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暴君啊 第2章 绑架

白旭临揉了揉太阳穴，打算直接洗漱。

虽然现在就去上学还很早，但是早上离谱的事件搞的他毫无睡意。

他打开厕所门，黑猫咪咪喵喵地把头凑过来要挤进去。

“出去。”白旭临弯下腰，一把把猫抱起来，“我刷个牙你进来做什么？”

他把这只猪咪往外一丢，立刻反手关门。

刚一回头，就发现黑猫蹲在洗手台上舔爪子。

白旭临捂住头。他居然忘了这只猫会瞬移，还会透视。

“崽，你唉声叹气干什么？”黑猫挺起胸脯，“作为一个称职的守护者，时刻跟随在你身旁是我的基本职责。”

“你是不是忘了我还要上学？我不可能带着你。”白旭临指着门口，“你现在就离开我家——不，给我离开这栋楼。我需要私人空间消化信息。”

“……咪。”黑猫试图撒娇蒙混过关。

白旭临面无表情：“出去。”

他无法忍受有个不明生物无时无刻盯着他。

在他还不信任对方的前提下，这种“守护”和监视没什么两样。

黑猫磨磨蹭蹭，不情不愿瞬移走了。

白旭临进入“开眼”状态，观察家中一圈，确认没发现奇怪的踪迹后，退出状态松了口气。

他整理好书包下了楼，打算在路边小摊上随便买点早餐。

什么系统，异能之类的，通通被他抛在脑后。除去这些，他也只不过是个备战高考的走读生罢了。

白旭临刚走出大楼门口，发现天空暗了下来。不久前还明朗的阳光忽然暗淡，铅色云层在天空蔓延，沉甸甸地压在城市上空，空气都近乎凝滞。

——要变天了。

不远处，外卖小哥骑着车慢速开过，制服后背渗出一片深色的汗渍。他开着车“咣当”撞倒了小区便利店门口的塑料凳，在沉闷的空气中显得极为刺耳。那位带着面罩和头盔的小哥略微减慢车速，停下车回头看了一眼，与白旭临的目光隔空接触。

然后他回过头，不管不顾地离开了，骑着车扬长而去，好像只是为了炫一下自己稀烂的车技。

白旭临眼神古怪，看看那位骑手并不熟悉的背影，他们大约不认识。

……奇怪的人。

便利店老板连忙从店里赶出来，对着小哥快速离去的身影用方言破口大骂。

“娘个撇，眼乌珠冇生咯物事！”

老板气急败坏，骂了一句还不够，扫视一圈发现白旭临。

“小兔崽子，看什么看！”老板凶神恶煞，张口还要骂，一大串优美的方言从嘴里倾泻而出。

白旭临脚步顿了顿，转身更换去学校的路线。他住在小区十几年，深知老板脾气不好，他可不想因为只是路过而找骂。

他思绪发散地想，怎么会有人这样做生意还不倒闭。

天上的云乌压压地沉下来，空气愈发沉闷，感觉马上就会下雨。白旭临走进一条偏僻的小巷，抄近路走，反手去摸装在书包旁边的雨伞。

他还没摸到伞，却感觉到身后有一阵微风拂过脸庞，若有若无，转瞬又消失不见。

毫无预兆，后颈的汗毛突然竖了起来，凉意顺着脊椎一寸寸在体内炸开。白旭临想都没想，猛然抽出雨伞往身后一砸，拼命朝前方的巷口跑去。

脑海中警报轰鸣，白旭临甚至没去思考发生了什么。他大喊：“救——！”

“滋——！”

他根本没跑几步，后颈仿佛有人捅入滚烫的铁丝。剧痛瞬间炸开，电流在血管里乱窜。他猛地抽搐起来，牙齿咬到舌头，铁锈味在嘴里蔓延。

雨伞脱手飞出，不知飞到哪里了。白旭临的身躯不受控制瘫软下去，被人及时拉住。他拼命想睁开眼睛，但眼睫毛都不受控制地颤抖。

白旭临闭着眼，自动进入“开眼”状态。信息流涌入他混乱的大脑，他“看见”有个蒙面男子被他之前的雨伞砸中，正捂着嘴从地上爬起来；另一个他不用“看”都能感觉到，这人贴在他身后，手架在他腋下拉着他。那个人手心都湿透了，冰凉的汗液透过衣服，黏黏糊糊的。

白旭临对“看到”的景象愣了两秒，随即反应过来。在紧急情况下，“领域覆盖”异能被动触发了。

他抽搐了一下手指，地面上的雨伞突然自动飞了起来，在蒙面男子惊恐的目光中狠狠一砸。

“卧槽！”

架着他的绑匪低声咒骂，被砸得一个踉跄松开了手。白旭临身体不由自主地滑落，又被自己的引力异能撑住了。

该死，异能操控地根本就不熟练！

他摇晃着身体，胳膊软绵绵耷拉在身旁没有力气。白旭临咬咬牙，集中精神对着冲他而来的蒙面绑匪调动体内能量。

引力发动！

绑匪猛然飞了出去，仿佛被一辆看不见的大卡车高速撞飞，狠狠撞在巷口，倒在地上不断呻吟。

白旭临眼前一黑，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刚刚的攻击用力过猛，他终于受不住，瘫倒在地。沙哑的声音卡在喉头，他拼命想蹬腿，但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双沾满灰尘的运动鞋快步靠近，紧接着头上被钝器重重一击。

天旋地转，脑袋里炸开轰鸣，眼前的世界猛地倾斜，天空把大地从视野里挤走。白旭临重重倒地，思绪被黑暗吞噬之前，他迷迷糊糊地想：“那只猫说得对，我的异能是得好好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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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子安还保持着砸人脑袋的姿势，眼神惊恐看着早已昏厥过去的白旭临。明明他是打人的绑匪，手却抑止不住的颤抖。

