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映韫摩挲了一下她的指尖,江知卿抬眸冷酷的看向他。他被这目光刺的收回了手,他的手垂在腿侧。
无意识的摩挲了一下刚刚碰到江知卿指尖的手指。
江知卿并没有理会刚刚的小插曲,她将手中的山海指向剩余的山匪。她心里跟明镜似的,一眼便看穿了他们小心思。
这些人无非就是借着最近闹匪患的由头故意没事找事的,她可以说有一部分的人被逼的,但大部分都是自愿的。
江知卿抽出山海,楼映韫腰间挂着一股笛子。那笛子散发着温润的光泽,一看便知并非俗物。
她以为就是普通笛子所以并未多想,怎料山海一靠近那笛子便迸发出耀眼的寒光。
江知卿:“?”这啥玩意?
楼映韫:“?”别吓我
几个山匪对视了一眼,他们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震惊。不管了,上吧!
寥寥几人冲了上来,江知卿不耐烦的啧了一声。还没搞明白这破剑咋了,这些虾兵蟹将就上赶着送人头。
山海坐阵,横笛为辅。她盯着他们的眼睛,她眼中闪烁着细碎的金光。
女孩站在他们的对立面,她身上莫名散发着一股神性。
身后的男人像一条毒蛇,他盘旋在自己的领地上,阴冷的盯着任何试图靠近的人。
山海出剑的速度很快,配合笛声很快就解决了他们。
剩下还没来得及冲的人面面相觑的看着这一幕,他们之中已经有人开始后悔。
这男的就一剑他们就死了一半的人,这女的出手又如此狠辣。
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平凡?况且这女人身上散发的气息带有神性,跟神挂钩的都惹不起。
江知卿将山海收了回来,楼映韫也重新将笛子挂回了腰间。他们一同看向了剩下的山匪,她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她的眼睛仿佛在说,杀了我。
这简直是挑衅!但是,混道上的最忌对鬼神不敬,而这二人身上又恰好有神明的气息,所以这口气他只能咽下。
为首的甩了甩双弯刀,他往后退了一步给他们让出了路,身后的山匪顿时坐不住了。
不懂事的已经纷纷叫唤:“老大!你这是干什么啊?”他们都清楚,在打劫行人时甩刀退后是投降的意思。在投降后还要把劫来的货物还给人家,这不比杀了他们还难受吗?
而且干他们这一行,投降是会被人笑死的。
楼映韫挑了挑眉,他将手搭在了江知卿肩上。江知卿面如冰霜,她指节因为过于用力而有些泛白。
山海发出嗡鸣声,楼映韫腰侧的玉笛也跟着有些蠢蠢欲动。江知卿侧过头与他对视,雨下大了。
淅淅沥沥的雨声盖过了今夜的竹光剑影,山海似在悲鸣又似在歌颂。
勇气与希望自由与束缚,都交织着绝望的悲歌。
悲凉的笛声透过竹林盖过了众人心中的惶恐,楼映韫神情一滞他紧忙摸向了腰间。靠!祖传的笛子被顺走了!
他抬眸看向自己的正上方,一白衣男子吹着楼映韫的笛子摆了一个帅气的姿势。
楼映韫:“……”一直在挑衅我
江知卿不明所以的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在看清前方的情况后,她万年不变的冰块脸出现了一丝裂痕。
她嘴角抽了抽,一时没忍住竟笑出了声来。
楼映韫:“……”
她自然认得白衣人手中的笛子,那不就是楼映韫的笛子吗?楼映韫听到了她的轻笑,他的脸上变的有些难看。
一曲毕,白衣人自上而下。他站在了江知卿面前,将笛子递给了她。江知卿伸手接过,白衣人朝她行了一礼,他害羞的。看着她,道:“姑娘,这玉笛配你正好。”
楼映韫:“?”不是哥们儿?!
江知卿目光微滞:“啊?”
楼映韫用能刀死人的目光死死盯着他,江知卿嘴角疯狂抽搐。
她接过了白衣人递过来的玉笛转交给楼映韫,白衣人微怔片刻。
剩下还活着的山匪则是在偷偷往外挪动位置,趁着这两尊“杀神”跟这活菩萨说话的功夫,能跑多远跑多远!
江知卿跟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咻的一声。山海插在了离他们脚趾前一厘米的距离,磅礴的剑气四散开来。
这剑气像是能撕开时空的利风,它撕扯着他们的皮肤。受不住这磅礴剑气的大叫一声,江知卿扫了一眼。
有的直接躺在了地上,楼映韫看着他们的模样挑了挑眉。白衣人则是用一种不赞同的玫瑰看着二人,我大概是疯了吧?竟然会觉得这美人会是救世主。
他轻叹一声,再美人的剑太过于霸道了。他本人是不喜欢的,算了算了,再观察一段时间吧。
楼映韫在接过笛子后便猛的朝白衣人刺去,密码的,打不过就玩阴的,真狗!
他刚刚被定住了动弹不得,江知卿没拦他,她知道他心中有气,便放任他去了。
白衣人身手敏捷,,楼映韫挥出的破空声只割断了他的一截衣袖。
白衣人手忙脚乱的躲避,他滑稽的模样很是好笑:“这位姑娘有话好说!”
