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一:“灵力暴走”与“需要阿姐”
随着燕逢烬步入少年时期,他的修为增长更快,灵力也越发精纯磅礴。但偶尔,那股强大的力量似乎会超出他自身的控制范围。
有一次,他在院中练习一个新学的、威力较大的雷系法术。我远远看着,起初还很顺利,但突然,他周围的灵力波动变得不稳定,电弧乱窜,将他反震得踉跄后退,脸色瞬间苍白,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我心中一紧,瞬间闪身后到他身边:“怎么了?”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手指冰凉甚至有些颤抖,呼吸急促,眼神里带着一丝后怕和……不易察觉的依赖?“阿姐……灵力……控制不住……”他声音虚弱,半个身子的重量几乎都靠在了我身上。
我赶紧探查他体内,发现灵力确实有些紊乱,但远不到“控制不住”重伤的地步。最多算是岔了口气,调息片刻就好。
但他紧紧抓着我的手,靠着我,眉头微蹙,眼睫低垂,一副脆弱又努力坚强的模样:“阿姐……别走……我有点怕。”
我看着他的那幅可怜样,尤其是看到他好看的脸上那有些红的眼眶,心一软,(好吧,其实是颜狗之魂出没了,也有家长对自家孩子的那点怀疑立刻烟消云散。也是,孩子还小,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害怕是正常的。于是我扶他到旁边坐下,手心贴在他后背,缓缓输入温和的灵力帮他梳理:“没事没事,阿姐在呢。放松,跟着我的灵力走……”
他顺从地闭上眼睛,靠在我肩上,嘴角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极轻地弯了一下。那次之后,他似乎“偶然”控制不住灵力的次数好像稍微多了一点点,而且总是在我附近练习,每次都需要我“帮忙”才能稳定下来。
事件二:“夜半惊魂”与“共享被窝”①
夜色渐深,我正对着一枚复杂无比的阵法玉简头疼,试图破解其中一处关窍,好在下一次“偶遇”慕容澈时能不经意地显摆一下(别误会,这是策略)。
突然,隔壁房间传来“啪嗒”一声脆响,像是玉简掉在了地上,紧接着,又是一阵细微的、像是桌椅被不小心撞到的摩擦声。
我皱了皱眉,没理会。阿烬那小子大概又在捣鼓什么新法术或者摆弄他那些小玩意儿了。
然而,动静并没停止。反而传来极力压抑的、细弱的抽气声,断断续续,带着点痛苦的意味。
这小子……又怎么了?我放下玉简,凝神细听。那抽气声变得更清晰,还夹杂着一点类似被子摩擦的窸窣声,显得无助又惶恐。
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修炼出了岔子?还是旧伤复发?
我心里一紧,也顾不得研究阵法了,起身快步走到他门外,敲了门:“阿烬?怎么了?没事吧?”
里面瞬间安静下来。过了几秒,才传来他闷闷的、带着沙哑的声音:“阿姐……我没事……你休息吧……”
这声音听起来可一点不像没事!我直接推门进去。
屋内只点着一支蜡烛,火光微弱。只见燕逢烬拥着被子坐在榻上,黑色的长发有些凌乱地披散着,衬得脸色有些苍白。他微微蜷缩着身子,一只手正捂着另一只手臂的上侧,见我进来,他像是受惊般猛地抬起头,眼眶似乎有些泛红,眼神里带着未散尽的惶恐和一丝……被撞破的慌乱?
“阿姐……”他低声唤道,下意识把捂着胳膊的手往被子里藏了藏。
“怎么回事?”我走到榻边,眉头紧锁,“手怎么了?给我看看。”
“没……没什么……”他眼神闪烁,往后缩了缩,“就是……做了个噩梦,不小心碰了一下……”
又是噩梦?他垂下眼帘,长而密的睫毛像蝶翼般轻颤,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配合着那略显苍白的脸色和微红的眼眶,看起来脆弱又可怜。
“真的没事?”我语气放缓了些,伸手想去拉他藏在被子里的手,“碰到哪里了?让我看看严不严重。”
他却顺势一把反握住我的手腕,他的手心有些凉,还带着些许薄汗。“阿姐……别走……”他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就一会儿……我……我有点怕……”
又是这一套。我心里叹了口气,明知道他有可能夸大其词,但看着他这副样子,那点怀疑又瞬间被心软取代。毕竟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崽,万一真的吓到了呢?
