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漫画家[八零] 第43章 第 43 章

黎暖依旧早早出门去警署，时刻关注案件进展。

童臻茱和乌明昊这两件案子已经见报。

因为很多小报报道方向的偏颇，再加之童臻茱和林志远婚姻关系还没有完全解除，香江市民有一大部分都觉得他们死有余辜。

甚至有那激进奋进分子觉得是童家乌家教女/子无方才会养出这么两个不知廉耻，婚内出轨的狗男女，连累两家股票大幅度跌宕。

童伯父忙着稳定股价，又要帮乌明晃在乌家夺权，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哪里还有时间亲自管童臻茱案子的事。

当然，也是童之年觉得这些案子已成定论，他只需等着法庭判林家人终身监禁即可。

就把监督案件进展的事全权交由黎晗和黎暖处理。

因为黎晗是他委托的辩护律师，黎暖就成了他的代理人。

如果说之前她作为报社合作的桥梁还有所收敛，那现在开始作为童伯父的代理人，也就是受害者家属，她参与配合案件调查合情合理，积极度大幅度提高。

其实这件案子很简单，他们都已经猜到真相了，就是林志远想要谋夺童臻茱名下的财产而产生杀机，他的家人都是帮凶。

只是现在何小妹出面自首，把所有罪名都揽在她自己的身上。

而且她的描述和两人的死因相符，警方无法定林志远兄弟的杀人罪，最多只能以非法处理尸体罪对他们进行立案。

黎阳他们不甘心就这么让林志远兄弟逃出法网，一直在案发现场附近寻找证人。

可惜那附近是私人地盘，最多的是无人供养的猫猫狗狗，很少有外人出没，就连唯一的证人也是去找别墅看守人消遣的。

关键是他也没有亲眼见到凶案的发生。

只是见到车子开进来出，这在何小妹的诡辩中就是她一个家庭妇女也不会开车，没办法只能让她大儿子送她去。

而她大儿子只是在外面等她，并不知道他们谈论了什么，也不知道她误杀了童臻茱。

林志高会运走乌明昊和童臻茱的尸体是她这个阿妈强烈要求的，她还威胁他们，如果他们不帮她把两人尸体销毁的话，她就讲是他们要她动的手。

至于她现在来自首，也是后悔了，林志远兄弟到底是她肚子里生出来的两块肉，她这些日子在良心的谴责下，觉得应该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应该牵扯到无辜的儿子们。

黎暖也不甘心，之前两个案子都是找到真正的凶手，这件案子不同，她怕不能再梦到老豆阿妈。

她也试图在梦境里寻找证据，可惜案发现场被他们倒了大量的石灰，后来还下了雨，他们就算有残留下证据，被冲刷的一干二净。

今天留守警署的人又轮到方棋，黎暖来到他的工位，用眼神示意办公室一角坐着的林善，“他又来给林志远他们保释？今天没带记者吗？”

方棋一脸无奈，“哪会不带啊？一大早就带着几个记者坐在警署门口，请他进来还不肯进来，还是后来记者的BB机响了才散的。”

“可能是哪里发生了大瓜吧？对了，你不是在火葬场找到了我的摄影机吗？我什么时候能拿回去？”

她早就见到她的摄影机残骸了，磁带也完全不能修复了，但里面的零件还能用，有了这些内核小零件，经过厉莉姐的手很快就能“复活”一台摄影机。

“暂时还不能，化验署那边还在想能不能还原摄影机和修复磁带，黎暖姐你也知道我们现在找到的线索很少，能寻找到证人的机会也渺茫，如果摄影机真的刚好拍摄到凶案发生，化验署的同僚又能修复磁带内容，那就能让嫌犯正法。”

以摄影机那破碎的模样，还有林志远打算和尸体一起焚烧的意图，还真的有可能拍到案发现场。

只可惜梁sir也提前给他们打了招呼，修复的可能很小。

太可惜了。

“得得得，别叨叨了，我不要了，行了吧？”

也不知道年纪轻轻的方棋怎么会那么唠叨？

难道真跟方妙妙所说的，她大哥年纪轻轻就一把年纪了？

黎暖和方棋闲聊忽视了林善这个加害人家属，但林善却想要在她这个受害人家属面前找存在感。

只见林善抿抿唇蹙着眉站起身，好似鼓起了勇气走到黎暖的身前，带着些许事前不知此事的茫然和刚知道老婆做了坏事的不安，用极其愧疚的神情看向她。

“对不起，我不久前才知道我屋企人杀害你的姐姐的事，我很抱歉她做的孽，如果我早知道的话，一定会阻止她的，我儿子也做的不该，可那到底是他们的阿妈，他们从小就孝顺……”

这老枯茶茶香四溢的话，让黎暖暗暗竖起大拇指，这老男人不愧是林志远的老豆，自学绿茶成才的能力强呀。

可惜啊，他那张老树皮似的脸，落在她的眼里可没有老农民的朴实憨厚，全是算计虚伪。

黎暖还以为他打算对她虚与委蛇，没想到……

说完这些老绿茶话，林善侧过身半背对窗户和方棋，不动声色翘了下唇角，冲对面的她带着恶意的笑了一下。

林善试图用笑刺激她，毕竟他们都以为杀人的是他的家人，而她是童臻茱的世交家的妹妹，面对杀害世交姐姐的杀人凶手的亲属的恶意挑衅，很有可能忍不住脾气。

最好能骂他打他，让他身上带点伤，林善不出痕迹的朝窗户外面瞄了一眼，希望他们尽职尽责，也不辜负他花的钱。

的确，这个笑让黎暖打了一个寒噤，倒不是害怕，而是一种直面恶意的生理反应。

本来就对林善感官不佳的黎暖，见他这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真的恨不得让阿詹进来给他几个过肩平地摔清清脑子。

