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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修炊事班 第58章 南梦7

作者:稻米飞鱼 分类:科幻灵异 更新时间:2025-02-01 04:26:04 来源:文学城

波光粼粼的河岸依偎在柳树旁,千百条翠绿的柳枝呈优美的弧度垂落,清风吹动细软的枝条,试图擦拭那个坐在青石板路上,素衣女子脸颊上的泪花。

上官冬朗穿过错综复杂的小路,手臂搭了件白色披风,他轻轻拂去落在上面的淡粉色桃花,小心翼翼地盖在玉娘身上。

“今日风大,我们回去吧。”

玉娘摩挲着皓腕上的青蛇手镯,目光空洞地望向河中央,呢喃着:“我就在这儿,等他回来。”

“我不是回来了么?”上官冬朗拽着眼神呆滞的玉娘,却似一座石像,怎么也拽不动。

“全都错了。”玉娘看向他,“当年那场大火,你也有份吧……害得我家破人亡,却什么都不想说么?”

上官冬朗道:“刺客有太多的不得已,你明白我的苦衷。”

“他留下一封信,就藏在你的床底。”玉娘泪眼婆娑,看向他的眼神却充满了憧憬,仿佛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了另外一处繁华,“少胥说……他考上了探花,待见过母亲后,便风风光光娶我过门……”

她摸着自己零散的发髻,泪水珍珠般啪嗒啪嗒落了下来,打湿了怀里的信封。

“你怎么想起他来了!”上官冬朗突然呵斥,吓得她一激灵,一双大手死死掐住瘦弱的肩膀,像两枚钢钉,钉死了她所有的回忆,“他不会来娶你了,他母亲宁死也不肯接受一个男的做他们苏家的媳妇,明白么?!”

玉娘木偶般捏皱了信封,整张脸都在抽搐,她歪着头,抬了抬肩膀,贴着自己的锁骨,眼神恍惚。

“什么男的?什么男的?!你在说什么疯话!”

玉娘条件反射地将他推倒在地,眼眶红肿,抽噎着,声音尖锐又破碎。

上官冬朗安慰道:“回去把药喝了,你病了。”

妆容亦被她哭花,玉娘狼狈地挽着自己的头发,动作癫狂,眼神上瞟,脖子上的青筋透过惨白的皮肤映入眼帘,玉娘挠破自己的脸,惨白的薄唇咬出了血,厉声质问道:

“我这张脸,不美么?我的声音……不好听、不温柔么?我身材不好么?需要再减一减……还是他喜欢弱柳扶风?”

超出女子力气界限的手险些捏断上官冬朗的脖子,她特别想要得到肯定的回答。

“亦或是妆容化的不好?嗯?一定要传宗接代么?我给他纳妾……平妻也好,我做妾……我做妾还不行么……”

“你何时对自己的身份这般不认可?”上官冬朗被吵得头疼,“除了我,谁还愿意陪你一个疯子!”

他作势扬长而去,静静的没有回头。

忽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胳膊,玉娘发了疯:

“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我和少胥……都是因为你横插一脚!说好要促成我们二人的姻缘,却因为同先夫人如此相似的脸,让你生生拆散!你现在觉得我烦,只是因为……少东家更像你心里的那个人吧!”

“疯子!”

玉娘被他推到桌边,突然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正喜欢男人,又不敢承认的人是你!是你一直在自欺欺人!”

七年前,冬至。

“伯母,最后一副药了。”粟玉坐在床榻边,端着热腾腾的药碗,吹凉了勺子上的药汤,递到苏母嘴边。

苏母侧过头,并不想理睬他。

“大夫说喝完这碗,您的身体就好多了……您看,这儿还有少胥为您准备的蜜饯,下午我去给您买只鸡补一补,再不喝这苦东西了,好不?”

听到“少胥”,苏母给了面子,渐渐饮完汤药,含下蜜饯。

“我身体大好,少胥进京赶考的这段时间多亏了你……”苏母从枕下拿出三两碎银,放在他手心,“这是给你的,日后出去找个好活计,娶个媳妇儿,踏踏实实过日子。”

“伯母,我不图这个……”

“我知道!”苏母拔高了音量,拍着他的手苦口婆心道,“你图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别毁了少胥!他离开前对你说了什么,发的誓都传到了我的耳朵里,我们孤儿寡母,受不住外头的流言蜚语,更何况……他日少胥考取功名,你们的关系,会成为他的污点,让他在朝堂抬不起头……咳咳咳咳……”

