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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牌盛唐I:长安热搜榜 第37章 飒沓如流星(上)

作者:吟凤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0-18 08:35:12 来源:文学城

夜色浓稠如墨,将洮州荒原彻底吞噬。白日里赶路的疲惫,让营地陷入了死寂,连虫鸣都消失了,只剩下风掠过草尖的沙沙声。

然而,夜的宁静,被一声压抑的惊呼撕得粉碎。

王昌龄浅眠中警醒,刚坐起身,帐篷帘子就被猛地掀开,一个人影几乎是滚了进来,带着一股刺骨的夜气和浓重的恐惧气味。

是刘七。

“夫……夫子!”刘七猛地吸了一大口冷气,声音带着哭腔,“鬼……好多鬼影!朝……朝我们来了!”

王昌龄瞬间清醒,虽看不清刘七脸上的表情,单从语气也能感受出他的恐慌。

“发生了何事?慢慢说!” 他一把按住刘七的肩膀,声音压得极低,犹如定海神针。

刘七深吸了几口气,才勉强挤出破碎的话语:“弟……弟子方才……起来小解……刚,刚提好裤子,就……就听见远处……有,有脚步声!像是好多……好多人!”

他恐惧地指向帐篷外:“我……我吓得躲进旁边那丛矮刺蓬后面……不敢出声……然后,然后就看见,黑压压的,正朝我们帐篷这边……扑过来!”

几乎在刘七话音落下的瞬间,一旁传来衣袂带风的声响。“锵啷”一声清越龙吟划破死寂。李白的身影已如离弦之箭般冲出,他甚至来不及披上外袍,只穿着单薄的中衣,手中长剑在黯淡的星光下散发着森然冷意。

“少伯!护好学生!”李白只丢下这么一句,人已如一道白色流星,迎着那黑暗深处袭来的杀机疾射而去。

他已然明了,这绝非寻常剪径毛贼。选在这等荒僻的山野,趁夜深人静下手,分明是算准了此地杀人抛尸无人问津,冲着灭口来的。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以攻为守。

王昌龄反应极快,一把将惊魂未定的刘七推向身后:“去裴五帐中!快!”他摸起放在枕边的玄铁折扇,紧随李白冲出帐篷,目光如电扫视四周,厉声喝道:“裴五!看好所有人!待在帐内!不得擅出!”

“是!”裴五沉稳的应答立刻从另一顶帐篷中传来,“所有人!到我这里来!”

其他人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敌情吓得乱了方寸,但见太白先生已然出帐迎敌,夫子指挥若定,虽然仍旧惴惴不安,但也还算迅速地集中到了裴五身边,一个个屏息凝神注视着外面的情况。

就在这短短的几息之间,那群“鬼影”已扑至营地边缘,距离最近的帐篷不过十步。黑暗中辨不清他们的面容,只能看到一双双凶狠冰冷的眼睛,手中短刀在夜色里闪过幽光。

李白的身影如一道银白流星划破,长剑在他手中化作一片流动的银光,招式大开大阖,带着沛然的剑意,瞬间将冲在最前的两个敌人卷入剑网。

“叮!当!锵!”

金铁交鸣之声刺耳地响起,火星四溅。

李白剑光霍霍,宛如银龙翻腾,矫健的身影在五六个黑影的围攻中穿梭闪避。他的剑招灵动狠辣,每一剑都指向要害。

来人训练有素,进退有据,彼此配合默契,绝非蜀道上那些乌合之众可比。这更坚定了李白的判断——这是专门为他们准备的杀局。

然而,双拳难敌四手。李白仓促应战,又失了先机,对方人数占优,更兼配合精妙。他的呼吸渐渐粗重,剑势虽依旧凌厉,身形腾挪间却已显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迟滞。汗水浸湿了单薄的中衣。

围攻的黑衣人察觉到了李白的力疲,却也难以一击毙命。其中两人眼神一对,骤然同时发力,手中兵刃虚晃一招,引得李白格挡,他们却借着反震之力,身形暴退,直扑向学生们聚集的帐篷。其意昭然若揭——攻敌必救。

“休想!”李白心头大骇,厉喝一声,便要回身拦截。

但剩下的三名敌人岂会给他机会?三把闪着寒光的兵刃如同毒蛇吐信,分取他咽喉、心口、腰腹,招招致命。李白不得不全力挥剑格挡,剑光织成一片密网护住周身,根本抽不出半分回援之力。

千钧一发之际。

“嗤啦——!”

一声裂帛般的锐响划破夜空,紧接着是两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

两个扑向帐篷的黑影几乎是同时猛地一顿,随即像断了线的木偶般重重栽倒在地。

围攻李白的三人动作齐齐一滞。他们的注意力,被身后帐篷处发生的剧变瞬间吸引过去,攻势出现了一丝致命的破绽。

“好机会!”

