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师在等我长大 第18章 曾经

顾天希骑着粉色小电驴带着沈老师重新上路，顾天希骑的很慢，讲的很慢，沈老师也听的很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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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夏和我，从小学初中就是同桌。”她的目光穿过薄雾，仿佛看到了遥远的过去，“她是个特别安静的女孩，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我们住在同一个小区，每天一起上学，一起回家。”其实刚开始，我们谁也看不上对方，我还总是欺负她，”说到这，顾天希嘴边带着浅浅的笑意，仿佛又回到了那年初二。

“顾天希，这是不是你弄的”林知夏拿着她的作业本，指着上面一只“可爱”的小王八，瞪着眼睛问顾天希。

“那咋了，谁让你那么爱告状。”顾天希冲着林知夏做着鬼脸。

林知夏拿着作业本就朝着顾天希扔去，只可惜被顾天希给躲了过去。

顾天希继续嘚瑟着，后来林知夏就不在理我了。当时我以为我们不会有任何的交际，没想到造化弄人，因为一次排名，我们被分到了一起，当时我们做同桌的时候，我们几乎不怎么说话，甚至还在中间划了一条三八线。直到一天，知夏的父亲在知夏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只有妈妈在带她，隔壁班的那些畜生天天说知夏是“没爹养”“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可能是因为我也是单亲家庭的原因，所以我帮了她，帮她还击。我们关系开始有了好转。

电动车转过一个弯，顾天希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怀念：

“她数学特别好，每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我那时候数学很差，她就每天放学后陪我写作业，一遍遍地给我讲题，从来不会不耐烦。还有她不喜欢吃零食，因为我喜欢，她每天都会带给我。”谈论这些事情，沈思怡感觉到了顾天希整个人都在发光的。

“之前都是我欺负她的，后来熟悉之后，开始变成她欺负我了，她不仅过三八线，还把胳膊压到我的胳膊上，还总是言语攻击我。”顾天希吐槽到，仿佛林知夏就在顾天希面前

“事情的转变发生在初三上学期。”顾天希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班里转来一个叫赵磊的男生，他父亲是当地有名的商人，家里很有钱。不知道为什么，他就盯上了知夏。”

顾天希的指节因用力握住车把而微微发白：

沈思怡静静地听着，扶着顾天希腰际的手微微收紧，给予无声的支持。

“起初只是些小动作——在知夏回答问题时发出怪声，故意撞翻她的文具盒。后来变本加厉，他们一群人把她堵在女厕所，往她头上倒脏水；在她的课桌上刻‘贱人’；甚至伪造她的笔迹写情书给不同的男生...”

她的声音开始颤抖：

“最过分的一次，他们趁体育课溜回教室，把知夏的书包从四楼窗户扔下去，里面的课本散落一地。那里面有她去世的父亲留给她的唯一一本笔记

沈思怡轻声问：“你没有告诉老师吗？”

“告诉了，无数次。”顾天希苦笑，“班主任找赵磊谈话，他表面认错，回头就变本加厉。教导主任说没有实质证据，校长暗示知夏应该学会和同学和睦相处。”

沈思怡终于知道为什么顾天希之前对老师有那么大的敌意了，因为那些老师的不作为，把这个本是阳光，积极，善良，对生活充满希望的少年给压垮了，因为社会的不公平，最后一个家庭得希望被浇灭了，这个社会到底还有多少这样的人呢，沈思怡觉得很痛心。就像网上很流行的那句话：我读的了圣贤书，却管不了窗外事，心生怜悯的是我，袖手旁观的是我，共情是我，无能为力的也是我，这情绪想见到一样不停的刺痛我的心。沈思怡现在很佩服这小孩，没有被生活击垮，反而想拯救生活在水深火热的这些人，即使遍体鳞伤，也不曾后悔，这大概就是年少的勇敢吧

她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无力感：

“我甚至让我妈妈去找过赵磊的父母，甚至不让我妈的公司和他们合作了，他爸确实把他打了一顿，但并不是因为欺负知夏这个事情，而是因为我妈不和他们公司合作造成了他爸的经济损失才打的他。那天晚上，赵磊发短信给知夏：‘还敢告状？等着瞧’。”

电动车驶过一片梧桐树林，落叶在车轮下发出细碎的声响。

“后来，他们开始在网上欺负她。”顾天希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他们建了一个□□群，专门发知夏的丑照，编造关于她的谣言。有人把她P到不堪入目的图片上，在全校传阅。”

沈思怡的眉头深深皱起：“学校没有干预吗？”

“老师说那是校外行为，他们管不了。”顾天希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愤怒，“知夏变得越来越沉默，成绩一落千丈。她开始逃学，整天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最痛苦的部分即将到来，顾天希深吸一口气：

“那天下午，她给我发了一条短信：‘天希，这次我真的撑不住了’。我当时正在上补习班，看到短信立刻往学校跑...”

