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雨 第21章 肆意

“喂。”

“不是大哥，你怎么回事儿？”

那边似乎还没散场很吵，李川扯着嗓子喊：“我们大家等你好久，你这个寿星不来算什么啊？我给你发那么多信息你真没看见？”

陈江敛把电话拉远一点距离：“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家了。你们玩得开心就行，账单一会发我。”

下了车后陈江敛就把手机调静音，放兜里了，就是以防他们一连串的信息电话轰炸。

果然没错，手机页面信息99加。

那样的生日场陈江敛过了很多，每次都是一样，找一个KTV包厢唱歌玩游戏，问一些无聊的问题，没什么意思。

“需要你付？”

李川一早就结完账了，本来就是给陈江敛过生日，哪有让寿星花钱的，想起走之前陈江敛说送明禧来着，好奇地问：

“你不会是和明禧同学单独过去了吧？”

陈江敛手里还拿着蛋糕和礼物，已经快到家门口了：“不跟你说了，我到家了。”

“啧啧啧，这么晚到家还不承认呢。”李川那边有人喊，他朝那边回了一句。

“行了，我挂了。”陈江敛摸了兜里钥匙，“你们慢慢玩。”

楼道的灯亮起，陈江敛钥匙插进去开门，屋里一片黑。

他们一家人应该已经睡了。

桌上有一个水果大蛋糕，已经被人切走了一角，上面覆盖着层厚厚的芒果。

连他芒果过敏都不知道。

这么多年也没见给他过生日。

陈江敛拿着小蛋糕和礼物进了自己房间。

把蛋糕放在一边，他不爱吃甜的，觉得吃多了腻人。

打开明禧的礼物盒，拉菲草里一眼看见两个护腕，只是其中一个颜色有点过于亮眼，少女心有点重。

他拿起那个粉色的护腕。

上面绣着江敛两个字，笔画歪七扭八的，针脚疏密差得离谱，稀疏的线头还松松垮垮的。

但能看出已经很用心了。

当时，明禧在家用布先练习了很久才起针的，她思考了好一会才决定缝这个粉色的。想着黑色不动，这样陈江敛以后用起来也没事，不丢人。

看唐鹿缝的时候还挺简单的，自己上手后发现理想和实践还是有很大区别。

为了缝这两个字，明禧还扎到了手指，好在最后还能看出是他的名字。

明禧为了他这个礼物也是费尽心思了。

除了两个护腕，还有一张小卡片，上面的字和绣在护腕上的不一样，很漂亮娟秀。一模结束后，语文老师把她的作文给全班传阅，一手字被老师夸了无数遍。

他拿起薄薄的卡片，看上写着：

十八岁的陈江敛，生日快乐。

愿你独行有灯，肆意洒脱！

落款只有一个禧字。

没有时间日期。

却看得陈江敛心被填满了似的，像气球被吹满了气，像揣了块刚化的糖，甜得都要溢出来了。

很久没有这么满足。

他笑着把礼物收好放进抽屉。

躺在床上打开手机，里面陈诚发了好几条语音，点开最后一条转文字：你姚姨做了一桌菜，赶紧回来！淼淼想吃蛋糕就先吃了，你回来了再吃。

合着是为了他女儿想吃蛋糕。

陈江敛上面几条语音懒得听了，连同一块删除了。

反正不是什么好话。

他不想自己好心情被影响了，翻开和明禧的聊天记录。

除了上次给他转账外，明禧从没有主动发过一条信息。

最近一条还是他告诉她酒店地址。

信息编辑又删除，反反复复，最后只发了条：

【谢谢你。】

-

四月过去了一半，气温明显回升。

空气里弥漫着夏天的气息，阳光透过绿树繁茂的枝叶，投下斑驳一片绿荫。

学校里，大家已经开始脱去外套，轻装上阵。学校的春装依旧是蓝白短款，薄薄的面料很舒服，青春亮眼。

高一的还在举办春季运动会，操场那边可热闹了，嬉笑声回响在校园。

但高三学生就没那么好命了。

“禧宝，听李老师说二模马上开始了……”王梓璇趴在桌上，阳光照着桌上的试卷。

“是吗？”明禧在整理物理错题，每周都在不停考试，已经是常态化了，她根本没记那么多。

在学校的日子重复单调，日复一日地刷题，讲卷子，又发卷子考试。

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

“应该在这周四。”王梓璇害怕考试，唉声叹气的，“禧宝，好想和你共用一个脑子啊。”

每次抄明禧作业，对完答案下来几乎都是正确的，有的甚至步骤和参考答案一模一样。

“没事，只要认真一点就可以的。”明禧安慰她。

庆北的试卷和莞南相比，真的简单不少，听说分数线也低一些。

“和你们这群学霸真是没法比”王梓璇哭诉，“对了，上次陈江敛生日后半场你怎么没来啊？”