我挣开他的手(没太用力),没好气地在他榻边坐下:“行了行了,多大了还怕做噩梦?梦见什么了?又是大火和追杀?”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声音更低了:“嗯……比以往更吓人……怎么跑都跑不掉……找不到阿姐……还被黑色的大手缠着……”他说着,身体似乎无意识地向我这边靠了靠,肩膀轻轻挨着我的手臂。
夜晚的寂静和昏暗的烛光似乎模糊了某些界限。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带着依赖和些许不安的侧脸,终究还是没推开他。
“傻孩子,梦都是反的。”我放软声音,像小时候那样轻轻拍了拍他的背,“阿姐就在这儿,哪儿也不去。快躺下睡觉。”
他却不动,反而得寸进尺地往里挪了挪身子,空出了外侧大半的位置。然后他抬起眼,那双在黑夜里显得格外明亮的眼睛望着我,里面盛满了希冀和一点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阿姐……今晚能不能……就像小时候那样?就一会儿……我保证乖乖睡觉……”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小,几乎像气音,“……榻上有点冷……”
冷?修士寒暑不侵,这借口找得可真烂。我瞪他:“燕逢烬!你今年多大了?自己睡!”
他被我连名带姓一吼,肩膀几不可查地缩了一下,眼底的光瞬间黯淡下去,慢慢地、极其失落地低下头,松开了拽着我袖角的手(他什么时候拽上的?),声音闷闷的:
“哦……知道了……那阿姐回去休息吧……对不起,打扰阿姐了……我一个人……可以的……”
他说着可以,但那语调里的委屈和强撑着的坚强,简直要溢出来。尤其是最后那句拖得长长的尾音,像羽毛一样轻轻搔刮着我的耳膜和心尖。
我:“……”
我真服了!这小子绝对是我的克星!
僵持了几秒。他依旧低着头,一副被全世界抛弃了的可怜样。我看着他微微敞开的寝衣领口和似乎真的有点单薄的被子,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就这一次!”我咬牙切齿地强调,几乎是恶狠狠地脱了鞋,合衣
而在我身后,本该“熟睡”的少年,悄然睁开了眼睛。黑暗中,他那双黑眸清明一片,哪里有睡意?他小心翼翼地收紧了搭在我腰上的手臂,将脸更深地埋进我散落的发丝间,近乎贪婪地汲取着前方传来的温暖和令他安心的气息,嘴角无声地勾起一个得逞的、带着无尽眷恋的弧度。
阿姐的心软,果然永远对他有效。
“夜半惊魂”与“共享被窝”②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直到被一种奇怪的感觉惊醒。
不是声音,也不是光线。是一种……被注视的感觉。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屋内依旧昏暗,只有烛火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然后,我对上了一双近在咫尺的眼睛。
燕逢烬不知何时翻过了身,正面对着我。他侧躺着,用手臂支着头,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在黑暗中亮得惊人,正一眨不眨地、极其专注地看着我。那眼神复杂得让我一时无法解读,里面有浓得化不开的依赖,有一种近乎贪婪的审视,还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深沉的温柔?
他看到我醒过来,似乎愣了一下,眼神瞬间闪烁了一下,那过于外露的情绪像潮水般迅速退去,又变回了平日里那副带着点濡慕和乖巧的模样,只是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阿姐……你醒了?”他有些慌乱地移开视线,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支着的手臂也放了下来,躺平了身体,“我……我就是看看阿姐有没有踢被子……”这借口找得比“冷”还烂。
我睡得有点懵,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摸了摸嘴角——还好,没流口水。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被子盖得好好的。
“你看我干嘛?几更天了?还不睡?”我打了个哈欠,脑子还不甚清醒,没去深究他刚才那奇怪的眼神。
“就睡了。”他乖乖应道,重新闭上眼睛,但睫毛还在微微颤动,显示他未睡着。
经他这么一打扰,我的睡意也跑了大半。躺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口渴,便轻手轻脚地起身,想去外间倒水喝。
我刚坐起来,脚还没沾地,旁边的人立刻跟着坐起来,动作快得惊人。
“阿姐要去哪儿?”他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倒杯水喝,你睡你的。”我摆摆手。
“我去给阿姐倒。”他说着就要下榻。
“行了,坐着吧。”我把他按回去,“几步路的事,我又不是小孩子。”
我走到外间,倒了杯清茶喝下。回身时,发现燕烬不知何时跟了出来,正安静地靠在门框上看着我。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身上,勾勒出少年清瘦却已然挺拔的轮廓。他的眼神在月下显得格外温柔。
“怎么又起来了?”我问。
“睡不着了。”他轻声说,顿了顿,又补充道,“怕阿姐一会儿回来,找不到榻的位置。”
我失笑:“我还没睡那么迷糊。”
回到榻上,两人一时无话。寂静在黑暗中蔓延,却并不尴尬,反而有种奇怪的安宁。
“阿姐。”他忽然低声开口。
“嗯?”
