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雨 第9章 生病

难得一晚上都没有做噩梦。

起床后明禧觉得有些不舒服，鼻子堵住了，嗓子干涩，眼睛肿胀的疼，她每次生病发烧眼睛就特别痛。

吃过早饭后，明禧给自己冲了杯感冒药，喝完药才去赶公交。

因为吃药的缘故，上了车的明禧闭着眼睛眯了一会，醒来时差点坐过站了。

急急忙忙下车，拿着书包往学校跑，学校外面已经没什么人了。

到教室时，头一直昏昏沉沉的，身体酸软无力。明禧用手揉着眼睛，眉骨，但也只有一点点缓解。

老师上讲的什么也听不进去，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字像是催眠符，让人眼皮上下直打架。

“禧宝儿，你没事吧？”王梓璇坐在旁边见明禧脸色不好，关心道。

“没事，一点感冒，我早上已经吃过药了。”

“好吧。”王梓璇说完走过去把靠近明禧过道的窗户拉上了，风吹着还挺凉的。

跟王梓璇说完话实在忍不住，趴在桌上睡着了。

刚从外面回来的陈江敛，走进教室时看着趴在桌上的明禧，侧着的脸看起来很苍白，嘴唇也没有血色，乌黑的发沾在额头。

难道是昨天淋雨发烧感冒了。

比小区的流浪猫还可怜。

垂头看了眼时间，距离上课只有五分钟了，陈江敛还是转身去了医务室。

学校的医务室是外包的，距离他们高三的教学楼还挺远。

陈江敛一路跑到医务室，里面的小姐姐看到后问：“这么急，生什么病了？”

“感冒发烧。”陈江敛撑着膝盖，努力平复气息。

医生面无表情走到药架前取药，算好价格后用袋子装好，坐下说：“出示一下学生证明。”

陈江敛从口袋里掏出学生证，付完钱后拿着药往教学楼跑。

上课铃已经响了，但陈江敛没管，拿着药走进班主任办公室。

办公室里，李霖州看到陈江敛进来，问：“不是上课了？怎么还在外面？”

“老师，感冒不舒服，接热水喝点药。”

“快点啊，”李霖州又补充一句，“没多久就考试了，还是多上点心。”

都是老生常谈的话，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

“知道了。”陈江敛接完就走了。

“这孩子……”李霖州笑着跟对面的老师说，语气确实掩盖不了的骄傲。

“行了啊，李老师。”

办公室里的老师都认识陈江敛，聪明灵活，理科方向的年级第一，就是不太稳重，但不妨碍老师们都喜欢这学生。

再到教室的时候，他们班英语老师就站在走廊。陈江敛走过去，礼貌地说：“老师好。”

英语老师正打电话，看了眼他手里的药，示意他：“进去吧。”

英语老师对陈江敛印象深刻，高二参加英语竞赛的时候，也是经常迟到，每次迟到都会笑着说抱歉，一开始她也会像教训其他同学一样进行教育。

但在最后拿的名次不错，一等奖。

渐渐她也习惯了陈江敛这样，只要成绩没下滑她就不管。

教室里面在进行测试，有人看见陈江敛这时候进来都是佩服的眼神，尤其是李川，朝他竖了个大拇指，眼神好像在说“牛逼啊，江敛。”

陈江敛回了个眼神，没说话，把藏在身后的药揣进明禧怀里。

“把药喝了。”

少年的嗓音很好听，像清泉流过的声音。

这会明禧正趴在桌上做试卷，怀里突然多了包药，还有桌上的保温杯。打开里面是泡好的药，明禧转过头去，有气无力地说了声谢谢。

陈江敛不在意，懒懒地说：“喝完赶紧写卷子吧。”

说完他自己也开始刷刷地写起来。

因为是限时测试，下一节课还是英语，老师会讲。

-

课下十分钟。

“江敛，你怎么回事？”李川转过身来问，“每次都迟到？”

这学期来陈江敛请假比自己多，迟到也比自己多，到底谁是学霸，谁是学渣啊？

说起陈江敛，李川和他是初二认识的，他自己成绩一直不好，初中高中都是父亲花钱跟校长打点关系，能来临川中学也是花了大价钱的。

但陈江敛不一样。

他成绩贼好，初中就是学校第一，后面中考缺考一门也在全市前一百名。

遇见陈江敛后才发现，成绩好的不只有乖学生，也有像陈江敛这样的。

那天晚上李川打算翻墙出去泡网吧，学校后墙夜黑风高的。

他艰辛地爬上墙后看见穿着校服的陈江敛，他初中个子就高，身材拓落，一米八左右，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从容地准备往外走。

“欸，等等。”李川叫住他后赶紧跳下去，“哥们，你也是翻墙出去上网的？”

“不是，我妹妹丢了，我回家帮忙找妹妹。”陈江敛是这么说的。

......