姑娘?!楼映韫只觉晴天霹雳,江知卿闻言歪头看向他。楼映韫生的美,额间那点朱砂痣很是好看。
美而不妖,他的这张脸确实美的有些雌雄莫辨。不仔细看确实容易被辨认成女子,要不是皇族楼氏的血脉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不然江知卿也认不出来,但佃看也是能看出对方是个男孩子的。
江知卿抽出重澜挽了一个剑花将剑尖对准了白衣人,白衣人见势不妙往后退了两步。他尬笑一声,这俩小姑娘好凶啊……
楼映韫额上青筋暴起,他握着笛子笑的阴森。江知卿则是朝他一抬下巴,道:“多有得罪。”
说着二人攻了上来,不是,你们好歹把话说完了再上啊!
竹影斑驳天空飘着细雨,江知卿身上的衣服早就湿了。湿答答贴在身上,很是难受。楼映韫的情况也不例外,白衣人看着楼映韫躯体傻眼了。
不是,这不是姑娘是公子啊?他想了想自己喊人家姑娘的社死事件,顿时打了个哆嗦。怪不得要砍我,这换了我我也想砍啊。
一柄山海便威慑住了土匪,重澜的威慑力更是山海的十倍。
双剑啊?不是这从哪掏出来的?江知卿手腕上有一道很明显的伤疤。伤口还很新鲜,一看就知道是新添的。
楼映韫则是相反的,他身上没有一处伤痕。江知卿回头,只见他脸上血色尽数褪去。
她皱起秀气的眉,他不对劲。这脸色看起来比死了好几天的死人还白,她刚想问一下情况,只见楼映韫靠了过来。
距离近到江知卿可以数清他有多少根眼睫毛,她眼睫轻颤往后退了一小步,拉开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他身上有一股梅花的香味,她摸了摸鼻子,还挺好闻的。楼映韫垂下眸看不清情绪,江知卿朝土匪走去。
楼映韫则是看着白衣人,白衣人一时处镜很是尴尬。把人家公子认成姑娘还被人相好追着砍,买一送一还真是没骗我……
江知卿在瑟瑟发抖的几个大汉面前蹲下身来,几个大汉抱作一团恐惧的看着她:“姑……姑娘……这都是我老**我干的!”
江知卿将重澜抵在刚刚开口的都是汉下巴上,剑身冰凉雨滴在上面吞噬了剑身上的雾。
她看着他们惊恐的眸,冷酷道:“你们几个,等会把我们带上山。”
白衣人不明所以的看着她,江知卿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几个大汉对视了一眼,他们都从彼此眼中看见了不解。
江知卿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几人开始上山。楼映韫垂眸敛下所以情绪,他看着她的背影。抿了抿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江知卿只觉得身后有一道视线正在盯着自己。
白衣人自然也被带手了,江知卿揉了揉手腕。她扫了他们一眼,白衣人微笑以对,楼映韫则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江知卿见他在发呆便没为难他,双剑挂在她的腰间。她没有把重澜收回去,楼映韫蹙了蹙眉。
白衣人笑呵呵道:“好姐姐,我们上山这是要干什么呀?”他满脸的笑堆在一起,看起来像极了在讨好江知卿。
江知卿对此很无感,楼映韫倒是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他们往山上赶,一路上细雨蒙蒙。
“快快挖,乐娘还在下面……”
声音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江知卿上前。楼映韫拦住她,山上的雾很大遮挡了大山的轮廓。
同时也增加了继续前行的难度,这时候前面有个一个便知疯了的女人。任谁看了都不会主动靠近,而江知卿恰恰相反。
她主动上前,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所以她主动上前了。
“乐娘……乐娘……阿姊现在就救你出来,不怕不怕……”
她尝到了咸涩的味道,黑色的泥巴糊在她的脸上都遮不住她的美貌。她的眼中满是泪水,美眸中的呆滞麻木让她看起来像个傻子。
一双黑色的靴子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呆滞的流着眼泪。嘴里不断重复的念着一个名字,她没有抬头看是谁。
江知卿静静的站在她身边,她听着她的哭泣。这世道对女子本就极其不公,这样的例子肯定是数不清说不完的。
她不会有想改变这些的想法,这种想法太过于飘渺,就像是蚍蜉撼树。就算她今日改变了这个姑娘,可还有成千上万的跟她一样的姑娘。
她救得过来吗?她受到过现代教育,她也曾在社会上摸爬打滚过。见识过残酷的现实,拥有过片刻的幸福。
我真的还愿意回到那个冰冷的牢笼吗?儿时的一幕幕在她眼前如走马观花一般闪过,眼中绚烂的烟花是混合着刺鼻的火药味钻进她鼻腔的生活腐蚀剂。
眼前这个正在哭泣的少女渐渐与记忆中那个倔强的少女重合到一起,江知卿将她扶了起来。
她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将她强行扶稳,少女惊恐的看着她,江知卿看着她想起来受了惊的小兔子。
她的眼睛红彤彤的,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她微微转头,楼映韫与她对视了一眼,他抿了抿唇,指尖生生掐进肉里。
鲜红的血液染湿了他的指尖,他晦暗不明的盯着江知卿的背影。少女勾唇对楼映韫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笑,楼映韫看向她的目光恨不得杀了她。
她无声的对楼映韫做了一个口型:“你也不怎么样啊,手下败将。”
她这副模样毫无半分痴傻的迹象,明眸皓齿的模样很是漂亮。
楼映韫欣赏不来这份美,眼前的美人是他的死对头,淮晏。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是个男的。
小楼:死对头女扮男装抢我老婆?[害怕]
小江:她好可怜,让我想到了之前的自己。[摊手]
我:笛子被顺……老婆还面临被抢的风险……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笑]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鬼神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