“没什么。”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就是……有点高兴。”
“大半夜不睡觉,傻乐什么?”我莫名被戳。
他却不再回答,只是看闭了闭,背对着我,但我似乎听到他极轻笑了一下。
第二天清晨,我是被窗外的鸟吵吵醒的。睁开眼,发现不知何时,我们两人的姿势又变成了他面对着我,一只手还搭在我肩上,睡得正沉。晨光透过窗纸,在他长长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光晕,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做了个好梦。
看着他毫无防备的睡颜,昨晚他那个复杂难辨的眼神再次浮现在我脑海里。但那种感觉转瞬即逝,很快就被他此刻安然依赖的模样覆盖。
我轻轻把他的手拿开,起身下榻。回头看了一眼依旧熟睡的他,无奈地摇摇头。
果然是孩子心性,昨晚大概就是睡迷糊了吧。
我整理好衣物,推开房门,清新的空气涌入肺腑。新的一天开始了,慕容澈的好感度在之前很长时间的努力下也涨到了80点停滞不前,我得继续努力才行。
至于榻上那个睡得香甜的少年,和他那细微的、不易察觉的变化,此刻并未在我心中掀起太大的波澜。我只是当成青春期少年偶尔的别扭和依赖,并未深思那背后悄然增长的、截然不同的情愫。
而我更不知道,在我转身离开后,榻上的少年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底清明。他抬起手,仿佛在回味着什么。然后,他将脸埋进我枕过的位置,深深吸了一口气,嘴角弯起。
事件三:恰到好处的“打扰”
晨光熹微,我带上门,将燕逢烬依旧“熟睡”的身影关在屋内。院子里弥漫着湿润草木气息,让我因昨晚那点小插曲而有点纷乱的心绪平静。
“肯定是我想多了。”我甩甩头,把燕逢烬那个过于复杂的眼神归咎于光线太暗和自己没睡醒,“小孩子睡相不好,大惊小怪。”
重整旗鼓,今天的目标依旧是——刷慕容澈好感度!
我精心准备了一份关于护山阵法薄弱点分析的玉简(系统友情提供思路,我熬夜加工),打算找个机会“偶遇”慕容澈,装作不经意地与他“探讨”一番,展示我作为元婴修士的“远见卓识”和“忧宗门之忧”。
揣着玉简,我特意绕到慕容澈平日清晨可能会经过的洗剑池附近溜达。果然,没等多久,那道熟悉的、清冷如雪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小径尽头。
“慕容师兄!”我扬起恰到好处的微笑,迎了上去。
慕容澈停下脚步,目光落在我身上,微微颔首:“白榆师妹。”依旧是言简意赅,但比起百年前的完全无视,已是天壤之别。
我拿出玉简,正准备开始我的表演,眼角余光却瞥见另一个绝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燕逢烬!
他不是应该在房里睡觉吗?!怎么这么快就起来了?还精准找到了这里。
只见他手里提着一个食盒,步履轻快地从另一头走来,脸上带着毫无破绽的、清爽的笑容:“师尊,慕容师叔,早。”
他走到我们面前,先是对慕容澈规规矩矩地行了礼;然后转向我,语气自然又亲昵:“阿姐,你出来怎么不叫我?我看你昨晚似乎没休息好,特意去膳堂拿出了刚出笼的米糕和灵乳,你快趁热吃点。”说着,他极其自然地打开食盒,里面是热气腾腾的、晶莹剔透的米糕和一小壶灵乳。
我:“……”我昨晚没休息好怪谁?!
慕容澈的视线在我们师徒二人之间扫了一下,最后落在那精致的点心,语气平淡:“师妹既要用早膳,我便不打扰了。”
“哎,师兄等等!”我急了,赶紧把玉简递过去,“这个是我对护山阵法的一点浅见,想请师兄指教……”
慕容澈接过玉简,神识扫了一下,眼中似乎微不可查的惊讶一下,但很快恢复平静:“师妹有心了。此间确有可斟酌之处,待我阅后再与师妹探讨。”他收起玉简,又对我微微颔首,转身便要离开。
“师兄……”我还想争取点独处的时间。
“师叔慢走。”燕逢烬的声音清脆地响起,他笑得一脸纯良无害,同时将一块米糕直接递到了我嘴边,“阿姐,快尝尝,凉了口感就差了。”
慕容澈脚步未停,身影很快消失在竹林后。
【慕容澈好感度:79(稳定)】
我目瞪着嘴边这块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米糕,又瞪着一脸“快夸我贴心”的燕逢烬,一口气堵在胸口。
“燕!逢!烬!”我压低声音,咬牙切齿,“你故意的?”
