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太正常了 第9章 第九章

“我看到了一朵花。”司空悬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

六长老林和，只是想来看望消失了一个月的旧友，却不知道司空悬为何变成这样。

司空悬消失了一个月，不是失踪也没有出事，他只是将自己封在青云峰，整整一个月，他不出也不准人入。

虽然青云峰作为玄云宗的刑堂所在，平日就很冷清，但是这次太安静了。

而且司空悬还在青云峰外设了数道禁制，林和还是硬闯进来的。

林和是司空悬在玄云宗少有的几个可以称为朋友的人。

他们一同入门，一起修炼，可惜，后来因为在一些事情上意见不合，有所疏远。

不过林和还是会偶尔造访青云峰，看望司空悬。

现在，司空悬的状态明显不正常。

林和检查了青云峰，峰内一切如常，然而这更显的不正常，既然一切如常，司空悬为什么要加那么多禁制，就像是在害怕什么。

最重要的事，对于林和的到来，司空悬没有如往常那样冷漠或者冷嘲热讽。

他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坐在榻上，一动不动，一脸的麻木。

虽然林和认为没人敢在玄云宗对玄云宗的长老下手。顾何是一个意外。

但是他还是紧绷起精神提防周围，虽然这里看起来没有任何危险。

林和试探着叫了一声：“司空？”

司空悬毫无反应。

看着这样的司空悬，林和忍不住皱起眉，他在司空悬对面坐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你这是怎么了？”

司空悬似乎终于听到了林和的声音，在林和话音落下后，司空悬的的眼球动了一下，他的视线看向林和。

然后，司空悬的反应震惊了林和。

一向自视甚高，从不示弱的司空悬，在看到林和后却像是受了惊吓的兔子一样，从塌上跳起，然后竟然钻进了桌子下。

司空悬一边慌乱的爬，一边喃喃道：“富强，民主，文明，和谐......”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后面变成了喃喃的呓语声，可以听出他是在不断的重复一些词。

林和眉头皱的更深了，他走到司空悬身前想要将他扶起：“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啊。”

然后林和的手刚伸过去，司空悬就再次受惊，他从桌子下爬出来，开始在屋子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我背过了，我已经背过了，我再也不敢了，我是好人，我是好人，我再也不会做坏事，我很听话，我很乖......”

林和终于受不了了，他广袖一挥，一道白光缠住司空悬，将他拉回塌上。

暂时失去行动力的司空悬没有挣扎，他依旧眼神直愣愣的喃喃自语着。

林和检查了下司空悬的身体，确认他没有受伤。

没有受伤，那司空悬应该不是与人打斗变成这样的，那会是什么原因呢。

林和知道一些司空悬暗中做的事，不过知道的不多，他只知道司空悬会故意制造矛盾然后黑吃黑。

当初就是因为这些事，他才会和司空悬决裂，后面司空悬就再也没有将自己做的事告诉过林和。

关于司空悬修炼七杀决，还有将自己徒弟关起来取血这些事，林和一概不知。

林和怀疑司空悬是不是招惹了什么不该招惹的人，所以变成现在这样：“你到底做了什么？你是不是惹了不该惹的人。”

林和猜的不算错，不过他再怎么猜都不会猜到司空悬惹的是顾何，毕竟以顾何当初展现出来的实力，在他看来只要脑子正常的人都不可能去招惹顾何。

然而，面对林和的问话，司空悬只是一脸麻木的盯着虚空，他轻轻的摇晃着头，视线始终聚焦在一点，像是看到了什么让他无法理解的东西：“我看到了一朵花。”

“花？”林和一脸疑惑，“什么花？”

司空悬缓缓的转头看向林和：“花啊，就是我的啊。”

林和一脸不知所谓，他知道司空悬有些自恋，不过，再怎么自恋也不至于将自己说成一朵花吧。

林和变得激动，他抓住司空悬的肩膀，大声问道：“你在看什么？发生了什么？你做了什么？告诉我。”

司空悬终于有了一点反应，他微微垂眸，眼神空洞：“发生了什么？”一些记忆片段从他脑海中略过，然后刚刚安静下来的司空悬再次开始发疯。

这次他开始发出诡异的笑声：“嘿嘿，灵根，灵根活了，哈哈哈，这个世界，世界是假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哈哈，花是活的，有人在看着我，一直看着，他们在等我，等我加入他们......”