“伯母,你说了太多话,当心……”

苏母推开粟玉拍她后背的手臂:“你这个年纪做什么不好……曾经吃喝嫖赌,如今改了性子,就好好的开家铺子,何愁找不到好人家的闺女……”

粟玉握紧了药碗,却无法言语。

“我给你跪下!”苏母作势要起身,却被粟玉按住。

“好!”粟玉跪在床榻前,磕了三个响头,“我一直将您视作母亲孝顺,我也曾答应少胥,要照顾您病愈,如今您也不想留我在眼前生厌,便是我辜负了少胥的情谊,今夜我便离去,院中柴薪够烧到入春,水缸也已填满不会结冰,您若有事,便传人唤我……”

这一切仿佛发生在昨日,玉娘扶着大榆树,再没了哭泣的力气。

……

直到有一天,少胥纵马摔断了腿,他曾悄悄去看过,只是粟玉却变成了玉娘。

“儿啊,整日不吃不喝,何苦糟蹋身子……”

少胥看向窗外,风吹柳枝,他问:“母亲,阿玉还没有消息么?”

苏母重重放下碗:“没有。”

许是死在外头了吧。

“劳烦母亲煮碗豆粥来……母亲煮的粥香甜软糯,我有些馋了……”

“好,好……肯吃饭就行,为娘这就去,等着啊!”

看着苏母远去的背影,他扶着床边踉跄着推开窗,清冷的夜风下,有人长身孑立,风姿绰约,箫声渐渐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首曲子,是我第一次教你的……”苏少胥抓紧窗框,想离黑夜下的那个人更近一些。

“少胥……”那人踏月而来,一张绝美的脸映入眼帘,多了几分柔美,少了几分刚强,整个人像个易碎的宝瓶,双目微红。

“我问你……你喜欢现在的脸还是以前的?”

玉娘握住苏少胥的手,整个人都在颤抖。

“我喜欢的……永远都是你,不要与母亲赌气,我不止一次告诉母亲,我要娶你,是真心的……”

……

“伯母,我是真心想陪伴少胥一生一世的……”

玉娘跪在她腿边,梨花带雨的脸,我见犹怜,任谁也看不出是个男子。

“你听不到外面的流言蜚语么?我们家一脉单传,决不能毁在一个……不男不女的人手上!”

苏母握紧的手被玉娘拽住,近乎痴狂:

“伯母,我虽不能生育,但大灾之年,有很多无家可归的孩子,我们收养一个孩子,您何愁享不了齐人之福……”

“您不知道为了换嗓子,我受了多少的苦,挖了多少人的喉管儿,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满意的……还有这张脸,它每天都在渗血,痛得我难以入眠……”

苏母突然浑身冰冷:“你……杀人!”

……

“你杀他,是在警告我么?”

一双哭红的眼睛像只受了惊的兔子,夜风吹动青丝,携了淡淡的花香,抚平思绪的同时,他险些忘不眼前之人,是个危险人物。

只是方寸之地,二人对望,他却一时语塞。

“连具全尸都不肯留给他,杀人烹尸,他阻拦了你什么,安敢落得如此下场?”

“你逼疯了他,掰断了他的手,让他尸首分离……承受汤镬之刑,行径恶毒,连句解释都不给我么?”

烛火摇曳,映着眼角泪光多了三分楚楚可怜。

“这张脸,曾是我的命,呵……它果真是我的命……”

水葱似的手指抚摸脸颊,打磨光亮的铜镜闪烁微光,美眸暼向镜中倚靠屏风的男子,月光透过宣窗洒进冰冷的地面,红裙曳地,余下风铃声。

“从前讨生计,人命是何等轻贱,如今倒是优柔寡断了……”

上官冬朗双手抱臂,单薄的嘴唇浸了寒气,带了些许置气的意味。

玉娘拾起妆台上的玉兰花簪,触手温润,晶莹冰透,红袖遮掩下,悄悄握在掌心,思量半晌,戴在发间。

她忽然把上官冬朗压在桌子上,猛地将簪子刺向他,却被擒住手腕,她眼神凶狠:“是不是只有杀了你,我才能解脱!才能摆脱身为暗影的命运!才能不被这张脸影响,你知不知道……这张脸带给我的记忆,全都是你……或许这就是报应!是你对不起脸皮主人的命运!”

“这张脸确实很像桁儿,但只有七分!”上官冬朗推开她,“你不要再胡闹了!”

