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同非同 第3章 小透明的暗恋(三)

“下课。”下课铃声一响，芦笙把粉笔放下，拿着数学书就往办公室走。

芦笙一走，整个教室的人倒了三分之二。

“庄荃，打球去不？”申意拿着篮球问庄荃。

“下午去，作业还没写完。”庄荃举了一下自己的英语作业本。

“行。”申意拍着球去找隔壁黎桧他们。

说是写作业，到庄荃根本没有什么心思在这上面。脑海里循环出现的人都是芦笙，想起芦笙背着他去医院，芦笙的手轻抚他的额头，芦笙在舞台上弹着钢琴的样子。还有那为数不多的芦笙对他的好。为什么？

是喜欢吗？不不不，庄荃又立即否决。学生怎么能喜欢老师呢？况且还是男孩子怎么可以喜欢男孩子呢？可以吗？不可以吗？可以吗？

这个想法一旦出现就不受控制。庄荃把笔放下爬在了课桌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对别人来说只是几分钟，但在庄荃的脑海里已经过了几次天伦之战。

前面的女孩拿着一本书看着津津有味，庄荃想：可能她比较懂。庄荃拍了一下女孩的肩膀，“唉，问你一个问题。什么是喜欢啊？别人问我我都不懂。”问的时候庄荃还为自己找了个理由开脱。

女孩一笑，把小说放进课桌里，转过身好跟庄荃说话。“喜欢这个问题嘛，说起来容易理解，但也难。”

庄荃不懂，眼睛看着女孩。

“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来说，每个人对于喜欢的定义不一样。”女孩说着，从桌上拿着一支笔在手里转着。

“但我认为喜欢是一个人内心的悸动。就是当你在做其他的事情时，会突然想起他，想起他就会很开心。”

那他有时想起他妹开心，想起好吃的也会开心。所以呢？所以他对芦笙是喜欢。那爱又是什么。“那喜欢和爱之间又是什么？”

女孩在记忆里寻找出了答案。“有人曾告诉我‘喜欢是小玫瑰对小王子，小王子对小狐狸。爱是小狐狸对小王子，小王子对小玫瑰。’”

‘铃铃铃’上课铃声响起。女孩转回去，从课桌里掏出了之前放进去的小说。

庄荃听得不是很明白。他没有看过《小王子》，所以他不清楚里面的故事。也不明白女孩说的一番话。

满是心事的庄荃在高二第一次没有认真听课。

一中是一个月放一次的假。月假庄荃回了家。

“小倩，去叫你哥吃饭。”

“哦。哥，你在干嘛呢？吃饭了。”庄倩把笔放下，到庄荃房间门口敲门。

“好，马上。”庄荃把本子合上放进桌子的抽届里。起身出去。

庄母把菜端上桌，坐下乘汤。“最近学习怎么样？”

“还好。”庄荃夹了一筷子的白菜。又想起了之前家里老爸用的那台旧电脑。“妈，爸之前的那台旧电脑呢？”

庄母把汤放到庄荃面前。“在储物间里。怎么了，要用？”

“嗯，查一些资料。”庄荃喝了一口热乎乎的汤。

“行，等一下我去找出来给你。”

“没事，妈，我自己找就行。”

庄母吃着饭，看到一旁的庄倩嘴里吃着饭眼里却紧盯着电视机。“吃饭，吃完饭再看。”

“噢。”庄倩用遥控器关了电视机，认真的吃饭。吃着眼睛还瞅着庄母。“妈，我等一下想出去和小露玩。”

庄倩怕庄母不允许，还特意说了多久回来。“下午2点我就回来。”

