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里有你》采用的是全程无剪辑的直播形式,在实时镜头下展露真实的自己,这个条件成功让一些习惯剧本的明星望而止步。
温玉安拖着行李箱下了车,他对着节目组发放的路线图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小屋。
小屋虽称不上破败不堪但也好不到哪去,茅草顶还在漏着风,残破的木门还在嘎吱响,温玉安刚进门就被蜘蛛网扑了满脸。
墙角处的0直播镜头在他进门后就已经开启,短短十几分钟里,温玉安的直播间内便被大量的黑评淹没。
[怎么一开播就看到这个人笑啊。]
[把花瓶赶出节目组。]
[这种人留在节目干什么?以色侍人的东西,让他参加助农节目怕是连种个地都难,到时候还要拖累别人。]
温玉安并不知道弹幕的内容,就算知道了也并不在意,他早就习惯了,并且足够有把握把这局势逆转。
他在周围走动了一圈,发现个更残忍的事实,这里连一张床都没有,温玉安怀疑自己是走错了。
他转头对着墙角的摄影机问出了今天的第一句话:“我这是走错了吗?”
可惜摄影机并不会回答他。
温玉安看到门口木桌上摆放着一本小册子,封皮上写着“《田里有你》”规则。
他拿起册子小声默读:“禁止携带任何饮品、食品及化妆品;全体成员随机分配两人一组,开荒耕地,自种蔬果;屋内家具均需通过摆摊赚钱自行购置。节目收官时,各组还需将收获的果实用于直播销售。”
温玉安在来之前并不知道这个规则。
想来是王扒皮怕他不参加这个综艺故意不把节目剧本告诉他。
盯着随机分配队友哪行,温玉安眼皮乱跳,他默默闭上眼睛,内心祈祷:千万不要是沈哲,小生愿吃素三年。
“啪。”惨遭时光蚕食的木门轰然倒塌,温玉安抬眼正好对上那双熟悉的双眸,再细细看去,人已经到了跟前。
沈哲显然也没料到是他,扔下行李,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昨天警告过你了,不要再跟着我了。”
温玉安嘴角僵了一瞬,他尴尬的笑了笑:“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不知道?”
本来温玉安想讨个台阶下,不想在节目闹的太难堪,谁知沈哲还在乘胜追击道:“昨天你晕在我家门口也是意外?”
“我…”马上到嘴的脏话让他硬生生憋了回去,连忙转移话题,“啊,你渴吗?我给你倒杯水。”
沈哲冷哼了一声,便自顾坐下不再搭理他。
温玉安的黑粉看到这幕纷纷幸灾乐祸。
[看他谄媚的样子,男神都不想搭理他]
[可怜我男神又被花瓶吸血了,还好我男神怼的好]
[只要我哲哥主动搭理他一句,我跪下叫温玉安爹]
殊不知这条弹幕,居然成了预言。
空气又寂静了几分钟后,导演见人到齐了,开始拿起小卡片介绍道:“欢迎各位嘉宾,你们将在这里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助农活动,生活用品都需各位摆摊赚钱自行添置,这将是纯粹的田园生存挑战。”
“首先要查行李。”
温玉安不怎么怕查,他里面就塞了几套换洗衣服,随后转头看见沈哲从行李箱夹层掏出小猫挂件,一脸惋惜冲着导演说道:“这个挂件我可以带吗。”
温玉安沉默两秒后,似乎是想通了。
原来表面这么嘴毒刻薄的人,背后居然是个重度毛绒控,那昨天沈哲的态度就说的过去了。
检查完行李后,导演开始宣布任务:“请两位嘉宾合伙摘取苹果并在傍晚六点前到达集合地与其他组集合,数量最少或超时的将受到惩罚。”
本来是一组一张路线图,但导演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分发了两张给他们,结果也不出所料,沈哲自己选择单打独斗。
或许是厌极了温玉安,临走时还放下句狠话:“不要跟着我,有你只会拖累,就你1米7的个头,你能做什么?”
