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朕是一个正经人 第14章 第 14 章

【太宗给自己立了个抠门人设，借此回绝了方士的请求。不得不说，太宗做了一个明智的决定。如果答应方士，那太宗就入套啦！

报损，古代就有这一概念。

以运粮为例，运粮路上粮被老鼠偷吃，漕运过程中粮随船只沉没等都会导致损耗，这些损耗需要汇报到上面审查核销。

有地方上报真正的损耗，自然也有地方搞虚假报损。

太宗如果按单子给东西，方士会毫不犹豫地将第二种操作发扬光大。

要知道炼丹炸炉是很常见的。丹炉一炸，原料成灰。之后方士说废料是什么变的，它就是什么变的，别人质疑就是我亲手炼的丹我最清楚。

所以，方士可以用便宜东西做原料，炸炉之后上报炉子里炼的是真金白银。他还可以正常炼丹，只是将炸炉报废的材料夸张亿点点。反正是找理由让皇帝继续送东西。

报损后，那些名义上成灰实际还在的东西自然而然会被方士昧下。

不过方士还要冒点风险，毕竟丹炉是真的炸了，人身安全无法保障，有的地方那是既安全又暴利。

此处艾特皇室and勋贵and高官，你真的了解自己的财产吗？】

没等众人感叹方士套路深皇帝心眼多，up主的话让他们体会到何为吃瓜吃到自己家。

【桀桀桀！】

别笑了，我们听着瘆得慌。

【药材发霉，摆件丢失，瓷器碰碎，以假换真……相关人员用各种看似合理的理由让东西在账目上消失，而后……桀桀桀，懂的都懂。

如果古人可以听到，up主想问个不太礼貌的问题：谁算被昧下的东西的主人？】

你问的问题是相当不礼貌，东西的主人自始至终都是我们，是我们！

众人被问得有些破防。天幕之前多让皇帝丢脸，较少涉及王公将相，所以他们乐得看好戏。现在倒好，看戏的人成唱戏的了！

听过天幕讲的套路，哪怕朝臣人均养气高手，面上大都表现出些许不快。

放在以往，他们会觉得账目上出现损耗很正常，但如今，怀疑止不住地往外冒。若不是顾忌皇帝坐在上方，只怕他们立刻就要回府查账，看看是否真有胆大包天之人。

周晏坐在高处，众人表现一览无余。看到爱卿们一个个表现的气愤恼怒，他先是轻笑然后用气音吐出一个字——“装”。

都是千年的狐狸，跟朕玩什么聊斋！

别以为朕不知道，在场的人不说全部，但从底层升上来的绝对清楚这些弯弯绕绕。水至清则无鱼，年猪要养肥再宰，这些道理朕都懂，不会现在治罪的，装什么装！

【既然说到虚报损耗了，up主把它兄弟“虚报价格”也一起说了吧。

举个极端例子：

某王朝后期皇帝问过这样一个问题：鸡蛋多少钱一个？

采买的人回答：鸡蛋五两银子一个。

——皇帝信了。

这个皇帝因此连鸡蛋都舍不得吃】

啊？

如果他们没记错，鸡蛋应该是几文钱一个。几百年的差距有这么大吗？鸡蛋身价直接飙升了百千倍！

别怪他们不敢相信。侍奉一个喜欢四处溜达的陛下，朝臣无法想象皇帝能如此不识人间烟火。

原谅他们见识短浅。就算是前朝的昏君也不会容许底下人贪污到此等程度。

果然是国家将亡，必有妖孽*。

【不过这招只能骗骗王朝中后期的皇帝。他们既无法用威望压得底下人不敢过分贪污，又因长于深宫无法识破底下人的谎言，属实悲哀。】

“陛下，此事不得不防。臣请陛下令有司定期查访民间物价，与宫中账目比对，防微杜渐。”户部尚书进言道。

貔貅他忍不了。

当今铁了心不设后宫，宫内开销很小，陛下私库富得流油。贫穷的他时不时去找陛下打秋风，用私库贴补国库。

在他看来，陛下的私库也算户部的库房，贪陛下的银子就是在贪户部的银子，完全不能忍，必须杜绝。

“善。”周晏答道，“沈卿写个条陈递上来吧。”

这才是朕的好爱卿，知道主动为朕分忧。朕决定了，三日内绝不偷摸喊你貔貅，沈貔……沈……沈云天。

天幕也不错，点出可能存在的漏洞方便我们打补丁。虽然后世皇帝不顶用还会出问题，但最起码下限提高了。

唉！封建王朝就这狗样，上限看皇帝。

【刚才都是题外话，我们回到方士这边。

第一次变现失败后，方士没有放弃。他打算按皇帝说的来，开炉炼丹，做出(伪)成果，进一步取信于皇帝。

这是何等坚韧不拔的精神，虽然用在了骗人上。

太宗则隔三差五跑到方士所在的丹宫督促进度。

皇帝的频繁过问给方士一种错觉：皇帝非常相信我，只要交出东西，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对于太宗的做法up主要发表自己的看法：】

此刻，周晏格外讨厌自己的皇帝身份和周围的人，否则他就可以不顾形象边跑边喊——你不要过来啊……

【第一，根据史书记载，当时太宗登基不久国事繁杂，这种情况下还有功夫跑来督促方士，生在现代妥妥是个高能量博主。

up主在此发起“高能量皇帝的一天”主题视频征集活动，欢迎观众朋友们踊跃参加。

第二，为什么我感觉太宗更像骗子。给点甜头让人干活，失望时给点希望继续吊着，古代就有杀猪盘了吗？就太宗这水平……感觉他不做皇帝也混个国师当当，莫不是祖师爷投胎转世？

