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想回十八岁啊 第6章 态度转变不要太快啊

林昭月指尖捏着微凉的咖啡杯，目光不受控地飘向斜对面靠窗的身影，心底骤然掀起一阵轻澜。

上辈子她与秦越从未有过半分交集，怎么这辈子竟能在常来的咖啡馆撞见？她暗自嘀咕，只当是命运格外偏爱，送来了这桩突如其来的“巧合”。

可她不知，所有看似偶然的相逢，皆是某人心底筹谋已久的奔赴。

秦越从姜书妍口中一点点套取信息：得知她想学法律，又不愿离挚友太远，便笃定她会报考上海的院校，于是毫不犹豫填报了师范大学的体育专业。

听说她总爱泡在咖啡馆赶作业，更是厚着脸皮缠了姜书妍许久，才问清了具体的店名。

只是开学初的半个月军训，再加上社团迎新的忙碌，林昭月鲜少踏足校外的咖啡馆，直到今日，两人才算真正意义上的重逢——自那次KTV后，他们便再未见过。

人真是种奇妙的生物，林昭月望着不远处的身影，暗自思忖。

按理说，她早已过了被青春荷尔蒙左右的年纪，可快三十岁的灵魂困在二十岁的躯壳里，依旧会忍不住被秦越吸引。

他似乎愈发挺拔俊朗了，那种清隽的帅，大抵是从小到大都未曾改变的模样。

她没料到秦越会主动走过来，直到他端着一杯冰美式，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林昭月才猛然回神，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愕。

“好巧。”这一次，是她先开了口，语气比以往柔和。

“好巧。”秦越眼底漾起浅浅的笑意，至少，她没有装作不认识他。

他放下咖啡杯，抬眼望向对面的女孩。

齐肩短发已然留长，垂至锁骨之下，还剪了时下流行的空气刘海，衬得那张小脸愈发娇俏；一身浅灰色条纹宽松高领毛衣，衬得她面色红润，周身透着一股温柔典雅的气息。

“你也在上海？”林昭月放低声音，轻声攀谈。

“嗯，师范大学，你呢？”秦越明知她在政法大学，却故意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语气自然得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我在政法大学。”林昭月并未隐瞒，轻轻点头，“没想到这么近。”她记得师范大学离政法大学不算远，这般想来，倒真像是冥冥中自有安排的缘分。

此时，林昭月的ddl已赶得差不多，她喝完最后一口美式，收拾好笔记本电脑，便准备起身回校。

“你要走了？”秦越微微蹙眉，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他才刚坐下没多久，怎么就要离开了？

“嗯，差不多写完了。”林昭月笑了笑，她从早上待到现在，写的差不多了。

“那……要不要一起吃午饭？”秦越指尖微微收紧，语气里带着几分拘谨，又藏着一丝隐秘的期待。

“可以啊。”林昭月没有犹豫，坦然应下。

她不想再像从前那样刻意疏远，更何况上次他问她是不是讨厌自己时，那落寞的神情让她难受了好几天。

或许，是她以前太过幼稚别扭，他们之间，本不该是那般僵硬的模样。

这般想着，她脑海中不由自主地闪过暑假时的画面——开学前的姐妹聚会，三人围坐在火锅店，红汤翻滚得咕嘟作响，热气氤氲着爬上玻璃，模糊了窗外的景致。

几人边涮肉边聊不完的八卦，从高中同学的近况聊到初中的糗事，不知怎的，就扯到了秦越被人追求的旧事。

温柠忽然停下筷子，眼底带着狡黠的调侃，看向林昭月：“林昭月，你回家是不是没翻毕业照啊？”

“没啊，怎么了？”林昭月正专注地涮着毛肚，七上八下掐着时间，熟透后迅速捞起，蘸满麻酱和蒜泥，一口咬下，脆嫩的口感混着鲜香，满足得眯起眼。

“毕业照早塞书柜了，有什么好看的。”

“赶紧回去翻！有惊喜！”温柠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低低的，眼里满是吃瓜的兴奋。

姜书妍在一旁憋笑得肩膀发抖，含糊地嘿嘿两声：“我……我给你里面塞了点东西。”

