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个小短篇 第3章 兔子就吃窝边草

1.

夜深人静，钟表的滴答声格外明显，一下一下，仿佛水滴落下涟漪，万千心绪涌上心头。王青与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烦躁地抓了抓脑袋，点开手机解锁，在微信划拉几下，看着置顶发呆。

他失眠了。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做个这样的一个梦，梦里所有的场景，声音，甚至于他的容貌，在醒来的那一瞬间通通成为了泡影，但他却能在你的心里留下一道深深的烙印，尽管你貌似并不认识他。

王青与就做过这样的梦，梦里他爱上了那个少年。

少年一头利落的板寸，喜欢打篮球，似乎跟他很是熟稔，每每中了球，他总要冲观众席上的他傻兮兮地笑，像极了他外公家养的那只二哈。

或者会在不知道哪里的烧烤摊，点上满满一桌的烤串，板寸少年明明吃不得多少辣，偏偏无辣不欢，喜欢往烤串撒下满满一串的辣椒粉，斯哈斯哈地边吃边灌水，吃得满脸通红。他知道他不吃辣，总会细心地把没放辣椒粉的烤串分开，放到他的碟子上，或者烤好了吹吹，直接送到他的嘴边。

秋风萧瑟，只剩下路边的小夜灯散发着朦朦胧胧的温暖光芒。他们并排走在铺满落叶的校园小道上，脚底下是沙沙的清脆声响。俩人一人一只耳机，耳机线把彼此拉得很近很近，仿佛能听到对方心跳的声音。

温柔缱绻的歌词唱着情话，等到歌词的最后一句“好喜欢你”的声音落下，板寸少年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笑得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脸上带着青涩少年的小心翼翼：“青与，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漫天烟火绚烂，他们在无人的角落里十指相扣，唇角相接......

2.

和失眠的斗争到底还是以失败告终，王青与努力了一个晚上都没能睡着，脑子里一直循环播放与那个板寸少年的梦，一直到天蒙蒙亮才回到甜甜的梦乡。

结果不到六点半，王青与就被他妈一通疯狂连环call给喊醒了。

王青与顶着一头乱糟糟的自然卷爬起来接了电话，眼皮却不断地要往下坠，又被电话那头噼里啪啦说个不停的声音吓醒。揉揉眼睛，胡乱应了几声，挂电话，倒头就睡。

等他再次醒来时已经艳阳高照，日上三竿。

门外的门铃叮叮咚咚地响个不停，王青与内心那个感动啊，恨不得给他妈洋洋洒洒写他个五百字的彩虹屁，没想到老妈还那么贴心地给他叫了外卖。

一开门，傻眼了，这颗闪闪发光的卤蛋是谁？

“草，李狗柱你怎么秃了，才几年不见怎么这么拉了啊？”王青与的表情从感动变成嫌弃，给门外那位秃头小哥开了门。

秃头小哥也不恼，傻兮兮地笑起来，露出整整齐齐的大白牙：“去你的吧王富贵，我这是特地剃的，帅吧？”

王富贵是王青与的小名，八百年没用过了，也就李渝舟还记得，这么猛然一听，多多少少有点操蛋了。

王青与撇撇嘴，接过他的行李：“得嘞，您这审美还倒退了啊，不迷恋非主流长发了？”

“黑历史别提，我们还是好兄弟。”李渝舟拍拍王青与的肩膀，“还有，别喊我李狗柱。”

“好的李狗柱，没问题李狗柱。”

李狗柱，不是，李渝舟，是他的竹马发小，就住对门，祖上三辈人都是老友，那可是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交情，从小斗嘴互损没停过。就像他的小名叫王富贵一样，李渝舟也有个优秀的小名——李狗柱。

就在前几年，明明约定一起考大学的，没想到这小子屁都不放一个就跑去国外了，让他好不适应，还笑嘻嘻地打电话回来说过几年回来，没想到这厮还提前回来了。

王青与还满头大汗地帮他搬那几个行李箱，而行李箱的主人已经一个自由落体扑上王青与家的沙发，举起手给小王比了个大拇指。

“哎，你这次放多少天的假？我带你去玩啊。”王青与随便把行李箱放在客厅，坐到李渝舟旁边，一把把他刚剥好的小橘子抢过来一口一个，结果被酸得面容狰狞，怀疑人生。

吃了一瓣的李渝舟撑着脑袋侧头看向他，笑得眉眼弯弯：“我这次不是放假。”

“不是放假？”王青与疑惑。

“对啊，我回来了，以后都不走了！”

于是，王青与便多了一个室友——对，李渝舟这厮死活不肯自己租房，非要赖着不走，三下五除二就把生活用品整整齐齐地摆好了，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害，毕竟还是这么多年的兄弟，随他去吧。

“去你个大西瓜，你他妈睡哪儿？”王青与气鼓鼓地瞪着在他床上的李渝舟。

李渝舟已经洗完澡，换上了他的睡衣，尚未擦干的水珠从锁骨滴落，他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眼睛半眯起来，眸中似有万种风情：“小哥哥，来睡呀~”

3.

