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一摊就是杀 第3章 买辆马车

“老爷，没有找到。”

下人气喘吁吁的进来，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顾涛声背手而立，脸色阴沉得可怕，手中的茶杯被狠狠摔在地上：

“废物，这么多人连一个小姑娘都找不到。”

抬腿便将人踹倒在地。

下人捂着胸口，嘴角渗出鲜血，跪直了身体：“老爷，小的们已经把巽风城翻了个底朝天，恐怕，人已经不在城内了。”

顾涛声眼神阴翳，冷哼一声：“给我找，如果找不到，你们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下人不由打了寒颤，应了声是后，急忙退了出去。

昏暗的书房内，摇曳的烛火，将顾涛声的影子拉得老长。

“老爷！”

门外传来了女人哀怨且悲痛的声音，随后，一位穿着华服的妇人被人搀扶着进了门，扑倒在了顾涛声的怀中。

她握着顾涛声的衣袍哭喊着：“你要为我做主啊！”

顾涛声冷着脸，将妇人从怀中拉开：“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岚裳怎么样了？”

妇人抽抽搭搭，捏着锦帕说道：“大夫说，岚裳的腿怕是废了！”

顾涛声闭上眼睛，深深地叹息出一口气：“岚裳是我的女儿，就算是她的腿废了，也没人敢嫌弃她。”

柳晴是位半老徐娘，虽已年近四十，却因保养得当，风韵犹存：“老爷，岚裳可是她的妹妹，可她却一点也不顾姐妹情分，下此狠手，老爷，你可要为岚裳讨回公道啊！”

顾涛声拍着她的手背，安抚道：“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顾瑾玥……”

他顿了顿，眼神微动：“若让她到了天都城，到时候事情可就大了。”

柳晴听闻，面色瞬间变得惨白，身子微微颤抖：“老爷，你的意思是……她会前往天都城揭发我们？”

顾涛声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声音低沉：“那也要她，能到天都城才行。”

此时已是深夜，早春的夜风还带着丝丝寒意，顾瑾玥披着君拂宁给她的披风，缩了缩脖子。

“你从哪里弄来的披风？”

顾瑾玥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这披风触感柔软，月光下还泛着淡淡银光，与她身上的衣裙有着天壤之别。

君拂宁抬头看了看方位：“事那么多干嘛。”

顾瑾玥撇了撇嘴，把披风又拉紧了几分，看着着她的举动：“你还懂得观星的？”

君拂宁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星辰上：“我有一个朋友，是观星的，他教过我一些。”

繁星点点，顾瑾玥望向夜空，呢喃道：“我娘说，懂得观星之人，能够预知天下大事，就像钦天监的国师。”

“你娘说错了，天机岂会泄露。”君拂宁收回了视线，向北方走去：“走吧，我可不想在这荒郊野岭过夜。”

顾瑾玥小跑两步跟上君拂宁：“我娘才不会说错呢。”

君拂宁轻笑一声，并未回应，只是加快了脚步。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终于看到了摇曳的烛火。

“二位姑娘，你们的菜上齐了。”

店小二端着托盘，把最后一碟鱼放在了桌子上。

君拂宁点头，将一块银子放在了桌上，道：“有劳了。”

店小二高高兴兴地接过银子：“姑娘客气了。”

一旁的顾瑾玥看着满桌的菜肴，咽了咽口水，她多年未吃过如此丰盛的饭菜，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君拂宁夹了一筷子菜，一个路边客栈能有如此手艺，也算不易。

“不饿吗？吃饭吧。”

顾瑾玥这才拿起筷子，却也只是小口小口地吃着。

“小二，我想向你打听些事情。”君拂宁抬手，又把一块更大的银子放在了桌上。

店小二一见，立马来了精神，一边用抹布擦着桌子，一边说道：“姑娘想问什么，尽管开口。”

君拂宁缓缓开口：“如今的江湖以那些门派为首，这天下第一又是？”

店小二皱着眉头，满脸疑惑：“姑娘连这些都不知晓吗？”

君拂宁神色坦然，夹了口菜放入口中：“我初入江湖，自然不知。”

店小二恍然大悟，随即滔滔不绝起来：“要说这如今的江湖，那可真是高手如云，不过若说这天下第一那就当属天下城了。”

君拂宁皱了皱眉头：“天下城？”

“这天下城可是江湖第一大势力，其城主乃是被称为剑仙的李云舟，据说一剑断山河。”店小二解释道：“他手下的南宫，上官，慕容三大长老也都是江湖中响当当的人物。”

“除了天下城还有唐门，青云山，不语山庄，江南霹雳堂，无念禅寺……”

店小二絮絮叨叨地说着，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女声：

“我说叫你半天都没反应，原来在这里偷懒呢？”

“掌柜的……”小二弯着腰被人提着耳朵，哀嚎出声：“轻点，轻点……”

那女人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穿着一身布衣，英气又泼辣。

她望向君拂宁二人，嘴角噙着笑意：“原来是二位美貌的姑娘。”

“是我要问小二事的，还望掌柜莫怪。”君拂宁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女掌柜嘴角的笑意更深：“姑娘可问完了？”

君拂宁放下茶杯：“问完了。”

她抬头对上女掌柜的目光：“不过还请掌柜帮个忙？”

女掌柜看着君拂宁笑出声来：“我这可不是慈善堂。”

“我要一辆马车，还需借你这小二一用。”君拂宁掏出一块金锭放在桌上：“等到了前面的城里，我再加你一块金锭，如何？”