“什么东西？”林昭月放下筷子，心底莫名窜起一丝异样，闪过几个模糊的人影，又很快压了下去——她整日扎在书本里，不修边幅，不应该啊。

“情、书。”温柠拖长了语调，一字一顿，眼里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

林昭月刚咽下去的毛肚猛地卡在喉咙里，她剧烈地咳嗽起来，脸憋得通红：“咳咳咳……你说什么？”

“慢点吃！喝点水！”姜书妍慌忙拿起桌边的柠檬冰水，递到她手边。

林昭月灌下大半杯，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才算缓过劲，指尖还在微微发颤：“谁写的。”

姜书妍抿了抿唇，避开她的目光，小声吐出两个字：“秦越。”

林昭月像是又被辣椒呛到，嗓子里火烧火燎的，心脏也跟着猛跳——秦越？

“还有……”姜书妍的声音更低了，带着明显的心虚。

“你骨折那几个月，那几周我给你的零食，都是他买的，怕你知道了不肯要。”

这话像颗炸雷，在林昭月耳边轰然炸开。她瞬间瞪大眼睛，伸出食指指着姜书妍，声音都带上了几分颤音：“你！你居然瞒着我这么久？”

“我错了我错了！”姜书妍赶紧握住她的手指，连连道歉，“那时候看他可怜，又怕你分心，就想着等高考完再告诉你的……”

“好啊你！”林昭月气的直摇头，又气又无奈，“你到底是我闺蜜，还是他的卧底！”

一旁的温柠看热闹不嫌事大，慢悠悠补刀：“别生气啊，告诉你个更刺激的——那情书，是我和妍妍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

林昭月愣住了：“捡的？”

“嗯。”温柠点头，语气里带了点唏嘘。

“那天拍毕业照时，我正和同学在操场边聊天，就看见秦越站在教学楼门口，盯着你和妍妍走的方向，一动不动站了十几分钟，跟块望夫石似的。”

“后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看了又看，犹豫了半天，揉成纸团，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凭着女人的第六感，肯定是写给你的。”

温柠说得绘声绘色，“然后我赶紧跑去找妍妍，我们俩人偷偷摸摸溜到操场垃圾桶旁，跟做贼似的。”

“我让她去捡，她还嫌有损气质。”姜书妍忍不住插了句嘴，脸上满是“邀功”的得意。

“那你不也去了？”温柠反驳。

“最后还是妍妍冲过去扯出垃圾袋，在半袋空塑料瓶和零食袋里扒拉，一眼就找到了那个纸团——毕竟都是干净的垃圾，就它皱巴巴的，特别显眼。”

“我还不是为了八卦！”姜书妍嘴硬，却忍不住笑了。

“我捡出来后，温柠掏出餐巾纸接过去，我就跟做贼似的，赶紧把垃圾袋套回垃圾桶，生怕被人看见。”

“那时候还有几个同学往这边看，我俩吓得拔腿就跑，躲到厕所里才敢看。”温柠说着，语气里带了点不好意思。“其实我当时还纠结了一下，偷看别人丢掉的情书，好像不太道德。”

“结果是谁看得最认真？”姜书妍拆台，“看完之后，你还叹了口气，说秦越也太深情了。”

“本来就是嘛！”温柠不服气，“写得工工整整，内容也看得人心里发酸。我本来想当场就给你。”

“妍妍说不行，那时候快高考了，怕影响你，就说等高考完，偷偷塞给你。”

回忆到这里，林昭月的指尖不自觉攥紧了衣角。

那天聚会结束后，她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回了家，翻箱倒柜从书柜深处找出那本蒙尘的毕业照。

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果然在相册中间的夹层里，摸到了一张薄薄的、皱巴巴的纸。

那是一张普通的白纸，字迹是少年特有的工整有力，带着几分青涩的认真。

上面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几句简单的话：“昭月，我知道你总避开我，或许是我之前太打扰你了，高考加油，愿你此后前路坦荡，万事顺意，哪怕以后不记得我，也没关系。”

寥寥数语，却让她盯着看了许久，眼眶不受控制地发热，眼泪差点掉在纸页上。

她一直以为，自己对秦越只有刻意的疏离和回避，却没想过，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这个少年曾悄悄为她付出了这么多，甚至把这份小心翼翼的心意，最后都亲手丢进了垃圾桶。

“林昭月？”秦越的声音轻轻响起，将她从回忆中拉回现实。

林昭月回过神，连忙眨了眨眼睛，压下眼底的湿意，冲他笑了笑，穿上黑色大衣，背上米白色电脑包：“走吧。”

