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蹄目 第3章 成长（2）

自从狼妈妈带着希出去过一回，希开始试着走出山洞。她不像其他小狼天一亮就跑出去，而是另外刨了一个细细长长的通道，出口离狼洞有一段距离，希只在两个洞口之间徘徊，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她立刻从最近的洞里钻回去，惜命得紧。

走出洞穴的希慢慢发现，狼妈妈这个育儿巢穴位置非常隐蔽，洞口有几块巨石遮挡，更远处生长着长长短短的草丛，这些草带着锯齿状的叶子，草叶子散发着奇怪的苦涩味，连虫子也不在这一片草丛停留，连皮毛最厚实的黑熊也不愿意打那里经过。希把她挖出来的小洞口安放在锯齿状灌木丛前面，连精明的狼姐姐也没发现她在那里进进出出。

希开始离开巢穴独自在附近探索，灵敏的鼻子告诉她哪里飞来一只蝴蝶，哪里长出一从新草，哪里是灰熊观察狼崽子的地方。希常常觉得很神奇，她的鼻子比眼睛有用，眼前明明只有一片高低错落的灌木丛，她能闻出来哪只雄狼在这里撒尿，几只老鼠从上面经过，还有一些陌生的气味偶尔停留，只要闻过一次，希就能顺着这些味道找到来源。

希开始花更多时间研究这些味道和地形，她尝尝试图用后爪站起来，前爪扒拉着石头或者灌木，她总觉得她应该会用后面两条爪子行走，这样的记忆经常困扰她，让她在走路的时候不自觉站起来，然后摔倒。

希还会用前爪去扒拉花草和动物留下的味道，她总觉得她的前爪应该更好用，什么都抓得起来，就像鸟爪子一样。可惜她的爪子只有几块脚趾，中间倒是有一坨嫩肉，可以让她把锋利的爪子隐藏起来，走起路来悄无声息。

希沿着山石往上爬，这里位置绝佳，是一条细长的峡谷上面嶙峋陡峭的岩石，平常没有什么动物经过，偶尔留下的陌生气味并不具备攻击性，这给了希希望，也许她可以利用这一片地形捕猎。有了这个想法，希开始研究每一块石头，哪些石头是从上面掉落的，哪些是稳固可以踩脚的。希一点点往上爬，她甚至在巢穴上端发现了一块柔软的土地，于是她给自己又挖了一个洞，挖好了洞，她累得在洞里睡着了。

太阳落下，月亮爬上了山腰，希在新洞穴里呼呼大睡，给希带口粮回来的狼姐姐率先发现希不见了，紧跟其后的狼妈妈循着味道爬上半山腰再也无法向上爬。一片狼嚎惊醒了希的美梦，她揉揉眼睛，山脚下狼妈妈焦急的呼唤声，群狼呼应的嚎叫声响彻山谷。希从石头底下的山洞里爬出来，张开嘴巴回应着狼妈妈的呼唤，一片银白的月光照在她身上，狼群看着几乎站在悬崖边上的希屏住了呼吸。

希从崖壁上下来，得到的不是赞扬，而是狼妈妈恶狠狠地撕咬，几乎要咬穿希的脖子，最后狼妈妈带着一嘴毛离开了希，独自回到了洞穴。希想要跟着狼妈妈，又被狼妈妈凶狠的声音阻止，最后还是狼姐姐从灌木丛底下挖出沾了泥土的肉，让忙碌了一天又挨了一顿打的希进食。

“你怎么跑那上面去了？”狼姐姐又是心疼又是奇怪，“那是羚羊和山羊才会去的地方，狼上去会摔死的。”

“还有吗？”希吃完巴掌大一块肉肚子更饿了，狼妈妈刚才好凶，吓死她了，现在狼妈妈离开，希才发现她肚子又饿，爪子又痛，浑身都痛。她看着狼姐姐摇头，只能趴在狼姐姐面前：“我好痛，妈妈一定咬破我的皮了，呜呜呜。”

“不痛不长记性。”狼姐姐轻轻地给希舔毛，她吐出一嘴绒毛说：“就咬了你一点毛，明天就不疼了啊。”

狼姐姐站起来，她用脑袋推着希：“去，给妈妈说，你不会再往上爬了。”

希磨磨蹭蹭走进狼洞，她还是一只小狼，不能在洞穴外面过夜。狼妈妈身后是其他五个小狼崽子，这几个家伙白天在外面追蝴蝶、采野花，跟在成年狼身后跳来跳去，早就累得呼呼大睡了。

“妈妈，妈妈。”希绕着狼姐姐的前腿转圈，就是不敢到狼妈妈跟前来，她不知道狼妈妈狠起来是不是连自己的幼崽也要吃掉。

狼妈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吐出一堆肉碎。希被狼姐姐推着，她的肚子也咕噜噜发出抗议，最后希走上前吃光了狼妈妈吐出来的肉，依偎在狼姐姐的脚下又睡着了。

