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啊…”找了半夜,昭阳终于是熬不住,哈欠连天。
安之见昭阳已是迷蒙之态。“困了,就回去吧!”
昭阳揉揉眼。“我没事,你不用管我!”
“其实你不用一直跟着我!”安之道:“待这边事好,我会回去与你们会合!”
“说到这个…”昭阳突然忸怩起来。“你不会不辞而别吧?”
“嗯?”安之笑道:“你之前可是无时无刻不想赶我走,如今为何?”
“我都说了,那时我以为你是细作!”昭阳嘟哝:“倒从未想过你非人间之人。”
“我曾经也长于人间!”安之道:“与你并无差别,若说有,便在我曾是妖,为你这等修行者见了,指不定就被灭了。”
“我不会!”昭阳赶紧表明立场。“不止我不会,我玉芒宮上下皆不会,尊者曾说过,人妖如何,只以善恶来定,之前可是有妖君堂而皇之入玉芒宮的。”
安之了然。“难怪你性子如此讨喜。”
昭阳眼睛亮了。“我讨喜吗?”
“嗯!”安之点头。“有你这心态以及天赋,他日必定有所成。”
昭阳眨眼。“你是说,我也能入无妄之境?”
“这…我倒是不敢说了。”安之只怕昭阳误会她意思。“我是说,如今无妄之境大劫,日后如何,可是难说。”
“有你在,必定能好!”昭阳说完环顾四周。“我们再找找吧,等天亮再回去。”
安之道:“好!”
两人又是一番寻找,直到天边翻起鱼肚白。
昭阳打着哈欠。 “看来是找不到了!”
“倒是未必!”安之的话引得昭阳立时精神,看她正望着前方某处,顺眼看去。
“那户人家怎么了?”
安之秀眉微微蹙起,未说话,而是跃起身,之后轻身落地于那农户院中。
昭阳也跟了来。“你发现什么了?”
安之指着院中一丛芭蕉。“这个,很具灵气!”
昭阳闻言去看那芭蕉,她也是修行之人,灵气一类,自然能感知到,可是:“这不是好物?兴宅之物,有什么问题吗?”
“本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安之话说到这,往屋子方向看去,那里,竟还亮着灯。
昭阳也发现了。“这家人,竟是熬到这个时辰还不睡!”
安之不语,悄然靠近屋子方向,立身于窗前,透过窗户纸看见里头一个正在缝补的女子剪影。
女子本缝得认真,突然好似感知到什么,停下了手中活计。再接着,开了门,出得门来。
安之看着那女子,正想开口,却听那女子道:“可否借一步说话,郎君明日还要下地,不要吵到他。”
安之闻言,转身,等到芭蕉丛下。“说吧!”
“使者明鉴!”女子向安之行礼。。“我虽确实附身在这女子身上,但无丝毫害人之心,实在她病入膏肓气绝,我不愿郎君伤怀,才如此为之。”
安之问:“那你为何会在此?”
女子道:“那时我初入无妄之境,万事不解,为沓晔所蛊惑,那日更是莫名被卷入裂隙来到人间,不知该去何处,才想回来我化形之处。”
安之闻言看向芭蕉丛。“原来这便是你本体!”
“倒也不是!”女子道:“我本体乃是一芭蕉树,在去无妄之境那日已被毁,如今这些,不过还留些许灵气,够我吮食,不至于为肉身不固而恼!”
安之默然,片刻后道:“这片芭蕉林确实可助你,但你应该也知道,你依赖它,不能远去。”
女子轻笑摇头。“郎君在此,我哪里也不去,还请使者开恩,容我报完曾经蓄养之恩,之后自去领罚!”
“罢了!”安之道:“只要你不行伤天害理之事,如今之秋,我也不必管你,旁得就日后再说。”
女子闻言喜道:“多谢使者开恩!”
“咳咳咳!”屋子里突然传来几声咳嗽,女子听了,忙欲回屋。但走两步,又回头。“送别使者!”
安之抬手。 “你自去吧!”
“是!”
直到女子进屋了,昭阳才问安之:“就这样让她走了?”
安之反问:“不然如何?”
昭阳挠头。“你就不怕她说假的?”
“好杀戮的,不管是谁,身上戾气皆重。”安之以下颚示意屋子方向。“她身上却清灵异常,加之有这芭蕉林在,应是没有说谎。”
“这么说,倒也是!”昭阳说完又打个哈欠。“找了半晚上,原来她在这里,我们可以回去了吧!”
“嗯!”安之点头。“走吧!”
“师妹,安之姑娘!”两人还正转身,却见况凌偃迎面跑来。“你们怎在这里?”
“师兄?”昭阳问起:“你来做什么?”
况凌偃没好气道:“你还问我,该我问你才是,不是说出来散步?怎跑来这里了?还整夜不回去!”
“我…”
“姑娘发现妖物痕迹,追来此地!”安之接了昭阳话头。
“什么?妖物?”况凌偃立时警觉起来。
“在…”
“是误会一场!”安之再次接了昭阳话头。“好了,天都亮了,姑娘忙了这一晚上想是困坏了,还是先回去歇好再说吧!”
“你只说师妹!”况凌偃对安之时,眼神都温柔了几分。“不说你也同她一道累了这一遭,不如…”
“我无碍!”安之转对昭阳:“先回去吧!”
“好!”昭阳笑眯眯走在安之身旁,几次况凌偃试图与安之说话,都被她打断。甚至况凌偃想走在安之身旁,都硬被她挤开。
“师妹…”况凌偃实在看不懂昭阳,但一开口,就遭打岔。不是问吃就是问喝,天马行空,就是不肯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