他眨眨眼,满脸无辜:“弟子只是担心阿姐饿着。阿姐昨夜睡得不安稳,今早又匆匆出门,不用早膳对身体不好。”那语气,那眼神,真诚得让人发指。
我能说什么?骂他关心我?我气得一把夺过米糕,塞进嘴里,恶狠狠地嚼着,仿佛嚼的是他的肉。
他看着我气鼓鼓的样子,眼底笑意更深,又递上灵乳:“阿姐喝点奶,别噎着。”
接下来的几天,类似的事情频频发生。
我去丹房给慕容澈炼制他需要的清心丹(刷好感专用),燕逢烬必定会“恰好”来请教炼丹问题,或者“刚好”找到一些稀有的辅药需要我立刻鉴定,生生把双人(我和丹炉)空间变成三人行。
我和慕容澈在议事堂外偶遇,刚说了没两句话,燕逢烬总能“及时出现,不是送来我“遗落”的手帕,就是禀报一些鸡毛蒜皮、根本不急的“院中事务”。
更绝的是有一次,慕容澈似乎对我连日来的“积极表现”有所回应,主动提出午后可来我院中探讨一番阵法心得。
我大喜过望,提前回去收拾院子,焚香煮茶,严阵以待。
结果慕容澈还未到来,里屋就传来燕逢烬压抑的、痛苦的咳嗽声,一声接一声,听起来难受极了。
我脸色一变,也顾不得慕容澈了,起身就要进去查看。
慕容澈放下茶杯,淡淡道:“师妹先去照看弟子吧。”
我冲进里屋,只见燕逢烬靠在榻上,咳得脸色绯红,眼角都沁出了生理性的泪水,看到我,还虚弱地笑了笑:“阿姐……我没事……就有点……咳咳……”
我探手摸了摸他额头,有点低烧。灵力探查一下,气息确实有些紊乱。
“怎么突然病了?”我皱眉,明明早上还好好的。
“可能……昨晚在院中练剑……贪凉了……”他声音沙哑,眼神湿漉漉地看着我,手无意识地抓住我的衣袖,“阿姐……别管我……去陪师叔吧……”
他都这副样子了,我怎么可能丢下他不管?我叹了口气,给他掖好被角,倒了杯温水喂他:“别说话,好好休息。”
等我安抚好他再出来,慕容澈早已不知何时离开了。桌上那杯茶还冒些许热气,却只剩下一片冷清。
【慕容澈好感度-1】
掉了!居然掉了!我辛辛苦苦刷上去的点数!
我气得胸口疼,回到里屋,看着榻上那个似乎因为我的陪伴而心满意足、呼吸平稳、仿佛熟睡了的罪魁祸首,真想把他揪起来打一顿!但看他那副小病小灾的、毫无防备的睡颜(好清秀),抬起的手又无力地放下。(--#)
“真是上辈子欠你的……”我咬牙切齿地低骂了一句,无奈地坐在榻边守着他。
直到我转身去取药,榻上的燕逢烬才悄悄睁开一只眼睛,确认我离开后,嘴角勾起一个极小的、得逞的弧度。他从袖中摸出一株不起眼的、带着寒气的灵草,迅速塞进了榻垫底下。
那株草名唤“夜寒草”,其散发的气息,短时间内吸入会使人灵力凝滞,体虚畏寒,症状极似风寒,却查不出端倪。
他轻轻舔了舔略微干燥的嘴唇,眼底闪过一丝被默认的光芒。
阿姐的关心只能是他一个人的。哪怕是用一点无伤大雅的小手段。慕容澈?休想分走半分。
而我不知道的是,我站在外间,并没有立刻去取药。神识感知到他那些小动作,我心里五味杂陈。
原来……不是真的病了。
这小子……为了争宠,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完了。白榆,你好像真把你徒弟惯坏了。
事件四:“心魔幻境”与“唯一弱点”
宗门年度考核中,有一项是针对弟子心性的试炼——踏入“问心镜”所建的幻境,克服内心恐惧与执念。
前几个弟子的心魔都是被其他人嘲笑、欺负、拳打脚踢,修炼资源被抢、解答
大妖兽的场景。虽也极力挣扎,但最终都还算有惊无险地挺了过来,只是出来后个个脸色发白,心有余悸。
轮到燕逢烬。他深吸一口气,步入门问心镜氤氲的光晕中。
镜面水波般荡漾,景象逐渐清晰,然而呈现出的,却并非任何具象的恐怖之物,而是一片无边际、浓稠得让人窒息的纯粹黑暗!那黑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和希望,其中更弥漫着无数扭曲、恶毒的低语,如同附骨之蛆,直钻人心:
“弃子……天生不祥……”
“孽种……合该湮灭……”
“依赖?终成泡影……她总会离去……”
而在那绝望黑暗的正中央,蜷缩着一个身影——不再是如今挺拔的少年,赤然变回了当年寒潭边那个浑身是血的小小孩童!他双手死死捂着耳朵,身体剧烈地颤抖,脸色惨白得像透明,嘴唇翕动,反复喃喃的只有一个词:
“阿姐……阿姐……”
观礼席上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玄清长老眉头紧锁,几位长老也面露惊容。谁都没想到,这天赋异禀的少年,内心最深处的恐惧竟是如此……脆弱与绝望。那不是对强大外力的恐惧,是对唯一温暖光源可能熄灭的极致恐慌!
