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警惕心,江敛白天的时候特意关注昨天刚来的新病友,他们对于张哥的死亡并没有表现很惊讶的样子,也许可以说,不知道有一个人已经出局了。
察觉有人在看他们,投来警惕的目光,紧接着交谈几句,那伙人朝着这边走来。
身边有沈明安陪着,旁边是正在维持秩序的护士,江敛丝毫没有害怕的意味。
那些人似乎挑出一个代表和他说话,挤出微笑:“小兄弟啊,你知不知道这个精神院里面曾经有什么怪事发生啊。”
沈明安察觉这些动静,默默靠近江敛,眼神格外真诚,热心的回道:“有啊,晚上病房外面会有哭声,你们昨天晚上没有听见吗?”
这话出口,问话的人和同伴眼中露出些许茫然,但还是选择继续打探:“哦,哦哦,这样啊,我们也是新来乍到,对这个不是很了解,半夜为什么会听见哭声你知道吗?”
江敛就在这个时候咳嗽几声,沈明安听见,对那些人面露歉意:“不好意思,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你们问其他人吧,我这边还有事就先走了。”
江敛老老实实听沈明安对自己的制裁,嘴里不在意的回应,却是留了个心眼在听后面那些人的对话。
“昨天晚上你们听见哭声没?”
“没有啊,昨晚我们睡的可沉了。”
“就是,要不晚上我们去看看?”
……
说话声渐渐听不见了,沈明安冷不丁问他:“哥哥,我说的话你听进去了没有?”
江敛一回神就听见这句话,“当然了明安,你说的话我都放在心里呢。”
沈明安突然停住脚步,眼睛专注的看着他。
江敛被盯的浑身不自在,偏头回避视线:“干嘛这么看着我?”
沈明安一脸真挚的表情,:“我看哥哥那句话是不是认真的。”
外面的阳光恰好照在他的脸上,浑身上下写满少年人的真挚,一眼看去就充满活力。
江敛一个激灵,打断这个氛围,“干嘛搞得这么认真,走啦,回房间休息去了。”
“哥哥,我说正经事。”
江敛摆摆手,“快点跟上来,别在那里发小孩子脾气了。”
精神病院的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就到了晚上。其他房间的人在护士的监督下吃了药纷纷睡去,江敛就是在这时候叫醒沈明安的,对方满脸茫然,一看就知道是忘了早上自己和他的约定。
小声提醒,二人就来到卫生间。他们两个在这里生活很久了,对这座医院的了解几乎是刻在骨子里面的熟悉,要说如何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跑到院长办公室,就是通过卫生间里面的管道了。
两个人在这狭小的空间里面爬行,江敛感受到有微弱的风吹在脸上,身后是沈明安,有些紧张的心就这么放松下来。
快到目的地时,听见一阵诡异的脚步声,不规律,不仔细听几乎像是没有这个声音一样,对后面的沈明安示意停下看外面。二人从通风口处观察,是护士。
不知道这医院怎么回事,护士全部都是女护士。
形象和白天天差地别,脸上缠满厚厚的绷带,耳朵像是蛆虫一样扭动,手扶着墙壁像是在探索,腿歪歪扭扭的向前走着,画面很诡异。
江敛从没有见过这幅场景,如果不是昨天晚上系统告诉他这是游戏副本,他一直以为这个世界是正常的。
沉默的看了沈明安,对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等到护士们离开,这才继续前进。
院长的办公室不久就到了,环境昏暗,只有墙壁上一盏灯在提供光亮。对后面的沈明安示意等会藏身在那里,接着极快的从管道里面离开,沈明安紧随而后,只不过在离开的时候极为贴心的把管道口的门关好。
狭小的空间里面,两个人可以听见对方的呼吸,给人一种整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个存在的错觉。
早在出发之前,沈明安就告诉他,院长很快会回办公室一趟,为了保险起见,决定等院长离开后才行动。
也不知道院长为什么会老是找沈明安,江敛突然想到这个问题,但之前问对方的时候含糊其辞,也就不了了之。
外面传来一阵动静,江敛以为是院长回来了,看向外面,不是,是其他的病人跑到这里来了。面容很熟悉,他眯眼想了会,是那些游戏玩家中的一员。
这人先是环顾四周,最后锁定一个地方——窗帘后面。只要外面没有光,厚重的窗帘几乎可以完全遮住他的存在。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默不作声的沈明安突然把手搭在他的手上,差点吓得一个激灵,但很快答案就揭晓了。门几乎粗重的被人打开,是脸色难看的的院长陈柳青。
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莫名叹口气。房间里面陷入安静,几乎可以听见呼吸声,江敛下意识看看沈明安,原本搭在他手上的手安抚性的捏捏。
“扣扣。”门又被打开,是一个正常的护士。
江敛用口型问他:“院长和这个护士有什么关系你知道吗?”