“我胡闹?!”泪水混着头发,玉娘面容狼狈,“好,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先夫人,也就是你口中桁儿的下落吗?堂堂魔族少主,如今天底下最后一只魔,你口口声声忘不掉的心上人,当时就躺在你面前求饶……你用一把你们定情时的短刃,活生生剖开了他的肚子,取出他的心肝,抽了他的脊骨……这些回忆彻夜折磨着我,我被它折腾得快疯了!”

“你是疯了,整个乌远镇都知道你是精神病!”上官冬朗扇了她一巴掌,破口大骂道,“哪里由得你信口胡诌!”

“啊哈哈哈哈……”

玉娘吐掉嘴里的血,嘲讽他的无能:“人魔混血的私生子,哪儿来的继承权,你被族人赶了出去,魔气外泄,时日无多……就疯狂食用魔兽的血肉得以恢复体力,那天晚上,你因为抢不到食物,差点被人打断腿,然后……”

看着上官冬朗恐惧的眼神,玉娘笑了:“在你们经常相会的河边,你发现一条受了重伤的玄龙……”

“别说了!”

“你看他们都跑了过去,要去撕开玄龙的皮,先从龙须开始……后来就是脊骨,当时的你没有别的武器,就想起了脖子上的短刃,多可笑,那把短刃早就坏了,你就拿着那把钝刀,将他开膛破肚,就怪不得他被人挫骨扬灰了!”

玉娘看着瘫坐在地的上官冬朗,一脚将他踹翻:“如今……他的冤魂,来找你报仇了。”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是!死在我手里的亡魂,多到数不过来,我也从没想过洗白啊……”

……

“冬日洗衣一文,攒一攒,能凑个炭火钱……夏季炎热,给个避雨的地方就成,河边有鱼,饿不死。”

“秋天的野果子制成蜜饯,野味晾晒,皮毛也能换钱,初春风大,冻得人骨头缝疼,捱过这一阵就好了。”

“我吃得少,有把子力气,能砍柴、拉磨、盖房子……”

“我记得,你家中已无亲眷……”

“不,我有,掌柜的赏我一口饭吃,我便视您为族中长辈,但小的自知身份低微,愿做您家中犬马,报答您的收留之恩,虽死——无悔!”

……

“薛大掌柜已经病入膏肓了,药石无医。”

“那‘薛氏药铺’这么大的招牌,该当如何?”

“关键是那张药方……”

“诸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又随着掌柜的东奔西走,吃尽了苦头,掌柜自知对不住各位,未能照拂一二,如今他身患绝症,只求诸位能妥善保管药方,将‘薛氏药铺’发扬光大,救济于世。”

“听这话的意思,是要公开药方?”

“万万不可!若是公布药方,岂非断了根本……”

“绝对不成!”

“药方就藏在密室内,小的终究是个外人,便在门外候着,几位当家的谁先拿到药方,这方子便归谁,如何?”

“让开!我先来的!”

“门……门关上了!快开门啊!”

“听说他们来看我了……”

“是。几位当家的……很挂念您。”

“那他们怎么不出来见我?!还是说……他们去寻那药方了?”

“药方在此,交还给掌柜。”

“你可曾看过?”

“掌柜的东西,小的从不逾矩,若您不信这一片赤诚之心,小的只好以死……自证清白。”

“打开看看。”

“空白。”

“我也算你半个师傅了,咳咳……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活死人肉白骨’的方子啊。”

“让他们看看罢,也好死心了,毕竟多年兄弟,何苦这般。”

“他们已经死了。”

“胡说什么呢……”

“原来真是个草包,只会坑蒙拐骗的蠢货。”

“那时候觉得,钱袋子一天天鼓起来,沉甸甸的,抱在怀里睡特别有安全感,我觉得……自己渐渐像一个人,有了私欲。”

“为了治好宝儿的病,遍访名医,钱袋子瘪了下去,成了一块无用的兜子,但只要陪在她身边,这种安心,比钱财贵重得多。”

“他们见我没了钱,都变了个嘴脸,拿混着屎尿的棍子驱赶我,我把宝儿藏在怀里,风雨越来越大,河里的鱼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以为我们就要饿死在暴雨天……遇到了掌柜。”

“这臭小子,晚些……给他炖点羊汤,补一补。”

“我听见窗外有人磨刀,想起那天他难以置信的表情,心底涌上来他想杀我的念头。”

“能和他们死在同一把刀下,也算圆了你们当年的誓言。”

“孩子,别怕……”

