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星轨的乐章 第8章 现在篇：表面的平静

演出结束后的日子依旧平常，江屿和林深的关系并没有因为袒露后而缓解，反而更加易碎。

但林深觉得他们的生活应该有个新的开始。

他决定开始为自己表白做准备，总要尝试一下嘛。

“林深！”

“干…干什么！”我去，我不会出师未捷身先死吧。

“庆祝演出圆满结束呀！”江屿喊到“我之前没有空，现在不得好好感谢你吗？”

“那…那走吧。”

走到一半他才想起来：“我们去哪里？”

“我还以为你不会问了呢？”

林深：他是在说我傻吗？

江屿歪头看着他“你在想什么呢？”

林深僵了僵。

“我们去学校对面的面馆吃。”

林深：“……说话能不能别大喘气。”

江屿笑着推了他一把，两人并肩朝面馆走去。

傍晚的风带着初夏的燥热，蝉鸣在树梢此起彼伏，林深偷偷用余光瞥江屿的侧脸——他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碎发被风吹得微微翘起，嘴角始终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林深的心跳莫名加快，仿佛胸口揣着一只乱撞的小鸟。他总在思考如何让两人的关系更自然些，却又总被自己的犹豫绊住脚步。

此刻并肩而行，他刻意放慢半步，让自己的影子与江屿的交叠在一起，却又在对方转头时慌忙移开目光，装作低头看路。

面馆里飘着浓郁的汤面香气，老板娘热情地招呼他们坐下：“还是老样子？两碗招牌牛肉面？”

“婶，你还记得啊”江屿点头，又加了份煎蛋，转头问林深：“要辣吗？”

林深下意识点头，又慌忙摇头，“微辣就好。”

他盯着菜单，思绪却飘远：想起排练时，江屿帮他修改台词的场景——那人坐在排练室角落，手里捏着剧本，眉头微皱，指尖在纸上轻轻叩击，突然抬头道：“这里不对，所以拉高点。”

他说着便提笔在剧本上划动，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沙沙作响，林深却只听见自己愈发急促的心跳。

此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角，他忽然觉得面馆的灯光有些刺眼，连老板娘端来的茶水氤氲的热气都模糊了视线。

等待的间隙，江屿忽然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盒子，推到林深面前：“演出结束的礼物，一直忘了给你。”

林深一愣，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银质书签，刻着他们排练话剧时用过的一句台词——“你是我永不褪色的光”。

他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喉头微动，“你…你特意准备的？”

江屿耳尖泛起淡淡的红，“毕竟是合作这么久的搭档，总得有点仪式感吧。”

他说话时，窗外的夕阳恰好斜斜照进来，在他睫毛上投下一层细碎的金粉。

林深盯着那枚书签，想起话剧演出成功后，江屿在后台拍了拍他的肩，说：“你唱得真好。”

那一刻，他几乎要脱口而出藏在心底的话，可如今面对这枚书签，那些冲动却再次被理智压下。他攥紧书签，掌心微微出汗，仿佛那冰凉的金属正在灼烧他的皮肤。

“我们不都七年没见了吗？哪里合作了？”

“对不起…”

“吃面吧”

热气腾腾的面端上桌时，林深盯着碗里浮动的油星，心里泛起一阵暖意。他低头吃面，汤的热气熏得眼眶微热。

江屿在一旁吃得很快，时不时抬头看他一眼，欲言又止。

林深咽下一口面，装作不经意地问：“你…你最近忙吗？”

江屿咽下最后一口面，含糊道：“还行，不过最近有个活动需要人手，你有空来帮忙吗？”

林深“当然！”话刚出口，就后悔了。

江屿的手机突然响起。

“喂？嗯，我现在在面馆…好，我马上过去！”他挂断电话，神色焦急，“家里有急事，我得回家一趟。面你先吃，我回头再找你！”

林深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心里涌起一阵失落。他机械地挑起面条，却尝不出滋味。

窗外的夕阳将影子拉长，林深攥着书签，突然觉得他们之间总像隔着一层薄雾——明明排练时能毫无顾忌地讨论剧本，演出后也能并肩走在回校的路上，可每当想要靠近一步，总有这样或那样的事情将两人隔开。

他盯着碗里渐渐冷却的面汤，心里泛起一丝酸涩，仿佛那汤面的温度也带走了他心底的暖意。总是这样自己留不住想要的。

面馆外，江屿快步走回家，却在拐角处放慢了脚步。他摸出手机，看着和林深的聊天界面，犹豫片刻，最终只发了一条消息：“面好吃吗？下次再带你去吃别的。”

发送后，他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家的方向。他想起林深在面馆里摩挲桌角的手指，想起那人低头吃面时垂下的睫毛，突然觉得手中的策划案变得沉重起来。

或许有些默契，本就不必急着说破。他低头在纸上画了一个笑脸，又慌忙涂掉，耳尖再次泛起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