最后，太宗您是真爱玩，明知道人家是骗子还陪着耍。假设您想让他干活，直接皇权压制不香吗？惜命的方士断不会拒绝。】

“这你就不懂了吧！”周晏在心中指指点点，“朕要是直接命令他，他干活没多少动力。照朕的做法，方士为了取信朕会自发做得更好，这叫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效果一级棒。”

“更重要的是朕不是那种以权压人的皇帝，朕向来以理服人。”骄傲挺胸。

【继续说方士。

有明确目标的方士一边开炉一边炸炉，一边炸炉一边思考。

嘿，他倒是运气上佳又有点天赋，愣是在不断炸炉中活着发明了火药。

太宗也是欧皇附体。方士要的一堆玩意里，他精准选中硫磺和硝石这俩火药原料，我都怀疑他是不是穿越者。】

周晏：恭喜真相帝，可惜没奖励。人造好运也是好运，感谢你夸我运气好。

【可以稳定造出火药后，脑子很好使的方士敏锐地察觉到火药在战场上有大用处。虽然它的威力似乎炸不死人，但是冒充天罚绝对可以。

现在有两条路摆在方士面前：

一条路走到黑，继续骗皇帝。

或者

向皇帝坦白。

凭借发明火药的功劳，他很大可能无罪甚至有功。

按理来说方士根本不需要思考，无脑选择第二条路就可以，骗术终有一日会被拆穿，功劳却能保自己余生无忧。

但他犹豫了。】

这种好事怎么还犹豫了，这要是落到我身上，我立刻去找陛下坦白。陛下对人才可相当宽容，于兆安都被陛下轻轻放过。你行不行，不行换我上。

不少敬仰皇帝想要进步的人十分着急，恨不得能夺舍方士。

而有些聪明人略微思考后明白了方士的顾虑，那时应该是元和五年七月后，京城发生了一些不太美妙的事情。

他们偷摸瞅向周晏：

陛下，你的锅，差点错过火药和一个人才。

【看过前面视频的小伙伴应该清楚，太宗刚登基不久就搞了个大案，涉案人员死伤惨重。

知道那些人下场的方士心里打鼓，陛下会不会把我一起弄死？他心里就纠结呀纠结。

up主想问你句话：“你说你都敢骗皇帝了你还怕啥？”

方士真是薛定谔的大胆。

最终在一和二之间，方士选择了

——和。

具体情况请看视频。】

白光一闪，画面给到众人熟悉的两仪殿外。

日近中天，方士整衣敛容在此处等候皇帝召见。

不久，三才笑眯眯地从殿内走出：“先生久候，陛下请您进去。”

方士微微点头，提步跟在三才身后走入殿中。

……

两仪殿内，方士规矩地行礼叩首，“臣拜见陛下，陛下圣安。”

周晏本在批奏折，方士进殿问安后，他立刻放下毛笔抬手示意他免礼，而后颇为急切地问道：“卿主动见朕可是丹药有结果了？”

皇帝的问题并未打乱方士的节奏，他略过问题只说自己的来意。

“陛下容禀，臣非为丹药而来，而是为陛下贺喜。”方士的语气欣喜中带着敬仰，情绪拿捏得相当到位。

“哦？”靠着宫人呈上的消息，周晏隐约猜到他的来意，但仍装作被勾起好奇心的模样，先思索，思索后觉得一切如常，接着才发问，“朕何喜之有？”

“陛下圣恩，留臣于宫中精研丹道，今闻四方生变再起战火，臣虽驽钝，敢不竭诚以报圣恩。”

拍龙屁表忠心的话，忽略。

“蒙陛下庇佑，臣炼丹时承天象启示，遵五行之术，反复试验后发现一物。此物遇火声大如雷，焰烟高起，定可震慑敌人助王师退敌。”

显示他的苦劳和功劳，吹自己发明出来的东西牛掰，信一点就行。

“陛下圣德感召天地，故降下此物以利大燕，吾皇万岁万万岁。”

场面话，左耳进右耳出就行。

“军情紧要，臣急陛下所急，愿放下仙丹改进此物为主分忧。”

图穷匕见，目的出现。

周晏有意逗逗方士：“卿一片忠心必不会弄虚作假，得此神物朕心甚慰。但依朕看来你继续精研丹道对我大燕用处更大。”

皇帝的不按常理出牌让方士心中升起不详的预感。

果然，皇帝接着补充道：“父皇生前威震天下，只要卿能让父皇活过来，眼前乱象迎刃而解。”

方士：“……”

方士从前有多高兴皇帝的信任，现在就有多后悔，他好像挖个大坑把自己给埋了。

就在他大脑飞速运转想着怎么说服皇帝改变主意时，周晏继续说着。

“快到午时了，卿早早候在殿外想必还未用膳吧？”没等方士回答，周晏自顾自说下去，“卿为朕带来如此喜讯，就随朕用膳吧。”

“三才，摆膳。”

皇帝一声令下，两仪殿内的宫人迅速行动起来，只消片刻，御膳便已摆好。正值用钱之际，皇帝带头缩减开支，故而桌上只有四菜一汤。

周晏率先落座，方士紧随其后。

“卿快尝尝这汤。”

“谢陛下。”方士谢恩后慢慢喝着汤。

汤喝了有小半碗，周晏询问道：“好喝吗？”

“陛下的御膳自是美味至极。”

听到对方真情实意地回答，周晏满意地点点头。

但他接下来说的话差点让方士呛死。

*国家将亡，必有妖孽。出自《礼记 中庸》。释义为“国家将要灭亡时必定会出现某种征兆”

为什么对于兆安和方士态度截然不同？

周小晏：一个猴有一个猴的栓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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