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天亮 第2章 Chapter 2

/2024.5.19/

秋已染黄了城市。

言时坐在书桌前，把手伸向窗外，秋风一吹枫叶满天飞，一片枫叶转了几圈，最终落在了他的手掌中。

言时轻轻的把它夹到了那本不为人知的日记本中。

算上这片，日记本中已夹上了九片这样的枫叶，或许因为日记本中的枫叶太过久远了，轻轻用指腹一碰便碎了。

言时把日记本轻轻合上，对于这本不为人知的日记本，它记录了他一整个的青春。

无一例外，他的一整个青春里全是那位少年

------余长卿

少年肆意且张扬，是最耀眼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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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10月28日，言时第一次见到余长卿。

刚刚下完第二节课，朋友就过来拉着言时往外走。

朋友姓叶，叫叶青柏。

言时不明所以：“你拉着我干嘛？要去哪里？”

叶青柏笑嘻嘻的转过身来：“去看篮球啊，顺便提升一下球技，我打球太菜了，得练，不来班上那群混小子瞧不起我”

不由嗤笑一声，这人还挺要面子的。

来到篮球场外，两人找了快没人坐的绿化带坐了下来。

刚坐下不久，叶青柏就用力拍了拍旁边少年的肩膀，激动的不行：“言时，你快看！余长卿打得好溜！”

叶青柏用手指着一个方向，言时顺着看了过去。

少年人头上带着蓝色发带，穿着件蓝色8号球服，抱着球向上一跃，手轻轻的向前抛球，球在篮框上转了几个圈后进了。

场外一片欢呼声。

“我去好帅，这人谁啊？怎么一次也没见过？”

“他啊，新转来的，好像是高一（1）班的余……的？”

叶青柏见罢贴了上去：“高一（1）班，余长卿我哥们，厉害吧？”

两个女生羞红着脸点了点头。.

言时一边听着叶青柏讲话，一边又把目光望向球场上的那个少年身上。

少年又从对手腋下夺得球，他在场内奔跑，后边的人紧追不舍。

少年一个跳跃，球在球筐上转了几圈又中了。

场外又是一片欢呼声。

“他真的好帅！来人，三分钟内我要这个人的全部信息！”

“你就得了吧，这人长得这么帅，喜欢他的人能从这儿排到隔壁二中，怎么也轮不到你，”

场外的一群人听到这话全在那儿大笑，叶青柏抬手看了一眼腕上的时间，对场内喊了一嗓子：“余哥，还有五分钟上课了，你们看得点”

场内的少年听见有人喊他，于是撇头过来比了个“ok”的手势，又把手里抱着的球扔给了旁边站着的人。

少年走出了篮球场往绿化带这边走来。

叶青柏连忙拉着旁边的言时站了起来，向着正向这边走来的少年招手。

少年走近，或许是因为刚刚在场上肆意挥洒过吧，额上的汗珠正一滴一滴往下流。

他的眉眼带笑。

叶青柏拍了拍他的肩：“几月不见余哥又变帅了啊”

少年低笑一声“少拍点马屁”

叶青柏指了指站在旁边的言时，又指了指少年：“这是言时，我哥们

言时，这就是刚才打球特别厉害的那人，余长卿，我初中同学兼哥们”

余长卿点了点头，伸手笑着向言时打招呼：“你好同学，我叫余长卿”

言时盯着他的眼睛没一会儿便避开了，心脏不知怎的跳得有点快。

低着头回握他的手：“你好，我叫言时，语言的言，时间的时”

为什么说着这么详细呢？

他是有私心的，他想让那位身穿8号球服的少年记住他。

他对他图谋不轨。

他太耀眼了，以至于不得不让他多看他一眼。

2006年10月28日，言时第一次见到余长卿，他对他，一见钟情了。

后来明知暗恋无果，却整整喜欢了那位少年九年。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快上课的时候，叶青柏拉着言时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经过那棵百年老树时，言时拾起了被风吹下来的黄叶，把它小心翼翼的拿在手里。

叶青柏见状不由笑了笑：“你捡一片落叶干嘛？”

言时向叶青柏回了个笑：“做标本收藏啊，我喜欢这个。”

叶青柏点了点头。

回到教室后，言时把拾来的黄叶夹在了新买的笔记本里，又用中性笔小心翼翼的在笔记本上写下了第一段话：

2006年10月28日，我第一次遇到余长卿

少年在篮球场上肆意奔跑的样子十分耀眼

他自信且阳光

我对他心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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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叶青柏带着言时和余长卿打了个招呼，但他们并没有怎么说话。

