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有灵 第5章 第一章（1.1.7）

第一章——怀表

『来找我……』

又是那个熟悉的声音，不过这次那声音不再急迫，而是渊源悠长。

『开启循环。』

lin听着这些难以置信的言语，明明像是做梦的感觉，为什么却感觉那么真实。

……

再也听不见了……

……

……

‖‖——实验室内

水顺着毛发流下，滴答声中混杂着铁链摩擦碰撞的声音。

『别乱动，我可不能保证你的皮肤不会被这粗糙的链子磨破。』那人拍拍lin的脸试图让他明白当下的处境。

他还是穿着防护服，看不见脸。

『这里是……』lin刚醒，即便是微弱的光芒都能让他睁不开眼。

『实验室的地下室。』他放下桶整理着地下室的东西，这里除了已经破烂的木柜子及放置于上面的药剂，其余都是空旷一片，回声不止。噢，差点忘了还有张年份已久的木桌。

『忘了自我介绍了，你可以叫我Y，或者像那个红眼兽一样给字母后面加个博士。』

还没等lin开口发问，那人就说道，『是红眼兽让你来的吗，目前我能联系到的其他实验室只有他那一座，嗯？这是他给你们的地图吗。』他拿起从lin身上滑落在地上的地图把玩，等到没趣了，无处可放，干脆就把地图撕得四分五裂。『呵，我可不会像他以为的那样好心收留你们。』

手一挥……

纸屑落在lin的脸上，激起一阵瘙痒。

『……』

『难道你就不想问问我为什么抓住你们吗。』

『你们合伙……还是……你反水了。』

『哼哼～哼……哼哼——』，那人哼了一段小曲儿，『不聊这个，我们换个话题，比如，你想看看你那位黑色朋友被其他胶兽吞食的样子吗。』

『你……！』lin想使用存档机的碎片，奈何双脚双腿都被拴住。

那人拍拍手，投影便正对着lin的面门出现。

‖‖——实验室外·树林

『没想到森林里还会有跑出来的胶兽，还好人类没跟过来。』另一头的普罗正在白胶的领地，怀里抱着满满一袋果子，泛黄的混杂着半生不熟的，『什么都没找到……还好找到了饱肚子的，希望人类看到这些会开心点，嘿嘿。』

普罗走着，莫名感受到脚下的白胶正在涌动，『这些白胶的攻击性比想象中还要强，还是快点回去找人类吧。』

要走时，两只脚却被不明力量拉住了，普罗往下看，竟是一团紫色的粘液。“其他胶兽！为什么我一直没发现。”

紫色粘液突然迅速扩散，从脚，到腿，再到尾巴……

『为什么会有这么恐怖的胶兽，明明以前在实验室里没见到过……』普罗奋力挣扎，脚爪与手爪不停撕扯，可这团紫色粘液就如同橡皮泥般，就算扯断了也能迅速拟合，就这样……一个黑色的身影慢慢被粘液吞没。

那几乎是一瞬间，普罗压根没有还手的余地。

『人类……』

普罗在被吞噬的最后疲软地呼喊了一声，后面，似乎连喉咙也被胶液堵住了，连咕噜声都发不出。

Y在听到普罗的最后一声名字后，不禁嗤笑了一声，『你那位朋友还真是重情，在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前一秒还唤着你。』

『普…罗……』

『怎么，看到自己唯一的同伴没了，心里很难过吗～别担心，你也马上会去看他了。』

lin恶狠狠地看了Y一眼，『你明明认识K博士，为什么……』

Y打断了lin的话，『K博士？我们之间可不是那么要好的关系，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小兽兽。』

说罢，又拿出一根装满液体的针管。

他夹在指尖，像转笔那样转着针筒，欣赏着lin恐惧的表情。

排了气后，他将粗硬的针头缓缓扎入lin的手臂，尽管lin拼尽全力反抗。

随后靠近lin的耳朵轻声地说，『这种药会让你毫无痛苦地死去，感谢我对你地的宽宏大量吧，小兽兽～世界上本该没有兽人才对的……呼……去你该去的循环，拜托了……』

Y呼出一口气，像是任务完成后的卸力。

『……』

‖‖——未知

lin醒了，是在一片漆黑中，他很快冷静下来，思考刚刚那个Y博士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来不及多想，无数画面便在脑海中浮现，打搅了他的思绪。

『爸爸，妈妈，你们晚上又要去工作了吗。』lin听到身后的声音，转身看去，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孩，他的面容被某些力量掩盖了，怎么都看不清，总是有层雾蒙在上面。此刻，他正扯着父母的衣角，似乎不想让他们离开。

妈妈低下身用温暖的手抚摸着小孩正黑悠的头发，『别担心，爸爸妈妈很快就会回来了，回来的时候会带很多很多小零食的哦。』

『骗人，妈妈上次也是这样说的。』

『我们该走了。』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小孩，语音冰冷地像个机器人。

妈妈抱了抱孩子，『这次绝对不会骗你，骗人的妈妈一辈子都吃不到好吃的芒果。』

『嗯……』

『在家里要记得保护好自己，有人敲门记得看小眼睛，饿了的时候记得床上还有小零食，绝对，绝对不要去外面乱跑……』

妈妈说了很多才离开，在离开前还给了小孩一块表，『如果想我们了，就看看上面的数字，我们来玩个小游戏，好不好。假如猜到了我们几点回来，我们就再也不离开了，可以吗。』

『妈妈，一言为定——』

随后是沉重的落锁声，明明那么轻柔，却带着难以言喻的不舍。

家里只剩下小孩。

lin走过去仔细端详小孩攥在手上的那块表，表上似乎是他们一家的全家福，表中央刻着一个字母——『Y』

“他难道是……Y博士，我是回到过去了吗？或者……是在他的记忆中。”