幻境中的低语越发猖獗尖利,不断具现化出他被抛弃、被厌恶、独自在黑暗中腐烂的画面。小逢烬的颤抖愈发剧烈,灵力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紊乱涣散,眼看就要被心魔彻底吞噬!
玄清真人叹息一声,抬起手,准备强行干预,终止试炼。虽然可惜,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好苗子就此毁掉。
就在他指尖灵光将发未发之际——
镜中的小逢烬却猛地抬起了脸!那双原本盛满泪水与恐惧的黑色眼眸中,竟骤然发出一股近乎疯狂的、执拗到极点的光亮!
“不对!”他声音嘶哑破裂,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嘶吼出来,“她不会!阿姐答应过的!她不会不要我!她不会!”
他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将这句话当作咒语般反复嘶吼。那纯粹的、不容玷污的信念,竟真的逼退了周遭一丝粘稠的黑暗!
然而,问心镜诡谲无比。黑暗稍退,幻象再生!境中景象变幻,竟然清晰地显现出“我”却是面容冷漠、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是与慕容澈并肩而立,言笑晏晏,甚至对他投去厌烦一瞥;是厉声呵斥,将他狠狠推开……
“看吧……这才是真相……”
“你于她,不过是拖累……”
“她终将厌弃你……”
刚稳住些许的心神再次遭受重击!燕逢烬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吼,抱住了头,周身灵力狂乱暴走,幻境剧烈波动,眼看就要彻底崩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观礼席上的我,心脏像是被无形之手狠狠揪住,几乎窒息。一种难以言喻的冲动攫住了我,未及深思,我已猛地向前一步,靠近那波光汹涌的问心镜,凝足灵力,清晰而平稳地唤出了那个独属于我们之间的称呼:
“阿烬。”
镜中那个濒临崩溃的身影剧烈地一颤,霍然抬头,目光精准地穿越了镜面的隔绝,清晰地、准确地,送达了那个被心魔折磨的少年耳中。
镜中那个濒临崩溃的身影剧烈一颤,霍然抬头看向了我的方向。他眼中的混乱、痛苦、恐惧,如同被阳光刺破的阴霾,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灼热的、疯狂燃烧的亮光!
“阿姐!!”
他大喊一声,如同获得了无上的力量,猛地从地上站起!周身原本狂乱的灵力骤然收敛,继而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决绝而精准的方式轰然爆发!不再是漫无目的的抵抗,而是带着一种斩断一切虚妄的意志,狠狠撞向幻境中那些扭曲的“我”!
“假的!都是假的!我的阿姐不会那样!”他声嘶厉喝,眼神锐利如出鞘寒刃,带着一种偏执到极致的守护和毁灭欲,“我只有一个阿姐!谁也不能冒充!滚开!!”
“轰——!!!”
问心镜光华爆闪,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嗡鸣!镜中那片绝望的黑暗和所有扭曲的幻象,如同被重锤击碎的琉璃,寸寸崩裂,化为漫天光点,消散无踪!
燕逢烬的身影重新清晰地出现在试炼台上。他脸色苍白如纸,呼吸急促得不正常,身体微微摇晃,仿佛下一秒就要脱力倒下。但他站得笔直,目光第一时间就死死锁定了我,那眼神复杂得让人心惊——是劫后余生的虚弱,是深入骨髓的依赖,更有一种几乎要将我吞噬的、滚烫而偏执的确认。
他踉跄着,几乎是跌下试炼台,无视了周围所有人或关切或惊讶的目光,无视了玄清真人欲言又止的神情,直直地、目标明确地朝我扑来,一把抱住我的腰,将脸深深埋在我颈窝处,温热的、带着细微颤栗的呼吸喷洒在我颈侧肌肤上。
“阿姐……”他声音闷闷的,带着极力压抑却仍泄露的哽咽和后怕,“我听到了……我就知道……你会叫我……你在我这边……”
全场一片寂静。所有目光聚焦在我们师徒二人身上。我身体僵硬,能感受到无数视线中的惊讶、探究,甚至是一丝不赞同。众目睽睽之下,如此拥抱,实在有失体统。
我本该推开他,维持师尊的威严,说些“幻境已破,休要失态”这类冠冕堂皇的话。
可脖颈处传来他细微的、压抑不住的颤抖,环在我腰上的手臂收得那样紧,仿佛我是他唯一的救赎。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酸涩柔软得一塌糊涂。
最终,我只是抬起手,略显笨拙地、一下下地轻拍着他依旧紧绷的脊背,放柔了声音,低低道:“没事了,阿烬,都过去了。幻境而已,当不得真。”
玄清长老这才轻咳一声,打破了沉寂,语气带着几分复杂:“燕逢烬,心性……执念过深,易走极端。然……信念亦坚,于绝境中尚能守住一丝清明,引外力而破局……算你通过。”这评价,可谓褒贬参半。
回去的一路,他异常沉默,只是紧紧跟在我身后半步的距离,一只手始终悄悄的拽着我宽大衣袖的一角,指尖用力得微微发白,仿佛一松手,我就会如幻境中那般消失不见。
直到我们回到那座僻静小院,厚重的院门“吱呀”一声关上,彻底隔绝了外界的所有视线和喧嚣,他才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强撑的力气,猛地从我身后再次紧紧抱住了我,脸颊贴在我背心,声音沙哑模糊,却有一种不容错辨的脆弱和试探。
“阿姐,”他问,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中艰难挤出,“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我变得不像我了,做了很错很错的事……超出了你的预料,甚至……违背了你的期望……阿姐还会……还会要我吗?”