她虽然不知道外面有狗仔队正在守着，但也是从小看刑侦剧长大的，像他这种敢在警署表露不加掩饰的恶意，就算是特意避开了方棋的视线，也肯定是有所图谋。

黎暖面色平淡的说道：“嗯，你知道这个道理还算知理，总比有些人做说一套做一套来的好，明明是旁观凶案发生的帮凶，去装作一无所知的怂东西。”

黎暖以何小妹为视角曾经扫到过林善的脸。

旁观二字宛如轰雷贯耳，一声声环绕着林善。

她怎么会知道他在现场？

警察都没有查到？

林善惊慌失措，矢口否认道：“我怎么会在现场，我那时候在家照顾孙子呢。”

倏忽他好似想到了什么，立马用俩人才听到的阴毒的语气威胁：“你姐姐是个贱人，你也是个小贱人，她该死，你更该死。”

林善以为童之年把黎暖推出来，是把她当做继承人对待，他早就把童家的财产当做自己家的钱，怎么会允许有人来分一杯羹。

黎暖微扬着头，眼睫低垂，令人看不清神色，她握紧的拳因为林家人的无耻在微微发抖。

却没想到这愤怒的反应却让林善误会了。

他本来慌乱的心底涌上一股畅快，哈哈哈，他就知道她们这些女人都是表面耀武扬威实则比谁都软弱的货色。

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

没证据，警察都不能把他怎么样。

呵，就让这小蹄子人嚣张一会儿，等他儿子成功了，就要这小蹄子好看。

林善越想越觉得有底气，看黎暖的眼神也越发怨毒。

“我儿子没杀人就是没杀人，别自以为有钱人就了不起，就算你再用钱收买警察对付我儿子也没用。”

今天办公室就剩下一个小小的警员，林善也懒得掩饰了。

这话说得极为不客气，让原本还想开口缓解气氛的方棋都冷下了脸。

黎暖和不是人的东西讲话可从来不会客气，“也就你这样的人，才能生出林志远那样为财杀妻的恶魔。”

“你个小蹄子怎么说话的，有钱了不起啊？我儿子没有杀人，警察都说我是无辜的，你凭什么冤枉我们？”

他疯狂强调儿子没有杀人，而黎暖也根本没证据证明自己是知情人。

林善满脸不渝的看向一旁的方棋，“阿Sir，她这样诬赖我你都不管吗？你对得起我们纳税人的钱吗？”

他要把这段时间在警署受到的委屈，全部报复回去。

只要警方也对他动手了，哪怕是轻轻推他一下，他也能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他太知道警方的弱点是什么，想想他可能的下场就痛快。

黎暖根本不理会林善打了什么鬼主意，睇了这伪善的老头儿一眼，常温的嘴继续吐出冰冷的话，“童姐姐一定不会放过害她的人，到死都会缠着他们，你也少在这儿装无辜，装大头了，真有本事就把你屋企人和儿子捞出去了啊，装模作样的老东西。”

黎暖企图激怒他，“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们不会以为砸碎了摄影机就可以了吧？难道不知道以现在的技术警方很快就能复原磁带里的内容？方棋，你们警方是不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罪犯的？”

林善瞳孔收缩，手脚冰凉。

方棋适时开口，“是啊，只要还原了现场，不管是谁犯了罪，都无法逃避法律的惩罚。”

余光注意到办公室外面聚集了不少的林善拼命摇头，一副很无措的模样。

之前他就是用这张朴实无华的脸在警方问话中无往不利。

然而这一次，被他们争吵动静引过来的警员们却窃窃私语，看向林善的目光也带上了审视。

林善看出了他们态度的转变，心中一个啷当，只是一个方琪他还能讲他是被人收买了，这么多警员……

黎暖将林善慌乱的表情尽收眼底，轻轻一笑，他既然做过，早就应该想到了会有这样的场景发生。

林善更慌了，连忙否认：“我不知情就是不知情，你胡说八道，你诬蔑我。”

“你口口声声讲我诬蔑你，可是你敢用几个孙子发誓，你不知道你屋企人做的事，不知道你两个儿子杀人了，如果说谎，你几个孙子出门被车撞死，吃饭被噎死，喝水被呛死，你敢发誓吗？”

黎暖步步紧逼，故作玄虚道：“欸，有些事情可别不信，都说祸从口出，真等到报应到头了就知道了。”

“你太恶毒了，你咒我孙子们，他们还那么小。”

香江人都信风水，林善可不敢不信鬼神，更不敢发誓怕真的断子绝孙。

“咦，这怎么能叫恶毒呢？只是要你发个小誓罢了，你没有做过的事这报应也就应不到你孙子头上，你不肯发誓，难道？

郭蓉蓉这时候还在黎暖的示意下跳出来挑衅道：“小小姐，他不敢发誓唉，我看得让阿sir也查查他。”

别看林善在何小妹面前强横，在林志远兄弟面前维持父亲的威严和一家之主的仪态，但真出了什么事，他们家最终做主的还是林志远这个小儿子。

林善这么多年养尊处优，早就没有当年培养林志远时的心气和能耐了。

他在黎暖穷追不舍要他发誓下落荒而逃，完全忘记了梁律师的要他做的事。

方棋也不知道他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