他发了信息。
一眨眼三十了,时间过的真快。
眼看到了下课时间,知骆嘉不爱闻烟味,他匆忙吸了两口扔掉,又把四扇窗户降下散味。
下课铃一响,学生们如潮水般涌出教学楼,骆嘉刚背上包接到庄淙的电话。
庄淙:“我在你上课的教学楼。”
骆嘉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中午不是说过了吗。”
他后来没回复消息,骆嘉以为不会过来了。
“你在哪。”
庄淙站在教学楼对面的台阶上,深陷人潮拥挤,高举胳膊挥手:“看到我了吗。”
骆嘉看着他,感觉心跳漏了一拍。
颀长的影子被昏黄的路灯拉长,在这个周遭充满青春气息的环境里,他成熟稳重的气质显的格格不入。
他单手插兜,行政夹克穿在他身上一点都不老气,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帅,惹得不少女生频频回头。
“嗯,看到了。”她把电话挂断。
感觉到脸有点烫,骆嘉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突然觉得如果和这个人安稳过一辈子的话,也挺好。
庄淙突然张开双臂把她抱在怀中,骆嘉身体一僵。
这是两人第一次有这么亲密的举动。
“发烧刚好,怎么就穿这么少。”庄淙似乎在解释自己的行为。
骆嘉结结巴巴,一个字也没说出,她浑身僵硬的不敢动。
有学生从背影认出她,大喊:“骆老师,永远辛福!”
骆嘉反应过来后立刻从挣脱庄淙的怀抱,脸颊微红,拉着他逃似地离开。
庄淙笑了一路,上车后也笑。
骆嘉瞪他:“以后不准来了。”
庄淙明知她脸皮薄,故意犯欠:“骆老师平时上课也这么凶吗”
骆嘉白了他一眼:“赶紧走。”
回家一开门,满屋子飘散着饭香味。
骆嘉数了数,一共六道菜,心头预感到不对劲:“今天是什么日子。”
庄淙看着她,平静地说:“我生日。”
骆嘉恍然大悟,难怪他问今天几点下班。
或许他原本计划着出去吃饭,后来得知她有晚饭,临时改成了在家做。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庄淙点点头,说没事。
“不过我得却有东西要给你。”
庄淙挑眉,感觉意外。
骆嘉进屋把衬衫拿出来:“那天把你衣服吐脏了,我给你买了件新的,能不能顺便也算是生日礼物。”
庄淙忽地低头一笑,舔了舔嘴唇:“行。”
骆嘉没想到他迫不及待地进屋把衬衫换上:“尺寸怎么样。”
“刚刚好,不大不小。”
领口微微敞开,隐约漏出锁骨的线条,袖口随意挽到手腕,布料下的肌肉随着庄淙的动作起伏。
他从屋里走出来的那一刻,骆嘉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
不得不说,庄淙很适合穿衬衫,宽肩窄腰,穿衣显瘦,把他所有的优点都凸显出来。
“好看吗。”
骆嘉一时忘了回答。
“谢谢,我很喜欢。”
“你穿很好看,很适合你。”骆嘉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庄淙开了瓶红酒,骆嘉说自己不喝,他闻声停下动作:“不能喝吗。”
骆嘉不是不能喝,她戒过酒,转念想想今天日子特殊,她用手比划着:“少倒一点,一点点就行。”
庄淙没不强求,刚没过杯底就停止,想着有那个意思就行。
骆嘉进换衣服的功夫有外卖员敲门,对方怀里抱着一束花,问他是不是庄先生。
庄淙看了眼卡片最下方的署名。
骆嘉换好衣服出来看到他怀里抱着鲜花,似笑非笑:“哪个相好送的。”
庄淙把卡片拿给她自证清白。
这一看不仅没有自证清白,反而让骆嘉更确信了他和关允之间有事,至少以前一定有过什么。
“你们俩关系挺好的。”骆嘉试探性地问。
“普通朋友。“
骆嘉装傻充愣:“你想听歌了?”
庄淙被气笑,也没解释什么,自顾自端起红酒杯和她的相碰。
骆嘉没喝两口酒就感到浑身燥热,她想开窗户透气,刚走两步没站稳,幸好庄淙眼疾手快扶住她:“你一杯倒啊。”
骆嘉飘忽忽地有些醉,她看着庄淙莫名其妙地笑了出来。
庄淙:“乐什么。”
骆嘉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站稳后坐下,她知道自己有些醉了。
“想干什么我去弄。”
“帮我把窗户打开。“骆嘉看着他的背影确信自己家在今晚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一个‘如果和他就这么安稳过一辈子也挺好的‘念头。
“再给我倒一点。”骆嘉主动说。
庄淙眉眼一跳:“你确定?”
“嗯。”
庄淙又给她倒了一些,比第一次的要多:“喝不完别硬喝。”
骆嘉顶着晕乎乎的脑袋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骆嘉莫名感到心烦意乱。
心里的某个念头逐渐超出她的控制,她在快要失控前放下酒杯:“我喝多了,有些不舒服。”
刚走两步突然想到什么停下脚步,踉跄转身:“生日快乐。”
庄淙眼看着她说完后没站稳跌进沙发。
她哎呦一声,浑身瘫软无力,在沙发里挣扎半天也没能爬起来。
庄淙放下酒杯走过去,单手把她从沙发上捞起来。骆嘉有些拒绝他的触碰,庄淙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没碰。
她刚走出一步又被自己绊倒,这次直接跌进庄淙怀里,他没站稳,毫无预兆地两人一同跌进沙发里。
接二连三的跌倒,骆嘉彻底晕了。庄淙任由怀里的一颗脑袋在他胸口乱蹭,温热的呼吸穿透过薄薄的衣服。
骆嘉摇晃着脑袋,说着醉话:“你身上好香。”
这么趴着有些不舒服,骆嘉像只小猫从怀里往上蹭,直到完全挂在庄淙身上。
长发从胸前划过脖颈,庄淙忍不住吞咽一口,喉结上下滚动:“骆嘉,你看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骆嘉闻声猛然抬头,两人毫无征兆亲在一起:“这是什么,好软。”
说完舔着嘴回味。
庄淙胸口起伏,喘息声不断加快,声音沙哑:“骆嘉,你是真喝醉了还是想趁机占我便宜。”
骆嘉已经完全断片,只觉得浑身燥热,不停扭动,身体逐渐要滑下去。
“别动!”庄淙声音完全沙哑。
她用冰凉的手把脸颊挤在一起,像在卖萌,庄淙轻松一拽,把她拉到眼前,捏着她的下巴强迫抬头,然后低头吻上去。
这个吻来的猝不及防又毫无章法,很快掠夺完所有空气,骆嘉因为呼吸不上来,突然咬下去,口腔内瞬间弥漫血腥味,庄淙嘶地一声,抓住她两只手背在身后,抵着她的额头大口喘气。
“你属小狗的吗。”他不恼,指腹轻轻蹭掉嘴角溢出的血,看着怀里的人忍不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