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今天带着女儿在高专宿舍睡。熊猫不顾五条悟的反对,给五条悟的床铺装了一圈围挡。
“胖达,你太夸张了吧。还不如把你小时候睡的婴儿床给我。那个比较有用吧。”
“熊猫小时候不睡婴儿床。”就算布置好围挡熊猫还是不放心,“悟,你还是带她回家睡吧,万一你晚上压到她怎么办?”
“胖达,我是人类,不是熊猫,我会看好我的幼崽。”
“悟,你在人身攻击吗?”
“并没有。你快点回去吧。你不走雪酱不愿意从我身上下来。”
“……悟,她真的好粘你。”
“知道啦,知道啦。”
送走熊猫五条悟终于松了口气,把小孩放在床上。一个陌生的环境,只有爸爸的气味是熟悉的,白鹿雪稍微适应了一会儿,抬头确定爸爸的位置,慢慢爬过去。
五条悟看着在床上向他爬来的白鹿雪,加上这个装着围栏的床,他觉得白鹿雪像羊圈里的一只羊。
硝子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幅场景。
五条悟站在床边,白鹿雪在床上爬,每当快要爬到五条悟面前时,五条悟又迅速换了方向,白鹿雪抬起头看到爸爸不在了,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嘴里念叨了声“爸爸”,然后脑袋左右转找五条,找到后又笑了,继续手脚并用往五条方向爬。
“完全没想过,有一天你会带孩子。”
“是吧,”五条悟没有回头,“我带孩子超有天赋呢。我果然做什么都是最强的。”
“就是雪酱太黏我了,一刻都不能离开。”五条说着从床上把女儿抱起来,“太黏爸爸了不行哦,爸爸没办法工作了呢。”
在床上爬了那么久终于抱到爸爸,白鹿雪咧着牙,笑得更开心了,莲藕般的手臂抱住五条的脖子,拿着脸蹭五条悟。奶香奶香的小孩抱在怀里,全身都软软的,像果冻一样,五条悟又没忍住在白鹿雪脸上咬一口。白鹿雪懵了,圆圆的眼睛看着五条悟,自然而然的把手伸进嘴巴嘬,含含糊糊地叫着“爸爸”。
“她除了‘爸爸’还会说什么?”
五条悟满不在乎地说:“等长大了就会了。”
“你不教她,她怎么学会和人沟通。”
“哎~硝子阿姨真的好讨厌,人家还这么小,就要谈教育吗?”
“……五条,不要故意装嗲!”
“硝子你今晚是有话跟我说吧。”五条悟看着硝子,“等我把这小东西哄睡了,出去说。”
硝子坐在宿舍楼前的长椅上,从这里能看到操场,月色洒下,像一汪水。一个月前,自己那个才出生的婴儿现在已经一岁了,不用说,肯定是白鹿家的术式,不知道那家伙做了什么,副作用已经影响到了孩子。
“硝子~在高专这么多年还没看够吗?把我叫来不会是为了一起看这个老掉牙的风景吧。”
“我接生的时候,那个还是还是正常的婴儿,千寻也还活着,虽然脸色有些苍白,因为那时候太多事情,我也没太在意,你还关着,她肯定不会让自己有事。”
白鹿千寻死后,所有人都避免在他面前提起这个名字,或是避而不谈,或是刻意转移话题,五条悟也非常配合众人,当作什么也不知道,就像死去的白鹿千寻仅是他们的战友而已。
“雪,她的术式是白鹿家的家传术式吗?”
