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成仙[西游] 第15章 别有好前程

当星星再次清醒的时候，好多挤挤挨挨的猴子脑袋一览无遗映射进她的眼帘，它们聚众围观，她似乎躺在草地上，湿漉漉的衣裳上的水渍被阳光所蒸发，细致地感知四周的情况，逼仄的空间使得空气流通变慢，分外闷热，隐约还可以从狭隘的缝隙中窥见头顶蔚蓝色的天空。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这可是水帘洞天美猴王的地盘，等闲之人不可擅闯，你闯进花果山有何目的，速速道来？”一只领头的老猴子张牙舞爪地恐吓道，语气很冲，神情警惕，星星能感知他言语和行为中咄咄逼人的威胁之意。

花果山？我竟是回到了花果山。月亮修仙回来了？星星一脸讶异，这一阵风浪，竟把她冲回了花果山。星星细细打量着领头老猴子头上一簇土黄色的绒毛，分外熟悉，于是她试探问道：“你是……小八？”可普通猴子的寿命最多也就20年左右，如今已过了三十多年，因此星星不敢轻易确认。

“这人明明在说话，怎么我听不见一丁点儿声音呢？”有一只猴子挠挠脑袋，揉揉耳朵，它心里头纳闷极了，直接地将满脑子的困惑说出了口。

旁边的猴众纷纷应和领头老猴子的话：“八哥，我也觉得奇怪！”所有猴子的目光又重新投向星星，它们个个好奇极了，眼睛里藏不住蠢蠢欲动的探索**。

星星这才发现，她的声音似乎被莫名的存在隔绝在喉底，无法传播出去，尽管她意识到自己已经把话说出了口，可周围的人却不能接收到声带发声的音波。

幸好有国宝轻松推开猴众的层层包围，同时站在星星身边充当她的发声筒，星星没来得及计较国宝竟能准确地转述她的语言，便被热情的小八殷勤地迎进水帘洞天，待大伙各自在石凳上坐下来，小八便问：“星星，你是星星？”它提高了音调。

这回总算识得故人面容，互相称名忆起了旧容。星星成了中年老姑娘，最美的夕阳红；小八成了老八，可却在地狱生死簿上销了姓名，长生永相随；而月亮，则接了天庭的圣旨登天做了神仙，再也无惧岁月长，他完美地实现了扬帆出海前立下的豪言，挣脱出无常世界的桎梏，命运掌心握，无老死，得长生，逍遥多得意啊。

唯有她，仍不知自己的记忆被遗忘在哪段时间的罅隙中？除了怀疑国宝可能是自己旧识，可能知晓一些往事之外，她至今仍未抓到任何一丝线索。只能傻傻地停在原地踏步，再也赶不上伙伴的脚步。

“那日西方太白金星奉玉皇大帝招安圣旨下界招大王上天拜受仙箓的场面多么热闹呀，大王可风光了！”小八还在回想旧事，口若悬河地说个不停。可见大王在它心目中的地位是多么崇高呀！

“有了大王坐镇花果山，现在我们可是这方山河的无冕霸主，各路妖王共有七十二洞，无不参拜大王为尊，每年准时献贡，大王威震四方，锐不可当，无人敢违逆！”猴子们还在动人地吹捧着。

“大王法力无边，交友遍天下，隐身遁身，起法摄法；上天有路，地狱有门；手上一根通天棍，打遍天下无敌手！又有莫大神通筋斗云，身怀七十二般地煞变化之功……”论吹嘘拍马屁，在场的猴子个个都是人才。

小八可是知道星星在大王心里的重要地位，它不敢有丝毫怠慢，三令五申地命令手下顽劣好动的猴众不可犯上打扰，便亲自引着星星和熊猫国宝来到几间木屋前。

一路走来，陌生的面孔太多，猴群的猴子们多得数不尽，但这几间旧时木屋还保持着当初的模样，常青藤绕着篱笆茁壮生长，自由开放的野花引来蜂儿蝴蝶成群结队前来啜蜜，偶尔还有一两种没有多大威慑力的草食动物悠闲地散步经过，这一切美好得像一个奇妙仙境。

“大王登仙前吩咐我们得时常打理这几间木屋，别让野生动物寻了此地做了窝。你且回来住下吧！至于你被人施术无法开口的问题，相信大王会有解决方法的。”小八指着身前的木屋热情地对星星说道。

星星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她朱唇一张一合，国宝热心地替她发言：“星星说谢谢你一直帮她打理旧屋，也谢谢你家大王还记得她这个童年伙伴。别的就不必说了，此次她也只是回来见一见故人，不让自己留下一生的遗憾。”

