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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牌盛唐I:长安热搜榜 第42章 不惭世上英(上)

作者:吟凤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0-18 08:35:12 来源:文学城

李白神采奕奕地下得楼来,昨夜的困倦已被方才的沉睡驱散大半。然而,大堂内的景象却让他脚步一顿,满心疑惑。

王昌龄、裴五和姚二十六,此刻竟全在大堂里沉沉睡去。王昌龄仰头靠在椅背上,眉头微蹙,鬓角几缕发丝垂落;裴五和姚二十六也是姿态僵硬,显是累极。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紧绷后骤然松懈的死寂。

“这是……”李白喃喃自语,目光转向柜台后正擦拭酒具的掌柜。

掌柜见了他,浑浊的老眼闪过一丝了然的光,他轻步踱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李白借一步到角落:“太白先生……请。”

待远离了沉睡的三人,掌柜才压低声音,将上午的惊心动魄娓娓道来:崔长史率领一帮文人蜂拥而至,围着王夫子一通请教、索取墨宝;紧接着便是戒严令下,城中坊市街道皆被封锁,两个学生困在西市,音信全无;王夫子心急如焚,强撑着煎熬等待;

“夫子忧心如焚,足足熬了半日啊。”掌柜叹息道。

李白急问之后的事,掌柜回答,直到快午初,裴五和姚二十六才九死一生般逃脱盘查归来,形容狼狈;王夫子一口气松下来,竟是力竭昏睡过去,连带两个精疲力竭的学生,一头栽在桌上不省人事。

李白只觉得一股寒意自脚底窜上脊背,手脚都有些发僵。自己不过浅眠一觉,外面竟已天翻地覆!

他快步走回桌边,先将裴五和姚二十六摇醒。两个年轻人惊醒时犹带惊惶,看清是李白,才大大松了口气,眼眶都有些发红。

“快,扶夫子上楼休息,轻些。”李白声音低沉急促,帮着他们将沉睡的王昌龄小心翼翼地搀扶起来。王昌龄的身体沉重而绵软,眉头依旧紧锁着,即使在睡梦中,那份忧虑也未曾完全散去。

送走三人,李白心头那块重石才算稍安,但更大的隐忧随之而来。

戒严令!

掌柜的只言片语已点出当下困境:城门紧闭,严阵以待。

他知道,城中戒严,一时半刻是走不了了。况且,少伯兄需要休息,否则以他现在的状态,强行上路,只怕未出洮州城就要倒下。

“掌柜,劳烦上一壶热茶。”李白压下翻涌的心绪,在角落一张干净桌子旁坐下,对着忧色不减的掌柜说道。

茶很快上来,热气氤氲。李白取出诗牌,急切地打开洮州诗板,或许能在这里发现关于城中情况的信息。

洮州作为陇右重镇,它的诗板内容总是言简意赅,多是战报军情。他迅速扫过上面的最新条目:

[重要军情] 巳初:洮河西岸边防军校尉董彪意外失踪,军中正全力搜寻。

[戒严公告] 巳正:事态紧急!戒严扩至全洮州城。四门关闭,许进不许出,重点排查东西市。

[戒严调整] 午初:城中其他坊间戒严解除,民众切勿恐慌。东西市仍为重点观察区域。城门有限开启,准许有序通行(需经精锐部队盘查,身份、物品无虞者放行)。

[官方慰问] 午初:洮州长史兼沽文馆追镝使崔清,代表刺史大人亲临前线大营,慰问戍边将士。

“董彪……失踪……”李白手指点在那行字上,眉头紧紧锁成一个川字。原来根子在此!一个驻守洮河西岸的校尉不明不白地失踪,其分量足以压沉整个洮州。

虽然觉得有些反应过激,但细想之下,也并非小题大做。洮州地处要冲,河西更是直面吐蕃的前沿,一个校尉的失踪,尤其是在这种敏感时期,绝非偶然。

在查明真相前,严密封锁、刮地三尺的盘查,是唯一的选择。河西防线的安稳,容不得半点闪失。

王昌龄还在沉睡,外面局势未明。李白也无处可去,只能枯坐客栈大堂。百无聊赖中,他又点开朱雀门诗板。一个崭新的词条高高悬挂在榜首,金光闪烁:

#诗家夫子洮河亲授诗热血柔肠两面归一体#

李白好奇地点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发布者名号:海清河晏。资料卡豁然显示:洮州长史,洮州沽文馆追镝使。

想来,这“海清河晏”应该就是那位上午造访过的崔清。

帖子核心是一个清晰如亲历的留声拓影——正是王昌龄立于黑山梁坡顶慷慨陈词的身影。

银线梅花旧白袍被河风猎猎吹动,激昂的话语,奔腾的洮河,肃杀的军阵,连同学生们和士兵们震撼动容的表情,都被完整清晰地记录下来。

紧随其后的配文洋洋洒洒,用词华美,极尽褒扬之能事,将王昌龄此番言论拔高到了“定边塞将士之心,固大唐立国之基”的高度,文采确实斐然。

李白看着画面中挚友挥洒自如、光芒四射的模样,嘴角也不由得勾起笑意,暗自赞了一声:“海清河晏?此君这名号起得端方大气。”

就在这时,诗牌微微一震,一条讯息涌入,署名赫然是“放神八纮”,是那位远在长安的挚友张旭。

【放神八纮】:好你个李十二!为陛下采风竟采到洮州前线去了?不愧是谪仙人,当真是我辈翘楚!快说说,那边塞风光如何?可有新作?