李白何等敏锐,周身压力骤减的瞬间,他眼中厉色一闪,体内残存的气力骤然爆发,剑光如匹练般卷过。

利刃入肉,闷哼连连。剩余三名敌人几乎在眨眼间被李白凌厉的反击击倒,翻滚在地,失去了战斗力。

李白喘息着回头,帐篷口,王昌龄只着中衣的身影静静挺立,夜风吹拂着他散落的鬓发。他右手伸出,稳稳接住了倒飞而回的玄铁折扇,“唰”地一声轻响,扇面收拢。月光下,扇骨边缘沾染的一抹暗红格外刺眼。

他快步走到李白身边,带着后怕询问:“太白!可有伤到?”他方才并非不想援手,只是敌人缠得太紧,飞扇无眼,怕误伤李白。

“无妨,皮肉未伤!”李白摇头,罕见地没有豪气干云的大笑,神色异常凝重。

他急切地问:“学生们呢?”

“无恙。贼子未能近身。”王昌龄答道。

“不可大意!”李白警惕不减,“你我分头查看四周,是否有援兵伏击!”

两人立刻背靠背,绕着营地帐篷谨慎地巡视起来,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处可能藏匿的阴影。

足足转了一刻钟,确认再无其他威胁,两人才真正松了口气,回到倒地的敌人身边。

贼人清一色的黑色劲装,头上缠着黑布,除了手中的兵器,身上再无他物。

“少伯,退后些。”李白低声道,示意王昌龄戒备。他蹲下身,挨个探向敌人的颈侧。

前几个都已没了气息。当他手指探向最后一个面容异常白净的黑衣人时,异变陡生。

那“尸体”猛地睁开眼,眼中是濒死的疯狂。右手紧握成拳,指缝间寒光一闪——赫然夹着一片锋利的短刀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刺李白面门。

这一下阴险毒辣,李白只来得及凭借本能,左手如闪电般擒住对方手腕,但蹲姿限制了行动,右手长剑难以格挡。

眼看刀片就要刺入咽喉,电光石火间,只听“噗”的一声,王昌龄手中的折扇不知何时已倒转,扇柄末端弹出的那截森然短刃,精准无比地从侧面深深刺入了那白净杀手的胸膛。

“呃啊……”那杀手身体猛地一僵,眼中的怨毒迅速被死灰取代。但仍旧死死盯着李白剑穗上那枚幽幽发光的明月佩。

李白手上加力,厉声喝问:“说!什么人派你们来的?为何要取我等性命?!”

那杀手嘴角咧开一个诡异而冰冷的笑,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却是一个字也不肯吐出。最终,头一歪,彻底咽了气。

李白松开手,那杀手的尸体软软瘫倒。他与王昌龄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与疑虑。

“搜!”李白沉声道。

两人强忍着血腥味,仔细搜查这具尸体。终于,在一名刺客紧贴胸口的暗袋里,摸到一块硬物。

是一块玉质腰牌,入手温润。

“回帐内看!”王昌龄当机立断。外面光线太暗,也太过危险。

帐内,李白和王昌龄拿着腰牌,在诗牌柔和的光线下,腰牌上那独属于右相府的龟纹清晰可见。

“杨国忠?!”李白眉头紧锁,眼中怒火翻腾,“就因我阻了他用《清平调》牟取暴利?可那点钱财,何至于派这等死士来取我性命?这些人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绝非普通家丁护卫,怕是军中退下来的好手!”

王昌龄面色凝重如霜,缓缓摇头:“不对。我们此行路线,只在诗社内提及过。他们能精准追至此地设伏,必是有人早已探知我们的详细计划,并精心布置。此等煞费苦心,绝非仅为财货。”

他目光锐利地看向李白:“太白,你想想,长安城中,谁与你仇怨最深?谁又有这般手眼通天、豢养死士的权势?”

李白在脑中迅速过了一遍长安交际网。高力士深居内宫,权势虽大,但豢养杀手行刺外臣,太过招摇,非其作风。杨国忠贪财,但《清平调》已让他赚得盆满钵满,犯不着再冒此大险,引火烧身。

“李林甫!”李白咬牙吐出这个名字,眼中寒光迸射。结合此前玉真公主的警告,这几乎是唯一且肯定的答案。

“他已在圣人面前构陷我有贪赃之嫌,显露杀机。此次刺杀,必是他的毒计!杨国忠的腰牌……哼,好一招嫁祸于人!李林甫要杀我,杨国忠背锅!真是打得好算盘!”

想到幕后黑手竟是那位权倾朝野、手段狠辣的宰相,两人都感到一股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脊背发凉。

“此地不宜久留!”

