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行 第2章 初遇

等待期间，几个小孩看见，又有几驾马车陆续停在周围，一直等到正阳高挂，才有一位看着像是最年长的师兄悬浮起来，“要想入我蜀山派，就得要爬上我身后的山顶，进入正殿的正厅才能有资格入门拜师，不然，打哪来就回哪去吧，我们蜀山派不收废物弟子。”

聚集在门外的小孩，看看一脸认真的道长，又看看晃眼的日头，他们光是站在这里，汗渍就没停过，还要爬山？

再抬头看看，遮掩在云雾当中宽大、洁白，用汉白玉铺就的山道。路是比平时上山砍柴时宽了不少，还平坦了不少，就是山高了点吧？吧？

道长见同门的师兄弟和师姐、师妹们都到齐了以后，便结伴离去了。

一群小孩子聚集在门口外面面相觑，衣着富贵的，迷茫的环视一周，见环境陌生，还没有熟悉的人，便想掉金豆豆。

衣服破旧打补丁的，看着隐约可见的山门，又回头看看来时路，慢慢的走进了门派的大门，穿过的一瞬间，一层看不见的，犹如泡泡一样充填满整个大门的薄膜亮闪了一下，可周围的小孩像没看见一样，鱼贯而入，钱藿瑛也不例外。

进去以后，看着像是能通天的阶梯给人更加震撼！这么高，他们到4也爬不上吧？

钱藿瑛小心抬脚踏上，毫无意外发生，不对啊，按照套路，该有幻象出场，考验他们这些新弟子才对啊。难道就纯纯的只有物理攻击？考验他们的耐力和意志力？

想着，钱藿瑛缓缓拾阶而上，除了感觉到越来越重的，很轻微变化的压迫外，依旧是毫无意外发生。

她抹了抹从额头沁出的汗珠，又看看好像一直都是那么高的宗门大门，看来是要纯拼意志的了，既然如此，就只能均匀的分配体力，慢慢的往上走了。想着，她调整呼吸，不紧不慢的坠在大部队最后。

乌金西坠，月上中天，钱藿瑛看着依旧没有变近的门派大门，深深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路了，是不是早在进山门的那一刻，就已经踏入幻境了，而她还不知道，还一直在原地踏步，还在奇怪，怎么怎样都走不上山？

扭头看看四周，大概是因为着急，因为攀比，目之所及，已经没有多少小孩了，视野非一般的顺畅，周围的景色也变得一览无余起来。

从刚上来的时候她就觉得很奇怪了，周边长着的树木和草丛是挺茂密的，但树下总有一条不明显的，大小不一的路径，甚至是每隔一段不短的，不相同的距离就能看见。很像是人类走出来的小道，但其上长出来的草丛太过于稀拉，掩盖在荒山当中，就变得不明显起来，不仔细观察，还真是难以发现。

也就是这些不尽相同的痕迹让钱藿瑛感觉，她没有在原地打转，没有被幻境遮眼。

钱藿瑛眼珠子转转，见自己因为要保存体力，一直都处于队伍的最后，毫不犹豫，抬脚就往旁边并不明显的小路走去。

一路顺着疑似被踩踏出来的路径走，果然不出她的所料，一直都有人为踩踏出来的小径。但可能是走的人少，脚下，部分被压下去的草沫还能到她膝盖高。而前路，早已掩盖在比人还高的荒草当中，令人看不清草后的情形。

好在她有先见之明，精准的找出一簇驱虫草，一拔，一揉，一抹，什么山里常见的蚊虫、长蛇，都能统统不见！？额，是不敢近身。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狼哮！钱藿瑛慌了，顺着路径就狂奔！方向也来不及看。

扑通一声，一块暖和又柔软的巨石把她给绊倒了。

软嫩的巨石？？仙山上会有什么柔软的巨石？？？

她僵住了，没来得及回头，身下就响起一句：“嗷~！”还没喊完，身下小孩一脸警觉，稚嫩的声音硬生生转口道：“哪个眼瞎的踩小爷？”那么大个人躺在那里就看不见吗？

钱藿瑛闻到人声，机械的扭过头来，见一张艳丽无双的脸被割的到处都是伤，都快成花猫，能直接去横店出演猫妖，就忍不住想往靠。

再往下一打量，见是同样大的孩子，钱藿瑛更怕了，颤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是哪个大能走火入魔，封住了灵力，被迫还童，被对手打倒在这里的吗？

别怪她想歪，要不是刚才，脚下的温热告诉她，眼前人是活人，她还要壮着胆子加问一句，‘你是飘着来的？还是飞着来的？’

绊倒钱藿瑛的小男孩凶巴巴道：“我怎么不能在这里？难道眼看见的，都是你家买下的？不让人走？再说了，这里可是下山的路啊！但是你这家伙，”

他打量了钱藿瑛一眼！破旧的麻布衣补满不同色的布丁，头上看起来脏兮兮的灰布帽同款寒酸！要是在平时，他一定会捂着鼻子，有多远就走多远！哪怕那双还算大的双眸还挺明亮的！也打动不了他几分，可现在……

