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和落魄天才互相救赎了 第167章 剑修的顶点

萧归和熊三在屋内留守，其他人一起向蚀胧荨所指方向奔去，要说这空间属实不小，以几位修士的脚程，也得半盏茶的时间才赶到。

连霜与兰霁云远远站着，面色都有些凝重，顺着他们的目光方向，只见叶轻舟和楼藏月正自舞剑，但二人并非对攻，却好像是在和什么看不见的敌人作战一般。

这还不算诡异，这片地区与周围一望无际的平滑白原不同，地形已是有了起伏和变化。

一道深不见底，几乎横贯百里的恐怖沟壑匍匐在大地上，如同一条无法愈合的丑陋伤疤。

沟壑两侧，巨大的剑痕纵横交错，有的同样深邃如渊，其边缘光滑，甚至如镜子般能映出倒影，有的则细密如网，留下无数道鱼鳞也似的印迹，表面甚至已经琉璃化，反射着幽冷的光泽。

被剑痕劈砍得坑坑洼洼的地面上，散落着无数木头碎片，大的还有些形状，勉强能看出些条状，小的就只剩下一些木屑。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嗡鸣声，虽然细微，却无处不在，就像无数把无形的剑刃在极高速地相互碰撞，斩刺，划破空气，震得人头皮发麻，骨子里都在隐隐发痒。

“这是什么情况。”沐瑶扶额，对这种怪异的现象有些摸不着头脑。

“好浓的剑气，好像有万针攒扎一般。”风铃秀气的眉头紧蹙，指尖下意识地抚过凤衔霜那冰凉的剑柄，似乎是压制着拔剑的冲动，眼神里却透着警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不像，”风华亦是紧皱眉头，兄妹俩皱眉的动作都是如出一辙，风华反手将风爵剑重重拄在地上，发出“铿”的一声闷响，激起点点灵光，又瞬间被那无处不在的剑意撕扯湮灭，“是‘意’……”

蚀胧荨来回跑了两趟，喘气便多喘了一会儿：“什么气呀意呀的，再让他们俩舞下去，小心力竭而亡了！”

话音刚落，叶轻舟好似被什么东西击飞了一样，天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拍在了众人面前。

还不待有人关切询问，叶轻舟已是一跃而起，叫道：“好剑法！”

“什么就好剑法，自卖自夸有意思吗？”蚀胧荨撇了撇嘴。

叶轻舟摇着头道：“不是我，我的剑法算得什么！”

说罢，叶轻舟便又要冲向那片嶙峋的地域，沐瑶一把扯住他道：“先不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枫！是叶枫的剑意！”叶轻舟哈哈大笑，让沐瑶都有些不知所措，稍一松手，就被叶轻舟又奔了回去。

“叶枫？”沐瑶摩挲着下巴，“好熟悉的名字。”

风铃紧握剑柄，但仍面不改色：“最是秋风管闲事，红他枫叶白人头。”

“秋风剑！”沐瑶差点跳了起来，怪不得这名字如此熟悉，琅嬛洞天发布的问仙榜世所公认，而这位秋风剑君叶枫便是其上最璀璨的名字之一。

当世五位大乘境修士，有两位都是剑修，一个是神霄剑府的神霄剑尊，一个是星邪剑宫的星邪剑魔，他们二人已很少出手了，但他们的弟子却也足够优秀，不负其名。

而这位秋风剑君叶枫，便是星邪剑魔的嫡传弟子，排行第二，三百岁上便进阶灭劫境。

要知道五洲四域的灭劫境修士加起来不过五百，哪一个不是惊才艳艳之辈，即使如此大部分人都是在骨龄三千左右进阶，能在千岁进阶的更可谓是天才中的天才。

以叶枫的天姿和努力，后来居上甚至超过了他的大师兄辟邪剑君吴签，也就在情理之中了，在问仙榜剑修之中，叶枫乃是公认的第一位，吴签也不过排名第四。

虽然二人并称星宫双秀，可吴签曾一度被认为是星邪剑宫的继承人，到后来却任谁都觉得叶枫之才远在吴签之上，大约是吴签无法忍受这等反差和心生嫉妒，最终叛出星邪剑宫，不知所踪。

“听说秋风剑君叶枫后期已不再用秋风剑，因他拥有极其纯粹的木灵根，故而只使用木剑，举重若轻，举轻若重……”风铃喃喃，忽得拔剑出鞘，“此间既有他的剑意，我也当即行感悟！”

“别急，”风华拦住她道，“我瞧那两位师弟感悟剑意，甚至有些痴迷，绝不会只有秋风剑君一人的剑意，我先探查。”

说罢，风华信步向那片区域走入进去，刚一踏上那坑洼嶙峋的地表，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冲击便直冲脑腑，空气中仿佛残留着两种截然不同的味道，如同实质般压迫着风华的神魂。