以至于言时每次借着打篮球场名头拉着叶青柏一下课就往蓝球场跑去。

不为什么,只为了偷看一眼那位身穿8号球服的少年在球场上挥洒汗水的肆意模样，就觉得浑身充满了用不完的精力。

叶青柏很不解：“你不是不喜欢看蓝球这玩意吗？”

言时笑了笑，只是催促叶青柏快些去球场。

“哎呀！快点走，不然等会儿人多了找不到位置了。”

叶青柏见言时不说什么，也只好闭了嘴，两人一起往蓝球场的方向走去。

言时虽然不懂蓝球，但看着喜欢的少年在球场上肆意挥洒汗水的模样，他就想努力去学习。

大概是想和自己喜欢的少年站在同一频道上吧。

因为自己喜欢的少年太过优秀，所以想努力学习他，靠近他。

想和他一样成为一束光，想去抓住少年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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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的教学楼左右两边都有楼梯。

言时的教室在四楼，余长卿的在三楼。

每次上楼梯的时候本可以走左边那条路，可他却拉着叶青柏绕右边那条远路。

叶青柏及其不理解这一系列操作：“干嘛呢？近路不走偏要走远路？”

言时拍了拍他的肩，笑着回他：“俗话说着好，饭前饭后走一走，能活九十九，我们每天多走一点路，将来就会活到九十九。”

叶青柏听后乐了：“你还真信这些传言啊？”

言时眯着眼；“信则有，不信则无嘛。”

哪有什么信不信的，只是喜欢的人在这一层，单纯的想多看他一眼罢了。

明知暗恋无果，却总想再靠进他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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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中旬的时候，学校要进行半期考，半期考后面就是文艺汇演。

半期考的前一天晚上，老师就把考号贴好了。

刚下完第一节晚自习，叶青柏拉着言时便往前门口走去，由于去的比较快，此时教室门口也没有几个人。

叶青柏看着门上贴着的座位号开了口：“好可惜，我们不在同一个考场，我不能抄你的了。”

言时在一旁站着笑他：“活该，叫你不好好复习。”

叶青柏没听他说话，反而拉着言时往楼下跑：“反正离上下节晚自习还早，走，去看看你和哪些人一个考场。”

来到考场叶青柏率先挤上去，然后又转过头来对言时兴奋一笑：“言时，你居然和余哥一个考场！他就在你前面！告诉你，他初中考试的时候每次都是第一！特别牛逼，你考试如果不会就找他要小抄啊！”

叶青柏越说越兴奋，吐了对方一脸泡沫星子。

言时就静静的站在叶青柏旁边，安静的听着他说。

余光撇向贴着考号的纸上。

余长卿啊，他真的很优秀，是个很耀眼的人呢！

明天…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

言时在那暗自喃喃。

言时给叶青柏开玩笑：“好啊，到时候如果被老师发现我就举报你也打小抄啊！”

叶青柏笑：“言时，你好狠的心，我好心给你出主意你居然要告我，好狠的心啊你！”

说罢叶青柏做出一副要哭的表情。

言时只是笑笑，并没理他。

第二天言时很早就来了学校去了考场。

没过多久，考生陆陆继继的进来了.

余长卿走了进来，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然后坐下来，他先环顾了一眼四周后撇过头来，看着身后的人儿笑：“是你啊！考试加油啊！”

俩人对视了几秒，言时看看他桌上的笔袋然后盯着他笑：“你也加油啊！”

“谢谢。”

不知过了多久，言时鼓起勇气拿起桌上的笔在手中晃了晃：“请问你有多余的笔吗？我怕等会笔没墨了。”

他点了点头，依旧对我笑：“你等等啊”

后面那人点了点头，他转过头去找笔去了。

半晌余长卿从笔袋里拿出一支中性笔来递给后面那人：“这支笔就送你啦，下次记得多备支啊!”