后面两人还是一起去了网吧，打了通宵。

陈江敛长得帅，性格好，两人就这么结交了，后面也经常一起逃课出去打篮球，见有人欺负女生时陈江敛也会站出来帮忙。

李川觉得陈江敛这个人挺有人格魅力。

“你没事儿闲的，这么操心我？卷子写完了吗？”陈江敛笑着背靠在椅子上，校服衣领歪了，神情随意，圆珠笔在骨节分明的手指间飞快地转动。

“你知道我英语不好，你写完了？”李川疑问道。

“嗯。”陈江敛掀着眼皮，流畅的下颌线抬起，细碎的发搭在额头，眉骨锋利，手撑在桌子上。

这张卷子是为了训练阅读和语法而设立的，全是选择题，对于英语成绩好的陈江敛来说不算什么。

重点是，陈江敛迟到了这么久才进教室，他也写完了。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不，李川觉得这是人与神之间的差距。

“借我抄抄。”李川习惯地说，见陈江敛没动，催促道，“快点，上课了。”

陈江敛把试卷折了几下，抬起手臂，像投篮一般把试卷扔了过去，李川眼疾手快立马接住才没落到别人课桌前。

两人的话全都落入明禧耳朵里，李川在自己左前位置，陈江敛在身后，她刚好处于两人之间。

每次他俩说话隔着自己，明禧都像是他俩的一个阻碍物。

明禧偷偷看了眼手机，昨天通过了陈江敛的好友申请后两人并没有聊天。

看着课桌里的感冒药，想到昨天便利店吃的也是，还有回家打车的费用，零零总总，但明禧不知道具体需要多少钱，决定自己看着转。

叮，明禧向你转账150元。

-

午后出了太阳，阳光一出来，昨天地面堆积的雨水全都蒸发了。

校园陷入一片燥热，刺眼的阳光从树荫里射出，在地上投下斑驳凌乱的影子。

高三的学生本来是应该以学习为主的，但是一些同学整天待在教室，身体素质太差，动不动就有人跑医务室。年级组向学校反映后，校方决定每隔一个星期就上一节体育课。

这周刚好安排上体育课。

中午时间，明禧只吃了口王梓璇从小卖部带回来的面包，就趴在桌上想休息一会。

明禧刚喝完热水，下一秒感觉小腹隐隐作痛，不会是大姨妈提前来了吧。

但现在才二十号，她一般都是月初才来的，不至于提前这么久吧。

祸不单行，这一刻的明禧深刻体会到了。

明禧难受得要死。

这个时候要是死了也挺好，明禧想。

以前每次来姨妈，都是唐鹿给自己泡红糖水，贴暖宝宝，但如今在这个学校班级里，没有很熟的人，她也不习惯麻烦别人。

教室里的同学陆陆续续往操场上去，还好这节课是体育课。

“梓璇，你帮我给老师请个假，我肚子不舒服。”明禧从包里拿出一片卫生棉，她习惯性往自己包里放几片。

王梓璇看着明禧惨白的脸，问：“需要我陪你吗？”

“不用了。”

“那好吧，我先走了。”

体育课的老师挺严格的，每次上体育课都必须跑满五圈才可能自由活动。

班上女生其实不是很想上体育课。

-

校外，两个少年晃悠悠地往回走。

“江敛，待会体育课你去吗？”李川问，“要不咱们别回学校了呗？找个场子和杨子他们打一场球啊。”

中午李川和陈江敛跑校外去了，这会刚和校外的几个朋友吃完饭。

陈江敛看着明禧给自己的转账，感觉都能想到她算钱时的表情，无意识地笑出了声。

他想了下七七八八也不用这么多钱，还给一百五。

这姑娘这么不爱占别人便宜。

“江敛，你有听我说话吗？”李川好久没见到陈江敛对着手机这么笑了，“你不对劲！”

“什么？”陈江敛收起手机，“你不怕变态罚跑啊？”

变态是他们给体育老师取的外号。

“好吧，回学校吧。”李川妥协道。

透过绿化带，看到操场那边已经开始跑步了。

陈江敛：“我回教室换个衣服，你先过去，变态问起来就说我生病了哈。”

“行。”李川说完和陈江敛分道扬镳。

高三楼上课的时候还挺安静，墙上贴满了激励的红色横幅，上面的话没什么新颖，一年一换，“关关难过关关过，此时不搏何时搏”，“十年一搏六月梦，赢得寒窗锦绣程”。

陈江敛还没进门就看到教室最后面趴在那的明禧。

教室里空落落的，陈江敛赶紧跑过去。

明禧额头冒着密密麻麻的汗，鼻尖、泛白的嘴唇上也是密密的汗珠，眼睛紧紧闭着，长长的睫毛扑扑的颤抖，单手捂着肚子，指节发白。

以前每次来大姨妈明禧都是痛得半死。

看到明禧这副样子，陈江敛有些不知所措。

“欸，你怎么了？”陈江敛轻轻擦掉她额头的汗水，以为她早上吃的药没用，想给她重新接点热水。

“疼......”明禧含糊地喃喃，她太难受了，“我好疼。”

见明禧说疼，陈江敛想到小时候妈妈生病的样子，二话没说，背起明禧就往医务室跑。

操场那边的欢呼声远远地传过来，又渐渐消失在耳边。绿荫遮住天空刺眼的阳光，路过的学生抱着书在花坛边坐着。

路上的风灌进少年的校服里，汗水顺着锁骨往衣服里面淌。

明禧紧紧闭着眼睛，她已经疼得没意识了，头发丝挡在脸颊上。

只记得钻进鼻间的那股干净清冽的雪松香。

顾巳：天有不测风云……

陈江敛：什么玩意儿，你疯了?

明禧：姨妈的痛苦……

顾巳：禧宝，我来了

陈江敛：让开！！我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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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