“这……这是……两道剑意……”风华身子一颤，以剑杵地，这两股剑意，其中一股浩瀚沉凝，带着枯木逢春般的勃勃生机，却又厚重无比，犹如扎根大地的参天古木，历经千年风霜不倒，沧桑又不屈。

但是另一道，纯粹，炽烈，又霸道，带着一种俯瞰众生，斩灭一切的煌煌天威，却似高悬九天的炽燃烈日与倾泻万里的清冷月华相合，冰冷却又璀璨。

风华扶着额，向风铃传音：“铃儿，你需小心，这里的另一股剑意，甚至比秋风剑君的还强！”

比叶枫还强，总不能是神霄剑尊和星邪剑魔降世了吧？

不，这种人还是有一个的，沐瑶鼻尖不禁沁出汗滴：“总不会是日月剑君吧？”

日月剑君飞白，神霄剑尊的关门弟子，所谓篆法圆奋，章草飘落，八分凶险，飞白窈窕，在神霄剑尊的这四大弟子之中，法篆、章草和顾八分虽然都是问仙榜上的剑修有名人，可最强的法篆也不过排名第六。

但是飞白不同，他太年轻了，和散仙星虹一样，即便到今天也仍未满百岁，骨龄四十成就灭劫境，却比散仙星虹还快了二十年，乃是古往今来第一人，他只赶上了一次问仙榜更新，却直接取代星虹成为新秀天骄榜的第一人。

飞白未出道前，星虹被称作当世无双，他出道之后，却是二人并称双璧。

“除了他，我想不到第二个！”风铃心念一动，便也跟着闯进去。

两种截然不同的剑意在此地激烈地纠缠，微妙地达成了某种平衡，正给了这几位剑修参悟的机缘。

沐瑶等人虽然不会痴迷于剑，前往参悟，但那剑意仿若实质的压迫却是实实在在的，因此几人只是在外等待，并未靠近。

“这种地方，竟……竟是日月剑君和秋风剑君论剑之处！？”沐瑶尚未从震惊中恢复过来，虽然这两个人的名字她都听说过，但这两个人年齿相差之大，实在是很难有机会产生交际的。

琥珀悠然一笑：“既然都是剑修的顶点，千难万险也得找机会论一论剑的。”

“所以我才奇怪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以这二人的身份，该当是在神霄剑府和星邪剑宫交流时进行论剑才更合适吧，但两位顶尖灭劫境大能留下的剑意……沐瑶瞧着那四个剑修，“这么下去不会有问题吧？”

“叶枫和飞白都不是坏人，他们留下的剑意也一定是斩邪除恶，不伤善人的，不用担心。”对比其他人的担忧，琥珀倒是轻松写意，像是在看乐子一样。

风华的长剑挥动，剑风猎猎，每一剑都仿佛要将空间斩开。

风铃的凤衔霜轻快，剑锋所过之处，连空气都似乎被冻结。

楼藏月虽然拥有雷水双天灵根，可之前更多淬炼的还是杀心剑诀，这两股剑意虽然凶烈，却都未含杀气，因此随他剑动的是水流，而水流中驱雷带电。

动作最张扬的却还是叶轻舟，星邪剑宫的剑法本就以快闻名，无论是出剑的速度还是移动的速度，叶轻舟的身影模糊拉长，仿佛化作一道流光，在这剑场中疾驰。

忽得，四人仿佛心意相通一般，从四个方向互相撞了过来，而他们交汇的中心，却是那道狭长的沟壑。

剑光瞬间爆闪，几乎只是刹那间，四人便都掉入那沟壑之中。

“楼……”连霜失声轻唤，身影已是顺势飘动，虽然身形如风，裙裾飞扬，却也不掩那飘逸出尘的仪态。

沐瑶等人忙跟过去，兰霁云甩出藤蔓，从沟壑崖壁延伸下去，只是没有借力之处，便由蚀胧荨和他在上面拉住。

沟壑底部的景象更是震撼，原来此处才是两种剑意最终对撞的地方，枯荣生灭的坚韧混合着日月轮转的天威，浓郁的灵力如同沸腾的岩浆漩涡，狂暴的剑气碎片在其中疯狂绞杀碰撞，碎裂后又新生，凶暴的激荡甚至让空间都呈现出不稳定的扭曲波纹。

风铃等四人身上倒是没见什么伤痕，只是四人此时已不再舞剑，身处于那团激荡的剑意之中，身体随波逐流，但他们灵台清明，并无大碍，反而依旧在感悟剑意。

沐瑶稍稍感受那两股剑意，只觉得那剑意浩瀚无垠，璀璨夺目，忙收回神识，轻轻吐了口气；“自在洞天之法里有这种东西，怕是早该崩溃了吧？”

“这里是可不是什么自在洞天之法，而是我当年外放的神识虚空。”

随着一个陌生又带点熟悉的声音响起，一个人影大喇喇地从那团激荡的剑意中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