李白看着张旭那熟悉的、带着点癫狂气息的文字,仿佛能看到他手舞足蹈的样子,不由得莞尔。他兴致勃勃地回复:

【青莲剑歌】:哈哈,季明兄法眼如炬!边塞风光,确与长安不同,此间慷慨悲歌之气,最是涤荡胸襟!新作嘛,尚在腹中酝酿,待我回去,定与兄台痛饮三百杯,再细细道来!

【放神八纮】:痛快!如此好酒话,岂能无墨宝助兴?待你归来,酒要饮,字也要写!我要你将那句‘一生好入名山游’写满整面屏风!

李白拍着大腿,哈哈大笑起来。张旭的豪爽狂放透过文字扑面而来,让他郁结的心情也散了几分。

两人你来我往,谈诗论艺,笑语不断。

然而,这轻松的一幕落在柜台后暗自观察的掌柜眼里,却越发显得诡异,几乎令他坐立不安。

他自己,连同客人们的诗牌从巳初开始就如同死物一般,只能翻看过去的陈帖。可这位谪仙人……他分明在对着一块“砖头”时而大笑,时而拍案,神情生动至极!

这绝非在浏览什么旧闻趣事,分明就是在与远方的人即时畅聊!

掌柜心头疑窦丛生:难道……他的诗牌与众不同?能看到我等看不到的消息?还是说他有特别的门路?

这种想法让他既感震惊又隐隐恐惧。他想上前询问,目光触到李白腰间那柄寒光隐隐的长剑和自然流露的逼人神采,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算了吧……这等人物,知道的想必都是机密,自己一个小小掌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默默埋下头,继续拨弄着算盘珠子。

午正,洮河南岸,前线大营。

肃杀的气氛几乎凝成实质。

霍英华铁青着脸坐在主位,一身灰布袍的掌书记苏十四站在案几旁,默默研着墨,墨锭与石砚摩擦的声音在压抑的帐中显得格外刺耳。

不知过了多久,苏十四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开口:“将军,陇右节度使王公……已是第三封密函了。问……问询为何擅自掐断整个洮州的诗牌通讯,又为何全城戒严已一个半时辰,城门仍未完全开启?这……”

他斟酌着措辞:“尤其是通讯掐断,涉及诸方,极有可能惊动天听。是否再给王公多解释几句?”

“解释?”霍英华猛地打断他,话里带着冰碴子,“之前回复不是说了吗?近来吐蕃赞普新丧,各部龃龉,边情如沸!一个掌管河防要害的校尉无故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是偶然?”

他霍然站起,指着帐外涛涛的洮河:“河西!那是插在我们喉咙口的一把刀!董彪失踪,说明就是有人想把这把刀推进来!查!不把他董彪是怎么没的查个水落石出,不把可能混进来的狼崽子揪出来摁死,这戒严就不能撤!”

苏十四闻言低下头,研墨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霍英华冷笑一声,眼神锐利如刀:“诗牌?更不能开!谁知道那些看不见的鬼影里有没有藏着吐蕃人的眼睛和爪子!”

帐内还有一人,正是洮州长史崔清。他见霍英华面色不善,也在一旁温言规劝:“将军息怒。为满城百姓安危计,戒严严查,确非小题大做。下官亦深以为然。只是……”

他话锋一转:“诗牌通讯一事,关乎上下舆情传递,官民沟通之脉。无论是民生疾苦还是紧急公务,如今皆受阻滞。比如禀报军情给王节度,纵有快马,亦不及诗牌瞬息千里之万一。是否……能酌情恢复一二?”

霍英华的目光冷冷地扫向崔清,带着审视和怀疑:“怎么?崔长史此来劳军是假,替刺史大人向本将施压是真?”

“将军此言差矣。”崔清微微一笑,语气依旧从容,“下官此刻,并非以洮州长史的身份与将军谈军务,而是以‘追镝使’之责,向将军建言。”

他迎着霍英华锐利的目光,缓缓道:“将军可知,为何我等这些奔走边塞,将敌情动向、民生疾苦传递四方之人,唤作‘追镝使’?”

