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青酌,你干嘛呀。”棠青害羞地想缩回来,但被他用力牵扯住。
“哈哈哈哈哈哈。”
骆青酌笑了。
这次的笑不同于之前任何一次笑,像是发自肺腑的,不需要任何理由。
他笑掉了身上所有束缚,此时此刻他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人”而已。
“棠青,其实我早就认识你了,你信吗?”
“不信,我才搬来江胜小区没多久,在超市是我第一次见到你。”棠青哼哼哼几声。
这个骆青酌,肯定又要骗她了,鼻子哪天长得比匹诺曹还要长。
“不是在小区。”骆青酌得思绪好像飘到了很远的地方,“是在你我天地还没诞生之前,我就见过你了。”
“…”棠青认为在她的人生中不会有她接不上的话,但这句实在是太不知道怎么说了,“骆青酌你叽里咕噜什么呢?演玄幻片啊。”
“天地没诞生之前,那我们今年几岁了?和宇宙同岁啊?”
“哈哈哈哈哈哈。”骆青酌又笑了,但也没继续说什么。
棠青觉得他莫名其妙的,是不是出来得太久开始有点发疯了,为了保证他的身心健康,她立马就推着他回了家。
与棠青告别,骆青酌将门落锁,脸上笑意半分未减。
抬脚走进书房,骆青酌从书柜抽下一本《小酌成长日记(1)》,翻开某页又细细回味了一番,爸妈给他取名时的记录。
“十二月七日,你三十五周了。
宝贝,在你还未到爸爸妈妈身边时,我们很早就给定好了名字,叫骆酌。
不过最近还是想在这个名字上再添一个字,但左思右想就是想不出什么字来。
你爷爷说,要么就等到你出生了,再请大师来给你算一个字吧,一定要一个好字,要能一生平安幸福快乐的好字。
爸爸妈妈同意了。
但今天爸爸陪妈妈去做产检,遇到了一位阿姨,我们似乎很投缘,谈了好多,她说她已经想好了肚里宝宝的名字。
不管男女,都叫棠青。因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青,好妙的字啊~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何尝不是父母对孩子的一种期望。
于是爸爸妈妈也给你取了个青字。
你叫——
骆青酌。
宝贝,你会喜欢这个名字吗?”
这是那天棠青问他,青字何解的时候。他回家就找出了这一整套言成章和骆梵芜记录他出生到十六岁的日记本。
当他看到自己的青字,是来自于棠青的青时。
骆青酌在落地窗前站了好久。
青字何解呢。
居然是棠青的青。
原来是棠青的青。
想到这,骆青酌趴到书页上,难为情地将脸埋在臂弯里。
在他们的天地还未诞生之前,他或许就已经从发育好了的听力,听见过棠青与她妈妈共同震动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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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岁已至,万象更新。
棠青手里搅动着浆糊,跟着何珠兰一起将对联贴好,棠有鹤在厨房里忙碌晚上要吃的汤圆。
一切幸福又快乐。
“妈妈,今晚过节,我可以邀请我一位朋友过来一起吃饭吗?”棠青问。
何珠兰抖动门联展开,脸上焦急得很,要贴完赶着去买菜:“人家也有爸爸妈妈要陪啊,怎么还邀请来我们家吃饭。”
“妈妈,他家就他一个人了。”
“哎哟。”何珠兰惭愧地想收回刚刚那句话,“那肯定行啊,你那个朋友吃什么不吃什么,一会你写给妈妈,妈妈看着买点。”
“谢谢妈妈~”棠青抱住何珠兰撒娇。
“好啦好啦快点贴好妈妈要去买菜了。”
“好。”
妈妈贴好门联出去买菜不带她,棠有鹤也不需要她帮忙,棠青只好去找骆青酌玩。
20楼居然有人入住了,不过只有一户,是一对带着小狗的夫妻。
这么久,这个房东终于想开了,不然放着这么多房间不出租出去,实在是太暴殄天物!要是是她,她早全租出去了,然后躺在家里数钱数到手软。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棠、青!”骆青酌一脸黑线拉开门。
棠青摊手,“是你上次叫我按门铃的。”
“找我干嘛。”
“我们不是约好了元旦节出去玩吗,你忘记了?”棠青不爽地叉腰。
骆青酌摸了一把后脑勺:“哦,没忘记。”
好吧,其实他真的忘了。
等他换好衣服推开门,就见棠青站在沙发上,拿着逗猫棒逗椰包和花卷,两只小笨蛋被她耍得团团转。
“哈哈哈哈。”棠青听见动静也看过来,笑意更浓,“你换好啦,那我们走吧。”
骆青酌嘴角不自觉弯起一条弧:“嗯。”
棠青从沙发上跳下来,穿上外套。
“骆青酌,我还不知道你的生日呢。”她刚刚刷手机刷到了本周星座运势,她不信这些,但是又很想看。
原本还想看看骆青酌的,却发现自己还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生日。
“一月十三号。”
“好哦好哦!”棠青将手背到身后去,笑眯眯道,“骆青酌,到时候我会送给你一个超级超级超级好的生日礼物。”
生日礼物?