术士一般5-6岁才会觉醒术式,也有特殊的如五条悟一出生就自带六眼和无下限术式。同一个时代不会有两个六眼,白鹿雪没有六眼,在刚出生时和普通婴儿一样,没有咒力没有术式,现在不仅莫名其妙长到一岁,而且还有咒力波动,可见白鹿千寻死前对白鹿雪使用过术式。
“嗯。”五条悟说,“时间一类的术式真是让人讨厌呀。”
“……她会跟千寻一样,突然死掉吗?”毕竟现在白鹿雪身上已经用使用咒力的痕迹了,是千寻透支了白鹿雪的咒力还是只是异常觉醒。硝子更倾向于前者。
五条悟沉默,六眼看到白鹿雪身上混杂着白鹿千寻的咒力残秽,应该是白鹿千寻“借”了未来白鹿雪的咒力。
五条没说话,硝子当作是他默认了,因为知道孩子会早逝,所以在她死前才对她那么好。硝子为白鹿千寻感到不值,为了一个父不疼的婴儿献出了自己的生命。五条悟会感动吗?会在看到婴儿的时候想起白鹿千寻这个人吗?他不会,五条没有千寻爱的深。
“……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但是我希望你能想办法救救这个孩子,她是千寻留给这个世界唯一的东西了。”
“哇哦,真的是姐妹情吗。”五条悟干巴巴地说。
硝子从口袋里拿出一颗戒烟糖,从宿舍出来她烟瘾就犯了。“不是。如果你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以去问乙骨,是他把我带到白鹿家给千寻接生的。”
乙骨忧太作为刚升入高专三年级、被伏黑称为唯一值得尊敬的前辈的、成熟的特级咒术师,不论敬业属性、工作能力、个人性格,都是七海心中完美的接班人,更主要的是在经过新宿大战后,他完全成了五条推。敢跟五条悟叫板,先过他这一关。七海毫不怀疑五条悟如果让乙骨自杀,他都会毫无怨言地执行,感谢里香,乙骨没那么容易去死。就这样一个忠心耿耿的老实人,终于也发现了五条悟最近好像在针对他。
乙骨忧太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虽然他迟钝,但不是傻。咒术界目前最听话的特级咒术师就他一个,所以承担再多再重的任务也心甘情愿。这一周以来,每次他刚到任务地点,五条老师都能“顺路”经过,就连北海道这么远的地方,都很“顺路”,老师连借口都愿意编的吗!
日本的咒灵消灭完了,国外的咒灵还在作恶,这些也是罥索的手笔。乙骨忧太主动申请了海外任务,一方面他有经验,另一方面是他需要借口离开日本,离开老师。当他来到七海办公室递交申请的时候,就看到五条悟的海外任务申请,还是长期驻扎的。
七海建人面无表情地看着乙骨,说:“好的,你跟他闹别扭了。”这里的“他”指的是五条悟。
“乙骨,你是我最看好的!能力强、不喊累、不休息、还是五条最信任的,如果不是你年龄小,现在坐在这个位置上的就是你了!”
“果然我还是道德感太重了,当初就不应该答应五条,就应该你坐这。”
“我的理想是某个有阳光沙滩的地方,不是咖啡不断的办公桌。”
“还有,咒术界的烂摊子就算了,为什么你们师徒间闹矛盾也是要我处理呢?”
“这种‘冷暴力’不长嘴的戏码,连电视剧都淘汰了,怎么在你们之间兴起了?!”
乙骨偷偷往后挪了一步,赔笑道:“难得七海先生一口气说那么多话。”
“……哼,再这样下去,这口“气”都要被你和五条整没了。”七海决定劝一劝,“乙骨,你要知道,五条虽然是你的老师,但他人一点也不靠谱,任性、自恋、为所欲为,已经跌到负数的情商,所以,你们有什么事一定要相互当面沟通,千万不要来折磨我们!”