玉娘撸起袖子,铁叉插入柴草,用力往天上扔,遗落的草梗满天飞,一如往常地堆叠草垛,整齐得像一件艺术品。

“还在生我的气?”上官冬朗将一摞糕点放在石桌上,倒了杯水递了过去,“是我考虑不周,我已将结界扩大,覆盖整座南空山,你可自行上山采药,我不拦着……”

玉娘没有理会他,而是背起烧好的砖瓦往药庐走,期间上官冬朗伸手去夺,二人争执中摔碎一半,便也不敢再轻易触碰,只好在身后用手托着竹篓。

她蹲下来用泥沙抚平,每一块砖瓦大小一致,很快便垒好灶台,又取来烧制好的药罐子放在上面,大小正合适。

“苏少胥要定亲了!”

玉娘停下脚步,生涩开口:“我失约在先,他有了可以举案齐眉的未婚妻,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才半个月,他就把你忘了,可见并不值得托付……”上官冬朗重重叹了口气,“你也把他忘了吧。”

“你没资格说这种话。”

“人有三魂七魄,倘若…失了一丝一厘,便会影响整体走向,如果物体也有了三魂七魄,会不会很有意思?”

“武修府的人拟订乌远镇为考核地点,届时会有成百上千的人类出现在这座死气沉沉的南空山,可不得好好准备,准备一个大惊喜!”

“乌远镇的主人是少东家,爱唱戏,平日里足不出户,你当然见不到。”

风掠过山峦,他幻化成十岁的满满,回到那处伤心地。

灯花节这晚火树银花,人们载歌载舞,宝儿带着大狮子头套,表演一出精彩绝伦的舞狮,绚烂的打铁花照亮整个天幕,香包铺子生意红火,灯笼摊子更是围得水泄不通。

“花灯节……玉娘姐姐不来么?”

“她在忙着药庐的事儿,晚点儿过来。”褚满满一手一个糕点,嘴里已经塞不下,他从桌子上跳下去,跑到外面听戏。

“那少东家呢?”

“花灯节这么大的场子,他肯定会来的。”宋盏诚从帘子后头端着炖好的话梅排骨走了出来。

“未必。”

褚满满一袋子零食快见了底,声音轻飘飘的。

“眼巴前儿要开场了,咱先去看热闹!”谢二叔揣了两把瓜子,引着他们去戏台。

戏台灯光霓虹,刹那间变得愈来愈模糊,暗绿色的光芒像一团鬼火,将他们围困在戏台旁,仿佛这场戏,他们才是主角。

人们尖叫着、推搡着,乱成一锅粥。

深夜表演《俏乞丐转角遇见爱》现场话剧,人们笑得前仰后合,夜里的快递外卖亦是忙得不可开交,海产摊子装满鲜活的大闸蟹,人与妖相处和谐。

“爷爷、二叔,喝点酪浆,我新酿的。”

满满窜过人群,打了两碗酪浆放在二人面前。

谢二叔啃着油滋滋的羊腿,扯着脖子寻找其他人的身影,自然地端起酪浆:“小宋他们呢?这么热闹的日子他们怎么没来?”

“他们来不了了。”满满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催促着老者,“爷爷,尝尝看。”

老者拄着头,剧烈的刺痛让他视线模糊,重叠的人影中,面前的人身穿满是补丁的衣服,眼里充满不屑。

“你……不是我孙儿。”

“你也不是……我大侄子。”谢二叔顿感浑身无力,险些摔下石凳。

“游戏玩儿够了,就等这一刻。”刀刃在手里大转儿,他用力朝二人刺去,却被石子击麻了手腕,抬眼看去,果然是宋盏诚。

满满恨恨道:“就这么急着找死么?还轮不到你,滚开!”

“他们视你为亲人,满满……杀了他们,你一定会后悔的。”田麦月跑了过来,安慰道。

满满冷哼一声,手掌凝出一道劲风,众人立即倒地不起,猛呛一大口血。

他不徐不疾地走了过来,扬起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还是没想起来么,爷爷。”满满双目充血,神色癫狂,“都说仙门长老如何了得,区区一个‘控心术’,就让奉天凌云城两位德高望重的长老成了我的阶下囚……陪我在这处坟茔待了十年,传出去怕是近百年也当不上掌门了吧。”

宋盏诚卯足力气快步冲上去,突然手臂酸胀,栽倒在地。

“要不是看在你是天赋灵根的份上,早就让你死在结界外了,老实点!”

谢二叔撑着头,咧着嘴哎呀半天:“我……我想起来了……我先说!”