女掌柜大笑起来，君拂宁也不急，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你看上去倒像是一个小姐。”女掌柜收起笑容，目光从君拂宁身上掠过，看向埋头吃饭的顾瑾玥：“不过，身边跟着的丫头可不像是富贵人家的。”

她的语气中带着寒意，气氛变得古怪起来。

顾瑾玥静静听着，手中的筷子被握得更紧了，忽然“啪”地一声巨响传来，转头一看，女掌柜已倒在长凳上，右手正被君拂宁牢牢擒住。

“掌柜的！”

店小二惊呼出声，身体却愣在原地。

女掌柜面色涨红，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一招，甚至都不算招，就让她二人动弹不得。

“我到不需要什么马车。”君拂宁无奈地叹了口气：“奈何我身边这小丫头没实力啊！”

顾瑾玥听到这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连反驳都说不出。

女掌柜咬着牙，额头上冒出冷汗：“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江湖过客。”君拂宁轻轻一笑，松开了手：“有马车吗？”

女掌柜撑着地，一个翻身稳稳地站起身来，她理了理略显凌乱的秀发，对着君拂宁恭敬施礼：“是我狂妄了，还望姑娘莫怪。”

“姑娘请随我来。”

女掌柜带着二人来到后院，一辆墨色的马车置于角落，马厩里，黑马膘肥体壮，一看就是好马。

“姑娘，这马车和马算是上好的。”

君拂宁打了个哈欠：“装好，我们即刻出发。”

女掌柜连忙应下，招呼着店小二将马车装备妥当，又备了些干粮和水放在车上。

顾瑾玥站在一旁，看着女掌柜忙前忙后，小声对君拂宁说道：“这女掌柜倒是转变得快。”

君拂宁抱臂倚着木柱：“识时务者为俊杰。”

“姑娘可以启程了。”女掌柜站在马车旁喊道。

君拂宁慢悠悠的走到马车旁，正欲抬腿，却瞥见店小二一脸惶恐的模样，她挑了挑眉，“怎么，你还有话要说？”

店小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姑娘饶命啊！”

女掌柜抬腿踹了他一脚：“没用的东西。”

店小二惶恐抬起头，哭丧着脸：“掌柜的这也不能怪我，连你都打不过……她要是杀我，那我不就……”

君拂宁闻言，无奈摇头：“我看上去是嗜杀成性的人吗？”

“不是不是。”店小二连连摇手：“可我家中毕竟还有妻子呢。”

君拂宁看向女掌柜，问道：“你这店中可还有别的小二。”

女掌柜皱眉道：“我这店小，既如此，我来为姑娘……”

“有的。”店小二急忙出声。

女掌柜一脸不解，她怎么都不知道……

店小二指着马厩旁的草垛：“他……他能给姑娘驾车。”

顺着店小二手指的方向，一个乞丐装扮的人正蜷缩在草垛里酣睡，似乎对一切浑然不知。

女掌柜大声呵斥道：“闭嘴！”

她转过身来，向君拂宁解释说：“那是附近的乞丐，还是让我给姑娘驾车吧。”

一旁的店小二对着草垛继续喊道：“我家掌柜给你吃了几个月白饭，做人不能不讲良心！”

那蜷缩在草垛里乞丐被这一声呵斥惊醒，顶着一头鸡窝似的头发坐起身来。

君拂宁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乞丐：“喂，给我驾车。”

乞丐坐在哪里，久久不动，就在女掌柜正欲再次开口时，那乞丐却突然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一步一步走到君拂宁面前，月光映昭出身后那深深的脚印。

破衣烂衫，胡子拉碴，让人看不清面容。

君拂宁满意的点头，转身上了马车：“走吧。”

女掌柜忧愁着脸：“姑娘，还是……”

“就他了。”

君拂宁话已出口，女掌柜只好作罢，瞪了店小二一眼。

“姑娘稍后，让他换身衣衫。”

女掌柜匆匆进屋，不一会儿便拿出一套干净衣衫，递给那乞丐。

乞丐也不言语，默默接过衣衫，转身走向一旁的柴房。

待他再次回来时，虽干净了衣袍，却仍是那副落魄模样。

“是我连累了你，别忘了回来，这客栈永远都有你的一席之地。”女掌柜轻声嘱咐道。

乞丐没有多言，转身坐上了车辕。

君拂宁掀开车帘，对着顾瑾玥挑了挑眉：“怎么，还不走？”

顾瑾玥白了她一眼，抬脚也上了马车。

待顾瑾玥坐定，乞丐握住缰绳，轻轻一抖，黑马便迈开步伐，缓缓驶出客栈后院。

女掌柜看着马车远去的背影，久久伫立在原地，满脸愁容。

“掌柜的。”店小二怯生生地凑到她身旁。

女掌柜瞬间冷了脸，揪住他的右耳：“我看你是不想干了……”

店小二疼得龇牙咧嘴：“轻点，轻点。”

女掌柜转头望向马车离去的方向，没好气地松了手：“但愿他还会回来。”

“他一个乞丐，能去哪儿呢。”店小二揉着耳朵，小声嘀咕着：“除了掌柜的谁还能让他白吃白喝。”

女掌柜瞪了店小二一眼：“就你话多，赶紧干活去。”

店小二捂着耳朵，灰溜溜地跑回客栈内。

女掌柜看着地上比车痕还深的脚印，愁容道：“恐怕……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