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洗凝脂 > 第16章 第 16 章

洗凝脂 第16章 第 16 章

作者:梅燃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0-24 18:18:48 来源:文学城

太极殿烛影摇光,炽灿的银光杲杲,如铜盏上崎岖冷艳的花枝。

萧洛陵将用剩的半瓶药油放进了檀木匣子里,匣子里除了一幅白净的绢帕,一瓶活血的药油,还有一封压在底部放了一个多月也尚未拆封的密函。

帝王的视线在那封密函上一顿。

粗粝的指腹用力压上那道信函,呼吸粗重了几分,清冷惨白的烛光落在萧洛陵浓密乌青的睫羽上,覆落浅浅的两道阴翳,增添了新君身遭的峻肃之气。

簪花宴上乍见那女人之时起,萧洛陵就调了武功灿与鹿呦暗访,在长安与云州多方打听,将那女人的底细摸清之后,她的身世生平便全化作了文字落在了他的案头,但这封信,事至如今他仍未拆封过。

礼用佝偻的身躯出现在正殿内,萧洛陵蹙眉将匣子阖上,这一次也没有拿起那封密函,抬眸看向礼用:“何事?”

礼用手里捧着一封文书,蹑手蹑脚地上前,将文书高呈新君,“陛下,昌都司马来信。”

“哪个?”

萧洛陵顺口自然而然的一句,倒让礼用心里转了好几个弯。

在御前伺候文墨的他自然知晓,就在两个月前,陛下大笔一挥,将那位在工部珠投璧抵的员外郎给封了个官送到昌都地方了。

先时礼用不敢揣摩圣意,但经过这两月,再加上适才在内寝中见到的情景,礼用心里终于跟明镜似的,也算知晓那位郁郁不得志的杜谦杜大人,究竟是因何一息之间得了陛下的赏识的。

他不敢泄露自己颤抖个不停的眼睛和嘴角,将脸埋得极低极低,口中道:“回陛下,是那位曾在工部供职的杜谦杜大人,数月前,陛下擢其为昌都司马,还是老奴去颁的旨。”

萧洛陵“噢”一声,示意自己日理万机,早已将此人抛之脑后。

礼用极力忍着嘴角没说话,心想他们可怜的小殿下的后母,总是要有着落了。

“陛下,这是昌都司马的来信。”

萧洛陵轻嗤:“昌都九省通衢之地,人杰地灵,莫非委屈了他不成,递你私信,当真不怕朕治他一个勾结内宦之罪?”

口中质问,但信手取了礼用呈递多时的信,看了一眼这狗胆包天的宦官,冷嘲道:“你在笑甚?”

礼用终于不敢再扯嘴角,惊惶地屈膝跪地,身子发着抖道:“陛下老奴不敢……”

萧洛陵垂眸开启信件,这信从昌都快马加急送来,始终未曾拆封,信上的内容,也如萧洛陵所料。

此人在工部籍籍无名多年并非没有缘故,他走马上任,调离长安,吃不了地方官的苦头,被两个下属架在高处,不仅失去实权,还水土不服。先是病了一场,后来病好了,新官上任的威严也去了七八分,几条地头蛇爬上来,照着他的脑袋一人啄两口,将他在昌都变作了一个装点门面的傀儡,他因此郁悒苦闷,便投了一封书信前来,向自己诉苦。

“臣之忧危,若蹈虎尾,涉于春冰。臣之棘险,若临深渊,履于悬索。盼陛下德厚仁慈,挽臣区区之身,返于故里,臣杜谦再拜。”

看罢,萧洛陵眉目波澜不兴,“这是要辞官不做了。”

他又俯下眉眼,看向伏跪于地的老奴,“他就只给朕递了这么一封辞呈?未曾再给内侍总管留只言片语,再夹带些地契飞钱之类的实惠?”

他一句玩笑,吓得礼用一个头响亮地磕在了地上,差点儿撞出个青紫的大包来,忙不迭认错:“老奴知错,那杜司马的确给老奴另送了一封信,可并未给老奴任何好处,老奴也不是要替杜大人做说客,实在是……见他信上说得可怜,想来也是无妄之灾……”

说到后来声气儿愈发低了,萧洛陵闷声笑了开来,意味不明,“无妄之灾?你是说他在工部待得好好地,被朕突然调任地方了是么?”

礼用连忙摇头,声线踉跄:“老奴的意思是,这位杜大人身子弱,竟然水土不服大病一场……”

萧洛陵将信纸探入灯罩,须臾片刻,火舌燎燃了纸张,连同那纸张上造诣不凡的笔迹一同化作了灰烬,他将余下的纸角信手扔落,语调和煦。

“朕是信任杜谦,杜司马既震慑不住下边的地头蛇,朕谅其体肤之劳,体恤臣工下放不易,就提他作昌都别驾协理刺史去吧,别回来了。”

末了,陛下补一句。

“僚属都降服不住,长安,不适合他。”

这杜大人也不知是福是祸,短短数月被连提几级,升任别驾,如此看来调任地方倒也并非恶事。

谈话间,捧盥而入的女侍入了太极殿内寝,听从陛下的吩咐,为那位操劳过甚的绪大人擦身。

萧洛陵的视线斜移一眼,忽对礼用道:“下去,今夜不再来。”

礼用如蒙大赦,慌乱撩其衣袍起身,向陛下匆匆谢恩,便转身出了太极殿步入夜色漆深之处。

萧洛陵虽女侍转回内寝,抚袍落座在内寝的虎皮大靠上,被按摩后的右臂僵硬感退了不少,活动无碍,他试了试用力,肌肉沿着骨骼绷紧,还有些凝滞胀闷之处。

看来还需多来几次。他的目光顺着一页金色帷帐落在深处仰卧的身影上。

女侍从盥盆中绞干了毛巾,动作轻柔,水落入盆中溅起串串涟漪,声音都极轻极细。

温柔的女侍俯下身来,用毛巾擦拭向卧榻之上女子姣好如霜的肌肤,沿着那婉约的眉骨寸寸捋过,水露便润湿了那纤细的眉梢,一如翠鸟沾了河水的翠羽,根根明朗、鲜润起来。

萧洛陵不曾移开目光,喉结不轻不重地滚动。

那个替她擦身的侍女,是不是离得太近了?