她的声音哽咽了：

“我跑到教学楼底下时，正好看见她像一片落叶般从天台飘落...” “她落在水泥地上，发出一声闷响...血，那么多的血，从她身下蔓延开来，染红了她最爱的枫叶书签...”

电动车猛地摇晃了一下，顾天希不得不停下车，单脚撑地。她的肩膀微微颤抖，沈思怡能感觉到她在极力压抑着哭泣。沈思怡轻轻的把顾天希转向自己，轻轻的抱住了顾天希。

顾天希感受到了沈老师的温度，放松下来，把这些积压的坏情绪通通发泄了出来，顾天希在沈老师的怀里就这样哭了很久，沈老师就这样轻拍这顾天希的后背，告诉她“我在”，当顾天希把头抬起来时，看到了沈老师肩膀处的衣服被自己哭湿了一大片，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那个老师，抱歉，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在买一件送给你吧”沈思怡摇摇头，示意没关系：“继续说吧，后来怎么样了呢”沈思怡不想揭开顾天希的伤疤，但是为了了解天希的过去，为了不让小顾一直沉浸过去的悲伤里，也是，为了未来。她必须知道这些事情的前因后果，顾天希吸吸鼻子，调整一下情绪继续说道：

“在医院的停尸间，小雨妈妈哭得晕过去三次。”顾天希的声音破碎不堪，“而赵磊他们家，连夜把他送到了国外的亲戚家避风头。”

沉默良久，她才继续说：葬礼那天，下着细雨。我站在知夏的墓碑前发誓，一定会为她报仇。” “我开始疯狂地学习散打，每天都练到浑身淤青。三个月后，赵磊回来了，像是没事人一样继续在学校里耀武扬威。”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

“那天放学，我把他堵在巷子里。他还有心情嘲笑我：‘怎么，想给你的好朋友报仇？’” “我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动手。他带了两个跟班，但我像疯了一样，完全感觉不到疼痛。最后他们三个人都躺在地上，而我站在那里，手上全是血，却只觉得还不够。我想杀了他，最后我还是没……，后来警察及时赶到了”

沈思怡轻声问：“就是从那时起，有人开始追随你？”

顾天希点点头：“最先来找我的是李阳，他长期被赵磊欺负。后来人越来越多，都是被霸凌过的，或者看不惯霸凌的人。我们成立了枫叶会，用知夏最爱的枫叶做标志。”顾天希当然不敢说，那也是她那时不要命的去打架换来的，才有现在枫叶会现在的名声，现在是那帮混混只要听到枫叶会，大部分都会认怂，所以顾天希也是好长时间不打架了。

她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疲惫：

“我知道以暴制暴不对，可是沈老师，当我看到那些被欺负的孩子绝望的眼神，当我想起知夏躺在血泊中的样子...除了用拳头，我还能用什么来保护他们？”

沈思怡从后座下来，走到顾天希面前。晨光中，她的目光温柔而坚定：

“你承担了太多不该由你承担的责任。”她轻轻擦去顾天希脸上的泪水，“但从今往后，你可以不用一个人扛着这些了。”

顾天希抬起头，泪眼朦胧中，她看到沈思怡眼中闪烁的光芒——那不是同情，而是深深的 understanding 和坚定。

“暴力确实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但你的初衷是纯粹的。”沈思怡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让我帮你，找到更好的方式来守护你想守护的人。”

顾天希在心里说：“我，也想守护你！”

远处，学校的轮廓在晨曦中逐渐清晰。新的一天即将开始，而对顾天希来说，这或许也是她人生新篇章的开始。

当她们推着电瓶车走出小巷时，晨雾已经散去，阳光洒在湿漉漉的街道上。

“对了，”沈思怡突然说，“关于王浩东的事，交给我来处理。”

顾天希看向沈思怡，发现老师的眼中闪过一丝她从未见过的冷光。那一刻，她几乎为王浩东感到同情——被沈老师“处理”的人，通常都不会太好过。

而教室里的王浩东，还在期待着顾天希被教训的好消息，浑然不知自己即将面对的，是比枫叶会老大更加可怕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