我的心猛地一沉。幻境中吞噬一切的黑暗和绝望的低语再次浮现在眼前。我隐约碰触到了他内心深处那巨大的、源于过往创伤的不安,以及某种……我此前未曾深思的,可能更加偏执的苗头。
我转过身,看着他通红的眼眶,那里面盛满了小心翼翼和深藏的恐惧。我压下心头那丝怪异的不安,故意板起脸,用指头弹了一下他的额头:“胡说什么?你能做什么错事?难不成还能把天捅个窟窿?还是想去把执法堂的房顶拆了?”
他却丝毫没有被我的玩笑话逗乐,反而执拗地、甚至是绝望地看着我,非要一个确切的答案:“阿姐,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丢下我。不要……不要像幻境里那样……”
看着他近乎偏执的眼神,那里面纯粹的恐惧和依赖占据了我心里微不足道的疑虑。我终究还是心软了,轻轻叹了口气,揉了揉他柔软的发顶:“行了,别自己吓自己。阿姐答应你,只要你不主动离开,阿姐就不会丢下你。”
这句话对他,却如同最神圣的敕令。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那是一种近乎狂喜的,带着泪光的光芒,仿佛干涸的河床终于迎来了甘霖。他再次用力抱紧我,将脸埋在我的肩头,在我耳边低语。那声音轻得如同叹息,却又重得如同以灵魂起誓:
“嗯。我记住了。阿姐答应了的。”
“绝不离开。”
事件五
因为我的主动,以及上次给慕容澈大展现实的分析见解,他竟主动邀我至清雪峰讨论阵法的问题,我大喜过望。天呐天呐,刷好感的机会这不就来了嘛,这么多年了,看来和学霸聊天就应该讨论点有用的才行。我于是穿上系统推荐的“博学睿智”套装前去赴约,一旁的燕逢烬目光从始自终跟随着我,直至我关上院门,他才退下那副乖巧的模样,眼中满是不甘。
我在清雪峰内四处搜寻着慕容澈的身影,终于在殿外的一棵开得正盛的桃树下看见了早在此等我的他。
我适时绽放出笑容:“慕容师兄久等了。”看见他往我额上瞧了瞧,看来外挂还是好用的。
“不久,你提前了半个时辰,请坐吧。”他淡淡道。
随后,我们一起对这个阵法研究了起来,我靠着系统外挂勉强能与他聊一下。你别说,就这么一来一回的和他聊起来还真有点学霸互相请教的那种感觉了。
【慕容澈好感度 2】
【目前好感度:81%】
天呐!!!终于!我的努力看来没白费,这次好感度加了,还加了两点!太激动了!
不知道聊了多久,天下起了雨,令我没想到的是,慕容澈居然脱下自己的外衫罩在了我头上,我抓住机会把他一把拉进外衫里,一同跑到了他的寝殿外。说实话感觉这不像他的风格,难道是他真的开窍了?
他把外衫搭在了衣架上,转过身与我四目相对,门外雨挺大的,我的衣衫也有些湿了,贴在皮肤上。他霎时移开眼,一个法术将我的衣服给烘干。
这时,传讯符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师尊,你还没回来吗?下雨了,我来接你吧。”
旁边慕容澈淡淡开口:“师妹若不介意,不妨我送你一程。”
这……有点两难啊。我犹豫了下,慕容澈似了然,正要开口。
[系统提示:慕容澈好感波动]
我立马心一横打断他:
“那就劳烦师兄了。”
我回了传讯符让燕逢烬在家等我,随即同慕容澈一起走回院子。回去的路上我与他又讨论了会儿阵法的问题,真像找到了知己一样。
刚与慕容澈道别,心中还在盘算着照这个趋势,好感度突破90指日可待。然而,刚回到小院附近,好心情就被一阵压抑的灵力波动和隐约的闷响打断了。
声音来自院内!