温玉安听到这话后怒极反笑,在农活这方面他样样精通,从小就被孤儿院长夸干活天才,五岁就已经开始挑粪浇菜了。
第一次有人这么嘲讽他。
他踱步走到沈哲跟前,微微挑眉:“咱们打个赌,谁摘的苹果最少最差谁就答应一个惩罚。”
沈哲被这么一激也起了战意,他指了指温玉安:“好,我陪你赌,你输了,你就自行退录节目组。”
弹幕又开始冷嘲热讽起来。
[看温玉安这个小白脸的样子,他必输]
[好好的参加节目就好挑衅沈哲干嘛,这么喜欢找死]
[博取流量呗]
分道扬镳后,温玉安看着路线图决定选择了A点,原因无他,只是路过时偶然发现那里的景色很美。
这里两面环山,到达a点时,他气喘吁吁的站在山顶处,说话都不太连贯,但还是面对镜头微笑道:“观众…朋…友们,请跟随我的脚步。”
“这就是威宁苹果。”温玉安指着那颗遥挂在树顶的苹果,“那颗够不够大?越大的苹果越好吃。”
“看我给你们摘一个。”温玉安说完这句话就开始摩拳擦掌起来,距离他上一次爬树已是三年多了,也不知道有没有落了这身本领。
这树不算低,大约有个十几米高,他率先双手抱紧树干,双脚夹紧后开始用力往上爬。
温玉安爬的有些吃力,好在五米处有个分杈,他干脆蹬了上去,摄像头完美记录下这行云流水的动作。
直播间再次沸腾了一下。
[我去,不是说他长得就跟花瓶一样吗?怎么爬树动作这么顺畅。]
[我去肌肉芭比啊]
[有没有人扒过他的身世啊,是不是他以前学过啊]
[好像还真没人知道他的身世]
直播画面中的温玉安晃着小腿,镜头下的他笑的明媚,脸也因受冻染上一抹绯红,犹如冬日里的寒梅。
在小歇后,温玉安再次抱紧树干往上攀爬,红彤彤的苹果几乎触手可及时,一道洪亮的声音喊住了他:“兄弟,你在树上干嘛啊?快下来,危险啊。”
温玉安吓得浑身一颤,紧紧的抱住树干,粗糙的树皮磨得胸口疼,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用力一登摘了下来。
“兄弟,小心啊,别摔着了。”青年连忙跑到树下面,双臂张开试图接住温玉安,“你能下来吗?我接住你。”
这边他刚喘口气就顺着树干滑倒原先的树杈上,温玉安低头看到树下的两个人,却被另一个身材偏矮的青年锁住视线。
他第一次见到这么白的男生,长得虽不算高,但颜值足够抗打,精致艳丽的面容,典型的男身女相。
“兄弟,你不要害怕。”洪亮的声音再次响起,温玉安这才注意到刚刚呼喊的青年——壮实的腱子肉,黝黑的皮肤却长着一双狗狗眼,这让他想起了之前见到的边牧。
温玉安向下挥手,打了声招呼道:“没事的,我很会爬树的,你们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吗?”
“不是,我们是来录节目。”青年挠了挠脑袋,憨笑道,“我叫李家辉,你是干什么的?”
“我叫温玉安,我也是来录节目的。”他干脆利落的扒着树枝跳了下来。
“你们好。”温玉安伸出了手。
李家辉果断的伸出手回握。
温玉安把手转向另一位青年:“你叫什么?”
“我叫谢知南。”青年犹豫几秒后才搭了上去,在简单交握一下后便立马松开了手,仿佛他跟什么瘟神一样。
温玉安不恼,淡笑了一声:“那我先去做任务了。”
有人不待见他,温玉安也懒的凑上去热脸贴冷屁股,说完转身就走。
“你搭档是谁啊。”李家辉喊住了他,“我们一起吧。”
“我搭档是沈老师。”温玉安转头说。
话音刚落,温玉安就听见一声冷嗤,他转头正对上谢知南未完全收起的唇角。
他似乎没料到温玉安会突然看过来,长睫微颤,随即恢复刚刚淡然的表情。
“知南有话要说吗?”温玉安笑的亲切,目光紧紧锁住对方。
“我只是觉得有人阴魂不散的跟在别人屁股后面。”谢知南话里带刺,“得多招人厌烦。”
跟谁?跟沈哲后面?他无端的有点想笑,明明最不想挨着的就是沈哲,节目组还硬要把他们俩凑一对,无非就是想整点节目效果。
“这样啊。”温玉安撩了撩垂到耳边的发丝,故作娇羞的问道,“那你这么在意那个人,是喜欢他吗?”
不待谢知南回话,又自顾自的说道:“喜欢就要勇敢表白啊,你长得那么好看,肯定可以的。”
“你…”谢知南被噎的说不出话,冷哼一声后强拽着李家辉走了。
在人走后,他顺手把这里又大又红的苹果摘了一遍,温玉安身手灵活,在五点的时候一个人就已经摘满了三筐。
最后他找到根粗壮树枝,抗到了集合点,其他组已经早早就到齐了,温玉安环顾了一圈发现少了个人。
沈哲!沈哲去哪了?
温玉安看了一眼腕表,再过十二分钟就六点了,他看着秒针一点点走过,不免紧张起来。
“你们人都到齐了吗?”导演的声音透过对讲机传来。
“沈哲不见了。”最先发言的是谢知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