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羽剑如流星般划过天空,鬼新娘闪身躲过,手上的斧头挥舞的更加致命。
“拿着你的脸还不赶紧走。”
“你必须死……”鬼新娘本来还在因得到脸而欣喜,现下只有疯狂没有理智。
斧刃刀刀落下被阮心语挡住,钟冷菱又在旁边干扰她,对方的攻势也来的更加汹涌,一人难敌五手啊,猛的就多了好几只。
“会长,夏然!陆景淮都tm别睡了!!”
“姐姐……我怕怎么办,呜呜呜……”
“你搂我,手就别要了!”
“时机来了。”夏然拉开大门,喜悦道,“快走。”
“给我,你敢看她吗?”叶舟夺过神像直冲进阮心语房间,一手持神像,一手拎住鬼新娘轻而易举。
关公神像靠近鬼新娘,她们凄厉的声音更甚,挣扎的厉害,浑身都烧的难受。
哀求道,“拿开,不要靠近我,好烫!”
“安静点,吵。”叶夷大步流星的走出来,一手拎住三只鬼新娘,两只手六只,拽住她们的后衣领全部丢出去,“砰”的一声,大门关上落了锁,院子里顿时清净不少。
夏然站在门口愣愣的看着这一幕,这么简单嘛……
陆景淮睡眼惺忪的站在门口,和夏然交换视线,打了个哈欠冷下脸,明显不悦。夏然视线闪躲跑到阮心语旁边,心想总不能有起床气吧?
起床气倒没有,只是发现枕边人不见了,等着质问呢,敢给他点蜡烛还上迷药,苏慕清是要造反。
“心语姐……这把剑不是……”夏然眨眸疑惑道。
“她临走前说还我了,我替她收着。”阮心语揉了揉太阳穴,压下满腔怒火,睨了眼屋里的钟冷菱,对夏然说,“回去吧,我没事。”
“砰”的一声,门又狠狠甩上,夏然关心的话全被扇进肚子里。
叶舟揽过他的肩膀,拐进屋里,“睡觉,什么话说不完。”
“就说就说,略略略……唔!无……无耻!”
“砰”!
这下更安静了,陆景淮对上叶夷的视线,进寒煜的房间看了眼,“寒煜呢?”
“走了,有事。”叶夷淡淡道,躺在床上阖眼入睡。
陆景淮结合这两个失踪诡异,同时消失,叶夷不愿多说的情况来看,他们是约好了啊。
“好啊苏慕清,行,真行。”陆景淮就坐在回廊等人回来,“点蜡烛,还拿灵力弄晕我,真当我傻。”
回来有的他受的。
小巷子里孟运被吓得半死,苏慕清拎着他还要躲鬼新娘的追击,怎么跑都逃不过人皮灯笼给鬼新娘报他们的位置。
“拆掉人皮灯笼。”寒煜回眸扫了一眼,最终定格在孟运这个累赘,“一人一边。”
苏慕清颔首没有异议,两人第一次配合,傀儡线和冰锥同时出现,每经过一个人皮灯笼便灭一盏灯笼。
身后的鬼新娘消失一波又来一波,找着脸的就不追他们,没找着的就继续追。这样下去他们的灵力会先被耗光,但付家……不,村长最好的击杀机会就罢在面前,他们不想错过。
“还我的脸……来偿命……”
“救命,你们两个到底要干什么!”孟运哭喊道。
苏慕清眉头微蹙,“闭嘴,不想现在死,就给我们带路。”
“我,我——”孟运还没说完,瞧见巷子中央站着一只浑身散发着灵体光芒的黄鼠狼。他的脸色瞬间毫无血色,颤声道,“大、大仙……是……它不是死了……”
是的,这只正是村长让孟运杀的那只黄鼠狼,小小一只,黄色的皮毛光亮顺滑,眼睛黑亮,鼻子周围是黑的,下巴是白毛,它就站在路中央看着寒煜和苏慕清不动。
前有生灵拦路,后有鬼新娘追命。
苏慕清经过黄鼠狼时,把它捞起来放在肩上,黄鼠狼声音和鸟声相似,一直在叫,苏慕清就按它说的路走。
“谢谢。”苏慕清晃了晃狐狸耳朵。
黄鼠狼又叫了几声,尤其是朝孟运的那几声骂的最脏,“有恩报恩,有怨报怨,我还有一事求你们。”
“什么?”寒煜问。
黄鼠狼站在苏慕清肩膀上,瞥了眼后面的鬼新娘,眼中是悲伤,“我们一族在这个村子里已经绝种了,是白村长,准确来说是我们族长为了得到成仙已经疯魔。”
“白村长其实是黄鼠狼?”苏慕清被它这么一提醒,终于知道为什么白村长会前一天去出嫁女家,“那就说的清楚鬼新娘为什么近不了他的身,甚至无脸被控制。他在吸女子阴气存活修炼?为什么?”
黄鼠狼崇拜的望着苏慕清,好棒的狐狸,要是他们族里有一个明事理的族长就好了,奈何命运捉弄人。
“我们黄鼠狼一族快要修练成型得到成仙之时会去讨封,说像人便是人,说仙便是仙。二十年前族长被路过的村民说了一句四不像,从此之后灵力消散几乎消失,它疯了般想要找那个人算账,最后确定白村长就是当初乱说话的村民。族长拖着要消散的身躯进入一个神算子的身体里,占为己有常年吸女子的阴气,吸完扔兰海湖才有了和白村长谈论的资格。
“它说要这个村子都为他们的愚蠢陪葬,白村长儿子命不好,村子里的风水本来是好的,它故意往坏的说,让村长去杀害更多的女子,然后他再偷偷吸食,直到白村长第三次来。他终于有能力换一个身体,摆脱神算子的身体进入白村长的身体,每一次换身体需要吸食更多的阴气才能弥补亏空,不惜把族人杀害,我不愿它在误入歧途,所以再三规劝最后也被他扔给这个人!他拔我的皮,还吃我的肉!”
