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打工人的怨气比鬼重 第11章 第一份工作（11）

苏轻芽又慢吞吞地坐回了位置上。

“喂？”电话那头的声音听着很是不耐烦，“谁啊？！说话！”

苏轻芽轻声细语，服务态度温和细致：“您好，这里是温声细语催债公司，我是催债专员小苏。”

“请问是——”

“嘟——嘟——”电话被毫不留情地挂断。

问题不大。

苏轻芽胸有成竹，这个情况她已经很熟悉了。她一边在名单的最后一行标了个数字“2”，一边再一次回拨过去了电话。

只是，“嘟——嘟——”

“嘟——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咦？苏轻芽拿开听筒看了看座机显示的电话，又看了看名单上的电话。

她没拨错啊，怎么就打不通了？难道他不应该和名单上的7号欠债人一样，再接一下电话跟她说没钱的吗？

苏轻芽不信邪地又回拨了几遍，最后终于确定无论她怎么“骚扰”对方，对方都不会再接电话。她不得不再在名单上做了一个不同的记号，和7号欠债人做出区别。

不过，既然第50号欠债人的电话在第二次拨打的时候能够打通，那么其他的呢？苏轻芽瞧着距离下班还有一点时间，开始倒着顺序又重新把名单上的电话拨了一遍。

果然不出她所料，这一次，又有4个欠债人的电话被她打通了。只是这4个人也和50号一样，只能接通一次；挂断后无论苏轻芽再怎么拨电话，都不会再接听了。

此时，名单上还剩下29个电话依旧无人接听。

苏轻芽盯着那些没有做标记的电话，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了敲。

要不要……再接着打呢？

虽然她目前做出记号的欠债人数量已经足够她完成plan E/F/G了，但是万一……就怕万一还有什么有用的消息在剩余的电话里呢？！

“成功只属于有耐心的猎手，当别人觉得应该放弃的时候，就是你的机会！”

“成功不会主动找上门，只有你主动出击才能离成功更近！”

“做事不要半途而废，要有始有终，有时候胜败就在一些微不足道的小细节里。”

“只要每次在你准备放弃的时候多试一次，就有成功的可能！”

……

她老板经常在她耳边碎碎念叨的“鸡汤文学”，忽然浮现在了苏轻芽的脑子里。

苏轻芽咬了咬牙，还是继续拨打剩余没有打通的电话。

就再信她老板一次！

随着“嘟——嘟——”的忙音不断响起又消失，苏轻芽名单上的数字标记也越来越多。

“刷啦——”苏轻芽弹了弹手里的名单，满意地看着上面几乎布满了整张纸的标记。

不得不说，她的老板……还是有点东西啊……

就像她老板的鸡汤里说的那样，在苏轻芽准备结束打电话流程的时候，她咬牙又重新拨打了剩余的电话，还真的给她发现了新的规律：

除了第二次拨打就接通的那5人外，还有9个欠债人在第三次拨打他们的电话时接通了，有3个是在第4次拨打的时候接通的；而第5次拨打接通的、和六次拨打接通的，则分别是7个和4个人。

至于剩下的、始终无人接听的那6个号码，苏轻芽就不知道是要第7次拨打才会接通，还是需要第8次、第9次……或者干脆这些号码就是无人接听的，因为——

下班时间到了。

李明明毫不留情地收走了苏轻芽面前的座机，只留给苏轻芽一个“怎么这么不懂事”的眼神。

苏轻芽只能“被迫”快乐地下班了。她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收好名单就往大门走。准点下班才是对工作最大的尊重！

只是才刚走出电梯，“咕噜噜”，苏轻芽的肚子就响了。她揉了揉肚子，有些后悔：刚才在李明明收走座机的时候，她就应该问问他哪里可以吃饭的。

因为她只是低头叠了个名单的功夫，再次抬头的时候，原本坐得满满当当的老员工就和他们来时的时候一样，悄无声息地不见了踪影。

连公司的电灯都是苏轻芽走的时候随手关了的。

苏轻芽揉着肚子走出了办公楼，准备去外面碰碰运气。

早上6点，天已经很亮了，只是街道上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更别说小吃摊了。苏轻芽原本还打算偶遇一下其他玩家，问问他们哪里可以搞点东西恰恰，结果她有气无力地走了好一会儿，一个人都没碰到，最后还是在一个街道的角落里，找到了一台自动贩卖机。

贩卖机里倒是装满了各种各样的食物，什么巧克力啊、小面包啊、快乐水啊、方便面啊……琳琅满目。

但问题是——贩卖机要投硬币啊！

苏轻芽进入游戏的时候，无论是手机还是自己的包全都不见了踪影，浑身上下一个子儿都没有。

她拿什么买吃的？

拿头买吗？

嘶……

苏轻芽忽然倒吸了一口凉气，缓缓低头看向了自己鼓鼓囊囊的口袋。

拿头买，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啊……她刚才走过来的路上，还看到了一家理发店呢。

