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上吧！排球青春！ 第19章 排青·18

颜海：

[最近怎么样？]

[有在好好打排球吗？]

看到消息，贺扬星扬起嘴角笑了笑，直接拨通了视频。

“好久不见你变黑了。”颜海刚洗完澡，发尖还有水珠，擦着头发望着镜头里的贺扬星笑。

贺扬星道：“这边辐射强，能不黑吗？”

“那边怎么样？”

“挺好，重新整了队，在训练，准备参加比赛。”

颜海挺意外的，笑道：“可以啊学弟，比赛的时候让我去给你们加加油。”

“好。”贺扬星突然想到什么，顿了顿，“你要高考了吧，也要加油！”

“那就大家一起加油！以后有机会赛场上见。”颜海道。

贺扬星突然激动:“你要来打排球了？”

颜海摇摇头，“不啊，我会继续打篮球的。实话跟你讲吧，我们参加了省级赛，并且拿了冠军，有大学来找我了。反正以后我们都要上赛场，不是同一个运动不是同一个场地有什么关系。”

“真的吗？！”贺扬星激动得只差跳起来，他两眼放光，紧紧盯着小小屏幕里的颜海，“太牛了！”

“咳咳。低调低调。”颜海装模作样咳嗽，却绷不住笑.

哈哈笑几声后道，“其实一点都不厉害，他们也就看中了我的帅气吧哈哈哈。不说我了，你要加油啊，到时候会有大把好学校找你的。”

“好！”

颜海的事让贺扬星血液沸腾，他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满心都在幻想自己那打到全省、全国去的排球，根本没有心思说点其他，于是两个人随便寒暄两句就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后贺扬星捡起掉到地上的笔，怀揣着平息不下的激动心情，继续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一切都上了正轨，他有信心带领新生的排球队出去打比赛。而现在要做的就是训练，不停地加强训练。

寒冬的风不吹则已，一吹起来就特别吓人，外面响起呼呼的风声和盆子被吹翻的哐当声，混乱的声响让贺扬星更加平静不下来。

听到咚咚的敲门声，贺扬星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可那声音坚持不懈地响了好久，他只好起身朝门口走去。门一打开，一股冷风扑面而来，寒风中，周樊抱着枕头出现在贺扬星的视线中。

“怎么了？”贺扬星赶紧把人拉进房间，“怎么不喊我？我还以为是风......”

“这风太吓人，我睡不着。”周樊很自觉地跳上贺扬星的床，“一起睡吧。”

“行。”贺扬星收拾了笔记本，取下护腕，关灯躺下。

谁也没说话，两个人的呼吸此起彼伏。风声越来越大，吵得厉害。

周樊翻了个身，突然开口：“贺小星，你说我们能打一辈子的排球吗？”

“不知道，但一定会打到打不动为止。”

“嗯，我看奥运会上中国队打排球时，整个身子会不由自主跟着动，恨不得自己变身到现场，去碰到那个高高飞起来的球。但我知道我很菜很弱，也许这辈子都没办法站到那个万人瞩目的赛场上去。”

周樊说到这里突然停住，像在默默失落，好一会儿后突然叹气，“哎......反正我们队现在的水平真的很差，你要好好带我们。”

看奥运会时的感受也好，觉得自己太弱的失落也好，周樊好像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贺扬星有些意外，没想到自己的发小和自己一样，都渴望站到那个耀眼的舞台上。

他坚定道：“是，现在大家的水平是很差，但我看得出来大家都有很大的潜力。你放心，只要大家是真的热爱排球，我一定能带大家出去看看世界。还有......”

贺扬星翻了身朝向周樊，语气柔软，“我们才十几岁，人生还很长，Everything is possible.周樊，我信你，我们一起加油！”

“加油！”周樊伸出拳头，贺扬星也伸出拳头。两个握紧的拳头在月光里轻轻碰撞到了一起。

风止了，风又吹起来。两个男孩沉沉地睡着，黎明即将到来，他们的未来正在路上。

-

排球室内，大家站成一排在练习发球。排球被抛起、打出去、再抛起、再打出去，反反复复。

贺扬星发了几次球后发现大家都看着他，他疑惑道：“怎么了？”

“就......挺帅的......”陈然干巴巴笑了几声。

乔胜抱着球沉思了几秒后道：“你的发球是跳发球吧？”

“嗯。”贺扬星点头，恍然领悟到了些什么，眼里迷雾散尽，收回准备好要发球的姿势，抛着排球玩儿。

大家顿时没了声，周樊犹豫片刻后道：“很酷，以后也教我们发这种跳发球吧。”