“十年前那会儿吧,我感受到了仙尊的灵力波动……鸟悄的我就偷摸溜下山喽,揣俩黄皮小柿子,我寻思他搁哪儿神神叨叨的不回来看看俺们七大姑八大姨的,边走边造啊,柿子没吃完,让人揍了一眼儿炮,我一愣神哈,我就搁哪旮瘩瞅……”

谢二叔沉溺回忆,突然来个互动:“哎,你猜咋了。”

宋盏诚惊诧道:“啊?”

一拳怼在心窝,宋盏诚蜷缩着身体,只听一声惊呼:

“我瞅着俺们老梦家他二大爷,凌云市大领导,奉天区妇女主任——掌门老哥啊,嘎巴一下我就晕了,啥也想不起来了,老哥你行啊……一眼儿炮打得我认不清爹娘,搁哪儿学的功啊,耽误大事儿了,要我说下次我来当掌门,你就看……给你办的明明白白儿的!”

满满冷冷地瞪着他,像是酝酿着什么,突然一改口气,将宋盏诚扶了起来,温柔道,“不要管那傻子。和我结契吧,仙门给不了的我都能满足你,长生、修仙这些都不是问题。”

这时肖四一路小跑着过来,身上裹了厚厚的衣服略显臃肿,卑躬屈膝道:

“少东家,您答应我的那件事……”

满满笑意渐浓,轻轻抬起眼皮,眼中暗藏杀意,一道寒光乍现,只见肖四捂着自己的泊泊流血的脖子,瞪大了双目怦然倒地。

他嫌弃地擦拭着断刃上的血迹。

“我始终想不通,刚进村子的时候,有一处墓碑,我在草丛里发现了碎裂的盘子和一些风干的果仁,故大胆地猜一下,在这场自导自演的故事里,有些情节是扭曲和虚构的。”

“时间还早,说说看,你都知道什么。”满满看了看天色,欲言又止道。

宋盏诚靠在大石头上,开始讲解自己的想法:“时间线,我在哑女的房间内找到同样的果仁,观其形态,墓碑旁的要晚许多,所以……哑女死前,褚天榆就已经不在人世了。”

满满流露出欣赏的表情,懒懒地撑着下巴,低声道:“继续。”

宋盏诚咽了一口唾沫,扬起下巴示意道:“喝点水。”

满满并没有生气,反而轻飘飘地倒了一杯水放在他的唇边却不喂给他。

“再说一个,不然就倒喽。”

“你不是妖。”宋盏诚坚定道,“武修府入围考核一览表下层小字写过四个字,‘禁人修妖’,曾经有个少年为武修府赴汤蹈火,性命垂危之际他想到了剑走偏锋,修习妖道的方法为其续命。”

满满如约将水灌入宋盏诚的口中,微微叹息。

“也是我。”满满望着繁星,诉说压在心底多年的秘密,“我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注定是一件实验的牺牲品,那颗机械心脏是活生生放在我胸口的,它每一次跳动,都让我觉得自己是个笑话。”

“有一天,我遇见了一个少年,他叫褚瑾。”满满回忆着,笑得纯净美好,“他偷偷打开笼子带着我逃了出去,那天起,我有了爹娘和属于自己的名字,可惜天命如此,一场洪水让我无家可归,后来……”

“后来,你遇见了药师。”

“不,我们是在甜水村认识的。”

宋盏诚神色凛然:“你是在甜水村认清了他,因为第二次送你进妖奴司的,就是他。”

满满歪着头,冷哼一声,却没有回答。

风卷走了许多事,却带不走烦恼。

“不错。”满满深吸一口气,冷笑道,“我也不是温顺的性子,无家可归当然要自谋生路了,南空山每一个村子都知道,云游医师带走了个盗贼,他教我习字和许多做人的道理,像神仙一样。”

宋盏诚头脑昏沉:“那他后来为什么要杀你?”

