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加文和赫敏一前一后回到礼堂时,午后的阳光正斜斜地穿过高窗,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赫敏的嘴唇还带着些许红肿。
达里安第一个发现了她们。
"哇哦——"她吹了个响亮的口哨,赤瞳里闪烁着促狭的光。
"看来有人终于把图书馆的理论知识付诸实践了?"她故意拖长音调,手指在唇边比划了一个夸张的飞吻动作,"需要我教你们更高级的——"
"闭嘴,卡玛。"潘西头也不抬地翻着《预言家日报》,红唇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你们逃了一节魔药课,斯内普的脸比狐媚子还臭。"她慢悠悠地补充,"尤其是当他发现,他最得意的学生和格兰芬多的万事通一起失踪的时候。"
赫敏的耳尖瞬间烧得通红,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袍角。加文却只是轻笑一声,顺手从桌上拿起一杯南瓜汁递给她。
指尖在杯沿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潘西终于从报纸后抬起眼,目光在两人之间扫了一圈,最终定格在赫敏微微泛红的颈侧,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
达里安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差点从长椅上滑下去。"梅林啊!我打赌斯内普宁愿再熬一锅失败的缓和剂,也不想面对这个画面!"
赫敏刚想反驳,礼堂的大门突然被猛地推开。斯内普黑袍翻滚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阴沉的目光如刀刃般扫过全场,最终钉在了加文和赫敏身上。
空气瞬间凝固。
达里安的笑声戛然而止,潘西的报纸悄无声息地滑落到地上,就连远处的德拉科都僵住了正要送进嘴里的布丁。
斯内普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声音比地窖的寒冰还要冷。"斯拉格霍恩小姐,格兰杰小姐......"他缓缓吐出每一个音节,"......看来你们对‘药剂’的研究有了......新的突破?"
赫敏的呼吸一滞,而加文面不改色地站起身,绿宝石耳坠在阳光下闪过一道狡黠的光——
"是的,教授。"她语气平静,"我们刚刚完成了一项......非常深入的实验。"
潘西猛地捂住嘴,达里安直接笑趴在了桌上。斯内普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而赫敏......赫敏只想立刻幻影移形到世界的尽头。
斯内普的黑袍刚消失在门廊拐角,达里安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在长桌上,银发马尾蔫蔫地垂落。
"梅林的蕾丝睡裙啊——"她拖长音调,用叉子戳着盘子里已经冷掉的约克郡布丁,"这下我只能抱着挪威脊背龙的模型跳舞了......"
芙蓉恰在此时经过斯莱特林长桌,银发如月光织成的瀑布垂落腰间。听到达里安的哀叹,她停下脚步,蓝眼睛微微眯起,像极了一只审视猎物的雪豹。
"卡玛。"芙蓉的嗓音带着法式腔调的冷冽,指尖敲了敲达里安面前的空高脚杯。"和我一起。"
她居高临下地睨着达里安瞬间亮起来的赤瞳,"省得你再去骚扰火龙,或者,"她意有所指地瞥了眼加文和赫敏交握的手。"制造更多......戏剧性场面。"
达里安的叉子"当啷"掉在地上。
"你......"她难得结巴起来,"你是说......"
芙蓉已经转身离去,珍珠母光泽的裙摆扫过达里安僵直的膝盖,她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敢穿龙皮靴来,我就用永久粘贴咒把它粘在你头上。"
整个礼堂陷入诡异的寂静。
潘西的羽毛笔在羊皮纸上洇出一大团墨渍,"......我是不是该提醒她,她刚刚邀请了一只人形炸尾螺?"
加文捏了捏赫敏的手心,"赌五个加隆,达里安会试图在舞会上驯服德姆斯特朗的旗帜。"
赫敏终于找回了声音,"我赌十个加隆——"她看着达里安灵魂出窍般的表情,忍不住笑起来,"——她会把花藏在驯龙鞭里送给芙蓉。"
达里安突然从座位上弹起来,银发像通了电似的炸开"梅林啊!"她狂奔出礼堂时,差点撞翻了一整排赫奇帕奇的学生。
潘西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慢悠悠地抿了一口红酒。"布斯巴顿的勇士,果然比匈牙利树蜂还勇猛。"
罗恩望着女孩们热闹的场面,用手肘捅了捅身旁的哈利。"老兄,"他压低声音,耳根发红。"既然姑娘们都能互相邀请...那个...帮兄弟一把?"
哈利猛地呛了一口南瓜汁,液体从鼻尖喷出来。"梅林的袜子啊罗恩!会有人邀请你的。"他话未说完,礼堂大门再次被撞开。
达里安旋风般冲进来,银发上沾着可疑的黑色粉末,手里托着一盘形状狂野的曲奇。有的像迷你火龙,有的像歪扭的布斯巴顿校徽,还有几块焦黑的勉强能看出是心形。
"独家秘制!"她像推销魔药般将盘子举到每个人面前,加文立刻侧身把赫敏护在身后,潘西和卡珊德拉同步后仰,动作整齐得像训练过的火蜥蜴。
罗恩的视线在女孩们和曲奇之间游移,最终英勇地抓起一块。"总不能比妈妈做的岩皮饼更糟..."他咬下的瞬间,糖霜像微型烟花在齿间炸开,"咦?居然..."