“行。”庄母还是比较放心庄倩的，小露家与他们家离得也不是很远。

吃完饭后，庄荃就去储物室里找旧电脑。庄荃把一个满是灰尘的大箱子搬开，下面箱子装着的就是电脑。庄荃拍拍上面的灰，把箱子搬到自己的房间。

房间不是很大，庄荃把箱子放到他的小桌子上。把电脑给拿出来，又拿了几张纸把电脑上的灰给擦干净。

电脑开机，庄荃就去查资料。打开网站，手在键盘上敲下了字。

‘男孩子可以和男孩子在一起吗？’这个贴子早在一年前就有了，到现在都有人评论。庄荃点进去看，里面说什么的都有。

他们各站一方，庄荃看着评论手心都出了汗。

‘啦’庄荃把搜索内容全部删除，电脑的鼠标被放下。庄荃起身走到床边躺下，头顶就是天花板。他放空自己。

庄荃他陷入到了一种死循环里。究竟是还是不是，这比他做数学题都难。数学题到最后还有个正确答案可以参考，他这个哪样才算是正确答案。

无论在哪里都不会缺少吃瓜群众。下午芦笙上完课，就有一个女人来找芦笙。

郎才女貌，大家都跑出来看热闹。

“哎哎哎，你们看看那是不是我们笙哥的女朋友。”大家趴在走廊外面，八卦着下面芦笙和一位美女。

“我觉得不是女朋友，应该是追追求者。”看过宫廷剧言情小说的女孩早已看透了一切。

不过根本没有头绪的人发出了疑问。

“笙哥离那美女一米远，要是女朋友还不亲亲抱抱举高高了。”女孩话锋一转又说。“不过咱们笙哥也没有拒绝美女的鲜花，以我的经验他两肯定有戏。”

“我也觉得。”女孩的分析得到其他人的赞同。

庄荃站在边上听他们说，只觉得心里苦涩。暗恋真的不是好东西，让人痛苦也让人快乐。

那女生不知道说什么，走上前去碰了芦笙的手。就在那一瞬间趴在走廊上的同学们发出起哄声，那女生被吓了一跳伸回了她的手。抬头看了一下走廊上的同学，有点害羞的低下头。

这么大的动静芦笙不可能没听见，抱着花转身朝他们打了个快回去的手势。刚好打上课铃同学们只能抱着‘没看够’走进教室。到教室里座位下坐下，他们还在讨论。

“刚来找笙哥的那美女看起来挺温柔的。你说是吧，庄荃。”旁边男孩撞了一下庄荃的肩膀。

“嗯。”庄荃低下头从课桌里拿出书。

“你怎么了，不舒服？”男孩注意到庄荃的心情有点不对劲。

庄荃笑了笑，指自己脸上的黑眼圈。“没，昨晚没睡好。”

“昨晚干啥去了？。”男孩意味深长的说。

庄荃干笑了几声没回答，抬头听课。听着听着却时不时往走廊上看。真是的，怎么这么在意。庄荃有时真是烦这样的自己。

次日。

下午第一节下课，阮棠就抱回来之前他们考的数学试卷。

阮棠把试卷发到庄荃手中的时候，不由地看了庄荃几眼。

庄荃看到试卷上面的112分皱了下眉。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芦笙，之前他都能考135的，好的话会有146。现在他考了个112分，芦笙会怎么看他，会不会对他失望。

“庄荃你多少分啊。”试卷一下来，就有人迫不及待的问庄荃分数。

“112”

在班上的人都看着庄荃，不认为他拿了112分。

“啊。”庄荃说出这个分让人实属惊了。他平时都能拿高分的，现在就只拿了个112分真的是让人惊讶。

“没事没事，发挥失常嘛。下次再考回来。”庄荃后排男孩对庄荃说。

庄荃笑了一下，就一下。认真看那张只有112分到卷子，把错题一个一个的改正。

错题还没有改完，芦笙就过来上课了。“上课。”

“起立。”班车率先站起来。

“老师好。”全班站了起来。

芦笙把卷子放在一旁，数学书翻开。“坐下吧。这节课讲新课，晚上讲试卷。”

庄荃把试卷放好，去看讲台上芦笙的表情，很平静的讲课。

这倒是令庄荃心里很忐忑，他倒是希望现在芦笙就能说他一顿。而不是现在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被说。

晚自习芦笙没有花很长时间就把试卷给讲完了。庄荃看自己错了的题，觉得自己真不应该。

“庄荃，跟我出来一下。”芦笙站在门口喊庄荃。从146分掉到112分，这跨度太大了。况且这几天庄荃状态不对，有必要聊聊。

周围的同学看着庄荃也知道他为什么会被老师叫出去。庄荃把试卷塞进课桌里，起身出去。

出去后，芦笙说了句“到办公室去。”就走在前面去办公室。庄荃一言不发的跟在后面。

芦笙在办公室坐下，庄荃就站在旁边。芦笙从抽屉里拿了茶叶出来，又去办公室里的饮水机接了热水。

“坐下吧。”芦笙用头示意庄荃在自己对面坐下。

庄荃默默的坐下。

“你这几天好像心不在焉的。”芦笙把一杯泡好了的茶放到他对面庄荃的前面。“是学习上遇到困难，还是什么……”