说来也巧，李渝舟回来没几天就是他们的初中同学聚会，难得回国了的李渝舟理所当然地拉着王青与去凑热闹了。

聚会的地址就在家附近的KTV，十几个青涩的少年挤在一个包厢里面唱出一首不成调的怀旧金曲。李渝舟向来自来熟，有他在的地方就不怕冷场，以他为圆心，已经有大半的同学三三两两地聚过去把他围起来，听他半真半假地在吹他在国外的那几件破事儿。

王青与对这种热闹的地方无感，在他看来还不如在家里开着空调吃着西瓜，痛痛快快玩上几把游戏，或者痛痛快快地把稿子肝完来得过瘾。

更何况李渝舟在国外那几年隔个几天就给他打电话，乐此不疲。不能说完全吧，但他敢保证，他对李渝舟在国外的生活几乎是了如指掌，因为那个b就连他一天拉了几泡屎都跟他报道。

想到这里，王青与不满地暼了一眼在人群中侃侃而谈的李渝舟，狠狠喝了一大口可乐，一脸正经地掏出手机继续码没码完的刘备文学。

不知道过了多久，王青与终于码完今天份的更新，放下手机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他这才注意到，包厢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已经没人唱歌了，只剩下背景的情歌温柔缱绻的声音在缓缓播放，同学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还有几个无聊的在玩真心话大冒险。

李渝舟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他身旁，一脸正经地盯着桌子上的水果盘，脸上浮起可疑的红晕。

卧槽卧槽卧槽，他不会看见了吧？！

王青与一脸吃了翔的表情，欲盖弥彰地赶紧把手机锁屏，然后塞进裤兜里，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气氛突然就尴尬起来了。

这种尴尬的气氛并没有延续多久，隔壁那几个同学玩的不够痛快，就招呼他们俩一起玩，于是——他们迎来了更尴尬的气氛。

似乎在这种情况下，王青与的运气会格外的差，第一轮就中了，他选择真心话。

【现在和你住一起的是谁？】

同学的眼里八卦的光芒黯淡下来，这种问题一看就知道挖不到什么劲爆的料，多半都是一个人住，或者是跟父母住，像王青与这种万年单身狗，总不会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偷偷脱单了吧？

王青与心虚地摸摸鼻子，抬眼看了一眼李渝舟，叹了口气举手投降：“李渝舟。”

同学A眼里的八卦光芒亮了：“哇哦，李渝舟才回来没多久吧？这么快就同居了？”

同学B拍拍A的肩膀：“害，省省吧，他俩发小，要在一起早在一起了，下一个。”

王青与暗暗松了口气。尽管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松口气。

第二轮是李渝舟，李渝舟喝了不少酒，脸都红了，看起来似乎格外好欺负，呆呆地也跟着选了真心话。

【最近都和谁一起睡？】

李渝舟看了看王青与，伸手拽拽他的衣角，自以为小声地说：“诶，要不要跟他们说我们一起睡了啊？”

同学大惊，A同学眼睛都亮了，要不是B同学拉着他，他能把话筒都塞到李渝舟嘴里，好让他把八卦一咕噜说出来。

草，不要说那么歧义的句子啊喂！

王青与心里的警铃响个不停，大脑的飞速运转下关闭了语言功能，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额头点满细密的汗，这个表现更加肯定了李渝舟说的话的真实性。

李渝舟见王青与不说话，拿起酒杯又喝一口，信誓旦旦地说：“真的！要不是他收留我，我就要被我妈赶到大街上睡了！”

同学A：“啊，原来还是兄弟情。”

王青与：......算了，不跟醉鬼计较。

第三轮，还是王青与。

王青与刚放下的大石头又挂了起来，生怕他们又问到了什么类似于同居或者小黄文的鬼问题，赶紧选了大冒险。

神啊，救救我吧，赶紧让我去隔壁包厢唱首歌也好，扮丑逗大家开心也好，快搞完我想回家。

“哇，这个简直就不算大冒险嘛，换我我也可以。”A同学把牌面翻出来，满不在乎地拿手肘捅捅隔壁的B同学，“最多不就是牵个手抱一抱，这太简单了！”

哈？牵个手抱一抱？什么玩意儿？

王青与一脸懵逼地看向牌面，然后又看看左手边的李渝舟——

【和左手边的同伴假装情侣三个月】

4.