我心头一紧,瞬间闪身入院。只见院中景象让我目瞪口呆——
燕逢烬正在练剑,但与平日不同。他此刻施展的并非我教他的任何一套剑法,而是一种极其古怪,甚至堪称狠戾的招式。剑光漆黑如墨,不再是凌云宗正统的清亮剑罡,舞动间带着一股阴寒刺骨,仿佛能吞噬光线的气息,将他周身笼罩在一片低气压中。
他眼神冰冷专注,眉心微蹙,额角沁出细汗,似乎正竭力控制着这股强大的、却与他平日灵力属性截然不同的力量。每一次挥剑都带着一种近乎发泄的狂躁,剑风扫过之处,地面留下道道焦黑的刻痕,院中那棵老树的枝叶都无风自动,瑟瑟发抖。
“烬儿!”我失声喝道,“你在练什么?!”
听到我的声音,他动作猛地一滞。那诡异的黑色剑光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消散无踪。他手中的佩剑恢复了平常的模样,周围的阴寒气息也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消散无踪。他手中的佩剑恢复了平常的模样,周围的阴寒气息也瞬间收敛,只是脸色苍白得厉害,呼吸有些急促,像是突然脱力般,用剑拄着地方稳住身形。
他抬起头,看到是我,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被掩饰下去,变回了那副带着点疲惫和依赖的模样:“阿姐,你回来了……”
“刚才那是什么剑法?你从哪儿学来的?”我快步上前,抓住他的手腕探查他的灵力。然而他体内灵力虽然消耗巨大,有些紊乱,却依旧是纯粹的水属性,并无丝毫刚才那阴寒力量的痕迹,仿佛那只是我的错觉。
但他苍白的脸色和满地的狼藉又证明刚才绝非幻象。
“我……”他眼神闪烁了一下,低下头,声音有些虚弱,“弟子只是尝试将几种基础剑诀融合,想自创一招……没想到灵力运转出了岔子,险些失控……请阿姐责罚。”
自创剑招?灵力岔子?这解释太过牵强!刚才那股力量,阴寒霸道,绝非正道功法,更不像是一个筑基弟子能“自创”出来的!
我盯着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出破绽。但他只是低着头,一副心力交瘁、后怕不已的模样,手指还微微颤抖着。
想到问心镜中的景象,想到他体内那被封印的、可能极其强大的力量根源,一股寒意自我脊背窜上。他是不是……在偷偷修炼什么危险的东西?
“胡闹!”我厉声斥责,心中又惊又怒,“自创剑招是那么容易的事吗?说清楚!”
他似乎被我的严厉吓到了,身体微微瑟缩了一下,抬起眼,眼圈竟有些发红,声音带着委屈和后怕:“弟子知错了……真的只是灵力融合时出了意外……那股力量……弟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冒了出来,差点控制不住……阿姐,我好怕……”他说着,竟主动靠过来,像小时候那样将额头抵在我肩上,身体微微发抖,“幸好阿姐回来了——不然弟子都不知道会怎么样……”
他的颤抖和依赖不像作假,那心有余悸的恐惧也似乎发自内心。我的心一下子软了。难道真是修炼出了意外,引发了体内那股未知力量的暴动?他自己也无法控制?
我叹了口气,严厉的语气不由得放缓:“下次绝不可再如此莽撞!有任何不解之处必须来问我,听到没有?”
“嗯……”他闷闷地应声,手臂悄悄环住我的腰,抱得紧紧的,“再也不敢了……阿姐别生气……”
我拍了拍他的背,心情复杂。看来得更加紧盯着他的修炼才行。他体内的秘密,恐怕比我想象的更要麻烦。
然而,就在我安抚好燕逢烬,准备收拾院内狼藉时,一枚传讯玉符飞入院中,是慕容澈传来的。
玉符中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审慎:“白榆师妹,方才阵枢阁感应到你院落方向有异常强大的阴属性能量波动,虽一闪即逝,但性质不明,恐非善类。师妹处可有何异状?”
我心里咯噔一下。果然瞒不过宗门大阵的感知!慕容澈起疑了!
玉符那头沉默了片刻,才传来淡淡的回应:“无事便好。修行之道,需循序渐进,根基不稳,易生祸端。师妹还多加约束弟子。”
【慕容澈好感度-1】
【当前好感度:80】
好感度又掉了!