巷口驶来一辆破烂的五菱面包车，车上的同伴连忙下车，一边拉起还在呻吟的蒙面同伴，一边低声骂道：“你这一身肌肉是白长的吗？盛哥都没倒下，你倒是被打成这样。”

“不，不是。”蒙面绑匪语气惊恐，“白旭临他，已经觉醒了！”

同伴脸色突变，看向背着白旭临的盛子安，在对方的眼神中确认了什么，表情一点点变得绝望。

盛子安深吸一口气，把背上的人送进车里：“先别讲话，马上走。”

几人迅速上车。面包车摇摇晃晃地开走，驶出小区后混入了道路主干道，隐藏在车群之中毫不起眼。

“轰隆——！”

闪电撕裂天际，一瞬间照亮全车人惨白的面孔。一滴雨砸在车上，紧随着是铺天盖地的雨。暴雨终于落下，整座城市顿时笼罩在雨幕之中，这场早晨的雨让空气变得更加压抑。

面包车在路上疾驰，开往城市边缘的郊区。暴雨几乎到了雨刮失去作用的地步，如瀑布般顺着车窗倾泻。车轮刺啦压过水坑，溅起阵阵水花。

雨声和引擎声混杂在一起轰隆作响，车内却无一人说话，沉默得令人窒息。

坐在副驾上的眼镜男率先打破沉默：“巷子里的监控我都处理好了，大家不用担心。”

他回身看了看后座，眼神落到白旭临身上的那一刻仿佛被开水烫到，连忙又回过身，假装在操作电脑。

盛子安抿了抿唇：“嗯，好。”

白旭临已经被五花大绑起来，头上盖着黑色头套，昏迷不醒。盛子安眼神飘忽，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在对车里的同伴讲话。

“其实绑人的时机很不好，我总感觉心里发虚……”

同伴从白旭临身上摸出手机，伪装成学生的口吻给学校老师请假，一边码字一边反驳：“盛哥别乱想了，老天赐予我们重生的机会，不就是在指引我们干掉白旭临吗？”

蒙面壮汉一把拉下头罩：“说得好，所以谁来动手？”

他的话无人回应。几人相互对视，面露惧意，都不敢应下来。

面包车一路疾驰，很快开到郊区，在一处废弃的工厂外停下。

几人利落下车，七手八脚要把白旭临搞进去。

“谁把他背进去？”

接应的同伴用胳膊肘顶了顶壮汉：“你来，你力气最大。”

壮汉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不敢。”

“你都不敢碰他，居然还想杀了他？”眼镜男披着雨衣说道，手里还紧紧攥着电脑，生怕淋到水。

“那你来啊！”

几人互相推诿，都不想碰人。盛子安叹气：“我来吧。”

他背起白旭临，同伴连忙帮忙撑伞。

一众人摸进工厂，没有开灯。最后一个进去的在门口张望了一下，沉默着锁好门跟上大部队。

废弃工厂的铁皮屋顶被暴雨敲打着，发出空洞的回音。几人脚上沾满泥水，浑身透着水汽走上二楼。楼上，一盏白炽灯孤零零地亮着，昏黄的光晕在潮湿的空气里显得格外浑浊。

二楼还有几个人，悉悉索索轻声低语。有人回头，居然是白旭临早上见到的外卖小哥：“盛哥！你们回来了。”

盛子安把白旭临放到椅子上，眼神示意几人去把他捆好。

在场的一共十几个人，男女老少，来自社会各行各业，全部身着黑衣。有的是商人，有的是医生，有的是工人，人群里甚至有学生。

盛子安环视一周，眉间蹙起：“都把面罩带上。你们就这么不怕暴露吗？”

他显然是这帮人的领头人物。所有人都重新戴上黑色头罩或面罩，有人忍不住出声：“那个就是暴君……”

“准确的说，是还未成长起来的暴君。”

盛子安面色严肃：“但很可惜，即使我们已经提前行动，远在诡异大规模爆发前找到了他，他还是早就觉醒了异能。”

人群紧张起来，不断有人低语。一个带着鸭舌帽的成年男子举手示意：“有没有可能，是我们的这次行动刺激了暴君提前觉醒？”

“有这个可能性。”盛子安揉着太阳穴，“但我们大部分人都是因为接触诡异才觉醒的异能。现在诡异零星出没过于少见，我们之中有谁觉醒了吗？”

寥寥几人举手。

盛子安紧蹙的眉头略微松动：“比预想的要多了。但为了防止刺激暴君的异能，我们只能用人造武器杀他。那么，谁愿意动手？”

壮汉男一把拉掉白旭临的头套，所有人的目光都钉死在了他脸上，眼神复杂。

“呕……”马尾辫女孩突然反胃干呕，在其他人看向她时连忙捂住嘴摆手，“不好意思，我ptsd犯了……”

没有人出声指责她。相反，大部分人都脸色苍白，想起了不妙的回忆。

人群中的鸭舌帽男清清嗓子，走到盛子安身旁：“各位，我们都因为上一世被暴君残忍杀害，如今又重活一世而聚集到一起。暴君今日不死，未来的世界又会和上一世那样沦为地狱。现在我们提前杀了他，我们就是拯救世界的英雄！”

他“啪”的一声，把一把枪拍在桌上：“我们都是在末世里滚打摸爬出来的，都不怕杀人。不克服恐惧，就对不起这次重生的机会。我这里还有好几把枪，那么……”

他眼里闪过狠色：“谁要和我一起，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