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花开前传星神劫 第6章 6流萤飞

少女迟疑片刻，气若游丝道：“孙家丫头。”

天雨露吃惊：“孙家丫头？”确定是个人名？

孙家丫头点头：“出生那年，家里不止逃荒，还要躲妖……我爹娘没机会给我起名字……”

“……”天雨露惋惜。刚要开口安慰……

方才站在孙家丫头身后的一个身形看上去比她小一圈，大概在十岁的样子，披头散发的少年，强颜欢笑道：“道姑姐姐别难过……乱世之中，流离失所……我们这些活下来的小孩没名字其实也是很常见的……呐，你看我连个姓都没有，是不比她还惨啊。”话落之间他眉宇苦涩，刺骨寒风一吹，他咳嗽几声，脸色没有一点血色，只比孙家丫头好一点。让天雨露心头一紧，然而还未等她来得及心疼这孙家丫头和无姓少年，耳边又响起一片童声：

“我们也一样！”那头上绑枯柳条、戴干花的两个小女孩，和身后其他小孩们一起道。

“真是……”闻言天雨露重叹一声。看看孩子们身上那早已不合身、绷得勒肉满是补丁的衣服，心里又是一阵无力感，不由得自喃一句“这有多冷啊……”她眼睛一红，一副要哭的样子，拉着孩子们的手不断摩挲。

暗地里把那些贪官污吏、妖魔恶鬼们骂了一顿后，天雨露脱下自己身上的道袍，用法术变成一床够他们盖的大被子，叫来孩子们让他们自己躺好后给他们盖上，抱起离她最近的、头上绑柳条戴干花的两个小女孩，天雨露温柔一笑，轻声哼起歌哄她们睡觉……

想着他们的处境，天雨露心里还是有点不放心。她不可能一辈子留在人族，等她辞官了，教会孩子们法术不受欺负了，到那个时候，她也彻底和人族黎朝没有任何瓜葛，也算对得起南宫暮夜和师父。

“可是那小皇帝没了我真的可以吗？还有这些小家伙们……没了我，就算教会了他们法术，他们真的不会被贪官妖魔欺负？”天雨露有些犹豫，不确定地想着。

想着想着，她暗自伤神了会儿，盯着怀里的那两个女孩……摇篮曲哼到最后，她不自觉地把心中所盼唱了出来：“长夜漫漫夜渐深，星光随月儿渐退……流萤飞流萤飞……愿君常相随……”

“繁星泣泣落珠泪～繁花落尽等故人归……风戚悲，尽红尘……与卿长相守～”

“流萤飞～花纷飞～知心红尘间留恋～莫怕离分，愿你安稳……长路莫急走，愿卿冬有棉夏有——伞……”

未盼新雪夜寒凉，冷风如刃满身疮。破棚薄衣暖似幻，梦醒暖阳回春还。

一被温情暖三冬，此村再无流离子……

首次在棚子里睡觉，平时睡王府羽绒棉被的天雨露一晚冻醒了七八次。最后一次她满脸纳闷地坐起来，静静看着身边已经熟睡的孩子们良久，垂眸思索一阵，自喃一句：“真不知道这些孩子是怎么熬过来的”后，抬眼望月时，眼眶已是通红。

再次躺下，她在自己身上点了几个穴，封住听觉、用法术暖身，勉强睡了个半梦半醒。到第二天，还未解开听觉封印的天雨露眼皮动了动，刚刚有了点意识，正要和自己的身体“打一架”、说服自己起床上朝时。

躺在她旁边的孙家丫头和其他小孩们醒了。看着身边躺着的道姑姐姐，孩子们相视一笑，扑到她身上又抱又蹭，又撒娇又晃。

天雨露被这小孩式叫醒逗得憋笑装睡，实在辛苦。在被子里点了几个穴偷偷解开封印，一入耳就听见软乎乎的“道姑姐姐”，心里顿时甜滋滋的：“好家伙，一群小孩这么叫，谁招架得住啊？”被几个小孩拉着睁开眼，她才发现——

“早过辰时了，那小皇帝也该退朝了吧？”她心里叹气。此去本就是要和小皇帝说清贪官妖魔一事，说完就辞官，不该犹豫的，可真到了要面对他的时候，还是有点舍不得。

她满心顾虑地摸着孩子们的小脑袋，垂眼沉思片刻，起身轻挥拂尘，卷起昨日用法术变作被子的道袍，一抖便自动披在了身上。

又从袖子里拿出前些日子在宫宴上顺来的点心、昨日在民间买的吃食，还有自己原本准备当夜宵的几盘糕点、几只烤鸡，分给孩子们和难民们。等大家吃完、安抚好他们，天雨露转身正想往皇宫去……

“小……道长？”身后传来的声音偏冷，却带着点熟悉的孩子气，语气里满是不确定，带着几分试探。

天雨露闻言一怔：“羽檐？”回首望去，只见羽檐和他身后的青龙卫都换了身与自己同款的青蓝色道袍，手里不是提着菜篮子就是食盒。走近了才看清，他们褪去青龙服的杀气后，眉眼间竟完全没了往日的狠厉，活脱脱一副慈眉善目的小道士模样。尤其是羽檐，周身透着股仙风道骨的劲儿——若不是知道他是青龙卫指挥使，只凭记忆里那清冷脱俗的气质，天雨露怕是真要认不出他。“你怎么来了？”她看得有些发怔，还没缓过神来。

羽檐气笑一声：“我若不来，你是不是又要没吃饭就去上……”‘上朝’二字差点脱口而出，他急忙改口：“山祭祖？山上陛……老道爷今天睡过头，早上祭祖改成中午了，派我来盯着，让你好好吃饭！”

天雨露心虚地抽了抽嘴角：“还真是……”

“你！”羽檐又笑了，深吸一口气，脸上带着天雨露看不懂的情绪。他叫来几个提食盒的青龙卫，拿出里面的烤鸡，撕了个鸡腿随手塞到天雨露嘴里，语气别扭：“你吃吧，别让我再抓到下次……”

天雨露忍俊不禁，瞧羽檐如此扭捏的样子实在可爱，险些绷不住表情，嘴里叼着鸡腿都能听到噗嗤一声，她笑眼弯弯，小脸差点憋成球的，睁眼目光自然落在他身上的道袍，上前一步，凑近羽檐……

羽檐当时反应慢了片刻，反应过来后立刻把头别过去，似是不自在，又似是害怕被她看到什么的，始终不肯低下头看她，眼睛也不睁着全凭直觉，天雨露从哪边看羽檐就把脸往哪边藏。

天雨露视线在他身上的道袍上，外加羽檐那高她两个头的身高在那，她没机会看到羽檐的脸就也没细想，只以为他还在生方才自己没吃饭的气，天雨露尴尬打哈哈：“穿这衣服挺帅的……”

天雨露身高一米五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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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6流萤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