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身体素质非常强悍,没过几天就完全恢复了意识。
第一时间是问护士:“我的东西呢?”
猎人手枪肯定是还在的。其余物品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完整保留下来……
护士一边给她做检查一边说:“好像袁姐交给黎主任了。”
听到都给黎深了。
你心一紧。
纸条是个脆弱的物件,你那时候流了很多血,就算是泡也泡烂了吧?
也不一定能完整留下来。
你这样安慰自己。
但很快你就知道什么叫事与愿违。
黎深来探视你的时候,你从他眼神里读到了一种控诉和委屈。
好吧。
你闭了闭眼睛。那一点点侥幸已经消失。你就不应该有那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既然决定写下留给他的话,就应该做好被他看见的准备。
尽管心里极为担忧,黎深也没有失了体面,仍旧穿着干净得体。
你知道他一直是这么沉稳的人。就算心里涌起波涛,表面上也依旧是沉着冷静的。
你有点心虚,但很快就被窒息般的疼痛夺去注意力。
动了动嘴唇,你想喝水。
但你失血过多,还不能放开了喝水,只能由护士用棉签沾一点在你唇上舌尖润一润。
太难受了。
你想。
黎深进来病房里,你想和他牵手,手也没什么力气。
还是他不忍让你失望,轻轻托住了你无力的手掌。
“好凉。”他喟叹。大掌完全包住了你的手。
你的手一直是很温暖的,热力十足,像你的人一样,小太阳似的照耀着周围的人群,给大家带来无限活力。
但因为该死的流浪体,你失血过多,身体失温,手脚冰凉。
他应该要怪你的,怪你不顾危险,怪你不够小心。
但他没有。
你牵了牵嘴角,想像从前受伤后那样,对他露出一个“你不严重,不要担心”的笑容。但你面前没有镜子,不知道你现在的笑容比不笑还让人心疼。
黎深又叹了口气:“别勉强自己笑了。先好好把身体养好,别的事,等你好了再说。”
你从未见他叹这么多气。
现在想想,他好像只有面对你的时候,偶尔会无奈地叹气。
这个男人,面对所有事情的时候,都极沉稳,只有对着你,才会无计可施。
他向来拿你没办法。
你的身体是出了名的强健,加上医护人员的负责治疗,才住了两天ICU就转普通病房了。
少了大量的止痛药,你也哼哼唧唧起来。
黎深下了班才来看护你:“现在知道痛了?”他冷着脸,语气却很温柔。
你知道他只是担心你,于是你动了动手指,示意要他牵。
他就用同样温柔的大掌小心翼翼将你的手托起放在掌心,将你仍旧不够温暖的手指轻轻圈在掌中,像对待易碎的稀世之宝。
虽然他会揶揄你,但从来不说重话,行动上也永远会以你为先。
你知道他并不是真的怪你,他只是……不知道如何去呵护你了。
你们在工作是不同领域,互相没有办法干预,他只能尽可能地帮助你。
但在你们无法在同一个空间的时候,他纵有心相助,也鞭长莫及。
这段时间黎深几乎住在医院,只偶尔回去拿些衣物替换。
但你每天都看他穿的不同的衣服。
“以前都没注意,你的衣服居然有这么多?”
你还以为就那几套呢。
黎深的眼神柔软:“本来衣服就不少,我们结婚后,你每次出差都会记得给我买新的。衣帽间已经快要放不下了,我经常都不知道应该挑哪一套。”
你轻笑:“排个顺序,一套套穿过去就好。反正,你穿什么都好看。”
不穿也好看。
你有伤在身,就不说骚话了。
但他一抬眉梢,已经知道你还藏了半句虎狼之词。
他轻叹着摸了摸你的头发:“你呀……”
说起来,你确实好久没有和他亲吻了。
这么一想,心难免痒痒。
你是一个想做就做的人,于是你向他发出邀约:“黎深,亲亲我。”
如果可以,你现在就想抱着他,和他接一个长长的吻。
但你现在不是动不了吗?
这么一想,受伤确实误事哈。
黎深定定看了你一会儿,偏头摘下无框眼镜,俯身凑了过来。
你嗅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须后水和消毒水混合的气息,微微阖上眼皮,等待着他的到来。
你其实心里想的是轻轻触碰一下就分开的那种亲吻。他从以前开始就很公私分明,从来不在公共场合与你过分亲密,最多就是揽着你的肩头或是腰肢。
因为他非常尊重你,不愿在人前让你露出沉醉于情爱的模样,怕世人将你看轻。
也是到了婚后,你们有了合法的伴侣关系,他才极为偶尔在人少的僻静处,轻轻亲吻你的面颊。
所以,当他的薄唇含吻住你的唇瓣,深深地亲吻你时,你才深层次地感受到你的这次受伤,让他多么心慌。
黎深移开的时候也是缓慢的,翡翠般的双眸随着离去的动作慢慢睁开,你看到他沉静如湖面般的眼瞳里浓得化不开的情意与忧心。
他担心你,还要为了不影响你养伤时的心情,在你面前装做一如往常。
你半阖了眼皮:“再亲一会儿。”
和他想与你亲密到再也不分开一样,你也渴望着与他亲近。
他依言又靠了上来,这一次比上一次更轻柔,你却更觉得甜蜜。
你们一直是彼此依偎,互相倚靠。
“下回我当心点儿。”换气的时候,你咕哝着,手指虚搭在他宽阔的肩头,感受着成年男子强健的体魄,弹性十足的肌肉,和生命的热力,在你手底传开。
他终于还是停了。
失控只是一瞬间。
重新戴上眼镜,有点情绪的丈夫又变回了那个冷静自持的医生。
只是他的双眸含情,嘴唇水润发红,若是有旁人,一眼就能看出你们做过什么。
你到底有点不好意思,轻咳一声,让他拿纸擦擦。
黎深依言帮你擦着嘴唇:“现在才害臊,刚才不是让我再亲一会儿?”
你觉得还是不擦比较好。
他的手指和纸巾太过轻柔,让你更难耐了。
你忍不住偏头轻轻咬了他一口。
“别闹。”黎深声音有点哑。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手术室外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