满满翻了个白眼:“灭口啊。为了加入妖奴司,他不仅要带回我这个实验品,还要研制一份异化毒素,东拼西凑只剩半分药方,我不仅拿走了他的药方,还顺走一份妖奴司人员名单。”

天边传来异兽的嘶吼,诡异刺鼻的黑色浓烟钻进村子,宋盏诚被五花大绑地捆在树上,偷偷着搓动双腕上捆缚的麻绳。

一个黑袍女子站在房顶,黑色的衣袍被风卷起,异化的三足金乌在空中盘旋,剧烈的震动迫使土地迸发,钻出一只钢铁犀牛。

在不懈的努力之下,麻绳渐渐有些松动,差一点,就差一点……

黑色的阴影猛然罩在他身上,一只庞然巨爪霎时间捏住了他的脖子,稍一用力便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来得真早,不过可以提前开始仪式。”褚满满挥手,宋盏诚竟被直接抢走,甩在贴满符咒的木桩上,“我说了,这是我的猎物。”

一股刺鼻的腥臭味迎面而来,驱散不开,偏偏这时候手上的麻绳被他解开,好在他急中生智拽住了绳头,将其紧紧捏在手心里。

“当年仙门对甜水村下达诛杀令,想必也是妖奴司一手计划的吧。”

褚满满勾了勾手指,七条锋利的藤蔓破土而出,同时穿透钢甲犀牛的身躯,黑红色的血液顺着坚如磐石的藤缘缓缓滴落在湿润的土壤中,殷红一片。

“交出仙尊秘宝。”黑袍女子声音冷淡,手中紫光乍显,却被他的一个眼神控制住手脚,摔下金乌后脊。

“你猜猜看,最后一次控心术,用在了谁身上?”

褚天榆从上官冬朗的身后探出头来,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神色凛然。

“乌远镇的所有人,尽数诛杀!”

“咳咳……”

上官冬朗捂着胸口,一团热血喷涌而出,血洼里蠕动着一只黑色的虫子。

“这是……蛊虫?”

“黑石蛊,会造成记忆混乱,性情大变,它……吸干了我的灵力。”

“没有灵力辅助,它就会食人脑髓,在蛀空的脑子里结茧,化蝶。”

“我早就知道,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田麦月神色淡然,“我也知道,他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准确来说,我只见过他的经络。”宋盏诚坦言。

“当我见到腐蚀骨血的毒液时,我才明白,他为何失踪那么多年……”田麦月比划着,“那时候,他才六岁,傻得很……见到有人练刀便坐在树荫下,能守一晚上。”

“关于他,只有里面的人,能告诉我们真相。”

药庐暗门的拐角处,藏有另一个开关。

深邃曲折的地道闪烁着五彩斑斓的灯光,空气中弥漫着酒水的味道。

古朴的异世界的地道里,竟然藏有充斥着现代DJ氛围感的酒吧。

舞台上穿着白衬衫的男团跳着舞,随着音乐的节奏解开胸口纽扣,项链在胸前摇晃,宽肩窄腰引人入胜。

少年翘着二郎腿,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小熊图案的米白色棉线睡衣陷入皮革靠垫,手指掰开腊肠味干脆面放在嘴里品尝,琉璃桌面投影着男的舞步,笔记本电脑无声播放着所有关于他的视频。

宋盏诚倒吸一口冷气,五脏六腑像是被扎破,不管不顾地灌入寒风。

土匪寨制造机器人开荒种地、乌远镇湖面的狙击手、甚至是此刻宋盏诚脸上震惊的表情。

“玩儿得开心么?”少年合上笔记本电脑,起身走到吧台,取下一瓶威士忌,倒入量酒器,“你说的简单攻略,我可是照做了呀,还有什么不满意?”

音乐的机械感转向**,灯光闪烁,舞台上的短发男子跳着热情的舞步,一举一动,毫不拖泥带水。

宋盏诚按着吧台桌子,眸中似有一团火:“为什么不跑?”

“主动权在我这儿,况且……我是来解决问题的。”嗓音淡淡的,穿透嘈杂的音乐节奏,传进耳朵里。

褚天榆夹入两块方形冰块放在杯子里,调酒壶上下晃动着,让威士忌与桃子汁充分融合,细长的吧勺搅拌着淡粉色的酒液,最后放上一片翠绿的薄荷叶,推到他手边。

“你有多少真心话?”宋盏诚握着冰冷的酒杯,眸中浸满微光,“这取决于,我救不救你。”

“哼,你问,我保证说的都是真话。”

“你姓什么?”

“我没有姓。”褚天榆打开一瓶椰奶,放入冰块搅拌,“直到有人抡起锄头,砸在我脊背上的时候,剧烈的痛楚确实令人印象深刻,所以我干脆就姓褚了,好记。”

“方便记仇么?”

“对。”褚天榆默默背过手,抚摸似有若无的伤疤,苦笑出声,“但我晚了一步,找那厮报复的前一晚,他就中风而死了,这条人命债,可不能算在我身上,只能怪他命薄,活不到头。”

宋盏诚难得的沉着:“你和我认识的人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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