寒煜听着奇怪,竟然神算子已经死了,那现在店铺里的苗道长又是谁?
“换身体,原身体的主人会死吗?”寒煜问。
“会,他从不留人。”黄鼠狼喳喳道。
苏慕清垂眸朝孟运勾唇一笑,不笑倒好,笑了便说明离死不远了。
“不……不要杀我!都是村长逼我的!他逼我的,我也是受害者啊!”
苏慕清颔首觉得很有道理,微笑道,“不仅是可怜的受害者,还是可恨的加害者,你觉得无辜吗?”
孟运仰头望着苏慕清泛着寒意的水眸,第一次觉得越漂亮的东西越危险,这不是他能惹的人。
绝望从头到尾笼罩着他,连自己被傀儡线拖在地上摩擦出血都忘了疼,只觉得自己把路走窄了,走死了……
现在悔了?
悔了。
来不及了。
付家闺房装饰的红绸缎撕碎成片,整洁喜庆的房间凌乱不堪,床塌上付姜大喊大叫,拿着剪刀没有规章的挥舞着,白村长眸色一凛,扑上去就要吸她的阴气。
“啊啊啊……滚啊!你这个老不死的,骚味臭死了!”付姜抬脚就踹他,白村长咬牙切齿,“我最讨厌别人说我,你!要付出代价!”
“呵……原来每个姐妹死前都是被你害死,今天是我,明天是谁!”付姜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奋起反抗,“我不杀了你,怎么对不起我同胞!怎么对不起她们的亡魂,就算我死,我也要缠死你,吸光你的寿命!”
“你有什么本事,等你变成和她们一样,就会发现你根本拿捏不了——”白村长还未说完,“砰”的一声门被踹开,那个“我”还没说完就被苏慕清打断。
孟运像看见鬼一样躲在寒煜身后,白村长黑着脸,计划败露便算了,连它的族人都要背叛它。
“卫魏,谁都可以背叛我,唯独你不行!你凭什么背叛我——!”白村长气焰大涨,人脸扭曲变成黄鼠狼的脸,狰狞怒吼,“凭什么!我才是无辜的,就因为他无意一句话,我三千年的修炼付诸东流,你凭什么阻止我完成大业,你凭什么!”
“凭你残害无辜,业障缠身便可治你的罪。”苏慕清平静道,傀儡线数百根朝白村长逼近。
白村长想要逃离,他深知现在不是苏慕清的对手,寒煜一块冰堵在门口,今晚谁都别想出去。
“放开我!”白村长不甘的叫嚣,眼眸通红的瞪着寒煜和苏慕清,“你们懂什么,我的成果因为他!付诸东流,我是活得长,可我的余生没有那么多三千年,并不能每次都能顺利抵过命中的劫数……明明我也会报恩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付姜从床上跳起来,跑到他面前,带着恨意道,“那你报复他一个人就好了,让我的姐妹为他牺牲算什么!我们的命就不是命,我们又有多少个十八岁!”
苏慕清一副淡漠的瞧着这一幕,他还是告诉陆景淮的那句话提醒自己,如果本心坚定,想成为什么样的人,自会活成心中的样子。
“怨够了就算算账吧。”苏慕清淡然道,傀儡线捆住他们的四肢开始发力,“你完全可以去找白村长讨债,甚至让他三代过的不那么如意,但你选择最偏激的一种,无辜的少女因你丧命,你害得不是风水,你害得是还没经历过美好世界的少女。”
“啊——!”惨叫声凄厉,骨擦感“咯咯”作响,他们的四肢断裂以一种奇异的姿势扭曲,寒煜的冰片在他们身上游离,不能杀。
系统的背后还有陆琛,他们在副本里极为被动,危险边缘游走已经算危险,如果被陆琛揪住把柄,就算规则里没有,人家动动手指头的事,就能让他们难度剧增,要他们的命。
更何况现在没有权限防身。
“麻烦,要不是陆琛……”寒煜恨的牙痒痒,“早都刮他们千百回。”
“那就麻烦付姑娘了,这个仇交给你了。”苏慕清微笑道,显得人畜无害。付姜多看了他两眼,耳朵泛红害羞的点点头。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又帅又漂亮,动动手指就把人打哭的,崇拜喜欢的不行,眼睛的装满了星星。
苏慕清疑惑眨眸,瞥向寒煜在偷笑,他脸色一冷撞他手臂,“你笑什么。”
“笑你完了。”寒煜收起冰块,转身离开。
屋里传来不甘哀嚎,白村长对着苏慕清的背影大喊大叫,“你也是我们的同类,你为什么可以这么云淡风轻!如果今天是你,你也——”
“杀该杀之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世他活着,我便杀他。转世碰见我,我便继续杀,直到他在也不能投胎。”苏慕清的声音扬长而去。
白村长癫狂的大笑,眼角滑出冰冷的泪水,对上付姜的视线,它也毫不畏惧,既然错,他就彻底错下去,反正回不去那就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