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守活寡呢 第30章 记忆2

邢允苏妄两人当作没听见一般直直往自己家马车走，忽的身后传来扑通一声。

苏妄回头一看，原来是张都头可能是跪麻了腿，往前摔了一跤，双手朝前，正好落在两人衣角。

苏妄道：“张都头，你这是做什么？”

张都头缩了缩手，将不小心蹭下手背的练功手套重新戴好，起身往后退了一步，道：“邢娘子，张某没有其他事，若真是张宁做的，想替小女说声对不住。是我管教不严，害了你们。”

苏妄道：“张都头有话不如去和张宁说。”

张都头低头道：“她也不愿意见我。”

苏妄不想与他多言，正欲离开，张都头又道：“邢娘子，张宁现在不肯认罪，做为父亲还是有点幻想，想着她是不是真的是冤枉的。”

邢允侧目道：“张都头现在就在衙门门口，冤鼓在侧，何不鸣冤？”

张都头只看向苏妄，道：“邢娘子，会不会是您在西城曾经得罪了其他人，陈二或许是屈打成招，张宁会不会是冤枉的？”

苏妄见他一副要失心疯的样子，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你觉得张宁是冤枉的，你觉得另有其人，那你去找不就是了，何必在这浪费口舌。”

两人再也不理会张都头，任由他一人站立在衙门门前。

许是跑了一天，回到金阁堂，苏妄有些累的歪在邢允怀中。

小阳正在暖炉旁的案桌上画着画，也不知是在纸上画还是在脸上画，眼睛鼻子脸蛋上没有一处干净地方，全被沾了墨汁。

她费劲心思的画了一副小鸡吃米图，最后自己端起来一看，嫌弃的大叫了一声。

最后干脆将自己的手整个放在砚台里面沾上墨水，在画作上映上一个一个手掌印，好彻底毁了这幅画。

苏妄看了全程，不忍直视的闭了闭眼，忽的脑中也闪现了几个手掌印，像是黑的，又好像是粉的，又好像和血迹一样红。

一堆各种个样的手掌印朝她脸上飞来，似一个一个摔过来的巴掌。

她猛的一睁眼，摸了摸自己的脸。

邢允以为她脸冷，看了看炭火，似乎快要熄了，道：“来人，添些碳。”

苏妄又摸了胸口，半晌才冷静下来，道：“也让人拿些水果来吧，我烤着吃。”

邢允道：“你要什么，让他们烤完拿来。”

苏妄摇头道：“我想自己烤，找些事做不至于胡思乱想。”

金丝银丝拿了新碳来，苏妄便欲起身，邢允抱着不放，道：“起来做什么？”

也许因为邢允自小就是金丝银丝等人的主子，所以对她们并无多少回避，她看其他人也没什么，也就作罢。

金丝银丝因为苏妄现如今未曾想起她们，邢允又和她形影不离，便也循规蹈矩，不曾多言，只悉心照顾着她。

邢允又道：“银丝你再去拿些时令的果品来。”

银丝答应着，金丝便理着炭火，又新换了一层新铁网。

苏妄将拿来的橘子和甘蔗放在铁网上，不多时，房间里就闻见了清新的水果香。

邢允播了一颗橘子，由于皮已经被烤的薄了，邢允一播汁水就溅了出来，溅得自己脸上，苏妄脸上都是。

苏妄被汁水溅的闭了眼，邢允看着笑了起来，伸手给她擦干净，道：“是我的不是。”

苏妄道：“自然是你的不是，看这新做的衣服都沾上了。”

邢允道：“那把这件脱了，再做十件。”

苏妄正检查着衣服，邢允就来解她的扣子。

苏妄拍他的手，邢允手被拍一下就躲一下，只是一刻不停，下一瞬又上来解，嘴上一本正经的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苏妄莫名道：“现在脱了，我穿什么？”

邢允仿佛就等她这一句话，将她放在软椅上，自己则起身道：“天有些暗了，我先将蜡烛点上。”

他点了两根红烛，才去衣柜里取来了衣服。

苏妄在炭火旁，解了外衣，抬头一看，邢允双手捧来的衣服自己未曾见过，她衣柜里本没有这大红色的衣服。

她认了认，道：“这是我的？”

邢允点首道：“是你的。”

苏妄拿在：“新做的？”

邢允点头道：“新做的。”

苏妄穿上身，看来看去，道：“这像......婚服。”

邢允道：“这不是大婚那日的，大婚的婚服已经被远香堂的大火烧掉了。这是我让人新做的。”

苏妄笑了笑，道：“为什么给我穿这个，我今天要出嫁了？”

邢允道：“当然不用出嫁，不过是......洞房。”

苏妄瞅他一眼，邢允已经抱了过来，抄起她的膝盖弯处。

邢允将她放在床上道：“洞房那日我离家，是我不对，虽然你现在不记得了，但我还是想给你点上红烛。”

苏妄手指点着他的鼻子，笑道：“你这算浪子回头？那我不要。”

邢允笑道：“那你要谁？”

