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我草莽也 > 第6章 暗察方觉有玄机

我草莽也 第6章 暗察方觉有玄机

作者:隗弇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5-01 17:28:17 来源:文学城

未时三刻,步睢下床,先是嘱咐好管理府内事务的家宰,随后便带了黑耳和府中两名心腹前往阳镐城中的牢狱所在处。

一入牢房,一股难闻的尸臭便铺天盖地向他们卷袭而来。

步睢用衣袖捂住口鼻,皱了皱眉,倒也未多说什么。他强忍着恶臭上前,一边翻看尸体,一边则在心中庆幸:幸而如今方才开春,气温低,尸体**速度不至于太快。

他先是掀开被布遮盖住的脸。

那张刀痕遍布的脸上呈现出明显的乌青,双唇暗沉,嘴角还残留着污浊的血迹,确是中毒无疑。脖颈上有几处颜色较其它地方较深,步睢躬身靠近细细查看,隐约能见几道手指印记。

吞炭失声……

不知为何,步睢似乎能想象出这人吞炭时的痛苦与决绝,以及此后他嗓子疼痛难忍而用手抓捏喉部的场景。

他在心中颇为怜惜地摇了摇头,暗自为对方祈祷了几句,接着便又查看起他的双手来。

粗糙,指甲间有泥沙,左手手掌关节处有厚茧,右手食指与中指之间有茧,双手虎口处有经年留下的划痕。

是常年使用弓箭之人。

有意思,步睢当下便有了几分揣测,看来三日前的刺杀大概率是一个巧合,而非筹谋得当的缜密计划。

之后,他又看了其他部位,意料之中的没什么发现。

“此人我要带走。”结束了验看,步睢弃去口鼻上的衣袖,赫然站直身子,转而看着牢房门口的狱卒,释放周身威严命令道。

“这……!”

狱卒闻言面上更是焦急万分,国君本就下令今日要将这刺客弃尸荒野,可申籍突然闯进来不说,现在还要将尸体带走!一边是国君,一边是国君宠臣,他一个小小狱卒,谁也得罪不起啊!

他神色愈发慌张,却也不敢不回申籍的话,只好面露难色,进退两难道:“大人,国君有令……”

“无妨,”步睢皱眉打断他的话,又补充了几句,“国君那里,我自会去言明,此事不会牵累到任何人,尔等尽可宽心。”

狱卒哑口,不敢再多说什么。申籍此人狠辣残酷,又言而无信。他之许诺,好比岫玉,看起来精美,却是一掷就碎。他不敢奢求对方真的能为他们这群蝼蚁说话,但他也不敢在此刻与他公然对抗。

于是,他只好妥协低头:“……是。”

步睢亦注意到了狱卒的神情,他知道他在想什么,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其实他们是一类人,都是被权势裹挟的人。

“黑耳。”

“小人在。”同站在牢房门前的黑耳应道。

“你与伍春、伍秋一同将此人抬回府邸。此人乃忠志义士,当以士人之礼入殓安葬。尔等回府,当尽心竭力将此事办好。切记,要隆重。”最末一句话,步睢特意加强了语调。

黑耳当即领悟了他的意思,抱拳道:“小人领命!”

待到三人将裹了草席的尸身抬走,他才又找了狱头询问。

“三日前的那批莒国人,现下关押在何处?”原本安顿在他府中的莒国人等他醒来却不见了踪影,步睢推测应该是被虞汜给关起来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被问到话的狱头一板一眼,秉公执事地说:“国君有令,因刺客自那群莒人出,故将莒人羁押拷问。此外无国君手令者,不得探视。恕我不能告知,还请少仆返回。”

“知晓了,”步睢点点头,随后掏出些虞国钱币递予狱头,和缓道,“今日之事,有劳了。”

“这——”狱头一见递来的虞币便被吓得满目惊惧,只慌忙卑躬拱手,诚惶诚恐道,“少仆折煞我也!小人万不敢受!望请收回!”

却未料步睢反倒问了句奇怪的话,他问:“尔家中无父无母耶?”