"好吃吧?"达里安眼睛亮得像嗅到金子的嗅嗅,"我在面团里加了托雷特的特制香料!"
达里安骄傲地挺起胸膛,右眼下的鳞状胎记闪闪发光,"我家小龙睡觉时流下的口水!"
礼堂的烛火在罗恩铁青的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他捏着半块曲奇僵在原地,指节发白,仿佛握着的是匈牙利树蜂的毒腺。
达里安的白发在脑后扎成精神抖擞的马尾,赤瞳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托雷特可是挪威脊背龙里的美食家!"她骄傲地挺起胸膛,驯龙鞭在腰间晃悠,"它只吃最上等的岩羊肉,口水还带着松木的清香——"
哈利的手悬在半空,曲奇上的龙涎在烛光下泛着可疑的莹绿色。他缓慢而坚定地将点心放回银盘,动作谨慎得像在拆卸炸弹。
"呕——"罗恩突然掐住自己的脖子,跌跌撞撞冲向长桌,抢过纳威的南瓜汁一饮而尽。
潘西的银叉优雅地挑开曲奇表层,露出里面晶亮的黏液。"卡玛,你管这叫'松木清香'?"她戳起一丝拉长的银丝,"巨怪的鼻涕都比这讲究。"
卡珊德拉默默将整盘曲奇推到克拉布面前,后者正要伸手,高尔突然打了个喷嚏。
"暴殄天物!"达里安痛心疾首地抢回曲奇,自己咬了一大口,"明明连海格都说......"
"海格还觉得炸尾螺可爱呢。"赫敏从加文身后探出头,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加文的绿宝石耳坠微微闪光,魔杖尖不着痕迹地对准了盘子——"四分五裂!"
曲奇渣在炸开的银光中溅了达里安满脸。
"我的杰作!"她哀嚎着去抓空中飞舞的碎屑,却撞翻了路过的克鲁姆的黄油啤酒。
德姆斯特朗勇士的嘴上挂满泡沫,阴沉的目光在达里安和罗恩之间扫视,后者正趴在桌上干呕,活像吞了一打狐媚子。
芙蓉的叹息从门廊传来,"这是我的舞伴......"她揉着太阳穴转身,银发甩出绝望的弧度,"马克西姆夫人,我现在申请退赛还来得及吗?"
弗立维教授的课堂难得变成了茶话会,小个子的魔咒课老师坐在高高的书堆上,笑眯眯地看着学生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舞会细节。阳光透过教室的彩窗,在木地板上投下斑斓的光斑。
潘西整个人瘫在课桌上,黑发如瀑布般散开,深红的指甲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没人邀请我......"
而教室另一头,卡珊德拉正被三年级女生围着请教魔咒,银绿发带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加文在桌下轻轻捏了捏赫敏的手指,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潘西,"她慢条斯理地说,"如果我没记错,你已经拒绝了两个德姆斯特朗的男生、三个拉文克劳。"
教室后排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响,马尔福得意洋洋地收着桌上的金加隆。"又赢了,高尔!你的脑子是不是被炸尾螺吃了?"高尔憨厚地挠着头,而克拉布正试图把爆炸牌粘回原状。
潘西猛地直起身,指甲在桌面刮出刺耳的声音。"你明明知道我在等谁!"她咬牙切齿地瞪着加文,"卡珊德拉简直和赫敏一样迟钝,不,比巨怪还迟钝!"
赫敏的嘴角抽了抽,但看到潘西难得流露的脆弱,还是把反驳的话咽了回去。
达里安突然从两人中间冒出来,银发上还沾着早上魔药课的泡沫。"那你为什么不直接邀请她呢?"
她歪着头,赤瞳里闪烁着狡黠的光,"她可是三年级,总不能指望她来邀请四年级的学姐吧?"
教室里突然安静了一瞬。
潘西的表情凝固了,深红的唇微微张开,像条搁浅的鱼。
"闭嘴,卡玛。"她抓起《高级魔咒理论》挡住脸,声音闷闷地从书后传来,"她不知道来求我嘛…。"
加文和赫敏交换了一个眼神,而达里安已经蹦蹦跳跳地朝卡珊德拉跑去,手里还挥舞着一张崭新的羊皮纸。
"要打赌吗?"加文凑近赫敏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尖,"达里安绝对会把事情搞砸。"
赫敏看着达里安兴高采烈的背影,轻笑着摇头。"我赌她会成功,毕竟连挪威脊背龙都能驯服的人......"
她的话没能说完,教室那头突然传来卡珊德拉的尖叫。"什么?!潘西·帕金森要请我跳舞?!"
弗立维教授的书堆"哗啦"一声倒塌,盖过了潘西绝望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