王梓璇跟着坐车到包厢后找了半天，发现明禧也没来：“你是不知道，陈江敛那狗竟然没来，不知道是不是和哪个意中人一起呢。”

“我有事提前走了。”明禧听见意中人时有些心虚，那天是陈江敛带自己去吃了饭。

“好吧。”

说着李川和陈江敛进来，校服套在陈江敛身上，不紧绷也不垮塌，袖子挽着，露出半截细瘦却有劲儿的手腕。

就这么随意穿着，透着股干净少年气。

“嗨，明禧同学。”李川笑着打招呼。

明禧看了眼李川，也不知道发什么疯，一脸知道些什么的表情。

“你好。”明禧礼貌回他，目光注意到他身后的陈江敛，他在看她，嘴里嚼着什么。

当李川还想说什么时，陈江敛踹了他一脚：“行了，赶紧滚你座位上去。

……

李川莫名被踹了脚，盯着陈江敛：小心我跟明禧妹妹说你坏话。

有了异性对象，就不要朋友了。

随着上课铃声想起，大家各自坐好，教室也安静下来。

只有明禧注意到坐在最前面的黄灵凤偷偷看了眼两个男生，又急忙收回目光。

-

太阳一直持续到下午放学，夕阳从窗户斜切进来，有人背着书包往门口出去，影子在墙上晃。

除了值日生，大家各自背着书包离开教室回家。

“你好，我找一下你们班明禧。”

郁泊天在跟教室门口的女生生说话，手上拿着什么东西。

刚下课听见他说要来找明禧时，杨与成也打算跟来，郁泊天拒绝了。

上次陈江敛说了他在外面打架那事后，好长一段时间没理他，要不是因为明禧，他应该也不会理。

到底是因为什么来找她，郁泊天在看到明禧那一刻都忘了。

没等那人转告，明禧就已经站起来了。

她看见郁泊天了。

想到毕竟是他帮了自己，理应见他，连忙起身走出去：“你怎么来了？”

郁泊天看着她没说话。

走廊的风吹过，把少女的刘海吹起，下面是一双澄澈漂亮的眼睛，明禧拨了拨扎眼的头发。

“怎么了？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郁泊天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对方，连眨都忘了眨，瞳孔都像是定住，脑子里空落落的，只剩眼前那张白皙精巧的脸。

“你来找我什么事？”明禧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郁泊天回过神来，想了会：“还真有事需要你帮忙。”

“你说吧。”

理科班的都知道学校新晋了个年级第一，是个女生，还是从外校转来的，这件事被各个班主任传颂。

数学成绩接近满分，比第一名还高一分，都说学校来了位天才少女。

他脑子突然灵机一动。

“马上要考试了，想让你帮我补习补习，行吗？”

语气挺诚恳，但他看着也不像是要好好学习的人，明禧问他：“你不是体育生吗？”

临川体育生走特长，高考文化分数比普通考生要求要低很多，而且他家也挺有钱的，会在乎高考能考多少分么。

“你怎么知道的？”郁泊天听见这话笑了，就当是明禧有在关注他。

当然是王梓璇说的啊，不仅说了你家的事，还把你高中以来交了几个女朋友，所有情史从头到尾都捋了一遍。

“朋友说的。”

明禧现在只想还了他的人情，继续问：“你想要补哪一科？现在高三没几个月了，数学分数应该是最容易起来的，试卷基础题和中档题占比不小，你只要把核心公式、定理多记下，针对一些高频考点开展专项训练，然后做题然后总结规律 。”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这两天把整理的笔记给你，你觉得可以吗？”

郁泊天见她一本正经地分析，没拒绝：“行，那你先加下我微信吧，你整理好了给我发个信息，我下来找你。”

“知道了。”

明禧说完转身回了教室。

数学基础笔记她做了很多，有的已经用不上了，刚好他需要就给他好了。

……

校门外的小摊前围满了人，有人踮着脚买煎饼，油星子溅到校服也没在意，滚烫的热油直冒热气。

为了弥补上次陈江敛缺席，李川和几个朋友邀他去外面打牌，走到门口时，李川突然想起来自己的手机没拿。

“江敛，你等我一下，我手机忘拿了。”

陈江敛往树荫下站：“行，快点啊。”

“知道了。”李川赶紧往教学楼跑，结果在走廊看到了这样一幕。

明禧竟然和郁泊天在说话，看上去还很熟的样子。平时在班上明禧很少和男生说话，甚至只埋头写卷子。

但她却不排斥郁泊天。

难道她不知道江敛和郁泊天不对付吗？

自己好兄弟还喜欢她。

见证全过程的李川心想，完了。

江敛要被人家撬墙角了。

校门口的陈江敛：拿个手机去这么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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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