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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从宛躲在离那家猎户不远不近的一棵大树背后,刚开始背后只有一点点光晕,后面不知怎的,这光晕越来越大,照亮了简从宛周围。
明明已经三月,简从宛却觉得如同数九寒冬一样冷。
她不停地搓着掌心,纵然如此,却仍难抵通身的冷。
树林里没有风,她坐在一堆干枯的松针上,简从宛想,要是有火能生起一个火堆就好了。
“姑娘,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呀?你冷不冷啊?”
有人!简从宛猛地回头,就看到一个不知何时一个老妪提着灯站到了她身后。
害怕被认出来,简从宛连忙低下头,只露出了半张脸来,然后回她:“老人家,我就是摔了一跤,我没事的。”
“哦?真的没事吗?”
“真的没事。”当她回完这句话后,意识到了面前这个佝偻老人的不对,明明刚才还是一个老妇人的声音,为何现在变得粗犷低哑。
有问题,简从宛忍着腿上的痛拔腿就想跑。
对方一个瞬移,挡在了她的面前。
此刻的老妪已经变成了一个身材瘦削的男子,他戴着一个白色的獠牙面具,手中提的油灯眨眼间变成了鬼火,绿幽幽,和面具下的眼睛一起,似乎要将人吞噬。
“原来你就是简从宛啊?”他按捺不住的笑容将戴着的獠牙面具顶起。
“不是的,我不是简从宛,你认错人了。”简从宛不知道此刻还能说些什么,只能一味地否认。
对方听她苍白的否认后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一股刺人的冷瞬间扑面而来,原来刚才寒气竟然是从此人身上散发而来。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你放心,我不会把你交给时章的,当年你们害得我家破人亡,让我沦为恶鬼,你们的报应,也该来了!”
他不过打了个响指,简从宛便软绵绵地昏了过去。
树林深处,一群妖怪打得正酣,他们同在一片地界,早就因各种杂事积怨已久,这一次恨不得能把彻底弄死,等到有妖怪反应过来简从宛已经偷溜走时,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这下他们不再互相打斗了,一个个骂骂咧咧的准备去寻那个“千年修为”。
“去哪儿?”一道威严的声音在他们耳畔响起,他们环顾四周,看了看彼此,却发现都不是对方在说话。
“谁、谁啊!”其中有一只妖大喊着问道。
回应他的是一股巨大的力量,这股力量将他按在了临近的树上,挣脱不得。一个、两个、三个……所有的妖一个个被禁锢在了粗壮的树干上。
当他们惊恐于这股无从寻找的力量时,这股力量的主人就这般活生生地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他生着银瞳,头上的青丝混着白发,从他出现的那一刻,这群妖怪便认出了他是谁。
世间生银瞳者,唯当今神主是也。
他们想要跪下来磕头,只是身体被束缚着,无法做出任何动作,只能高喊拜见神主。
时章淡漠地扫了他们一眼,声音如山间冷泉:“人呢?”
“人,什么人?”其中有一个还不明所以,直愣愣地问。
有机灵的已经先反应过来了,忙不迭答道:“人,人刚刚跑了!”
“跑了?”时章的耐心已经下降到了最低点,“她跟你们说过什么?”
那只胡子拉碴的蜘蛛精立马回话:“她说她不是简从宛,她说自己,叫、叫什么平英?嘿嘿,神主,我特意对了,她就是简从宛,她的鼻子上的那颗痣跟画像上一模一样……”
这群蠢妖,简从宛没有丝毫法力都能让她跑了,废物,一群废物!
他瞥见了不远处简从宛逃跑的痕迹,沿着这道痕迹,他一路追,然而走出百米外,一切的踪迹都消失了。
这里不再有泥泞,取而代之的是厚厚的枯叶。
幽起追着他赶来的时候,就见到时章站在一双泥脚印跟前,不知在想些什么。
听到他来,时章用法术抹掉了地上的脚印:“去给我找一个叫平英的人。”
幽起得令后化作风飞走,时章则独自朝前走。越往前走,他鼻子里那股熟悉的气息便越来越浓烈,他追寻着这那个味道,直到,视线里出现了一个时辰前曾同样出现在简从宛眼中的那座木屋。
他站在简从宛带着浑身的脏泥坐着的地方,同样望着前头的木屋。
就是这儿了,那股味道最浓烈的地方。时章蹲下,手指捻起脚边的粉末,再放到鼻子边细闻。
是鬼火的味道,带着腐朽、糜烂……
刚才这里,有一只恶鬼来过。
-
简从宛被那只恶鬼带到了地下,这里到处飘着鬼火,更吓人的是,有数不清的棺材正飘在半空,里面不知道躺着的又是谁。
这样的场景令她汗毛直竖,止不住地发抖。
面具之下的他究竟是谁?他究竟因为何事,把自己当成了仇人?
简从宛被绑在一块竖起的棺材板上,整张脸毫无血色,她深深地知道此人的目的,那种对于死亡的恐惧蔓延至了全身。
“你说我害得你家破人亡,那你……究竟是谁?”她想要遏制住自己的恐惧,可是说话时声音都在颤抖。
听到仇家竟然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男子的愤怒更是达到了顶峰。
他狠狠地掐住简从宛的下颚,似乎再用力一点就能将那处的骨头捏变形:“那我便让你看看,我究竟是谁!”