我看着那减少的数字,一阵郁闷。果然,任何与“异常”、“危险”沾边的事情,都会引起慕容澈的警惕和疏远。
我用积分在之前给他的避天玉上偷偷加了个隐藏阴属性能量的词条,心里不禁为自己的积分而伤感。(T﹏T)
而在我看不见的角度,靠在我肩上的燕逢烬,嘴角扬起一个冰冷而讥诮的弧度。
他要的就是慕容澈的起疑和疏离。最好能让阿姐也觉得,只有待在自己身边,才是最安全的,才不会“失控”。
第六节
自那日院中“练剑失控”后,我虽严厉告诫了燕逢烬,但心中那根绷紧的弦却并未松弛。他眼底偶尔掠过的阴霾和愈发刻苦到近乎自虐的修炼,都让我无法放心,尤其是夜晚来临,我总会分出一缕神识留意他那边的动静。
今夜,那缕神识捕捉到的不再是寂静中的徘徊,而是极其细微、破碎的呜咽。那不是刻意引人注意的声响,而是梦魇深处无法抑制的哀鸣,像受伤幼兽的哀嚎,带着绝望的颤音,丝丝缕缕地钻进我心底。
我再也无法静坐,心下恻然,起身推开了房门。
月光如水,倾泻在廊下。燕逢烬只穿着一件丝质单薄的寝衣。燕逢烬只穿着一件丝质单薄的寝衣,领口微微敞,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一小片胸膛。他并未像往常那样站立或蜷坐,而是近乎瘫软地倚着我的门框,身体微微下滑,仿佛脱力。赤足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脚趾无助地蜷缩着。
他仰着头,泪水无声地滑落,沿着苍白的脸颊汇到下颚,滴落在微敞的衣襟上,染开深色的痕迹。那双总是追随着我的黑眸此刻空洞地望着虚空,里面盛满了巨大的、几乎要将他淹没的恐惧和茫然。听到开门声,他眼珠极其缓慢的转了一下,望向我,眼神逐渐聚焦,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好像生怕眼前人只是一方泡影:
“阿姐……是你吗……”
这一声像一根小刺深深扎进我的心里。
我蹲下身来,把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脸颊,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存在:
“阿烬……是我,是真的……”
他的眼神逐渐聚焦,没一会儿,他便好似劫后余生那般,立马扑到我怀里,也几乎将我扑到地板上。
“阿姐,真的是你……我好害怕……”他温热的眼泪将我的衣襟浸湿,声音哽咽,身体随着微颤,“那些声音又来了……说阿姐不要我了……说我会变成怪物,会害死阿姐……我不想那样……”
“胡说八道!阿姐怎么可能不要你呢?你阿姐什么实力啊,对吧?”我试图安慰他,手在他背上轻拍,任由他紧紧抱着自己的腰。
过了一会儿,他才好似终于缓下来,脱力般在我颈边抽泣。
一阵凉风拂过,他身体微颤,我才发现他手脚冰凉。
“先回屋里说吧,这么大人了也不知道多穿点。”我半扶半就把他扶到我的榻上。
看着他一副可怜样,我欲起身给他倒一杯热水,他却迅速抓住我的衣袖,声音有些紧张:
“阿姐,你要去哪儿?”
我看出他的不安,安抚着他:
“阿姐去给你倒口水喝,乖啊。”
“我不渴,阿姐,你别走……我怕……”他眼眶还是红红的,配上他那张好看的脸,我无奈道:
“好,阿姐不走,阿姐就在旁边守着你,就算这天塌下来也不走。”我尽量放软语气,给他盖上被子。
他却用他冰凉的双手握着我的手,语气可怜:
“阿姐……我冷……你身上暖和,来陪我好不好,就像以前那样……”说着,他从后面抱住我,将他的头放到我颈窝,亲昵地蹭了蹭,像只寻求安慰的小动物那般。感受到他的依赖和他身上冰凉的温度,我还是妥协了。
我拿被子裹住他,中间隔着被子抱着他躺在床上。
“好了好了,赶紧睡。”我没好气的说。
“阿姐……你这样裹着我不舒服。”他状似不舒服的动了几下,“阿姐……”
-_-||
“自己回房间睡去!”我翻了个身,不再搭理他。
没过多久,他把被子拉到我身上,从后面搂住我,把头埋到我的颈窝:
“阿姐……”他声音还有些哭过的沙哑,手又搂紧了一些,有些冰凉的身体贴着我的后背,“别走……我怕……怕你真的丢下我,怕我控制不好自己……”
听到他的忧虑和不安,我又生不起气来了。况且他真的身上很冰,真要是冻病了怎么办?孩子最近经历了这么多的刺激,此刻我还是应该帮他梳理情绪的。虽然他长大了,但内心也还是那个依赖我的小可爱的,这种时候我怎么能对他生气呢?刚刚我还在对他说那种话,我真不是个东西!
想到这儿,我转过身来,任由他抱着我,把头靠在我颈窝,把手伸到他背后轻轻地、慢慢地拍,语气放软:“阿姐不会丢下你,也不会离开你的。不管阿烬变成什么样,阿姐始终会陪伴阿烬的。只要阿姐在,阿烬什么都不用担心。”我耐心安慰他,“好了好了,睡吧,阿姐一直在呢……”
过了好一会儿,他的呼吸平稳下来了,似在梦中呓语:“阿姐……好香……有安心的味道……”
他的身体由冰凉渐暖,转而甚至变得有些滚烫。我试图推开他,但他却哼了几下,将我抱得更紧,还把腿也搭到了我身上,我瞬间老实了。
维持了这种状态不知多久,我终是抵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修改章节
[害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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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未曾言明的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