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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醒来时，才发现自己躺在木床上，青绿色的薄毯盖在腰间。
身旁是艾尔海森，手腕上多余的装饰环说明他的身份：数据体。
又睡着了吗……非人类为什么还会频繁入梦？
还是说，这是一种巨大变故发生前的预示？
·
结束奥摩斯港一行，我倒也算是收获颇丰：
需要购买的高密度能量石准备齐全，对应的炼金药剂塞入腰包。
情报上，更是获得了之前从未知晓的信息，无论是自己的记忆断片还是隐约领悟到的系统本质的一角。
至于艾尔海森，他作为数据体，本该是个添头般的存在，仅仅作为系统服从我战力增强计划的一种分支、一种可能。
可一路走来，他的存在似乎已经成为记忆里不可抹去的色彩。
过往的回忆里，并没有这样醒目的人留存且印象深刻。
系统真的不会做点什么…………可它为什么要这么做？
认识的朋友难道会影响我的判断吗？
·
我照旧去往冒险家协会，从凯瑟琳手中接下合适的委托。
顺带着，她将几封信件交付于我：
一封导师斥责我还不开题，拖延进度的【可忽略】信件。
一封提纳里寄来的提醒注意虚空装置、同时邀请来化城郭一聚的【可回复】信件。
剩下的那一封信件，图纹四叶四环，有着熟悉的炼金药剂气息，是博士的邀请函。
“你要去赴约吗？”凯瑟琳突然询问我，她的眼神纯粹且直白。显然是看到了那标志着愚人众图样的火漆，才发出这样担忧的声音：
“虽然幼鸟需要磨练才能成长为雄鹰，但是，我总是希望自己能帮助到你。”
“再弱小的枝叶嫩芽，也会有长成大树的那一天。我还不够成熟，可也想为你遮蔽一点风雨……”
她的目光触及我，又追逐着看向从天而降，轻落于我肩膀的白鸽。
这只神出鬼没的谜语鸟终于出现了，带着水汽与月莲香，一如既往。
她的声音还是那样的轻浮随性：
“小嫩芽~别担心。做好你想做的事情……剩下的就交给姐姐我了。”
凯瑟琳没有回应，下垂的眼眸里透着几分忧虑。
“……快到花神诞日了，你之前说过，花神的舞蹈令你回味。”
“这次，也有努力的舞者在准备庆典，你愿意来看看吗？”
“嗯，可以的话，去一趟倒也不错。那紫红色的帕蒂沙兰花还是蛮好吃的。”
白鸽点点头，猩红的眼眸倒映着凯瑟琳露出的笑靥。
她抬起一边的侧翼，与她挥翅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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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告别仪式完成，这才抓着信件离开。
白鸽蹭蹭我的面颊，柔软的触感堪比手感极佳的毛绒玩具。
“现在肯对我放心了？不抵触我了？”她换着方向磨蹭我，巴不得我能吃掉她的接触距离，不断蹭着我的唇角，语尾上扬：
“我早就说过了，你会吃掉我的嘛~”
“去伪存真。……我扔给那个金发少年的书，终于转交到你的手上了！”
“毕竟我直接交给你，你肯定又要怀疑我了~”
——虽然但是，艾尔海森拿去看了。
我没吭声，提起食指与拇指将她的鸟头扭向一边。
“不要做矛盾的事情。一边要我晚点吃你，一边又想早点跳进我的嘴巴里。”
“矛盾才是正常的。人站在高空中，不也总想着一脚踩空直接跳下去吗？”
“死亡的魅力，就在于这份徘徊不定呀~~”
“哈，哈哈哈哈哈哈……终于……终于！”她似是暴露了本性，不再伪装，语调高昂似歌唱。“我早就腻歪这个世界了！”
白鸽飞升起落，点在周边的横杆上，一边又转着圈踩在我的肩头，一刻不停歇的排解心中过度的亢奋：
“既然接受了更高层的知识，文明早就该进化了才是！”
“依旧维持着现状，真叫人不爽快！”
“……我没兴趣处理与我目标不相关的事情。你最好说些关于我此行目的的情报。”
不顾她的欢欣雀跃，我赶去赴约，一路疾驰，语气平静且冷淡。
邀请函的约见地是禅那园西侧的凉亭。
为了能与白鸽完整的交换情报，也为了避免泄露底牌，我没有选择传送。
“好吧好吧。难得那只小灰隼不在。不说些扫兴的话。”白鸽无奈，见我没兴趣陪她一唱一和，只好全盘托出：
“贤者们在造神呢，就在教令院的地下。”
“借助那些收割的知能，强行将一个素质不错的实验体抬升到魔神的高度。”
“有着【神之心】作为中转，能量效率就能达到对应的层级。”
“依靠这样的外物提升，那只要破坏了，阶级自然会被打回原型。很好解决。”
白鸽兴致缺缺，但交付的回答却足够有诚意：“不过那个博士也没怎么看重那个实验体，估计是另有打算吧？”
“无所谓了！这个世界不过是聊以慰藉的短暂欢愉，之后还有更多有趣的事情在等着我呢！”
“一想到这些，前期无聊的琐事也不是不能忍耐！”
白鸽毫无逻辑，只顾表达心声的话语让我觉察异样：
“你没打算去赴约，参加庆典？”
“哈——你跟一只鸽子谈论约定？！笑死我了，你怎么这么擅长逗趣？！”
白鸽大笑出声，听起来她对于违约一事毫无负担心。
“这棵小树苗很快就会忘记这些有的没的，拥抱她最爱的太阳去了……我可是为了这一天，等待了很久很久的……”
“那个烦人的，总是絮絮叨叨的家伙……”白鸽落在我的头顶，压着头发，又很快飞起。
“吸收这些污染的力量只有你拥有。亲爱的女孩，我等待你的苏醒已经很久了！”
“把那个麻烦的博士打发掉，我们再谈论这些吧。”
“这可是个足够耐用的跳板！你可别学我，提早玩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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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那园的轮廓近在咫尺，飞鸟掠过天空，一头钻进附近的树林里。
白鸽是个不错的信息渠道，尽管喜悦到略显癫狂的语气让人无法相信情报的真实性。
好歹是我的同类，便以情报正确为对话基础，应对博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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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亭里，披着白底灰纹大衣的男人背对着我，薄荷绿的垂发间，试管模样的坠饰摇晃，内里的药液随之起伏。
他略微侧身，鸟嘴面具下的嘴角勾起愉悦的弧度。
“看来你听取了我的建议，抛弃了那个随从。”
“正好，工程即将结束。”
“有兴趣，观摩一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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