国宝的翻译很有问题，明明她直呼的是月亮的小名，到了国宝的口中，就变了味道，一股酸涩而略显尴尬的奇怪味道扑面而来，怪不得国宝和月亮俩谁也不服谁，就这奇怪的说话语气，如月亮在场，他定会异常不爽，恨不得即刻回敬一礼。

小八不清楚他的千岁美猴王与眼前这只轻松掀翻了一众猴子、力量奇大的熊猫怪之间的爱恨情仇，也便听不懂国宝嘴里满满的临战硝烟味，它也就点点头，算是答复了星星，然后就借口有事在身遁了，留下满心都是感动的星星和一脸战意爆棚的国宝。

走进木屋，里面的摆设还是当初的模样，不曾改变面貌、移动方位。星星花费心思雕琢出来的石头花盆还在，里面虽然不是当初的盆景，但却也是她喜爱的繁华绿植。难得花果山有懂得插花的妖灵，星星看着看着，就笑了起来了，她开始想念月亮了。

虽然回忆很美好，可星星也没有忘记要质问国宝……国宝倒也聪明，虽然它明白星星一直以来的想要寻求答案的想法，但是它是有苦衷的，有话却不能说也很辛苦呀，可它更不想以敷衍塞责的态度面对星星。

因此它只能给出一个十分正确、非常真实、不犯忌讳的答案：“时间到了，你就想起来的！”

星星不满意，她提出极其关键的问题：“时间到了？那要等多久呢？”

国宝回答道：“快了，快了！”它说出来的话过于意味深长，星星仍不懂。

可她也问不出什么了，国宝再也没有回复她任何一个问题。

星星没有发觉，她能开口说话了。也没有发觉，此刻他们俩的声音竟能无缝对接，而声音传播的范围，仅限于俩人的耳边，周围似乎被一个看不见，摸不着透明水泡所笼罩，连仙佛都无法窥视窃听。

被星星挂在心头念念不忘的月亮，此刻与她同病相怜，都被一些琐事扰乱着思绪。可幸运的是，他们一样心性旷达，无论遇上多大的烦恼和困惑，很快就能想得开。

星星相信国宝的确身怀难言之隐，不再追问。而月亮面对自己不受仙廷重视的现状，忿忿不平地发出狠话：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他不奉陪了！任谁有千般法力，万般神通，他只需一棍便可打破！

初登上界，乍入天堂。这天上有三十三座天宫，潜云宫、毗沙宫、五明宫、太阳宫、化乐宫……一宫宫脊吞金稳兽；又有七十二重宝殿，乃朝会殿、灵虚殿、宝光殿、天王殿、灵宫殿……一殿殿柱列玉麒麟。

寿星台上，有千千年不卸的名花；炼药炉边，有万万载常青的瑞草。又至那朝圣楼前，绛纱衣，星辰灿烂；芙蓉冠，金碧辉煌。玉簪珠履，紫绶金章。金钟撞动，三曹神表进丹墀……

在花果山称王称祖，怎能在此被人哄着成为“未入流”仙官在此地养马，此番下贱之役，岂非大材小用！再加上也探听不到伙伴的消息，反而被人讥笑他痴心妄想想入非非，成为仙女岂是随随便便一个凡人可妄想的，凡成道仙子，必天资卓越，先天真灵最适宜……

可见他们俩多么被人看轻，不做他，不做他，我将去也！下凡享逍遥自在多好呀！想想就无法忍受，月亮索性掀掉这方装模作样、只剩下装点门面这点功能的公案，自去也。

他从耳中取出定海神针如意金箍棒，晃一晃，碗来粗细，一路用它开道，直打出了自己负责的末等仙职部门御马监，径直冲向南天门，全因仙力霸道，金箍棒重量感人，没有一个天兵能在他手下走过一招，统统都无法阻拦住月亮，便只能任他打出天门，跳下凡间。

穿破层层厚重的白云，迎面而来的是呼啸的大风，这畅快淋漓的真实体验，当真快活，快活极了。筋斗云又一翻，腾云驾雾逍遥无边，好个十万八千米，东胜神州花果山近在眼前了。

“小的们，老孙来了！”猴王天外而来，声音响彻云霄，方圆百里的妖魔鬼怪闻风而起，一时间应者云集，回响的声音震天动地。

他胆大妄为地发念：不入流的仙官弼马温？不，他仙法齐天，所向无敌，与天同寿，就该是权柄在握，呼风唤雨的齐天大圣！天上地下，只要有人胆敢伸手，他会将他们统统打破，打进尘埃！

亲们，不要着急哟。等到星星正式变成宋星，月亮成为了齐天大圣孙悟空，就是大幕拉起之日。

侧耳倾听！那命运齿轮运转时发出的轰隆之声将要响起！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别有好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