两人先后走出咖啡馆，秋日的街头，梧桐叶铺满了人行道，踩在脚下发出清脆的“咯吱”声。

两人并肩而行，皆是黑色上衣，秦越身形挺拔，肩膀宽厚，愈发衬得身旁的林昭月纤细娇俏，远远望去，竟有种莫名的般配。

“你想吃什么？我请客。”林昭月率先开口，既然决定放下过往的芥蒂，以朋友的身份相处，她想先为从前的冷落做些弥补。

“不用，哪能让女孩子请客。”秦越立刻摆手。

“跟我客气什么。”林昭月笑着摇摇头，语气自然得仿佛他们是相识多年的老友。

“附近有家馄饨店特别好吃，还有招牌薄荷炸排骨，我带你去吧。”

这样的林昭月，让秦越一时有些无措，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受宠若惊。

从前的她，总是对他视而不见，仿佛他是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可此刻，她的坦然与亲近，让他觉得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他支支吾吾地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不确定：“你……真的不讨厌我了？”

林昭月闻言，忽然轻笑出声，眼底带着几分歉意：“我给你道歉，以前是我太幼稚，太别扭了。”

“没有，”秦越连忙摇头，脸颊泛起浅浅的红晕，眼底却盛满了笑意，语气甜得像浸了蜜，“我觉挺可爱的。”

林昭月带着秦越，熟门熟路地走进了一家不起眼的馄饨小店。

她熟练地报了单：“一碗荠菜馄饨，一份招牌薄荷炸排骨。”而后转头问秦越，“你想吃什么馅儿的？”

秦越对吃食本就不挑剔，又有些不好意思放开了点，便顺着她的话说：“跟你一样就好。”

林昭月想了想，又对老板娘补充道：“再来一碗三两的荠菜馄饨，加一份小份的麻酱拌馄饨。”

“好嘞！稍等片刻，马上就好～”老板娘热情地应着，手脚麻利地转身往后厨走去。

小店不大，只有三四张桌子，几乎坐满了食客。

他们俩找了个靠门口的小桌坐下，刚用餐巾纸擦干净桌面，老板娘就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走了过来。

“这是大份的荠菜馄饨，小伙子先吃着！”

“谢谢阿姨。”林昭月接过，顺手推到了秦越面前。

紧接着，老板娘又端来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小份荠菜馄饨和麻酱拌馄饨，笑着叮嘱：“薄荷炸排骨得再等会儿，你们先吃着暖暖胃～”

秦越见状，连忙起身接过托盘，动作自然又体贴。

林昭月拿起筷子，迫不及待地夹了一个荠菜馄饨，皮薄馅大，荠菜的清香混着肉鲜，一口咬下去，汤汁四溢，唇齿留香。

秦越一直悄悄看着她，看她吃得眉眼弯弯，仿佛连自己也跟着有了食欲。

看着林昭月吃东西的模样，总让人觉得世间美好，这份烟火气是灵魂的归处。

他也拿起筷子，夹了一个放进嘴里，细细咀嚼后，认真地点头：“确实好吃。”

“是吧！我就说这家超好吃。”林昭月眼底亮晶晶的，带着几分小骄傲。

秦越看着她眼里的光，忍不住笑了，脸颊上的酒窝浅浅浮现，甜得让人移不开眼。

林昭月见状，心情愈发轻快，这般模样的秦越，当真是秀色可餐。

“你尝尝这个芝麻麻酱干拌的馄饨”林昭月又给她推荐。

秦越依言夹了一个，芝麻麻酱的醇香混着特调蒜泥的香气，裹着Q弹有嚼劲的肉馅，入口便是满满的满足。

“好吃，比我想象中还香。”

“那可不～”林昭月笑得更开心了。

约莫十几分钟后，林昭月的馄饨快吃完时，老板娘终于端来了薄荷炸排骨。

份量不算多，只有十几块小排，价格却十分公道。

“来咯～薄荷炸排骨！趁热吃，凉了就不脆啦～”

“这个超好吃，蘸辣椒面或者孜然都绝了。”

“你试试，外皮脆脆的，里面还有汁水，带着薄荷的清香。”