“你说小六这胆子究竟是大还是小？”惊魂未定的狼妈妈睡不着，和她身边的狼姐姐说话。

“小六说她叫希，”狼姐姐老是被希纠正，已经习惯了希的名字，她看着将脑袋埋在她尾巴底下的希，前爪上面沾满了泥土和血迹：“这些天她一直往上面跑，原来又挖了一个洞。”

“她怎么那么喜欢打洞呢？”狼妈妈眼神里面充满了疑惑，这个小狼崽子，不知道抢吃的，也不知道跟小狼玩耍，浪群里十几头狼，她只跟狼姐姐略微亲近些。狼妈妈决定明天把希待在身边，告诉她狼应该在什么地方活动。

第二天开始，狼妈妈几乎一直咬着希的脖子，不允许希离开她半步。她带着希喝水，吃肉，还把她放到草丛里狼群里，成年狼都过来嗅她的味道，希给每一头狼标注了名字，这只进洞幼崽的巢穴，名字就叫巢穴1号，那只守过洞口，就叫洞口2号······希记得所有成年狼的味道，只是少了她第一天闻到的味道，希在狼群里钻来钻去，寻找她第一次闻到的成年狼。

“你在干什么？”狼姐姐看着希不停嗅嗅听听，似乎在寻找什么。

“有一头狼不见了。”希停下脚步，她看向和狼妈妈在一起的高大的雄狼问狼姐姐：“那是谁？”

“那是你爸爸，是头狼。”狼姐姐没好气地说，“狼不见了是很正常的事，雄狼要寻找配偶。”

希迷惑地看向狼姐姐：“那头不见了的狼和妈妈很好。”

狼姐姐一愣，她盯着希：“你什么时候看到的？”

“很久很久以前，我还在吃奶的时候。”希努力回想着那头狼的模样：“雄狼，味道暖暖的，有血，甜甜的血，还有寒冷的雪。”

狼姐姐知道希说的是谁 ，她舔舔希的脑袋：“狼群大多是一家子生活在一起，那是你的爸爸妈妈，我们是你的哥哥姐姐，这些小家伙是你的兄弟姐妹。到了冬天，母狼要□□，我们不能跟父亲和兄弟□□，只能吸引外来狼。”

“那只狼是妈妈的情人？”希不知道为什么得出这么个结论，“我们还是狼爸爸的孩子吗？”

“所有的幼崽都是头狼的孩子。”狼姐姐抬起爪子揉揉希的脑袋，

告诉她：“头狼就是狼群的家长，他决定谁有□□权，谁在繁殖季生育小狼崽。”希瞪着狼姐姐，表情充满了怀疑，头狼还能决定哪只雌狼发情哪只雄狼□□？

狼姐姐笑了：“狼爸爸虽然是头狼，狼群还有另外一只头狼，就是妈妈。妈妈会告诉你什么样的雄狼适合□□，什么样的雄狼适合做伴侣。”

“等，等等等，你是说狼妈妈——”希彻底迷惑了，她来回不停地转着圈，难道狼不是一夫一妻制吗？希看着狼群里七**十成年雄狼，小一点的是狼妈妈的儿子，那两只健壮的雄狼，一只是狼爸爸，一只总是跟在狼爸爸身后，听从他的指挥。希瞪着那两只狼问：“他们是哪里来的？”

“那是狼妈妈的妹妹们，”狼姐姐并没有先说雄狼，反而说起不远处躺着梳毛的几只雌狼，那几只雌狼今年没有生育。最后狼姐姐才看向两只雄狼：“那是外来狼，现在是狼群的头狼和从属狼。再过几个月，你会看到很多落单的雄狼，他们为了□□会来讨好你，要是头狼接受他，他就会加入我们的狼群成为从属狼，如果你选择从属狼作为配偶，可以一直留在妈妈身边，如果你想要成为头狼，只能去外面安家。我们的兄弟也会在秋天离开，去寻找他们的配偶，组建新的狼群。”

“他们为什么不留下？”希有点不明白，现在狼群里雌狼很多，他们为什么好要出去找雌狼？

“因为我们都是他的亲人，是雄狼的妈妈和姐妹。”狼姐姐盯着希，“你可不要让爸爸和兄弟上你。”

“咦，我才不会，我都不跟他们玩。”希嫌弃地看向一边，狼哥哥们个头虽然大，整天撕咬在一起，争着做老大，狼弟弟们能追逐一只蝴蝶玩很久，蠢得很。

“现在你这样说，等到了□□季也要这样做才行。雄狼才不管是不是一家人，只要是雌狼就想上，你要狠狠地压制他们。”狼姐姐交代她，她龇开牙，露出锋利的牙齿：“咬住他们，咬破他们的皮，咬到他们痛，咬到他们不敢靠近你，不敢招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