理发店，应该都收头发吧？

啊，虽然她打算卖的是会动的头发，但应该……问题不大？毕竟这打印机里的头发虽然看着诡异，但是发质意外得还不错，她之前在修理打印机的时候扯了半天都没怎么断呢。

于是，怀着一颗忐忑的心，苏轻芽轻轻敲开了理发店紧闭的大门。

“你好，请问有人吗？”

“谁啊？！”在苏轻芽第三次叩响大门的时候，里面终于传来了脚步声，以及骂骂咧咧的声音：“这个时间点敲门是要死啊！我才刚准备睡下！”

“哗啦——”玻璃移门被推开，一张睡眠不足到脸色青白的脸从门缝里探了出来，没等苏轻芽开口就如连珠炮地“轰”了过来：“没长眼睛吗？！没看见我旁边挂着的营业时间吗？！这个点我们已经歇业了不接单了！”

苏轻芽瞧了一眼旁边挂着的牌子，上面还真的写了营业时间——“晚上10点到早上5点”，哇，和那家催债公司一样阴间。

不过，“您好，我不是来剪头发的。”

苏轻芽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团还在缓缓蠕动的头发，递到了店主的面前，“我想问问，您这边收不收头发……”

那理发店店主只看了一眼，就不耐烦地摆手赶人：“要换钱你去金银街啊，来我这里做什么？！”

“有病！简直扰人清梦！”说着，玻璃门就毫不留情地重新拉上了。

金银街？

苏轻芽一头雾水地离开，不过好在理发店不远处的路口那儿摆了个指示牌，苏轻芽容易地就找到了这条与众不同的街道。

和其他荒无人烟的街道不同，这条街上的店竟然全部都开着，代表着营业的红灯笼在晨曦中微微晃动；虽然不至于像在夜间那么恐怖，但是配合着街上死一般的寂静，同样也让人毛骨悚然。

而街道两侧的店铺名字，也完全符合“金银街”这个名字的定位——

这条街上的店，竟然清一色的全都是典当行、寄卖行、质押行……无论是装潢还是店铺的名字，全部充满了金灿灿的气息。

身无分文的乡下人小苏在街上徘徊了片刻，最后才选定了一家不那么金碧辉煌的店，推开了门。

“欢迎光临。”

让苏轻芽松了一口气的是，进门之后并没有服务员上来接待，迎接她的，就只有一个黑洞洞的小窗口。那声嘶哑的欢迎光临就是从那里面传出来的。

“客人……要换什么？”

苏轻芽犹犹豫豫地在小窗口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小窗口黑洞洞的，完全看不见里面的景象。苏轻芽只瞄了几眼就放弃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试探着把手里的头发放在了窗口，“您这边……收、收这种东西吗？”

一只瘦骨嶙峋的手从窗口里伸了出来，摸走了苏轻芽放在上面的那团头发。

而苏轻芽已经做好了准备，她上半身正襟危坐，下/半/身/却已经悄悄转动了腿，把脚尖朝向大门的方向，准备等一会儿老板发怒的时候就掉头就跑。

毕竟，她问出“你们这儿收不收头发”的时候，自己都觉得离谱……苏轻芽默默叹气：她大概率是被那个理发店老板骗了。

就在苏轻芽坐立不安、随时准备冲刺的时候，小窗口内终于给了回应，“这位客人，您这东西……”

“不能换也没关系对不起打扰了我这就离——”

“……您是打算一次性全部典当吗？”

咦？

闭着眼睛、嘚啵嘚啵说完一长串句子的苏轻芽悄悄地睁开了一只眼睛。

这玩意儿……还真的能当东西典当？

为了以防万一，苏轻芽勇敢地跟老板再次确认：“是能换成钱的意思吗？”

这间店的老板显然比理发店老板好多了，他十分耐心地回答：“是的，这位客人，请问您打算一次性全部典当吗？”

“那、那……”苏轻芽犹犹豫豫。她有点想一次性全部换成钱一了百了，又有点想留下一部分、到时候可以去别的店里再问问价，没准能多换个几块钱。

两边的天平上下摆动，最后是懒惰战胜了所有。

“全部换了！”苏轻芽豪气地一摆手。反正这东西本来就是白来的，哪怕换得便宜了她还是赚的！

“好的。”

苏轻芽听到了小窗口里传来了拨动算盘的声音，“二两乌发，50元。”

“半截手指，20元。”

“合计70元。”

哇，有70块诶！她可以去贩卖机里买一个面包、一罐可乐、一瓶八宝——

等等……

苏轻芽咻地抬头看向小窗口。

什么手指？

哪儿来的手指？！

新世界的大门即将打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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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一份工作（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