言时低着头红着脸说了声谢谢。

刚说完监考老师便走了进来，两人最后互相说了句月考试加油，余长卿便转过了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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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会没有笔？只是因为想要一支喜欢人的笔做收藏而已。

暗恋太苦了，暗恋的那个人只能站在阴暗处，背对着光。

暗恋本来就是一个人的悲剧，何谈未来呢？

最后一门英语者完后，考场内一片哀嚎声。

余长卿拿起桌上的笔袋起了身，最后一次撇过头来对言时笑了笑：“走了啊，”

言时抬头看着他笑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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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放学回家后言时照着那支笔的样子在网上搜了出来买了一盒，而他的那支笔则被言时放在了柜子里的最深处。

考试后的那段时间，言时依旧会不经意的绕着远路轻过他的教室。

不为什么，只是因为想看眼他认真学习的样子。

只是看一眼，就会特别高兴，每天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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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一段时间里，言时依旧会经过他们班的教室，但他的座位上空无一人，只有微风吹过时，书本被风吹翻页的声音。

言时很着急，他不知道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他四处打听才知道他为了练习文艺汇演的表演才不在教室里的。

轻轻舒了一口气，心头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真期待他在台上闪闪发光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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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下旬的时候，文艺汇演如约而至。

台上的主持人说完开场白，文艺汇演便正式开始了。

前边的表演言时没仔细看,他如今的心思全在穿着8号球服的少年身上。

直到主持人重新上台读着下一位选手时，他才收回了心思。

“下面有请高出一(1)班的余长卿同学为我们带来歌曲《一路山程》!大家掌声欢迎！”

主持人语毕，下边一片欢呼声与鼓掌声。

“啊啊啊！等于来了啊，我等得好苦。”

“就是说，要不是为了看我男神，我早就走了。”

“……”

主持人说完，余长卿上场。

他坐在下边仰望着他。

他被灯光包围，周围的光镶在他身上活像一个被光之子庇护的孩子。

言时就只能坐在下方仰望他，也只能坐在下方仰望他。

他就像一束光，太耀眼了，以至于有许多人喜欢他。

余长卿上了场。

身上带着个小蜜蜂先开了□□跃了场内的气氛：“大家好，我是来自高一(1)班的大帅逼。”

站在台下的班主任被他这话气得不行，疯狂向台上那人使眼色。

余长卿假装没看见。

台下的学生被他这话逗得不行，全都在那儿大笑.。

“哈哈哈，哥哥好猛，我好爱！”

他仰望他。

余长卿也跟着大家笑了起来，声音传入场内，传入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

坐在下面的言时也笑。

台上的少年又开了口:“不开完笑了,大家好,我是高一(1)班的余长卿，今天我为大家带来的歌曲是毛不易的《一路山程》，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啊！”

说罢台上的灯光暗了下来，少年开始了他的表演。

底下安静极了，一双双眼睛直直的盯着他。

配乐响起，歌声不急不缓，少年的声音响彻操场：

青石板留着谁的梦啊

一场秋雨又落一地花

旅人匆匆地赶路啊

……

白云是否也听过你的诉说

笑着你，笑着我

配乐停了，少年开口：“感谢大家的吟听，我的演唱结束。”

他弯下腰鞠了个躬，底下一片欢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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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艺术节结束后，言时又在日记本中写下了余长卿的爱好：

少年喜欢唱歌，特别是手不易的《一路山程》

他开朗且爱笑，是大家眼中最耀眼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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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31日是圣诞节,言时带了两个苹果去了学校。

来到班级把其中一个苹果送给了叶青柏：“送你的苹果。”

叶青柏连忙把苹果接过，嘴里还带着笑：“哈哈哈，你一个男生还搞这些啊？”

言时把手伸了出去详装生气：“爱要不要，不要就把苹果还给我！”

叶青柏不乐意了：“给都给了，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说罢便把苹果的外包装撕开，用衣角擦了擦，直接往嘴里送。

咬了一口后又把苹果递出来，一边嚼着嘴里的一边说话：“你不是说要拿回去吗？拿回去吧”

言时翻了他一个白眼：“死不要脸，恶心。”

叶青柏拍着他的肩笑：“谢谢”

上午上完第二节课是大课间，大课间有二十分钟的时间以休息。

言时从书包里拿出准备好的苹果，下课便往三楼跑。

走在他的教室门前，言时抱着苹果在走廊上走来走去。

说不紧张是假的。

他不知道等会该如何对余长卿说那些话。

直接说自己喜欢他？他大概会认为自己是一个神精病吧！

正当他犹豫时，从余长卿教室里走出一个男生来。

男生走到言时面前来对他友好的笑了笑才说：“你好同学，请问你有什么事吗？我看你往我们教室看了好久了.”

