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圣母 第13章 一场玫瑰

拍卖进行到白热化时，白恩的袖子被轻轻拽了拽。

他侧过头，听到诃息说：“我饿了。”

白恩愣住，接着脖子一紧，微凉湿润的柔软贴在自己的喉结山，而后鼻腔内涌入大片甜腻的信息素。

他好像一下子被糖水淹没，来不及呼吸，做不出反应，只能呆呆承受着。

好在贵宾席是半封闭的包间，两侧都有隔断，唯一暴露在外可能被窥视的只剩下正前方。

白恩在精神值产生波动前，拉上了布帘，半封闭的包间内瞬时昏暗。

空气好像变得闷热又潮湿，浓稠的能够让异能者癫狂的信息素源源不断入侵着白恩。

他能感觉到自己正在变得不受控制，焦躁愤怒恐惧，大量的负面情绪在心里滋生。

光脑发出警报，一遍又一遍。

白恩猛地摘下内置耳机，丢在地上，“喀嚓”似乎有什么东西碎了。

他再也忍耐不住，翻身扣住诃息的脖子，把脆弱的基因人压在那张宽大的贵宾单人沙发椅里。

他屈膝压在沙发边缘，低头盯着诃息。

“那么饿吗？”他询问，声音沙哑低沉。

诃息看着眼前陌生的白恩，缓缓伸出手。

他的手还未碰到白恩，便被年轻的帝国上将用力握住。脆弱的骨头好似要断掉，雪白的皮肤上缓缓渗透出红晕。

白恩前倾，整个身体笼罩在沙发椅上，微微低头，鼻尖擦过诃息的手背，磨蹭了几下后，落下轻轻的吻。

进食的过程并未很激烈，食物就在嘴边，于是摄入就变成了慢条斯理的享受。

舌尖抵开嘴唇，异能者所生出的恶念像是瘪下去的气球，一点点被剔除体内。

诃息感觉自己被这具身体操控着，他真实地感觉到了食物带来的满足感。如同上瘾了一般，勾住白恩的脖子，张开嘴，希望能够得到更多的恶念。

为此，他不停地释放着信息素，勾引着白恩。

白恩觉得自己就像是在烤炉边缘，身体的温度越来越高。他深吸一口气，后背上的金属脊椎不停闪烁。

终于，诃息摄入的速度变慢，这间包间里的甜味一点点消散。

诃息的手松开了他的脖子，抵在他的肩膀上，他们之间的距离被拉开，鼻尖对着鼻尖，红肿湿润的嘴唇都张合着喘息。

“你吃饱了？”白恩不确定问。

诃息点头又摇头，他拿起白恩的手，压在自己的胸口。那里面没有心脏，但诃息却说：“这里不舒服。”

“不舒服？我看看。”白恩直起身，把诃息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而后拉开他的衣领，露出了平坦的胸口。

他伸手，指腹轻轻按压过，什么都没感觉到，没有心跳的声音。

“疼吗？”

“不疼。”诃息摇头。

白恩还要检查时，包房外响起服务员的声音，“先生，会所今天的拍卖已经全部结束，其他客人们都已经离开了，我们要进行现场的消杀灭菌。”

白恩立即拉上诃息的衣领，又不放心，仔细拢紧，直至衣料包裹住脖子以下每一寸皮肤。

拥有犬科基因的服务员，在门外等候。

门开的刹那，他的鼻子耸动，似乎嗅到了什么，朝门内看，便见到包间里的贵宾牵着他的豢养的基因人走了出来。

那应该是非常昂贵的品相比较好的基因人，因为那个瘦小漂亮的基因人几乎和人类一样，没有兽类或者植物的基因。

可能是因为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见到这种非常完美的同类，犬科基因人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白恩拿出帽子扣在诃息脑袋上，瞥向那个有些傻了的服务员，沉声道：“替我们安排一辆车。”

服务员反应过来，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连忙低下头，忙不迭说好。

他们是最晚离开的，随着他们走出大门。

身后那座灯火辉煌的建筑慢慢黯淡，只留下墙壁上地宣传视频还在轮番播放。

诃息站在墙角，最后看了一眼那影像，转身跟上白恩。

在他们离开后，那栋新建不久的高大建筑，骤然轰倒。整个拍卖会所在顷刻间变成了花瓣，成千上万多玫瑰花，飘洒的花瓣，随着风吹散，成了一场艳绝的玫瑰雨。

会所里关押的基因人一个个站在柔软的花瓣中，呆滞地看着彼此。

小镇内唯一能使用的交通工具，便是这种四轮代步车，车速根本比不上飞行器的速度。

他们的车开出了一段距离，司机突然惊叫，他透过后视镜，看到了天空中飘散而来的玫瑰雨。

“那是花吗？是花吧！天空在下花瓣雨。”

路上挤满了车，人们纷纷下车，停驻观望。

玫瑰花瓣顺着风洋洋洒洒飘来，白恩降下车窗，一片火红花瓣摇摇欲坠落在他的掌心里。

他怔怔看着。

满是花瓣的路上被挤得水泄不通，那些花不是花车游行时的假花。

人类们捏起花瓣，小心翼翼捧在手心，低头凑近，轻轻嗅着。

不停的有人发出感叹，他们惊讶、不敢置信、乃至狂喜。

“是真的，是真的花。”

“好漂亮的颜色，还有花香，好香啊。”

在古地球没落后，此类颜色鲜艳的花只存在于上流社会。这场花瓣雨，终将成为这些有幸见到的平民们，此生最美丽的一场梦。

……

维塞罗小镇的马路并不宽阔，路上水泄不通，白恩便下车，绕过车尾，拉开另一侧的门，附身把诃息捞出来。

诃息从上了车后就显出疲惫的神色，明明刚刚进食完，他身上却无一丝生气，体温也比平常更低。

白恩干脆把他抱起，他们行走在花瓣雨中，周围都是兴奋到手舞足蹈的人。

有人挤了过来，撞在了白恩的肩膀上。

白恩抖了一下。怀中的诃息好似受到颠簸，眉间泛起褶皱，低哼了两声。

被称为杀戮之神的上将，阴沉着脸，眼里的杀意连眼镜都挡不住，狠狠瞪了那个鲁莽的家伙。

对方被吓的呆滞在原地，脸色惨白。

走过两条街道，花雨逐渐消散，路上的人变少了许多。

人造月亮晕开着白色透明的光，全息投影出的树影宛如真实存在，随风婆娑，树叶相撞，发出嗡嗡声响。

诃息在半梦半醒间，好似听到了树叶的沙沙声，他感觉到风吹过脸颊，凉意如小雨，零星散落。

这让他不禁睁开了眼，银白色的月光透过云层，变得柔和自然。人为的植物景观，加入了气味、光影、声音后，足以以假乱真。

可……假的终究是假的。

……

前台小姑娘透过直播，看着花雨飘落。

这场花雨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维塞罗小镇镇长已经派遣警员前去回收花瓣。

直播里能看到那些好大的异能者警员让平民把刚才捡的花瓣交还。

“万恶的资本家。”前台姑娘感叹了一声。

门口玻璃往两侧滑动，她抬起头，愣了愣。

那位白天办理入住的异能者正抱着他的基因人恋宠，往楼梯走去。

她连忙喊住，“先生，先生，请您等一下。”

白恩侧头不语，用眼神询问。

前台指了指靠墙沙发的位置，“这边有一位先生，一直在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