眼前忽然变得虚无缥缈，取而代之的是那对夫妻正在配药的场景。

『终于，终于成功了！』女人看着手中的紫色粘液激动万分。

『别太大意了，像上次一样的胶兽泛滥这座实验室可经不住第二次。』

『怎么可能，这次我可是把繁殖性药剂稀释了好几遍才加进来的。

还有……谢谢你。』

一阵拍门声打断了两位的交谈，『不好了！两位博士，之前处理好的失败紫色粘液越狱了！』

……

『Y！』女人惊喜地叫到，『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男孩已经辍学来帮助父母进行这项实验。

『要是我不早来，恐怕我在这个世界上又会失去一个亲人。』

一片寂静……

因为上几次的疏忽导致这位可怜孩子的父亲离世，但他们不会停下，他们知道这项研究对人类命运会有质的改变，这场实验绝不能终止。

『没事的Y，下次妈妈会更小心。』女人走过去紧紧抱住男孩。

Y试图挣脱出女人的怀抱，『能不能别叫我Y了！』

『照那孩子这样说，现在的父亲难道是假的？』lin站在一旁观摩许久，抓住了一些信息。

又一次场景转换。

『快走！为了实验室，为了全人类！』女人发疯似的对男孩喊。

男孩被锁在实验室的门外，全然不知实验室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敲打着玻璃门。

而虹膜识别功能早已被母亲关闭。

随着一声声爆破声……

Y跪倒在地上，眼前是一片火海，燃烧物为实验室017的火海，『这样做，你们值得吗！

让人作呕的胶兽……将来我一定会让你们不得好死……』

Y手上还捏着一封女人亲手写的字条：Y，我最最亲爱的人，最宝贵的儿子，我们知道这一天终会到来，我们会将实验所有有价值的药剂放在冷藏储藏室。在燃烧结束后，妈妈希望你能将完成的药剂带给全人类，去帮助那些携带病毒的患者。

Y的眼泪洇湿了纸张，又被火热的温度炙干。

『原来可以治愈病毒的药剂已经被研发出来了……』画面播放完后，lin的眼前只剩无尽的黑暗。

『这是梦吗，怎么又会这么真实。』

『是时候该醒来了，lin。』熟悉的声音。

『……』

……

『真是神奇，那位兽人居然在我眼皮子底下就消失了，难道是被你吞了？』Y博士惊讶的脸上又透出一丝庆幸，完成任务的庆幸。

『……我们的合作到此就结束了。我去下一个循环了。别掉以轻心，在这个循环中还有你的戏份……』

『你这么说，我感觉压力好大。』

『作为我们的一份子，我相信你。』

‖‖——无人驻足之地

『人类？人类！』普罗拍打着lin的脸。

『唔……』lin也看清了普罗的样子，那一瞬间，悲痛与激动溢满了lin的内心，他面上再冷，眼泪却也是温热的，『普罗！普罗你没事？！』

『人类？你在说什么呢，诶，别哭啊，你怎么了，我不是刚刚还背着人类赶路吗。』普罗有些不明所以。

难道是存档机碎片的能力？可是自己身体明明被束缚着，压根没用到碎片啊。

“不管了，还是先赶路吧。”。lin越想越奇怪，“要不先去问问K博士”。『普罗，要不我们先回去K博士实验室一趟……』

见叫了普罗一遍没反应，lin又多叫了几声，『普罗——，普罗！！』

『啊！人类……』听到叫喊声的普罗脸上挂着不可思议的表情，『人类！看那……』普罗指了指天上。

lin顺着普罗所指的方向望去。

……

扭曲的天空，混作一团的蓝天白云，看不见太阳，取而代之的是漩涡中的一颗蓝陨石，那颗石头散发着黄蓝交杂的光，令兽感觉很舒服，lin刚刚因恐惧而直立的毛发都疲软下来……

陨石向他们本将赶往的实验室砸去。

『不好！Y博士！』

『Y博士？』

『没时间解释了。』lin拉着普罗的手向实验室飞速奔去。

突然，时空扭曲消失了，一切恢复原位。一棵树从地底下猛然冒出，阻挡了lin和普罗的前进方向。

万亿数颗草从地下争先恐后地窜出，本是凄幽的黄土瞬间被绿色覆盖，清泉从脚底股股喷涌，一片死寂重新变得生机勃勃……

『人类……我这是在做梦吗。』普罗眨眨骨头下的眼睛。

『……』

这恐怕是正常兽看到都会惊讶到的不寻常的景象吧。

……

『人类人类快看，这里有座桥呢。』

两兽在靠近了断崖处发现了本该不存在的东西，“这到底是什么，高科技，魔法？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内……”lin越来越搞不懂了。“看来只有等找到那颗降落在Y博士那的石头才能找到答案了。”

2022/5/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