狱头不知申籍说这话的含义是什么,但还是颤颤巍巍地回道:“……父早死,惟余母一人矣。”

“既如此,何以不受?俸禄鄙薄,如何侍母?”步睢拉过对方的手,好心将钱置放在他掌心。

狱头却只觉觳觫不已。

他微微战栗,却又大着胆子,颤声对辩道:“薪俸十年如一日,岂会因一时的意外之财而富其家?”

此言一出,犹如一支箭矢直射入步睢的心中,令他一颤。

他敛了神色,严肃问:“我听闻,国君即位后不久,便改弦更张以富国人,怎会薪俸无所变?”

步睢之言,犹如一把利斧凿开了储水的壁垒。

狱头听到终于有人问起此事,也不管对方什么身份,当下卸了心防,赶忙吐起苦水来:“唉!我等小吏的薪俸又何时增添过?钱财皆入公卿大夫、上官之手,又怎会予我们?我听闻间氏封邑中,薪俸给的比国君高,若非入了官籍,我亦早已……”

话不过脑,狱头猛然意识到双方身份,这才后知后觉堪堪止住了嘴,一脸土色地盯着步睢。

趋利避害乃是人之本性,他倒也不会去批判对方什么,他只微微颔首,像是没听到那番“叛逆”之言,和善道:“虽无法长远,倒也算有点积余。且这钱财并非单给你一人,今日值守之人皆有。你还是收下吧。”

狱头此前也算见过申籍,可却只见过他拿刑具折磨他人的残暴模样,从未知晓他的另一面,竟是如此的……迥然不同。

“……是,多谢少仆。”他不敢再拒绝,只好领命,颤声收下。

离开牢狱,步睢忧心忡忡地便往宫廷而去。

古往今来,权势无非就与三种因素相关:金钱、土地,和人口。

出乎意料,虞国的氏族势力和影响力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如今间、汲两家封邑合二为一已是占虞国总领土的四分之一,倘若再行封赏,两家又再做出什么动作来,制造内乱、收纳流民,以高于公家的薪俸或是福利来引诱民众……

我的封臣的封臣不是我的封臣!

有钱有粮有地有人!这岂不是要颠.覆.虞.国?!怕不是要在他眼前上演一场“三家分晋”的戏码?!

不行,断断不行!大一统才是趋势!就算他无法辅佐虞汜统一天下,可好歹也不能把国.家给搞分裂了吧!这要是让汲、间、甘、羊、狐这五大氏族瓜分了虞国,虞国还怎么去争霸天下?他还有何颜面去见“江东父老”?

我的老天爷!

这辈子没玩儿过这么难的生存游戏!

步睢一边忍不住在心底骂骂咧咧,一边疾步朝大殿而去。

“禀国君,申少仆求见。”

侍从通报时,虞汜正心情大好地举觞与勾铄对饮。

听到通传,他面上笑意淡了几分,唇畔正欲倾倒的觞杯堪堪止住,后又缓缓放回在桌案上。

他挥退了侍奉在侧的勾铄,而后才道:“允。”

殿外,步睢解剑交给侍从,随后理了理衣冠,趋步入殿,谒拜稽首。

“罪臣籍,拜见国君!”步睢一进去便伏地大声谢罪。

虞汜见他进门便叩拜成一团,霎时颇觉好笑地问:“卿何罪,寡人怎不知?”

步睢面色肃穆,大声述道:“臣御下不严,激起军中骚乱,一罪也;身为军中主事,不带侍从反遭暗杀,损我国威,二罪也;未得君命,私自转移死犯,三罪也。如此三罪,臣万不敢不谢罪于国君!”

前两条虞汜听明白了,最后一条他稍作思索便知晓步睢在说什么,于是他面色不悦地问:“刺客已死,尔要尸体何用?”

步睢目光灼灼地对答:“臣此前便已向国君言明,将有大祸降于臣。如今祸患已至,皆因臣作孽太多以致遭难,而非刺客之过。刺客乃义士,臣不忍令他曝尸荒野,无人问津。故而斗胆先行将其转移至臣府中,只待明日下葬。”

“原是如此……卿既胸怀大义,寡人又何必多加责怪?孤恕你无罪,起来回话便是。”

出乎他的意料,虞汜似乎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连他先斩后奏,他也不生气。

他按捺下心中困惑,听命起身,随即将怀中玉蝉掏出,双手捧奉着,低眉屏气,趋步上前。

“玉蝉?”虞汜接过,拿在手里摩挲察看,继而又将视线转回到步睢身上,挑眉一问,“诸侯信物,汝从何得来?”