对于这条大冒险，众人起哄了几分钟就放过了他们俩，谁也没当真，接着就玩起了别的游戏。

王青与再度松了口气，举手投降退出游戏。内心升起那么一丝异样的感觉，但他想也没想就置之脑后了，只当是酒精上脑。包厢内的空调吹的有点冷，看看身边喝醉了躺沙发上睡觉的李渝舟，王青与无奈地叹了口气，拿出件外套盖在他身上。

几个同学一玩就玩到十二点多，没一会儿就散场各回各家了，包厢里就剩下王青与和李渝舟两个人。

“那你就是我男朋友喽？”李渝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眨眨眼睛，头一歪就靠在王青与肩膀上，一改他往日清朗少年的形象，嘟囔着冲王青与撒娇，“青与青与，我头晕，你抱抱我好不好？”

王青与拍掉偷偷揪着他衣角的那个手，虎着脸凶他：“谁让你喝那么多酒，不能喝就别逞能嘛！”

紧接着，看李渝舟可怜兮兮的样子，伸出手呼噜呼噜他的小板寸，感觉手心痒痒的，心也痒痒的。

王青与：“还能自己回家吗？我跟你说我可背不起你。”

李渝舟乖巧地点点头。

喝醉了的李渝舟就像个小孩子一样，揪着王青与的衣角，两个人慢慢地走回家，路灯下两个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回到家的李渝舟又是一个自由落体扑向王青与的大床，左右滚了几圈，完全不把自己当成外人。

“哎，谁让爸爸宠你。”王青与无奈得很，总不能欺负一个醉鬼小朋友吧？

只能任劳任怨地给他把脏衣服脱了，好说歹说拉他进浴室里草草洗了个战斗澡，换上了他心爱的迪迦奥特曼睡衣。还好李渝舟的发型不是前几年的非主流长发，不然吹个头发也够呛的。

结果他洗个衣服的时间，晾好衣服回来一看，李渝舟已经把自己脱的□□，正举着奥特曼内裤在床上东扭西扭地在跳舞。

此时此刻的王青与内心里仿佛有一群羊驼驼奔腾而去，只留下了一地的，草。

“青与！”疯狂乱扭的李渝舟看见了王青与，奥特曼内裤也不要了，直直地跑过来抱住他，眨巴眨巴大眼睛：“青与，你还记得吗？高中校篮球队你是驯兽师队的！”

王青与：？

“你快驯服我嘛！快驯服我，我就是你的狗啦！”

李渝舟校草，你私下里玩很大啊。

王青与决定再也不敢给他喝酒了。

李渝舟又扯扯王青与的衣角，指指自己：“青与，男朋友，它怎么起不来了！呜呜......”

王青与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把李渝舟的这段黑历史拍下来。他伸手拽掉李渝舟的手，面无表情地对他说：

“李狗柱，坚强！”

5.

这一晚王青与是在客厅沙发上睡的，可能因为累了，本以为会失眠的王青与睡得格外安稳，连李渝舟什么时候起床了都不知道。

梦里，他又梦到了那个板寸少年，他们一起去同学聚会，情歌充当背景音乐，一群同学把他们围起来起哄。他和他在玩真心话大冒险，他又抽到了大冒险的卡片。

【和左手边的同伴在一起】

他抬起头看见左手边的板寸少年，他也正在看着他，笑的眉眼弯弯，露出一对小酒窝，看起来很好亲的样子。

梦境逐渐褪去，王青与揉了揉眼睛，睁开眼就是李渝舟放大的脸，似乎和梦里的那个板寸少年的身影重合起来。

“青与，早饭做好啦，起来吃饭了。”李渝舟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让人丝毫看不出昨晚上果体跳舞的那个醉鬼就是他。

王青与总觉得梦还没醒，也不说话，仔细端详着李渝舟的样子。

阳光正好从窗外照进来，给他的身上都渡上一层温柔的光。李渝舟一头利落的板寸，笑起来会露出一对小酒窝，剑眉星目，眉目如画，真不愧是十里八方有名的校草。他身上穿着宽松的黑色T恤，还是和他一起买的打折情侣装。腰上围着围裙，看起来刚刚做好早饭过来喊他起床......

