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倒霉孩子非常不怕死的冲上去,个勒着头。昂首挺胸,嚣张到就差把“老子天下无敌”六个字,写在脸上,全身上下更是一股子自以为自命不凡的傻劲儿。
因为不知道他是在众哪个文武百官的孩子,天雨露心里默默给他起了个非常符合他气质的‘好名字’,叫“傻命不凡”。
看这傻命不凡如此嚣张跋扈的样子,天雨露一看就知道是方才总结出来的,喜欢鼻孔看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是那种不闹出人命不罢休,真闹出事了又会仗着年龄优势和家里人溺爱,装出一脸无辜说“我哪知道他真会啊”。碰到这种人天雨露本是无意动手,叫个侍卫把他揍一顿扔出去就完事了。
谁知这人竟三两下躲过去,自以为很帅的撩了下他额头前那一撮毛,指着露儿的鼻子道“摄政王怎么了?一介女流之辈,还不是靠自己早没了好几万年的师父,救了开国皇帝那点功劳就权势欺人,嚣张什么?我大黎朝开国皇帝让你师父救了吗?!”此话说完没一会……
一个穿官服,头发花白看上去有六七十的老人冲上去,扇了他一耳光,瞪了他一眼,跪天雨露身前,磕了好几个头“是臣教子无方!求王姬饶我儿一命!”
“原来是你儿子啊……”听到这里,天雨露笑了声,拍拍身上的灰,一脸‘慈祥’的看着傻命不凡,笑容似笑非笑,让那大臣毛骨悚然,指尖散出一丝灵力,对着傻命不凡还有那大臣轻轻一吹,灵力接触到他们身体的一瞬间,强光闪过,照亮了整个官衙,刺得大臣们睁不开眼。
待光散去,大臣官差们勉强睁开眼睛看清眼前一切瞬间惊魂乱飞,在天上窜了会被天雨露一弹,弹回身体里,他们惊魂未定,滩地上面如死灰般看着那块残留少许血沫的地……
此时,天雨露捂头深深喘了口气,手中那张写满贪官奸臣的纸重重摔在地上:“来人!”
一群身穿青龙服的青龙卫如蝗虫般冲进官衙跪她腿前:“王姬!”
天雨露整个人此时都显得非常疲惫,憔悴了很多,走上大堂,步步似有千斤重,端坐堂椅,全身上下散发着万年摄政王的不怒自威,那双不知何时变红的瞳孔似血:“纸上提到的都给我抄家的抄家!杀三族的杀三族!!罚俸的再给我重杖三十!!!”声音不大却正好让在众青龙卫听到,乍听怒意十足,细听又微有些沙哑。
“是!”青龙卫们齐声喊道,捡起那张纸,起身时瞥见地上的血沫,瞳孔骤然一缩;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瞧见身侧同僚脸上满是疑惑与吃惊。
从任职到现在,他们见惯了这小老祖摄政王平时嬉皮笑脸,对属下和善,帮文武百官求情的样子……如此大开杀戒,还是头一回,“不得不说这名单上的蠢货和那抹血也是有点本事。”青龙卫们心底暗自吐槽。
正要把这些贪官奸臣一一拖到死牢时,天雨露一句“慢着。”青龙卫们纷纷停下脚步。
他们的青龙卫指挥使羽檐一身玄色青龙服,看着年龄很小,不过二八年华,眼里散发着不属于他的淡然和杀气,每一步向她走近身上血腥味很重,对她拱手一礼……
羽檐的面容和与她的经历已在天雨露记忆里非常模糊,后面翻看史书也只是记载了一句“青面獠牙非人哉,欺君叛主不忠义”。骂声挺多总之就是乱臣贼子,千古罪人,但她感觉不对但她也不记得了……唯一记得的只有当时的怒火。
天雨露那一张看似只有十四五的童颜像是一瞬苍老,冷眼瞟了下方才打她一巴掌,不知道是哪个大臣家的倒霉孩子,道“这个人,乱箭穿心!”本想诛他九族,又不想连累到无辜的人。歹竹不一定出不了好笋,但斩草必除根,这是天雨露做万万年摄政王总结来的经验,先杀他一人放放风,若他家人不闹腾就暂时放了。
羽檐闻言一怔,微微歪头轻扫了眼那倒霉孩子,视线回到天雨露已是笑意盛然:“是。”话落间他轻轻一抬手,没下什么命令青龙卫们也不言自知,刚抬起他还没到门口……
天雨露:“慢着。”
青龙卫们齐刷刷的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等着他们王姬和指挥使接下来的命令。片刻后,只见他们王姬脸上扬起一抹一模一样生死难料的笑容:“行刑之前先把他衣服扒了防止他穿金丝软甲。还有射箭时尽量把他射程刺猬,放箭密一点,免着他到时候吓得小心脏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到处跑。最后一点要记住了,若他突然开始自言自语,直接一把火烧了!”
听她说着,羽檐不由轻笑一声,想了一下天雨露说的小心脏到处乱跳的画面,脸上难得有了点少年的调皮,趁青龙卫的注意力现在不在他身上,他先悄悄自己用手比划了下她说的乱跳,等青龙卫们都走光了才手舞足蹈的跳出来……“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上上~下下~是这个样子吗~我的小老祖!哈哈!!”他身形本就单薄,此刻手舞足蹈的模样,倒真有几分二八少年该有的鲜活。
天雨露被他晃得有点眼晕,刚被傻命不凡气了一通的她此刻怒气还是属于那种一点就着,没什么好脾气。抓到一人就是死骂一顿或是死揍一顿,让他见识一下万万年古神的文武双全,但在羽檐这里,或者是同情他那自己早已不记得的可怜出身,她到最后也没揍人,只是轻拍了下羽檐胳膊,无奈一叹:“我没你那么一个小孩子王的孙子……”
羽檐瞬间拉下脸来,声音很明显的不开心,带了几分幽怨:“这以前不是还说我木头,说我冰块儿脸,小小年纪就杀气那么重,都不像个小孩子吗?难得一次幼稚一回还要被你这么说,我不尴尬。你不觉得扫兴吗?”
天雨露当时听觉封印未解,看着他唇语有些纳闷,直到看羽檐说到“难得一次”明显又怔了一怔,反应过来后也是回想起他那张半模糊不清楚的脸,当时隐约看到的羽檐表情里,那难得的开心她竟然也有些惊喜,如此说来好像确实是他第一次笑。那一本正经的说着他自己以为的幼稚话的样子,还别说挺可爱的记得她好像还绷不住仪态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