乙骨忧太点点头,他确实有事情瞒着五条悟,是他不敢说的事情,有时候他觉得自己看到的和别人口中说的完全不一样,他无法分辨是不是该跟五条老师坦白,毕竟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如果真如别人所说,那么说出事情经过对于五条悟来说就会是一种负担和内疚。
“……是和白鹿前辈有关。”七海一猜就中。
“不单是白鹿老师有关,我也……总之,最后也没有发生这样的事,也许,我离开了就没事了。”
七海建人看了乙骨一眼,“你自己想好就行。但是,我毫不怀疑就算你去了海外,五条也能‘顺路’去看你。”
乙骨忧太叹了口气,是呀,老师想知道的事总是能达成。“我不知道,我做的到底是不是对的。当时白鹿老师要生了……我们还进行了时间跳跃,五条老师的女儿就是因为那次才早产的,才一个月就长到一岁的模样,不知道是不是那次时间跳跃的原因导致的。”
七海建人回忆起当时在地铁看到的白鹿千寻已经显怀了,距离生产还是有一段时间的。结合乙骨现在说的,可以断定是他们在穿越导致时间的副作用附加到孩子身上。
“而且,五条老师真的喜欢那个孩子吗?白鹿老师原本也没想让五条老师知道。”
“什么意思?”七海建人皱眉,“五条先生不知道白鹿前辈怀孕了吗?”
乙骨忧太点点头,他斟酌了一下措辞,“五条老师家里之前有个婴儿房,被白鹿老师拆了。”
七海建人惊讶地张开嘴,不知道说什么,把嘴闭上了。
“站在五条老师的角度看,女朋友怀孕了也不说,莫名其妙的有了个小孩,然后如果有人再告诉他,你女朋友是因为救你牺牲的。”
“这种事情,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吧。五条老师现在愿意养这个孩子已经是个奇迹了吧,毕竟他是五条老师啊!”
“更何况,你们都说五条老师并不喜欢白鹿老师。如果他知道那么多只会让他愧疚而已,我想这并不是白鹿老师的愿望。”
七海不好评价。从知道两个前辈在一起开始,五条悟在他心里就是一个渣男!白鹿千寻爱得有多深,高专的大家有目共睹,五条悟就把恋爱当做游戏。他多少为白鹿前辈感觉不值,但感情这种事冷暖自知。
“我确实没有想到这样的观点。你果然还是五条派呀!”七海拍拍乙骨的肩膀,“我会批准你海外任务,能不能顺利出国就看你自己了。”
七海建人最后一句话果然是有用意的,在听到熊猫说五条老师要和高专二年级生(虎杖一届)去执行海外任务后,乙骨忧太第一反应是问白鹿雪怎么办?
“已经送回白鹿家了。悟把之前搞刺杀事件的世家都清理了一遍,现在没有谁敢针对白鹿家了。”
“这样呀……五条老师很贴心。”
五条悟出差的一周,很平静,这是难得的平静。乙骨执行完任务已经是晚上了,吃完饭正准备回高专就看到伊地知驾车从自己身边开过,顺着车开的方向,乙骨跟了上去。
乙骨第一次看到伊地知抽烟,由于经常被五条悟欺负的老实人形象深入人心,对于伊地知会抽烟这件事乙骨还是有些震惊的。
伊地知看到乙骨急忙把烟掐了,虽然对方不会像五条悟一样借机怼他,为了未成年人的身体健康,他还是很有责任心的把烟熄灭。
“怎么了?”车是停在白鹿家门口。
“硝子医生正在治疗。”伊地知踌躇了一会儿,说:“五条先生走后基本上每天硝子医生都会过来,白鹿雪小姐的咒力总是很混乱,还会因此生病……小孩子总是很脆弱。”
乙骨握紧拳头,走上前去按门铃。伊地知想要阻止,想到乙骨也会反转术式,就随他去了。
硝子正苦恼地看着白鹿雪,她脸颊通红,连呼出的气都是热的,眼睛黏在一起睁不开,嘴巴还在“爸爸,爸爸”地叫着。硝子毫不怀疑,这个小孩长不大了。
乙骨在众人的簇拥下出现了,硝子还没来得及问,就看到乙骨拿着一个符咒贴在白鹿雪身上,随着符咒消失不见,白鹿雪逐渐平稳。
乙骨忧太没有看硝子,自顾自地说:“白鹿老师说过,孩子一定会健康的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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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