所以，梦里他喜欢了那么久的板寸少年，原来是李狗柱啊。

“富贵儿，咋了？不认识我了？”李渝舟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把他不知道跑到哪里的思绪又拉了回来。

王青与摇摇头，起来去洗漱了。

“滴滴滴！”王青与的手机恰到好处地来了信息，他忙着洗漱没管，没想到手机仿佛跟他较上劲儿一样，响个没完，搞得王青与也烦躁起来。

“李渝舟！李狗柱！帮我看看是什么信息！”

外面的手机马上就不响了。

没多久，王青与洗漱完走出来，问：“刚刚谁找我啊？”

李渝舟一边给他盛上满满一碗皮蛋瘦肉粥，一边笑起来：“没什么，就是你的那篇《一夜千金》被屏蔽了，让你赶紧改。”

紧接着，没等王青与回过神来，李渝舟把粥端到他面前，笑眯眯地看着他：“还有啊，作者大人，催更哦。小鲤什么时候才能和小鱼在一起呢？”

王青与只觉得自己虎躯一震，脸上腾地一下烫了起来，不用想都知道肯定红的不像话了。

《一夜千金》就是他写的bl小说，作为一个博览众片，理论知识满分的老司机，他在被锁的边缘疯狂飙车。内容尺度之大，只叫人看着就脸红心跳。可明明主角小鲤和小鱼都以各种姿势度过生命大和谐了，偏偏就是捅不破那层窗户纸，让人抓心挠肺。

更重要的是，由于李渝舟这个校草过于优秀，他当初写小黄文的时候想都没想就直接把他的人设按深情闷骚攻写上去了，甚至还套用了一部分他们的经历。

完了完了，被抓到把柄了。

被基友发现我以他为主角写了篇小黄文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别紧张，小说而已。”李渝舟笑起来，一对小酒窝明朗可爱，偏偏王青与看着就觉得心里发毛，“咱又不是小孩子了，对吧，男朋友？”

6.

自从李渝舟回国后好像就没有什么好事发生，好像随着时间的变化，他和李渝舟再也不是从前那种好兄弟的感觉了，特别是王青与发现喜欢了那么久的梦中人，竟然就是李渝舟的时候。

他好像没有办法拒绝这样的李渝舟，只要他一笑，冲他喊着“男朋友”三个字，他就只能缴械投降了。

可李渝舟怎么想他呢？

李渝舟是校草，身边从来就不缺人喜欢，女生也好，男生也好，比他优秀的人比比皆是，就连他帮忙递的情书都不知道递了多少次了。

反观他，相貌平平，只能说是清秀，连女生都只把他当姐妹看，只会躲在家里写文度日，唯一的兴趣可能就是开小号写点小黄文打发时间。

他也许会想，王青与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啊，真心话大冒险还当真了？我把你当兄弟，你居然想睡我？还把我写进小黄文？

王青与感觉心里下起了雨，哪怕现在夏日炎炎，热烈的阳光把他的心都晒得烫烫的，可他还是觉得，他的夏天结束了。

可是他又能怎么办呢，除了躲在朋友家里不见他，不接收他的任何消息，他还能怎么办呢？他甚至生不起气来，只能一句话都不说，然后躲得远远的，在他的世界消失得无影无踪。

王青与一躲就是一个月，正躲朋友家里伤感呢，突然就收到了朋友的消息。

“青与，陪我去天台看看星星好吗？我失恋了。”

“不看星星也行，你先出来。”

天台空无一人，王青与趴在围栏上吹着晚风，郁闷地给朋友发消息。

李渝舟走到他身旁，伸手想握住他的手，顿了顿，还是改为拍了拍他的肩膀：“今晚的星星很好看啊。”

“李狗柱，你怎么在这儿？”王青与一听到李渝舟的声音，条件反射拔腿就想跑，偏偏身体很诚实地钉在原地不动。

“我在国外的时候也经常看星星，我常常会想，会不会我们看到的星星，就是同一颗星星呢？”李渝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自顾自地趴在围栏上，抬起头看，晚风捎起他的话，吹到他的心里去，“青与，我真的好怕我不在这几年，你已经找到喜欢的人了。”

“啊？”王青与愣住了，转过头去看李渝舟，李渝舟这段时间似乎休息得不是很好，眼睛底下一大片黑眼圈，好像被雨淋湿的大狗狗一样，耷拉着脑袋。

“我在国外做过好多次梦，梦里我一眼就认出来是你，可是每一次梦醒你都不在我身边......”

“我终于回来了，不用再离开你了，可以陪你去看你喜欢的电影，陪你去补上欠你那次游乐园，想和你在摩天轮最高点拍合照......”

“最近我很烦恼，我好像一个不小心把你吓跑了。是我太心急了，如果你愿意原谅我的话，我可以从头开始的，哪怕从新认识一遍也没问题......”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你在......”王青与内心有点复杂，他需要确认一下。

李渝舟回眸一笑，又露出那一对甜甜的小酒窝：“我在表白呀，或者说，我在寻求你的原谅。”

“青与，你愿意原谅我吗？”

“好吧，那我勉为其难答应你。”

7.

谁能拒绝一只湿漉漉的可怜大狗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