言时脸有点烫，他点点头，对那男生道：“我找…找你们班的…余长卿同学，请问他…他在吗？”

那男生笑了笑：“真不巧，余哥一下课就被老班叫去了，估计快上课的时候才会回来的，请问你找他有什么事吗？我帮你给他说。”

言时终于鼓起了勇气，把苹果从身后拿了出来递给那个男生：“这个苹果，是…是给他的，就说祝他圣诞快乐，有个人很喜欢他。”

那男生点了点头，接过了苹果：“能方便说一下对方的名字吗？”

他红了脸顿了好一会儿才回答他：“是我一个女同学，她..她叫蓝梦。”

那男生点了点头，回了教室。

原本想把心里的话说出来的，但他还是撒了谎。

大概是他自己不够勇敢吧，胆小鬼不配得到爱情。

胆小鬼是见不得光的。

余长卿刚回教室，那男生就走到了他旁边，把苹果放在他桌上：“余哥，刚刚有个男生跑来送苹果，说他女同学不好意思过来，还说什么那个女同学很喜欢你。那人叫什么…蓝梦？”

余长卿皱了皱眉头：“把苹果还回去吧”

“我不认识别人是几班的啊？”

“那帮我扔了吧”

“啊，好，好！”

其实哪有什么女同学喜欢他，哪有蓝梦这个人？

这一切只是一个谎言罢了。

因为他的喜欢是见不得光的，他对他的喜欢就像是一个无法实现的梦想。

所以才叫蓝梦。

下午放学叶青柏对言时说再见。

“言时，再见啦，再再见就是明年喽，咱们明月见！”

“明年见！”

他向叶青柏挥了挥手笑道。

明年啊……

不知道明年的我还会不会喜欢上明年的他？

应该会的吧？我不太确定。

少年人如此耀眼，我想跟随他的步伐去成为光。

言时喃喃。

他翻开了那个笔记本，在上面写道：

希望明年的今天，我还会一直喜欢那位发着光的少年。

写完后我把笔记本合上，放在了桌洞里的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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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1月言时依旧像那般，下完课没事无事就喜欢往楼下跑，叶青柏也是十分的不解：“自从去年11月份起,你就经常过楼下跑,快说!你是不是有喜欢的女生?”

一脸八封样。

言时摇了摇头解释：“以前不是很你说了吗？饭前饭后走一走，能活九十九。”

叶青柏只是摇了头叹了口气，也没再说什么。

时间过得特别的快，期末考试一过就放放假了。

刚考完试到处都是一片哀嚎声。

“这学期白学喽，考得像个傻样。”

“寒假不好过了，红包估计也得不了多少了”

……

考完试就可以收拾东西回家了。

言时望着穿着各色绒毛服的各个学子，却一眼就看到了他。

少年人太过瞩目他从那经过，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他盯着那位发光的少年，似乎终于是下定了决定似的，跑了过去喊住他。

“余长卿你等等！”

余长卿听见有人喊他，笑着转过身来。

言时快步走在了他的跟前，他停下步子站在了原地。

余长卿依旧面带微笑，他盯着面前的少年。

“我记得你，你叫言时，对吧？请问有什么事吗？”

他真的很温柔。

言时红着脸低着头，说出的话有些结巴：“余长卿，我…我喜欢你。”

余长卿听罢表情有一瞬间的呆滞。

余长卿就这么看着他，似乎想看出他话里的真假性。

言时最终还是笑着抬起头来，对视着他的眼睛。

把眼睛弯成了月牙：“对不起啊，刚刚和朋友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打扰到你了。”

他摇了摇头依旧笑着温柔：“没关系啊，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言时点了点头，少年最后一次回头打了个招呼。

然后就消失在了人海里，言时没再看见他。

终究还是迈不了这个口，算了，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就这样默默的喜欢他就好了。

默默的，一个不被人知晓的，独属于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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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刚开学不久，一个个的都无精打彩的。

不知是谁在班里喊了一嗓子，原本无精打彩的同学们瞬间来了精神。

“你们知道吗，就高一（一）班那个余长卿谈恋爱了！”

言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啊，真的假的啊，我还想把男神追到手呢！”“那还有假？听他们班的同学说余长卿的女朋友专门为了他从隔壁学校转到他们班的。”

……

不知道为什么，言时觉得自己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抓住一样，抓着生疼。

高二下册，是最后一次运动会了。

运动会在下午，下午的时候叶青柏拉着言时找了一个荫凉的地方坐了下来。

叶青柏手里拿着作业本在那使劲扇风：“言时，你猜猜，余哥跑步能不能拿第一？”