“一群混作莒人的人的身上,”他语气停顿了一下,后又提醒道,“就是您下令拘在牢中的那群人。”

“哦?”虞汜想起来了,他一怒之下,确实把那群莒人抓捕起来了,他凝眉,“你是说,那群莒人之中混入了公侯族室之人?”

“极有可能。”他还没详查,不过估计应该是某个诸侯国内乱,所以弄得诸侯王的儿子们溃逃他国。

虞汜了然一笑:“既如此,当接见辨认一番。”

步睢主动请缨:“臣愿为君效劳。”

“不必,此事孤另有安排,”虞汜摆摆手拒绝,“尔刚遭逢大劫,当好生休养,不宜奔波,全权负责好招兵之事即可。”

“是,臣明日便复任。”他也没坚持,同意了对方的安排。

看来另外一条剧情线暂时不需要他涉足。

之后,虞汜问了他的身体状况,他们也聊了聊这三日内发生的事。

一切照旧,没什么大的变化,就像此前招兵一样,贵族子弟起点高,而平民则只能是小卒。上升空间有,但对于无权无势的人而言,是微乎其微的。不过还是要比从前兵士都由贵族子弟组成要好得多,起码普通国人,甚至于居住在国都方圆之外的“野人”也有从军的资格。

军功爵制,步睢突然想到了从前历史书上学到的。可现在时机未到,若是逼急了这群贵族,很有可能会引发内乱,弄巧成拙。

他只能等,虞汜也只能等。

“此次招兵,臣在军营中巡查几番后,发现有一人可委以重用。”他另起话题。

“何人?”

“牙将养恒。”

“可是那日挑起争斗之人?”

“国君好记性,正是此人。”

“呵,寡人正欲治其巡视不严之罪。”虞汜冷笑一声。

见对方神色不悦,步睢立马替养恒辩解道:“那日,养将军早早就觉察出那群莒人有问题——是臣自大妄为,没听养将军劝告,这才中招!此皆与养将军无关!君上若要怪罪,就请怪罪于臣!”

虞汜见他一心为一无名小卒开脱,心下顿时吃味起来。

这申籍好似变了不少,从前只会一味讨好他,并且想方设法扳倒政.敌,就算是自己让他举荐人才,申籍也会在绝大多数时候只推举巴结他的人。

而今却……以贤荐才。

莫非真如他那日所言,他真的怕死,所以这才幡然醒悟过来,选择重新做“贤臣”?

可倘若如此,那岂不是……

“罢了,你既求情,孤也不忍为难。你自行处置便是。”他还是决定再观望观望。

“谢国君,”步睢毕恭毕敬地领了命,旋即又迟疑开了口,“不过,臣还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说……”

申籍支支吾吾,倒是把虞汜弄得有些心烦,他很是不耐地脱口:“说便是,孤没封你的嘴。”

可等到说完他又猛然反应过来自己方才说了什么,并开始懊悔。他也不知今日是怎了,竟全然没有往日面见申籍的愉悦与舒心,甚至自己的心境也无法完全平静。

步睢倒是没在意这些细节,他神情严肃,直言道:“君上可知间大夫采邑内的薪俸多于国都这事?我闻间大夫治理采邑,常常于荒年以低于米市之价粜米,丰年则以高于米市之价籴米,时常让利于民,使得采邑中百姓对此赞不绝口。且间大夫还不顾国野之别,对野人亦有厚待,并分予他们肥沃的土地耕种。就连他国逃难而来的民众,他也以礼待之,使其饥有所饱腹、寒有所居处……这般良治之法,臣以为,不可拘于大夫采邑之内,而当通行于整个虞国才是。”

可出乎步睢意料的是,虞汜听完他的进言却毫无惊讶之色,像是早就知道此事一般,风轻云淡地说:“此等国事,皆有相国治理,你就不必忧虑了。”

见对方如此放心,步睢也识时务地不再多言,他再拜后,便退步出了殿。

不要考据,因为作者都没考据。纯属编造,毫无逻辑,考据只让人会生气。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暗察方觉有玄机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