“嗯对！我们要学！”吉祥阿泽频频点头。

但贺扬星却突然沉下脸，没有立刻作出回答。

他在前期的观察中已经发现大家都很擅长上手发球。上手发球虽然是一种几乎不会失误的保守发球，但也容易被对手接起来。

如果不改变现状，一直都用上手发球的话很难有突破和进步。这肯定是不行的，得做出改变，而且还要尽快。

但是周樊却说“以后”，“以后”这个词让贺扬星不痛快。以后是什么时候呢？一周？一个月？一年？还是更久？

[不能再拖了，输在了起跑线上的人，若是不抓紧时间努力奔跑，那将会一直输下去。]

贺扬星不喜欢“输”这个字，所以不喜欢周樊说的“以后”。

他皱了皱眉，突然将手里的球抛起来，然后后退几步，再加速前进跑起来。

在适当的时机适当的距离内蹬腿一跃，小腿肌肉猛地绷紧，呈现出无比强健的姿态。

他跳起来，手掌迅速触碰排球，而后只听得“砰”的一声，球呈直线下落，重重砸到对面的场地上。

“啪啪啪！”室内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大家都在为贺扬星鼓掌，为他们不太会且觉得很帅气的跳发球鼓掌。

所有人脸上都是激动和欣喜，只有贺扬星愁眉苦脸。

他不满足，不满足于大家只是鼓掌，只是称赞。其实也没什么好鼓掌和称赞的，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跳发球。

贺扬星想要的不是这些，他愣愣地看着滚落到角落的排球，很久没说话。

队友们发现了贺扬星的异样，迅速安静下来，茫然地望着他。

周樊率先开口：“贺小星，你怎么了？”

像皮球泄了气，贺扬星干瘪瘪地露出一个笑来，摇头道：“没事，大家继续训练吧。”

“哦。”周樊没有追究贺扬星那明显的勉强，他能看出来贺扬星肯定有了什么心事。

但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大家好不容易和和气气，他可不想跟贺扬星发生争执。

于是整天下来，周樊带着大家训练，努力营造一个激情澎湃的开心气氛。

而贺扬星则心不在焉地看着队友们训练，一会儿跑出排球室到操场坐着发呆，一会儿替大家买来吃的喝的补充能量，活像个打杂的。

傍晚，夕阳从排球室入口照进室内，在一方地板上洒下暖洋洋的光。

大家收拾好场地换好衣服准备走，却不见贺扬星有所行动。

乔胜第一个冲到门口，站在夕阳下眯着眼晒太阳，背对着大家道：“这太阳晒着真舒服，咱们晒会儿再回去吧。”

“啊？不了吧，我还得......”

陈然的话还没说完，被周樊用手肘狠狠撞了下，他刚想质问人，抬起头便看到周樊一脸忧愁的样子，对着他挤眉弄眼。

“好啊，晒会儿太阳再走吧。”周樊故意提高分贝道。

“晒晒晒！我快冷死了！”宋锐峰立刻站到乔胜身边，面对太阳，眯起眼一脸满足地笑，“天这么冷，不晒太阳怎么行？”

“还晒啊？黑死你算了！”陈然翻个白眼，被周樊捅了胳肢窝，瞬间刺激得他哈哈笑起来。

雷声和吉祥阿泽也被宋锐峰拉到身边，大家挤在门口晒太阳，贺扬星迅速换好了衣服，走到门口冷声道：“走吧，回家了。”

“走吧。”乔胜带头走，陈然越过宋锐峰一把拉住乔胜，“啥啊，不是说晒太阳？这才两分钟就走了？不晒了？”

“不晒了，回家吃饭了。”周樊将陈然的手从乔胜身上扒拉下来，神情严肃地瞪了他一眼。

“浪费表情！”陈然训练打得太嗨，根本没在意什么氛围。眼力见也不好，还没有明白大家“晒太阳”的用意，气呼呼地往前冲去。

贺扬星则沉浸在自己的“不满”中，直到跟大家分开，和周樊走在回家的路上才突然反应过来，朝身边的发小问道：“我表现得太明显了？”

周樊嗯了声，问：“你到底藏着什么心事？”

“你们不想现在就学吗？”

“什么？”

“跳发球，或者更多的技巧。”

“学啊，等大家再适应一段时间就学。你别太着急。”

周樊突然有一点明白贺扬星今天的反常，安慰道，“没有人说不学，我们才在这个全新的排球室里练了几天，你总得给大家一个缓冲时间。”

“行。”贺扬星总算展开了一个没那么勉强的笑容。

回到家时天边出现绚烂的晚霞，贺扬星静静地看着余晖，心想：那就等一等吧，别急别急，成长不是一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