骆青酌不感兴趣。
对他来说,有没有生日礼物都一样。
原本是想去堆雪人的,但似乎天公很不作美,她们刚出发到游游公园,雨就淅淅沥沥下了下来。
兴致勃勃要堆一个大雪人的棠青:“…”
“下雨,堆不了就回去吧。”
棠青闷闷不乐。江胜公园的雪被人清理了,她们才坐着颠簸到要吐了的公交车千辛万苦跑来游游公园的。
结果还没进去,就被困在公园门口了。
“唔…可是好想堆雪人哦,我好久没堆了。”棠青坐到旁边的椅子上,祈祷这场雨快点停。
虽然到时候雪都湿了。
骆青酌倒是无所谓,但是看着她这样失落,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也莫名地心烦意乱。
“我请你去雪凛场堆雪人。”
雪凛场是室内玩雪场地,虽然离这里有远点,但可以打车过去。
“那都是小朋友在玩耶。”
“又没标儿童玩雪场。”骆青酌走过去,把她手里原本打算给雪人当帽子的水桶拿过来。
然后脱下外套搭在棠青头上,“遮着去公交车站等车。”
上车点只能定在公交车站,不能进来门口。
他刚脱下的外套有温热的体温,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棠青眨眨眼,羞涩地扶住外套,“那你呢?你拿这个水桶套头上?那也不够大呀。”
骆青酌:“…”
他就是淋死在这里,也不可能做出用水桶套头这么丢脸的事情。
“怎么每天话那么多,遮好。”
他抓住棠青的手腕带着她就往雨里冲。
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鞋子踩在水渍上溅起一道道水花,眼前的男人发丝被雨水逐渐打湿,肩膀上也盛开出几个水圈。
“骆青酌。”棠青叫了声他的名字,将头上的外套递过去,“我们一起遮吧,不然你会生病的。”
在同一件外套下,两人的手臂紧贴在一起摩擦,这么近的距离,让骆青酌红了耳朵。
他一下子想到。
明明可以等雨停了再打车去也行,为什么要做在雨里奔跑这种这么蠢的事情。
但棠青居然也没拒绝他。
两人跑到公交车站,棠青先给他拍了拍身上的水珠:“怎么样?要不我们回家吧别去了。”
“没事。”
骆青酌视线瞥到公交车站对面,忽然开口:“棠青,你有现金吗?”
“有啊,怎么了?”
“全给我。”
棠青从口袋里掏出两百块:“喏。”
“在这里等我一下。”骆青酌拿过外套,遮在头上又闯入雨里。
“你去哪呀?”棠青跟着他的方向看过去,在马路对面有个吃力地蹬着废品三轮车的奶奶,只简单批了个塑料袋在身上,完全阻挡不了风雨。
骆青酌和奶奶说了点什么话,将外套盖在她头上,那两百块被他塞在了废品里。接着绕到三轮车后面,帮奶奶推车。
棠青提起水桶跟着跑上去。
雨水淋湿了骆青酌眉眼:“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在那里等我。”
“我也想帮奶奶呀,两个人推快点嘛。”棠青将水桶甩到废品上。
奶奶回头:“小伙子小姑娘,谢谢啊,但真的不用,你们会感冒的,我家就在前面了。”
棠青认出这个奶奶就是在公交车上的那位老人家:“没事没事,就一点点雨而已。”
拐了个弯就到奶奶家了。
老人家拿着毛巾出来,“快擦擦别感冒了,我给你们煮点茶喝。”
“谢谢奶奶。”棠青接过。
奶奶家是一栋破旧的老居民楼,她就住在一楼,墙上的墙皮已经脱落,还有一块蔓延着密密麻麻的霉点。
有霉点的房子住着对人身体很不好的。
棠青深感无力。
奶奶年纪都那么大了,还要出去捡废品,她家里人也太不关心她了。
想着想着,就有一个毛头小子从外面闯进来:“给我三百块钱,我要去上网!”
再看到棠青和骆青酌时,他一怔:“谁啊你们,怎么在我家?!”
奶奶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啊尧,那是客人,不要不礼貌。”
叫啊尧的男孩哦了声,顺着声音也进到厨房:“给我三百块,快点,我兄弟们都在下面等着呢。”
骆青酌对他与长辈说话的态度很是不满,暗暗攥拳。
“奶奶捡的废品还没卖,等奶…”
“那我现在怎么办!都在下面等着我呢,你钱包是不是放在废品上,我自己去拿。”
啊尧从厨房里出来,去翻废品车,正好翻到骆青酌塞在里面的两百块:“啧不是有吗,还说没有,死老太婆。”
骆青酌开口:“喂。”
“干嘛?”啊尧吊儿郎的当插兜。
棠青也正要说什么,就见骆青酌一拳砸在了毛头小子脸上。惊呼:“骆青酌!”
棠青去寺庙里上香求佛。
“请赐给我一个男朋友吧,我一定会回来还愿的。”
等拜完时,手里的香滴到了棠青手上,烫的她闷哼一声。
“没事吧。”旁边的男人给她递过来一张手帕纸。
棠青脸红心跳地接过:“谢…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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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棠青又回到了这个寺庙。
“我来还愿了,佛菩萨。”
和她站在一起的骆青酌也偷偷双手合十。
上次他许的愿望是:佛菩萨,请让身边这位可爱的小姐,当他女朋友吧,他愿意奉上一切。
(作话与人设无关,与正文无关,与走向无关,当个日常向小段子看就好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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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两百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