他正这般不悦地计算着,女侍俯低了面容,温情而柔和地替睡梦中的女子擦拭颈边细腻的香汗,两张美丽的面庞亲近得几乎要彼此相偎,她耐心细致地服侍着这位能睡在陛下龙榻上的贵人,不想却听到一声制止。

“朕来。”

女侍惊呆了般,惶恐地回眸,只见虎皮大靠上的男人眉目森沉地起身,向她走了过来,女侍慌乱地退离,将毛巾送入盥盆,与手持盥盆的女侍一同退往旁侧。

萧洛陵将毛巾与盥盆一同端走,蹙眉命令:“下去。”

两名侍女也不敢再耽搁,忙动身逃离,心里实在委屈又迷茫,不知自己已经细致到了这个地步,还有哪处做得不对。

萧洛陵端了水盆,放到床围边的架子上。

帘拢拨开,收于榻外金钩,露出高枕上女子堕入睡梦的容颜,银灯的朗照下,那披拂的鸦发犹如水墨色的绸缎,细腻、温滑,光泽隐隐,肆意地流淌下来,坠在她皎雪暖玉般的肌肤之间,衬得肤色愈发软白柔润,如照夜琼花,不可方物。

喉结的滚动急促了几分,他皱起眉宇嫌恶般地别开眼睑。

那时候在山中,破壁的老屋里,她的肤色虽然白皙,却还不及今日,可见长安的水土养人,相府贵女的生活更是滋润。

她必是为此,才抛夫弃子。答案明了于心,那封密函,看了也如同白看,是以到了今日他还没将其启封。

印证一个令人不悦的答案,形同自虐,萧洛陵没这样的爱好。

沾了水的帕子缓慢地落下,得寸进尺地擦向女子柔软的颈部肌肤,萧洛陵皱着眉故意不去看,但也不知弄到了哪里,榻上的女子扭了扭身子,发出轻微的咕哝声,他怔了一怔,飞快地瞥了一眼,她并未醒,只是脸颊微微显出一点潮红,那闷闷的咕哝声也倏然得到了注解。

他的神色终于浮现出异样,墨色在瞳仁在暗涌,一股狂烈的恨欲无声地占据了掠夺之心。

绪芳初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今夜为那位喜怒无常的新君做了按摩、看了他身子的缘故,这梦做得,很不对劲。

她竟然又梦到了当年青云山在那件破屋里的旧事。

依稀记得,起先她还尚有几分主动性,掌握着全部的节奏,但没过多久便精疲力尽,便被他夺去了呼吸,占据了上风,继而变本加厉,将她囚困于方寸之间。

那道囚笼她实在逃不脱。

她被他摁在冰凉的石壁之上,背身向他,又被他搂着腰,一次次快速地向他迫近。

发出的声音沙哑无比,时断时续,像哑了的古筝,声音四散扬在风里。

“青川……”

她一遍遍叫他的名字,他置若罔闻般,仿佛她喊的那人不是他。

记忆是模糊的,梦境是颠倒的,那梦里,她竟然听到他说。

“叫我夫君。”

她人呆傻地趴在墙上,即便是梦里,也知道此时在破屋里逞凶行恶之人是未来的陛下,她屈从于威慑,出于一种说不上来的心态,卑躬屈膝声如蚊蚋地叫了一声。

他嫌弃不够,癫狂地折磨她。

“大声些!”

对方是未来新君,派头十足,绪芳初便只好大声唤了他“夫君”。

那两个字一落地,她的磨难也迎刃而解。

然还没等她调匀呼吸,转眼之间,眼前迷雾变幻,又到了另一边,仍是在那间破屋里,她用一种极其诡谲的,现实里她根本无法做到的下腰的姿态,于那张破败的石床上与他不休地纠缠在一处。

许是从前学医时将知识学杂了,在看人体图时连这种画面也入了脑。方才还是现实里真发生过的,眼下便变得不讲道理起来。

但梦境就是这般,现实所想不到的,都会以诡谲怪诞的形式呈现于梦中,她就这般下维持着腰痛的姿态,难受得早已忘却了时辰。

大抵他最终得逞了,捞她起来,炽灼的大掌捧起她的面容,垂颈而下重重地亲吻,吮咬。

力度大得她呼痛,可他偏亲着,亲得她头晕眼花,唇瓣好似也被咬破了,渗出一丝迷离的铁锈味道,发咸。

她感觉那个吻,不像是云散雨收后安慰的缠绵,更像是恨意裹挟下的惩处。像要将她碎尸万段,可每到了快要过界时又会稍事收敛,矛盾得很。

好在这仅仅只是一个梦而已,梦里的绪芳初也很明白这点。

她松了口气,不再抗拒,由着凶狠残暴的新君陛下予取予求。

曙色跳跃在太极殿前,帐中的绪芳初翻了个身,伸着懒腰懵懵懂懂地醒了过来,刚要惬意地微笑,欢迎新的一天,忽地感到上扬的嘴唇一阵撕扯的刺痛。

她有点儿惊讶,伸手摸了摸,竟自唇角摸到了轻细的伤口。

刺痛感觉,就从这伤口源源不断地传来。

[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6章 第 16 章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