沈明安眼神清澈,摇头。
好吧,江敛作罢,这个不知道也没有关系。
“院长。”护士脸上带着沮丧,“基因融合还是失败了。”
叹息声响起,是院长。“皎音。”他叫。
被叫住名字的女人身子软了下去,没有故作坚强,脸上满是挫败,十分自然的来到男人身边。
陈柳青低垂着头,语气变得有些散漫:“没有关系,亲爱的。”似乎是陷入过往的回忆:“皎音,这么多年过去,你作为我的妻子,有没有后悔过。”
护士摇摇头,“从未。”
“虽然实验接下来做不做都和我们没有关系了,但是成功的话,我们可以拿到一笔不菲的钱离开这个难过的地方。”伸手将站在身边的人抱在怀里,“我们在坚持一段时间,无论成功与否。”
二人亲吻在一起。江敛默默把手捂在沈明安的眼睛上,虽然平时他照顾自己就像是对方年纪大一点,但实际按年龄来说自己是比他大的,少儿不宜啊。
好在很快就结束了,江敛松口气,陈柳青终于讲一些有用的话了“时间快到了,可以准备下一批实验对象。”
护士站起来整理弄乱的衣服。
院长舒服的躺在椅子上面:“这次的实验品从那些新来的人中挑选几个,和以前的实验作为对照组。”
“以往的实验总是失败,我想,这会不会是因为那些老鼠待在这里呆太久而受影响了。”
【触发关键剧情:现在的时候】
系统突然出现在脑海中播报,把江敛吓得呼吸都不稳了。沈明安察觉到异样,安抚摸摸他的背。
而外面,在和自己的妻子告别后,原本要去拉抽屉的手突然停住:“嗯?”疑惑出生,似乎发现了什么。
陈柳青面上浮现出一个兴奋,瘆人的笑来:“看来,有不听话的老鼠偷偷跑出来了。”
躲在一起的江敛和沈明安一时之间屏息凝神,神经紧绷。
院长大踏步来到他们藏身的衣柜前,江敛手疾眼快,把挂着的衣服遮在他们的身上。
也不是害怕院长会找到躲藏在衣柜里面的二人,但发现的话总会打草惊蛇,这房间里面也不是只有他们三个人。
外面的门又被打开,是去而复返的护士,快步来到陈柳青面前,抱着自己丈夫的脑袋吻上来,看得出二人感情很好。
江敛默默调整盖在沈明安和自己身上的衣服,虽然这一招并不是那么道德。
衣服和他们离的很近,有味道萦绕在江敛的鼻尖,是一股鱼腥味。
柜子外面有人在哼歌,心情愉悦的院长草草开了点柜门又关上。
嘀嘀咕咕:“难道是我感觉错了?”
在房间里面环顾一周,发现确实是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悻悻然离去。门被人打开又关上,房间里面又陷入昏暗。
正想要缓解一下蹲的有些发酸的腿,就被一边的沈明安制止住,江敛疑惑的看着他。
顺着对方视线看向外面,没有什么异常,只是有呼吸声。窗户那边的窗帘微不可查的动了一下,存在感极地的玩家准备出去寻找线索了。
不对,这一块只有他和沈明安二人,他们二人的呼吸很轻,怎么会这么明显。
院长没有走,他还在这里观察!
那个游戏玩家中了圈套。有黑影猛的扑过去,激烈的打斗声响起,最终安静下来。
“我就说房间里面有老鼠,原来躲进这里面了啊。”
江敛好奇看过去,陈柳青即使是和别人打了一架,丝毫不见狼狈,嘴角带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手上拎着个昏迷的人,正在呼叫人进来。
“老鼠跑出来了,你们等会再去检查下病房。”院长推推鼻子上的眼镜,对着护士交代。语气温和,却带着隐隐的严肃。
被呼叫进来的护士低垂着头挨训,熟练的看起来不是第一次。
得到允许后才轻手轻脚的带着闯入者离开。
陈柳青放松,来到刚才的桌子上面写着些什么,钟表在墙上面滴滴答答的走着。沈明安安抚住江敛,示意他不要心急。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院长才将笔放下,整理好刚刚在打斗中弄乱的桌子,捏着眉心离开。
江敛仔细观察一遍,才带着旁边的沈明安从里面出来。
他压低声音,凑近人耳朵:”我说的是实话吧,但这院长真的有问题。”
沈明安效仿他的动作,也压低声音回他:“嗯,相信你。”
这回答让他有些忍不住的笑,但最终想到他们的时间不多了,招呼沈明安和他一起寻找线索。
在心里盘算下,精神病院很大,只要掐好时间,在她们查房之前进入房间就不会被发现。
二人一番查找,不知道陈柳青是出于谨慎还是什么,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只好抓紧时间回去。
没想到的是,等他们回到卫生间,看到房间外面一片亮堂,心知时间不多了。护士点名的声音由远及近,江敛看向沈明安,确认对方不会露出半点破绽,催促对方快点上床。
但沈明安眼神迟疑,指指江敛:“那哥哥你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应声看向自己,才看到镜子里面的自己面颊染上红晕,额头有细密的汗珠,怎么也不可能是睡觉时的反应。
江敛咬咬牙,推着沈明安回去:”不用管我。”
从窗户外面透进来的风吹在身上带了丝凉爽,将有些发昏的大脑吹醒,既然没有办法去遮掩,就不如装作是自然反应。
来到外面,沈明安听他的话,乖乖在床上装睡。江敛掀开被子,也睡在床上。
好巧不巧,门就被人打开,正常人模样的护士拿着个记录本,带着安抚意味道:“别紧张,我们就是按照流程来看看你们。”
沈明安从被窝里面探出头来,睡眼惺忪,嘴里含糊:“嗯……你们随意。”
那些护士本想答应,视线从沈明安的脸在转到江敛时,眼神逐渐不对劲起来。
“小敛,你脸怎么那么红。”
江敛无辜看着对方,嘴里带着隐隐的喘息:“不好意思,现在是晚上……”
未尽之言,留给人无限遐想。这话让房间里面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到他的身上来。
旁边沈明安的脸显得极为惊诧,没想到他会找出这样一个借口来。
查房的护士司空见惯,毕竟这是精神院,遇见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的,想想还是劝了一句:“知道你们房间没有什么事了,但年轻人还是要节制。”
接着补充:“你们继续睡吧,我们走了。”
江敛躺在床上,松了口气,看了眼旁边的沈明安。
对方也在看自己,嘴里无声回了句:“隔墙有耳。”
意思双方心知肚明,闭紧嘴巴,这一夜还是有惊无险的过去。
给人家一个小心心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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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逃出精神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