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嗅玫瑰 第2章 真相

孟昭抬起头，阴郁的看着来祈，张开嘴一字一句说道:“当初的一切，你怕是不太清楚。”

“你的父亲和我父母亲是同一个研究小组的，三人共同研究出病理治疗方案。在方案即将发布的时候，我父亲患上了那种心理疾病，可悲的是，即使研究出了解决方案也没有来得及适用于我父亲身上，他就自杀而亡了。”

“我母亲悲痛之下，也跟着父亲一块去了。而你父亲却以自己个人名义发布了病理治理方案，并且在文中自称是自己独立研究的结果。这一切你可清楚？”

来祈听完孟昭的话，心中震惊却又不敢相信，直喃喃自语道:“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你在骗我，我不信...”

虽然嘴上说着不信，可来祈知道此时此刻的孟昭，是不可能拿这来欺骗自己的，更何况那天所见到的资料，确确实实有些许痕迹，只是被人刻意毁了半段，导致记录不全。

孟昭眼神丝毫未离开来祈，目光直视着她，历年来的伤痛丝毫不掩饰的暴露在她的面前。

来祈无法面对他眼中的伤痛，侧过头去，眼中的泪默然随着眼角滑下滴落在枕头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孟昭见来祈如此，心中一阵痛疼翻涌，松开禁锢着她的手。头窝在她肩颈处，紧搂着她的腰，叹了口气:“我们把这些都忘了好吗？我不在意，求你也不要再去想好吗？”

孟昭话语间竟夹杂着一丝哀求，来祈心中绞痛，这让她如何能忘，虽然有父亲的过错在先，但脑海中只要一想到，孟昭这几年来在父亲身边隐忍不发，蛰伏那么久，只为了报复。自己光是想想已觉得不寒而栗，而遭遇这一切的父亲，走向死亡的那一刻，他又是怎样的感受。

来祈缓了缓神，哑声镇定道:“这不可能。既然我父亲为他做的一切付出了代价，我们就此两清，从此以后再也不相见。”

孟昭听此言，身躯微僵，随后冷笑一声，支撑起身子，讽道:“阿祈，你还是太天真，这怎么能够两清得了呢？”

只见他翻身而下，将衬衣领口原本解开的扣子一一扣上，细细整理了下略微凌乱的衣袖，缓缓说道:“这件事可算还未完呢，首先岳父大人虽然为此付出了代价，可是病理研究方案的署名迄今为止也就只有他一个人的名字，若真的要两清，我怕是要将此事的真相公诸于世，由此应该才可以算的上清了一半。”

来祈听闻此话，浑身犹如堕入冰窖之中，冰凉不已，她慢慢坐立了起来，身躯缓慢又夹杂着一丝不轻易察觉的颤抖。

来祈明白，这事是父亲有错在先，但这一切如果公诸于世，父亲累积经年来在心理学术界贡献的一切都将被这件事所毁灭。

这样的屈辱，她怎么可能让死去的父亲遭受。半晌后，来祈抬头看向孟昭，开口道:“你究竟想要什么？”

孟昭早已知道，这件事是来祈的死穴，也是唯一能让她留在身边的契机，只要合理利用，就算是心中有了隔阂，却也能将她牢牢抓在身边。于是他整理好姿态，朝来祈笑道:“我想要什么，方才已经说的清清楚楚，你应当最明白不过。”

来祈听他如此说微微一怔，随即心中明了，两人之间隔着血海深仇，他无分就是想将自己留在身边，日夜折辱报复，可如若不答应，又能怎样去反抗。

更何况父亲几十年来的养育之恩，不可能让自己忽视这件事，可自己这段时间过得浑浑噩噩，心中只不断浮现一个念头，今晚的事更让自己越发确切了这个念头。

她试图让自己保持冷静，抬起手抚向方才孟昭咬过的伤口，握紧拳头狠狠的擦拭开来，那伤口才刚愈合，又被如此对待，很快就渗出了红色的血液，将她指尖染红。

孟昭见她如此不爱惜自己，忙凑上身来，制止住她的手，神情微冷，厉声道:“够了，我没让你这样对待你自己。”

就在此时，来祈原本涣散的眼神，慢慢凝聚起来，她朝孟昭温和笑道:“你想要我的东西我给不了。但以命换命，我可以，你看这样行不行？”

孟昭看着她脸上的那抹熟悉的笑，此时却觉得有些碍眼，他眼眶微涩，深深看透来祈眼见的绝望。

若不是事情出了偏差，他会瞒她一辈子，直至死为止，可是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自己所有的计划，现今手上的筹码也变得越来越不稳定。

孟昭不由的心生烦闷，恐要抑制不住自己。紧握着她的手力气不断加重，来祈不由得想要挣脱，他却死死抓住不放。

忽然孟昭感悟到了一线生机，他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意，语气诡异般的欢快起来:“既然死了的人你不在意，那活着的人你又该怎么办？”

来祈只顾挣脱，一时之间又听他说出这些迷惑的话，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孟昭敏锐的捕捉到了她的疑虑，笑容越发灿烂，竟耐心跟来祈解说起来:“你心中可曾想过小姨，几年前我就能凭一己之力让你父亲就此消散于人世间，今时今日更能运用人心中深藏的恐惧，肮脏的过往借刀杀人。”

来祈耳中传来他说的话，眼中浮现出恐惧、愤恨却又无能为力。

她忽然感觉呼吸逐渐困难，难受的低下头。孟昭视若无睹，继续在来祈耳畔亲昵的说道:“小姨就如同你母亲一般，养育你长到十多岁，因为你无法接受父亲跟她互生情愫，她为了照顾你的感受硬生生放弃这段感情，一个人跑到异国他乡奋斗到现在，至今孤身一人啊。”

“阿祈，你要如何选择呢？”

孟昭的话就像一块块看不见的巨头，狠狠砸进来祈的胸口，一块接一块沉重的压住来祈的心，心脏似乎快要超过负荷，呼吸不过气来。

她紧皱着眉头，感觉衣物被冷汗浸湿，与身躯紧紧粘在一块，让她觉得不适极了，氧气似乎也要消失殆尽，一时头晕目眩，身体绵软无力瘫倒在孟昭的怀里。

可他还不依不饶的一遍遍追问来祈该如何选择，来祈只觉得浑身难受极了，紧紧抓着孟昭的衣物，犹如溺水的人手中攥着最后一根救命水草，浑浑噩噩间只说了句:“你想怎样就怎样好吗？”

孟昭见她服软，紧搂她纤细的腰肢，只心满意足回了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