苏妄道：“反正不要浪子回头的。”

苏妄端坐起身道：“先不论浪子浪/女，凭什么你们这些人好端端的跑去做些伤人的事，末了给一副改过自新的样子，其他人就要原谅你们。那对那些规规矩矩的人多不公平。”

“就因为人家善，人家就要受你伤害，再宽容大度？可笑。”

苏妄说完这些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话，看着邢允。

邢允想了想，低声在苏妄耳边，吹枕头风道：“娘子，夫君我家财万贯，一片真心，但都给娘子了，现如今我算是什么都没有了。还请娘子垂怜。”

苏妄噗嗤一笑,勾上了邢允的脖颈，邢允则吻上了她的唇。

红纱红烛红嫁衣。

邢允像暴露了本性一般，将这些时日埋藏的冲动一一释放，一寸一寸的掠夺。

身下的床发出吱吱扭扭的响声。

一旁，随着炭火发出燃裂的声音，铁网上的柑橘被烤得汁水溢出，表皮被撑开处露出柔嫩的橘瓣，炭火的火舌在此处不断舔舐突进，似要将其吞没一般。

直到后半夜，这盆碳火才歇了下来。

第二日醒来，已是正午，苏妄浑身就和被什么碾过一般，胳膊抬都抬不动。

她看了看太阳透过窗户，投进内室的阴影位置，判断现在已经是午时了。

邢允的手搭在她的腰上，她刚挪开他的手，就被他环的更紧。

邢允搂着她，边吻边道：“醒了，再睡一会。”

苏妄道：“不睡了，这都几时了。”

邢允边吮着她的脖子道：“怎么了？饿了？”

苏妄刚费力掀开被子，就被邢允一把捞了回来，邢允咬着她的肩道：“我先吃。”

苏妄摸了摸自己的肩膀，又捂着邢允的嘴，道：“夫君是属狗的。”

而接下来苏妄就知道邢允所说的他先吃，并不是假装咬她肩膀就算了。

事后苏妄躺着，毫无力气的躺着，日光甚至开始有些刺眼。

邢允拿自己的双手弯成一个拱形，遮在她眼前。

苏妄看着邢允的手，脑海中又出现了很多扑面而来的手印，她指尖划过邢允的手心，喃喃道：“手掌，到底是什么？”

邢允看着苏妄嘴型动了动，但没听清，又见她皱着眉，十分认真的样子，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弄疼你了？”

苏妄太过沉浸思考，似乎没听到他的话，脑中的手掌纷纷扭曲，变成了一条条的线，一堆乱线纠缠在一起，黑的红的粉的白的。

“到底是什么？！”苏妄几乎是喊出的这句话。

邢允在她面前和她说着什么，她只看到担心的神色，但什么都听不见。

忽的脑中出现一长而尖锐的声音，似一把长剑带着剑鸣贯穿了她的头颅。

醒来时，已经是深夜。

她一人躺在床上，不远的案桌上还倒着一杯热茶，邢允想必刚离开不久。

幸好他不在，不然苏妄还真不知道如何面对他。

她想起来了，什么都想起来了。

不仅想起来了，张宁是如何利用风筝捆走了她，还想起来了自己是如何逃走的。

更想起来了，自己是苏妄，不是苏忘。

失忆后的荒唐事，真的是她能做的么？她这样是不是小偷呢？偷走邢允给苏忘的道歉，偷走邢允给苏忘的呵护。

虽然邢允说是因为在塔楼门口看见自己而有归家之意，但未必他就不会因为在别处看到苏忘而归家。

清醒之时她或可把握分寸，可是现在却是进退两难。

她似乎看见苏忘站在她面前。一张消瘦的，可怜的面庞看着她，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她。

在房间里转来转去，闻着里面邢允和她的味道，又站在她面前，望着她。

苏妄闭上眼睛，又拿被子盖住了脸，在被窝中缩成一团，脑袋乱成浆糊。

接着有人拉她的被子，她紧闭着眼睛，捂着耳朵，喊道：“别过来，你别过来！”

邢允连着被子，一齐将她抱在怀里，苏妄却越发尖叫起来。

直到邢允捧着她的脸，让她看向自己，道：“是我。”

苏妄慌张的看向床脚，苏忘站的地方，那里没人，又看向邢允，紧紧的抱住了他，直到她觉得自己彻底没有了危险，她才放开了邢允，道了一声：“谢谢。”

邢允听到这声谢谢，身形滞了一滞，他刚刚离开是送医师和吩咐人抓药去了，但医师说未曾诊断出身体有什么问题，开的药也是些安神的。

邢允又上前道：“可有哪里不舒服？”

苏妄摇了摇头，避开了他伸上前的手，察觉到他的手伸在半空迟迟没有收回，她到底还是握了上去，勉强一笑道：“没有，我没事。其实是好消息，我想起来了，我什么都记起来了。夫君，不用担心。”

邢允闻言一笑，道：“那就好。”说着又打算将她搂在怀中，但此时苏妄却裹紧了被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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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记忆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