言时一怔，随后整个人躺在绿化带上，不经意的说：“他肯定会的”

少年浑身都是发着光的，他相信他。

叶青柏又道：“他说赢了请大家吃顿好的，到时候一起啊！”

言时摇了摇头：“我就不去了，毕竟不是很熟。”

叶青柏拗不过他，只能闭了嘴。

没过多久，言时就把注意放在了操场上。

尽管是十二月的天，少年却穿了一件白色短袖，起风了，少年的衣摆被风微微吹起露出了最健康的小麦色。

操场上一片欢呼声。

快到中点时，少年反超了其他的选手。

最终少年赢了，一堆人围了上去。

男生们把他往天上扔，女生们在旁边欢呼。

少年笑得灿烂：“你们行了啊！”

男生们把他放了下来。

不知是谁先开了口：“余哥，你说赢了请我们吃饭，还算吗？”

其他们在那儿起哄.。

余长卿依旧笑：“算数，到时候都来啊！我请客。”

“万岁！”

“余哥万岁”

……

这时一个女生缓缓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瓶水，她把水递给了余长卿，余长卿也不介意，打开瓶盖就学仰起头往嘴里溉。

水珠顺着脖子往下流。

不知是谁失起哄喊了一声“嫂子好”，然后其他人也跟着起哄喊了起来。

余长卿和那女生就站在那儿笑，也没有反对。

他们两个默认了他们的话。

言时就坐在那儿望着这边。

差点忘了，他自己喜欢的那位少年也有自己喜欢的人。

回教室的路上，经过那棵百年大树的时候，在那儿弯腰捡下一片黄叶。

回到教室后，又从桌肚的最深处拿出那本日记本，把刚捡的黄叶夹了进去，拿起他的同款笔在日记本下写下了一句话：

少年依旧那么耀眼，我依旧喜欢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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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着是真的快，一眨眼便到了高三喊楼的日子。

教学楼上贴看“高考必胜”的横联，天上的月色照亮了整个教学楼，高三的学子站在走廊上，人手拿着一根银光棒，一边摇一边跟着广播室里放的励志歌曲一边清唱。

后来歌停了，学子们又从教室里拿出卷子来。

老师一声令下，学子们纷纷把试卷往下扔。

“毕业了，解放了！”

“我们自由啦！”

……

三年寒窗苦读，最终换来的的是一句毕业了。

言时把一张试卷折成纸飞机，用嘴哈了一口气，用力让纸飞机飞出去。

他盯着纸飞机的方向。

纸飞机飞了几圈最终落入了试卷堆里。

就像他的青春一样，遗憾落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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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时的青春里，大概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他一直深深的爱上了一位耀眼的少年。

少年或许永远不会知道，因为有个人喜欢他，所以经常经过他的教室门口，只为偷看他一眼。

因为有个人喜欢他，所以会爱上看不懂的蓝球。

因为有个人喜欢他，所以用了他的同款笔。

因为有个人喜欢他，所以也喜欢上他喜欢的歌曲。

也会在圣诞节那天送他苹果……

大概他永远不会知道，有个少年一直深爱着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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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后的六年时间里，每到秋天言时都会回到这所学校。

每次来时，都会经过那棵百年大树，拾起地上的一片黄叶，然后夹进那本日记本里。

大概是因为他的秘密只有秋里的落叶知道吧。

这一捡落叶的习惯，一捡就是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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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岁的那年秋天，朋友打来了电话。

“余哥结婚了，在下月十五，你去不去啊？”

言时静静的望向窗外，此时外面正起风，书桌上的日记本被风吹开来，露出了年少时的怦然心动。

这大概就是青春吧。

他把手伸出去，感受风的方向，笑着回朋友：“那天我正好有事，我就不去了，你帮我说几句吧”

朋友嗯了一声。

之后，他们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少年啊

那我就祝福你新婚快乐

今后的日子里

祝你平安喜乐，健康长在，一帆风顺

祝安好

然后他关了窗，房间里没了风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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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夜里言时做了个梦，梦见了年少时的那位少年。

少年对言时招了招手，依旧是那副灿烂的笑颜：“好久不见啊”

真的是好久不见……

少年继续道：“释怀吧，以后好好生活，下辈子别再喜欢我了”

然后，梦醒了，他抬眸望向了窗外。

万里无云天很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