听声音好像是个女童？？“你该不会是今天来参加入门考试的吧？”

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钱藿瑛点点头。

“你也知道有小路抄？”

钱藿瑛一惊，也就是说她想的没有错了！一个转身，俯在他身上，揪着他的衣领急忙问道：“入门的山路是不是有问题？”

小男孩显然也是知道情况的，心下一松，略带着点矜持的骄傲道：“想知道啊？你背着小爷走，小爷……”

明媚的包子脸纠结起来，赏什么好呢？透题可是会被重罚的！

不透？就给钱？人不一定要啊！入仙门，好好学法术，学成后，想要多少银子没有？

钱藿瑛这时候才注意到，他侧躺在地上，像是腿受伤了。毫不客气的撩开他的下摆，就看见两个血洞正在脚腕处。

而他穿的可是鹿皮硝制成的乌皮靴!由此可见，咬他的蛇到底有多厉害!也不知道是否是入道了，居然只是咬了一口就走，一点要吃人的意思也没有。

一把脱下他的鞋袜！小男孩羞得本来就红的脸色直接爆红：“哎，你干什么呢？男女授受不亲你懂不懂？你…”

“干嘛？看看伤口也不行啊！万一有毒呢？”

但其实是，钱藿瑛从渗出来的血迹和伤口形状就可知，对方很有可能并没有中蛇毒。

如果中了的话，不及时挤出来，早就被毒晕在地了，渗出来的血色也不可能会是鲜红的。

可手捏到他的小腿筋时，熟悉的感觉就来了。钱藿瑛虚虚的往上摸着，小男孩像触电一样，偏偏又后退不得！

“你干什么呢？”声音都快要破音了！

“你还被什么东西撞了？小腿也断了？不及时接好就该残废了，还好你没怎么动，哎呀，你这腿还磕伤了！还好没伤到筋骨。”一撩起他的裤脚，哦，就嗑青了一大块。

男孩见钱藿瑛神色冷淡下来，一副不再对此上心的模样，不满的嚷嚷道：“青了这么一大块都没事？”

“对呀！又没扭着，歇两，不对，两天可能都不用，待会我找块木板来固定好，都能搀扶着往上走啦！好了，该轮到你说了，试炼之路有什么猫腻？我怎么一直好像都看不到大门，可偏偏往回看，又能感觉得到我在往上移动？”

往上看，还能看见不同的小孩在移动，就连他们之间的距离和钱藿瑛之间的距离也不是固定的！再厉害的幻术，也不能像AI一样，模拟的那么真实吧？

男孩不可置信的瞪着她，“这样就算完了？你开什么玩笑呢？”

“哎呀！我待会搀扶着你往上走不就完了吗？”

男孩噎住了，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才不要对方的搀扶呢！况且他也不想往上，山里可无聊了。

但是他腿伤了，还被蛇咬了。实在是走不动了，勉为其难的点点头。

害怕被敲诈，还略带着几分心虚的虚张声势道：“看在是你自己走出来的份上，我告诉你也不算泄题，那条试炼之路里面布置了阵法，走这条路的人如果不是御剑，在阵法开启时，是找不到头的。除非，当你心生绝望，身体疲惫到极致，仍旧还不放弃，说什么也要爬上去，感应到你坚定的道心，门才有可能来到你面前。”

钱藿瑛瞪大了双眼，一副见鬼了的表情看着他，“非得要这么绝望？这么辛苦？”

小孩肯定的点点头，漫不经心道：“对，门出现的条件还有一条，灵根要足够优秀！什么四灵根、五灵根基本没戏。”

钱藿瑛想到路上见到，“不，去我们村的仙长，都没有收四灵根和五灵根的。”

小男孩意味深长的看着钱藿瑛：“总有人会不死心。”

钱藿瑛恍然大悟，“那还带他们来，给他们希望干嘛？”

“因为道心只要够坚定，还是有一线生机的。”毕竟，强大的毅力也算天赋的一种！

“是够绝望，仍旧不放弃吧？”那不是更痛苦？放一般小说里，都能黑化了！“有这心性和毅力，下山干什么不能成功？”

“可求仙，求的不就是那万中无一的机缘？况且，它就是这么设计的，就是为了从你们里面，把天资异秉、道心坚定的给筛选出来，那天资不够的，不就要靠心性来凑合了？除非能像你一样，机灵的知道要从旁路走上山，才容易赶在天亮以前，不那么累的到山顶。”

钱藿瑛面无表情，抬头看看处在云雾缭绕内的山景，不那么累？

爬泰山的人在还没上山前，是怎么放豪言壮语的？小小泰山，轻松拿捏。

可实况呢？

上山容易，下山更难。

回去不躺个两三天，爬山的时候没两棍子辅助，下山以后没在家里躺两三天，感觉都能去医院报道了！

现在也一样，我不敢说什么小小蜀山！轻松拿捏，它看着可比泰山高多了！

钱藿瑛深吸一口气，像是豁出去了一样，“既然如此，你赶紧起来吧，我也不知道能扶着你到哪里。”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