秦越咬了一口，果然如她所说，酥脆的外皮之下，是鲜嫩多汁的排骨，薄荷的清凉恰到好处地中和了油腻，口感层次丰富。

他向来喜欢薄荷，没想到林昭月也偏爱这个味道，心底竟涌起一丝隐秘的欢喜。

两人吃饱喝足，林昭月抢在秦越前面结了账。

走出小店时，秦越侧头看着她依旧红润的脸颊，认真地说：“下次换我请你。”

“好啊。”林昭月抬头看他，笑得眉眼弯弯。

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仿佛都慢了下来。秦越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连忙有些不自然地移开了目光。

脑海里却突然闪过一句诗：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林昭月察觉到他的害羞，低头偷偷笑了笑，这个秦越，真是立如兰芝玉树，笑如朗月入怀，好容易害羞的如意郎君。

两人沿着街边慢慢往学校走，话题从初中聊到高中，渐渐褪去了往日的生疏。

“我以前总以为你讨厌我，每次见到我，都装作没看见。”秦越轻声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释然。

“哎，那时候年纪小，太幼稚了。”林昭月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你高中选的文还是理？”

“理科，跟你一样。”秦越答道。

秦越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我记得你历史特别好，全年级数一数二的，怎么后来选了理科？”

林昭月笑了笑，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嘲：“原本想学医，想着救死扶伤，结果听说要解剖尸体，就怂了——我胆子小。”

“没事啊，学法也很好。”秦越轻声安慰，眼底满是温柔。

一路畅聊，从前的冷淡与隔阂仿佛都被这秋日的风吹散了，只剩下轻松与惬意。

秦越回到宿舍时，脸上还带着未散去的笑意，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春风得意的劲儿。

同宿舍的路岩一眼就看出了端倪，凑上来打趣：“哟，秦越，这满面春风的，是跟咱们班花表白成功了？”

秦越收起笑意，故作严肃：“别乱说，什么班花。”

“不是班花？那是谁？”路岩不依不饶。

秦越脸颊微红，语气带着几分羞涩：“就……一个老同学。”

“老同学？”路岩一巴掌拍在他背上，笑得一脸暧昧，“喜欢就上啊兄弟！就你这一身腱子肉，迷倒一个老同学还不是手到擒来？”

他刚认识秦越时，就被他身上的肌肉惊到过，私下里摸过好几次，总羡慕他的身材比自己壮实。

秦越摇摇头，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算了，能当朋友就很好了。”

他想起年少时的窘迫，想起被她刻意冷落的那些年，如今能这样平和地相处，他已经很知足了。

路岩挑眉，故意刺激他，“那你能眼睁睁看着她跟别的男生谈恋爱、牵手、甚至结婚生子吗？”

秦越的心猛地一紧，摇了摇头，他想都不敢想那样的画面，那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路岩见他动容，趁热打铁的给他出主意：“正好，下周六我们篮球决赛，你把她约来看比赛啊！到时候你在球场上好好表现，保证把她迷得神魂颠倒！”

秦越闻言，心底涌起一丝期待，或许……或许真的有机会呢？哪怕只是让她对自己多一点点好感也好。

他怀着忐忑又雀跃的心情，拿出手机，小心翼翼地给林昭月发了条信息：下周六我们学校篮球决赛，你想看吗？

信息发出去后，秦越就攥着手机，紧张地等待回复，连路岩都凑在一旁，跟着屏住了呼吸。

没过多久，手机屏幕亮了——“平安是福”回复道：好啊，在哪里？

秦越立刻指尖翻飞，快速回复：周六下午两点半，我去你们学校大门口接你。

“平安是福”：好。

路岩看着屏幕上“平安是福”的昵称和荷花头像，忍不住吐槽：“秦越，你这老同学该不会是个大妈吧？这昵称和头像，也太接地气了点儿……”

屏幕那头的林昭月，要是听见这话，定然要好好“教训”他一顿，什么大妈？这叫华族血脉觉醒！最多算个精致大姐，她可是未婚未育的大好青年！

秦越早已习惯了路岩的心直口快，没搭理路岩的吐槽，满心满眼都在期待下周六的见面。

一想到又能见到林昭月，他的嘴角就忍不住微微上扬，眼底盛满了藏不住的欢喜。

指尖反复摩挲着屏幕上那简单的一个“好”字，就连深秋的风，都仿佛变得温柔起来。

林昭月：呼吸[彩虹屁]

秦越：手段了得[星星眼]

自我攻略秦越[合十][害羞][小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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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态度转变不要太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