庄荃即没摇头也没点头。

芦笙想起这几天庄荃的表现。有时候会盯着某一处发呆，会突然傻笑，也会心情失落。这让芦笙不得不怀疑庄荃是不是谈恋爱了。

但是他觉得恋爱也没啥，只是不要成绩下降，做不该做的事。“谈恋爱了。”

庄荃惊讶抬头看了芦笙一眼，随后摇摇头否认。

看庄荃这样子不像是谈恋爱，芦笙来到庄荃旁边，拉了旁边椅子坐下。这又不是，那也不是。

突然脑子一闪，芦笙大胆猜想。小声的说。“是暗恋吗？”

这次庄荃抬头眼里满是紧张。不会是被猜出了，怎么办？笙哥会怎么看他，会不会觉得很恶心。庄荃紧紧握着手，手指用力插着手心。唯有疼感才能让他清醒。

庄荃做的一切，芦笙都看在眼下。还真的让他给说中了。

芦笙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在电脑前操作起来。办公室里没有什么人，因此芦笙按键盘的声音很难被人忽视。

芦笙突然把电脑移面对着庄荃，电脑上播放的是一部影片的开头。庄荃疑惑的看着芦笙。

“把这个影片看完，我去开个会。”芦笙刚接到了全部班主任开会的通知。

影片是外国的，校园剧。看起来就不怎么好看，看这个有什么用处。庄荃心里想。

“认真看完，我会问你问题的。”芦笙好像知道了庄荃的心思。

庄荃点点头，认真的看着电脑上播的影片。

‘铃铃铃’晚自习第二节下课。

‘铃铃铃’晚自习第三节上课。

影片不是很长，庄荃看完心里满是心事等着芦笙来。

‘咣当’办公室门开了。以教导处主任为首一众班主任进来。

芦笙拿着笔记本在办公椅上坐下，看了一眼已经关屏了的电脑。“看完了。”

“嗯。”庄荃从被芦笙叫过来到办公室，就问了他早恋这个问题其余都没问。一时之间庄荃猜不到芦笙要干什么。

‘铃铃铃’第三节课下课。

“小芦，我们先走了。”理科一班的班主任跟芦笙打了个招呼。

“好。”芦笙笑着回了句。

现在办公室里的人差不多都走完了。芦笙给自己续了一杯茶。“知道我让你看这个影片是为什么吗？”

“知道。”看完了影片庄荃多多少少也知道原因。

“知道就好。”芦笙看庄荃的神情知道他多少也明白。

过多的话也不用讲了，芦笙笑了一下。“我一直都知道你在理科上面很聪明。”

猝不及防的夸奖让庄荃抬起了头。

“你是一朵花骨朵，努力的振放才能得到别人的观赏。”芦笙看着庄荃的眼睛，眼里是对庄荃的肯定。“你现在重要的就是振放。庄荃，你很棒。我相信早晚一天她会看到你。”

被自己暗恋的人一顿夸奖，庄荃感觉自己被打了鸡血一样，满满都是动力。

“走吧，我送过去宿舍。”芦笙从办公椅上离开。

芦笙关了办公室的灯，走在庄荃的前面。

庄荃在后面看着前面的芦笙弯了弯唇。教学楼到男生宿舍的路有路灯光，他和芦笙的影子会触碰。庄荃发现了好玩的，一直在跟芦笙的影子触碰。

影子的手触碰到一起，没过会儿又缩回。但庄荃乐此不疲。

“那个人很优秀吗？”芦笙走在前面问。

庄荃看着走在前面的芦笙，他想：会弹钢琴，打篮球，知识涉域广，性格脾气也好。很优秀。“嗯，很优秀。”

芦笙转头庄荃眼里的认真他看的一清二楚，看来是真的优秀。

“他优秀的话，那你也要更努力了。努力追上他，进入他的生活里去。”芦笙到了男寝大门口，停下步伐。“进去吧。”

“嗯。”庄荃看了芦笙。似乎又有话说，但又什么也没说。低下了头额头上的头发遮掩住了眼里的情绪。

“庄荃。”

庄荃回过头去看芦笙，不经意间的回眸往往都是好看的。

芦笙笑了一下。“你要努力，笙哥帮你追上去。”

‘追上你吗？’但这句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因为庄荃明白不可说。“好。”

“去吧。”芦笙做手势人庄荃快进去。

“笙哥。”

“嗯。”

“晚安，明天见。”庄荃说完在宿管阿姨喊关电的时候跑上了楼。

芦笙笑了，眼里都是笑意。像是对着自己说。“明天见。”

但他晚说的‘明天见’庄荃没有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