在一阵亢奋后，他慢慢安静下来，声音变的很轻：“只有死亡是真实的，但是死亡永远都不会到来，永远都不会结束，一刻就是永恒，永恒只是一刻，嘿嘿，活着就是死亡，死亡就是新生，死不了，死不了，死不了，为什么死不了......”

林和用力的摇晃了一下司空悬：“你清醒点，你现在活着，活的好好的。”

林和无法理解司空悬说的那些话，他只能猜测司空悬遇见了很恐怖的事情。

不过既然司空悬现在安坐在这里，那说明那些事已经过去了，只是司空悬还没走出来。

林和拿出一瓶丹药：“结束了，不管你遇见了什么事，都已经结束了，这里是你的青云峰，你对我说过，在这里，没人可以打败你，你现在很安全。”

林和拿出一颗丹药喂给司空悬：“这是清灵丹，可以稳固灵识，你先静养，等你能正常交流了再好好和我说一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司空悬依旧只是直愣愣的盯着林和，眼泪他从眼中流出。

林和还是第一次见司空悬哭，他慌了神，有些笨拙的帮司空悬擦眼泪：“怎么了这是，没事了。”

司空悬却一边流泪一边露出一个诡异的笑：“谁和你说结束了。”

林和的动作一顿，本能让他感觉危险在接近，他看着司空悬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司空悬的笑像是开心又像是痛苦，他幽幽的说：“还没有结束。”

林和张嘴想要说什么，话没出口，他瞬间僵住。

前一刻还是阳光明媚的中厅，下一刻，只剩下无尽的黑暗。

环境在一瞬间变化，而林和什么都没发现，什么都没察觉，一切都发生的那么悄无声息。

从突破到元婴境界后，林和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这种名为恐惧的感觉。

黑暗中一个轻快的声音响起：“唉？你怎么带人进来了？”

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林和就知道司空悬招惹到了谁。

这不就是那个以一己之力对抗玄云剑阵的人？

在这个声音响起的瞬间，一切不合理全都变得合理起来，以顾何的实力，他做什么都很合理。

一只巨大的眼睛在黑暗中显现，那是顾何的眼睛。

顾何盯着两人，对林和说：“你也是来陪我玩的吗？”

林和呆立在原地，他看着那只盯着自己的眼睛，一瞬间失去了思考能力。

林和感觉司空悬真的疯了，并不是指他现在的状态，而是因为，敢招惹顾何，除了疯子，他也想不出还能是什么了。

司空悬在听到顾何的声音后，本能向走向那只眼睛，这种对话肯定经历了不止一遍。

司空悬一边走一边说：“我来陪您玩了，您今天想玩什么？是要拆开胸膛取出心脏，还是取出眼睛装点花朵。”

司空悬一边流泪一边献媚的笑：“我的主人，一切如您所愿。愿您能赐予我死亡。”

顾何眨了眨眼，一股力量出现挑起司空悬的下巴，他乖顺的抬头，不再有一丝傲气与反抗，司空悬有一张姣好的脸，哭起来更是我见犹怜。

顾何忍不住感叹：“真漂亮。”

司空悬手中出现一把短刀，他眼都不眨的用刀割开自己的脸：“能得到您的青睐，是我的荣幸。”

林和终于勉强回过神来，他看到司空悬的动作，冲上前打掉了他手里的刀：“你在做什么？”

林和看向顾何的眼睛，他知道自己不是顾何的对手，尤其是在这个诡异的空间里，即使顾何什么都不做，林和都可以感受到一种魄人的压迫感。

不过，让他对朋友见死不救，他做不到。

林和在心中暗骂了一声：司空悬啊，司空悬，你可真是什么人都敢惹。

然后他握紧拳头，逼着自己站到司空悬身前：“前辈，司空悬为人孤傲，恐有不敬，林和代他赔罪，您既已惩罚他，我相信他也是真心悔过，还望您能留他一条性命。”

这已经不是什么悔过不悔过的事了，就司空悬现在的状态，如果他能活下来，林和相信，他此生绝对不会再敢惹顾何分毫。

顾何好奇的问：“你知道他做了什么？”

林和顿了一下：“晚辈不知，不过，司空悬作为玄云宗执法长老，我相信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玄云宗。”