獠牙面具摘下,露出的是一张毫无血色、眼窝深陷的脸。
简从宛盯着那张脸,努力从记忆中找出与之相似的面庞,可是没有,她再怎么回想,还是没有任何关于这张脸的记忆。
见她想不起来,面前的少年冷笑一声。
“我怎么能妄想你能认得出我呢?”
他松开了捏住简从宛下巴的手,随后将手高抬,啪一声,一个耳光落下。
“我姓殷,叫殷念仇!魔族太子殷玹的儿子!”
什么!殷玹竟然有个儿子!
简从宛明明记得当初殷玹离开的时候都还没有成亲啊,这个儿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她疑惑的神情再一次刺伤了殷念仇,他是殷玹在外面生的儿子,因为母亲身份低微,一直不被允许进入魔殿。
九百多年前魔族大军被灭之时,他还尚在襁褓里。母亲等着父亲再回来给他取名字,可是传来的却是大军覆灭的消息,所有人包括殷家父子无一例外均在这场战事中消亡,连往生的机会都没有。
自此,这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孩也被母亲赋予了一个名字——殷念仇。
为了不被神地的人发现,母亲带着他东躲西藏,最后死在混乱之下,他其实当时也死了,不过因为怨气过盛,无法投胎转世,最后成了一个食人魂魄的恶鬼。
又是一个充斥着仇恨的孩子,他不明真相,只觉得杀了他的祖父、父亲之人,都应该死。可是时章高高在上,杀了他像折断一支枯枝般轻易,他不敢到时章跟前,只能朝简从宛下手。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的父亲会被神主所杀?”简从宛冷静了下来,准备向这个少年人阐述事实:“当你的祖父为了谋夺神力大肆进犯神地,杀了如今神主的父母……”
简从宛话还没说完,殷念仇的手便掐上了她的脖子,掐得她喘不过气。
很快的功夫,简从宛就因窒息而双目突出发红,再多一会儿,立马就会因呼吸不畅而晕过去。
这时,殷念仇却松开了手。
他任由简从宛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而自己,则拿起了一根如腕口粗细的木棍。
殷念仇试着在空中挥舞了两下,疾疾风声刺着简从宛的耳膜。
随后,他将木棍握紧,阴恻恻地笑着朝简从宛走来。
“你要干什么?疯子,你要干什么?”简从宛害怕得浑身发抖,音量也随之提高。
她不知道这棍子会落在哪里,可无论哪里,都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咚!第一下,是木棍与骨头相碰发出的令人心惊肉跳的声音,殷念仇的第一棍砸向了简从宛的右腿。
“啊——”整个空间内回荡着简从宛的惨叫,她感觉到自己的骨头好像断了,好疼,真的好疼。
见到她痛苦,殷念仇笑得更开怀了,“就是你这个女人,设计将魔族大军引到界门前,若不是父亲临时前给母亲传信,我们都被蒙在鼓里,还以为你真心帮魔族,你该死!”
紧接着的第二下,打在了简从宛的肚子上,重重的一击立马让简从宛口中吐出了一大口血。
“疯子,你真是不明是非的疯子!”简从宛疼得嘴唇都在颤抖,血顺着她的嘴角一滴一滴地落下来,砸到地上。
她眼前发白,觉得自己的命应该马上就要不保了。
“这第三棍,应该砸在哪儿呢?是这儿,还是这儿?”殷念仇将木棍放在了她的肩膀上,然后缓缓移到了头顶。
木棍被高高举起,简从宛知道自己无力挣脱,只能闭上了双眼。
她的脑海里不停地闪过一个又一个场景,快乐的、悲伤的、激动的、低落的,最后一个画面,定格在了与时章在屠神阵里的场景。
他眼中的不可置信、痛苦依旧反反复复刺痛着她。
她闭着眼,等着最后的致命一击。然而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出现,却等来了一声巨响。
她艰难地睁开眼,微眯着的眼睛看到了她这正前方挂着棺材的墙壁被破开了一个大洞。
殷念仇也闻声回过头去,可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是谁,他已经被一股力量拉扯着后退,然后狠摔在地。
他想要站起来看究竟是谁,一只脚已经踩上了他的手指,用力地捻着。
“原来这儿还藏着脏东西啊。”对方的语气是如此的漫不经心,就好像他如今踩着的不过是一只蝼蚁。
殷念仇能感觉到自己的指骨在一节节的断裂,他仰躺在地上,抬头想要看清对方的脸。
也正是由于这个动作,让时章将目光稍稍落在了他身上一下。
只看这一眼,殷念仇就吓得魂不守舍。
是时章,是时章来了!
他想要奋起反抗,而时章只是轻轻动了一根手指,便将他钉在了十米开外。
不远处,简从宛的头无力地垂下,见到时章的那一瞬,她还以为自己产生了临死前的幻觉。
幻觉中的人一步步朝她走近,随之在她面前停下。
“时章……”简从宛想,这应该是自己最后一次喊出他的名字了
时章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血水和泥水混在一起,一边小腿已经隐隐弯曲。
看了她许久,时章才慢慢地抬起手来,用食指轻轻刮了一下简从宛嘴角边的血渍,眼中的情绪复杂万分。
“简从宛,离开我,你怎么活得如此不堪……”
终于重逢[爆哭][爆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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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断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