霍英华眼皮微抬,不置可否,那神情既像不知,又像极度不屑于理会这等文绉绉的问题。

崔清也不在意,自顾自说下去,声音清朗:“昔年,匈奴冒顿单于,为磨砺鹰犬爪牙,命其射杀至爱之马、至宠之妾。犹豫者、射偏者,立斩不赦。后冒顿引弓射其父,左右毫不犹豫,万箭齐发,单于遂立。而他用以号令众矢齐发的,是一种特制鸣镝。箭发之际,镝鸣凄厉破空。”

他看向霍英华,眼神变得深邃:“我等,便是那些听见镝鸣,便需毫不犹豫引弓射向目标的骑士。边塞风云,就是我们的鸣镝。我们必须追寻它,第一时间锁定它。而诗牌,便是我们得以锁定目标、传递目标的关键之弓!”

他加重了语气:“再者说,吐蕃尚未掌握我大唐诗牌妙技。追查可能混入的吐蕃细作,与放开诗牌通讯以利官民、通畅军情,两者并行不悖。将军严查细作,大可另施雷霆手段,不必因噎废食,堵死自己通联八方的耳目。”

帐内陷入短暂的死寂。霍英华双眼紧闭,浓黑的眉毛紧锁在一起,胸膛微微起伏。苏十四屏住呼吸,紧张地看着这位一城军事长官。

良久,霍英华猛地睁开眼,目光冷冷地扫过崔清和苏十四:“若无重大异样,未正时分,恢复诗牌通讯!”

崔清眼中闪过一丝掩饰不住的喜色,躬身行礼:“将军明断!下官告退。” 他心中盘算着如何组织这次劳军的报告,转身向外走去。

“苏十四,送送崔长史。”霍英华目光移向自己的掌书记。

出了戒备森严的中军营,行至一处僻静角落,崔清停下脚步,带着几分玩味地看向一直跟在身侧的苏十四。

“十四郎,今日倒是热情得紧啊?自辰正起便鞍前马后地跟着我。怎么?莫不是想借我这次代表刺史府劳军的机会,在刺史大人面前……露个脸儿?”崔清拖长了调子,半是调侃半是试探。

苏十四闻言脸色微变,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紧张地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道:“我的崔大长史!您小声些!这营里营外,哪个不是将军的耳目?此话传扬出去,总归是不好……”

他搓着手,神情讪讪,随即又道:“不过今日确是凑巧。卑职知道长史午时要来劳军,便早早来洮河边候着了,想着替将军提前迎接您,也尽份礼数。后来听闻您还要去拜访诗家夫子王少伯公,搜集劳军所需之文墨。卑职仰慕少伯公已久,便厚着脸皮一路相随了。”

“哦?”崔清目光闪了闪,随即笑骂了一句,“你个滑头!心眼倒是活络!”

苏十四脸上露出谄媚而得意的笑容:“也是卑职的福分,少伯公肯赏脸,这才让卑职一饱眼福。”

他小心地从袖中抽出一卷宣纸,展开一角,露出“一片冰心在玉壶”几个筋骨清奇、风骨卓然的大字:“卑职极爱少伯公此句,求了许久呢!”

崔清并没有继续纠结苏十四殷勤的事,而是把注意力落在了另一件事上。他很奇怪,苏十四对恢复诗牌通讯一事,似乎比自己这个追镝使还要上心。

“十四郎既然如此关心诗牌,莫不是想要入我沽文馆采风台?”

苏十四嘿嘿一笑,连忙收起字卷,接口道:“长史明鉴!您是不知道,没了诗牌,下面收报、上传,全得靠卑职手抄!这一字一句写下来,手指都要磨断了!哪如勾勾点点发帖来得爽利?”

崔清点了点头,这个理由倒也合情合理。他没再追问,挥挥手,昂首阔步朝刺史府方向而去。

目送着崔清远去,苏十四脸上的职业微笑渐渐消失,进而被阴鸷代替。他并没有立即回到中军大帐,而是回到了自己在军营的住处。

如今军营管控严密,每隔半个时辰就要换一次口令,若要出营需要直接向将军请示,加之没了诗牌,他与城中几乎失联。

亲随见他躺在床上撑着脑袋,赶紧上前询问是否身体不适。苏十四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一把抓住亲随的手腕,把对方吓了一跳。

“对,我……我身体不适。你去,出营去,给我抓副药来。”

亲随大惑不解:“军中亦有军医,何必出营去?此时营门口查得紧呐!”

“你不懂!”苏十四几乎声色俱厉,“我,我这是老毛病了,非得是那一家的药才能治!你去……给我拿纸笔来!”

亲随不敢忤逆,急忙取来纸笔。苏十四接过来,提笔挥毫间却无半句病情相关,仅是四字:归云客栈。

“拿去,到万来客栈,找一个戴牛角项链的胡商,交到他手上。记着,就说是为我求医!”

亲随侍奉苏十四多年,知道大人这么做必有缘由,无需多问,故而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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