“哦？既然不知道，那就来看看。”顾何直接从司空悬的记忆中提取画面，将黑暗当成幕布，将那些画面播放了出来。

在那些记忆中，顾何看到了不少他之前不知道的事，这司空悬，坏事可做了不少。

林和越看眼睛睁的越大，等到看完了，林和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司空悬：“你竟然修炼七杀决？你难道不知道那是邪术？修炼七杀决的，哪个有善终。”

如果放到一前，司空悬听到林和质问自己，他一定会口若悬河的为自己争辩，以他的能力，无理的都能说成有理的。

然而，此刻的司空悬，依旧是那副麻木的眼神，声音却很诚恳：“我错了，我做了坏事，我应该付出代价。”说着他举起手里的刀，一刀刺进了心脏。

林和大惊，他没想到司空悬会这么极端，他上前抓住司空悬的手腕，大喝道：“你想死吗？！”

司空悬却是露出一个诡异的笑：“死？死不了的，哈哈，死不了的。”说着他不顾林和的阻挠，竟然直接将心脏剜了出来。

林和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中拿着自己心脏的司空悬。

司空悬好像感受不到痛苦，他就那么拿着自己的心脏，用力一捏，直接将心脏捏碎了，他的胸腔前留下一个空洞，鲜血不断地往外涌，但是他却好像没事人一样站在那里，除了脸色有些苍白。

没了心脏，却还活着，林和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这到底是什么。

顾何叹了口气，低声道：“不是让他去放风了吗？怎么还是这样。之前几次放出去再回来明明都会恢复活力。不会是真的坏了吧。”

林和听到顾何的低语，他猛的抬头，然而他看到的依旧只有黑暗。

这里，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

林和又看向司空悬。

司空悬做的事他不能苟同，但是这毕竟是他曾经的挚友，即使是现在，他依旧认为对方是自己的朋友。

在林和看来，司空悬只是走错了路，还有挽回的余地，而且，即使没有挽回的余地，最差的结果也就是一死，怎么都不应该这样被折磨的生不如死。

林和姿态放到最低，他缓缓跪下，低声请求：“前辈，司空悬所做之事不可饶恕。”他顿了下，想要观察顾何的反应，不过顾何并没有反应。

看到顾何没反应，他继续说：“可否请前辈将他交给我，我会禀明掌门，一定会让他承受他应有的惩罚。”

顾何不是很理解林和为什么要跪在地上和他说话，他本来也没想杀了司空悬，毕竟那可是他唯一的朋友，他还是很珍惜这个朋友的，他只是希望这位朋友不要再做那些惹他生气的事。

顾何本就感觉差不多该放过司空悬了，所以对于林和的请求，他直接应了下来：“好，你去吧，阿悬就在这条路的尽头。”

顾何说完后，林和的眼前出现了一条路。

路的中间有一盏白色的灯笼，失去心脏的司空悬化成一道光飞入灯笼，灯笼亮起了微弱的光。

接着，顾何的眼睛消失了。

另一边，顾何的房间里，他慢慢睁开眼。

他早就回来了，在那个空间里的只是他的一缕神识。

那天，在将司空悬拉进黑色空间后，他留下神识后就回了现实，接着去找了谢云。

暗室中的谢云，在听到脚步声后，本能的紧绷的神经。

然后，在看到来的人是顾何后，他瞬间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谢云没有事，司空悬还没得及对他做什么，不过在看到顾何后，谢云莫名感觉到一丝委屈，这股情绪来得奇怪，顾何救了谢云，他明明应该满怀感激，却不知道为什么，他首先想到的是，顾何怎么来的这么慢。

或许是因为顾何的身边让谢云感觉安心，让他感觉，在这里，可以表露自己的真实情绪，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在同一个暗室里，顾何还找到了另外三个奄奄一息的修士，他们都是司空悬的徒弟，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是纯阳之体。

这些人是被司空悬从外面捡回来的，他们出身贫苦，基本都是司空悬给点钱，父母就直接将他们交给司空悬，根本不在意他们死活。

司空悬将他们带回来后，一般会教他们修炼到筑基，然后再找各种理由把他们打发走。

自然不是让他们真走，在他们离开玄云宗后，司空悬会在半路将他们抓回来，然后关在这里，取他们的心头血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