李白霍然起身,声音斩钉截铁,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少伯兄!刺客虽除,难保没有后手!洮州城近在咫尺,但城内情形不明,焉知不是龙潭虎穴?我们不能冒险!当务之急是立刻离开!最迟等到天亮,我们收拾行装即刻绕路折返,一刻也不能耽搁!”

王昌龄却沉默下来。他没有立刻回应李白,眉头紧锁。这份迟疑引起了李白的困惑:

“少伯兄,你在犹豫什么?天亮再走已是迟了,按道理现在就得走!”

“太白!”王昌龄一声低喝,堵住了李白接下来的话,“我知你所虑极是,是为大伙安危着想。但……我不能走。至少,不能就这样掉头就走。”

帐篷内的空气骤然凝固。

“少伯兄?!”李白愕然,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经历了如此惨烈的刺杀,王昌龄竟还要留下?

“我此番带他们出来,名为边塞采风,实则是想让他们看看,真正的‘边塞’,到底是什么样子。”王昌龄望向裴五帐篷的方向,语气沉重却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使命感。

“边塞,绝非仅是诗牌光影里的大漠孤烟,长河落日,那是用无数大唐儿郎的身躯、性命和孤独守望,一寸寸夯实的疆土!是烽燧,是狼烟,是铁,是血!”

他的声音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若此时折返,他们日后回想此番西行,除却惊恐,还剩下什么?这与在江宁学堂里空谈边塞又有何异?!”

“我要带他们去洮河边,哪怕只看一眼!看看那戍卫的烽燧,看看那奔腾的河水,让他们知道,他们脚下这片土地,为何值得大唐儿郎以命相护!这,才是我带他们出来的意义!”

李白还想反驳,却被王昌龄看出心思,截断话头:“况且,太白,你想想,此刻掉头,一路皆是荒山野岭,避无可避。若仍有杀手,我们岂非自投罗网?洮州城就在眼前,进城,虽非万全,但至少是人多眼杂之地,歹人再猖狂,也须顾忌几分。更重要的是,我们需要补充。干粮、饮水、药品,马匹也需休整。在城外,我们如何补给?”

王昌龄的目光最后落回李白脸上,带着一丝恳求,但更多的是作为师长和组织者的担当:

“少伯执意如此,非为一己之私,实乃为此行补给,为学子增长真见识。抵达洮河边,让学生们亲眼看到那片前线景象后,我们立刻折返,绝不耽搁!”

李白看着王昌龄眼中燃烧的执着,想想那群虽然惊惶但眼神中依然带着对未知边塞的好奇的学生,胸中翻腾的反对话语竟一时哽住。

他明白王昌龄的决心已下。这决心,不仅关乎教育者的信念,更关乎如何在绝境中为学生保留一丝关于此行、关于边塞的,不那么黑暗的记忆。他也清楚,王昌龄关于荒野风险的分析,不无道理。

最终,李白深吸一口气,用力点了点头:“好!少伯兄,我听你的。”

闻此,王昌龄放松下来,长长吁出一口气,看向李白的目光带着被理解的欣慰和感激。不过他注意到,李白雪白的中衣上,溅上了几滴刺目的暗红血迹。

他心头一紧,随即又涌起一股庆幸:“万幸……太白,多亏你坚持要寻集镇落脚,否则……只怕贼人难对付,我等皆要曝尸荒野……”

原来,早在靠近洮州地界时,李白那剑客独有的敏锐直觉就频频示警。他总感觉如芒在背,似有尾巴缀在后面,这与他初在长安扬名时,被无处不在的“飞天镜”窥视的感觉如出一辙。

故而,他不顾王昌龄对行程时间的顾虑,坚决要求减少野外露营,尽可能投宿有规模的集镇客栈,并要求每日早早歇下,待天大亮后再启程。这无疑拖慢了速度,也增加了开销。

面对王昌龄的疑惑,李白态度异常坚决:“少伯兄,信我!此次不同寻常!直觉错不了!”

王昌龄虽不解,但知李白在大事上从不儿戏,最终选择相信。

然而洮州地广人稀,集镇稀少,直至今日,他们终是未能找到合适的投宿点,才被迫在这荒原扎营。

现在想来,这一切都解释得通了。李林甫既然动了杀心,必然对他们的行程了如指掌。纵使瀚海诗社内部消息相对严密,又怎能防得住李林甫遍布长安乃至各地的眼线?

他们的目的地洮州,早已在对方的算计之中。选择在行程后半段的洮州动手,正是看准了他们人困马乏、警惕性降低。

从长安到凉州,一路安好,想来皆因凉州在王忠嗣治下,李林甫势力难以渗透,而洮州……恰恰是最好的屠场。那些埋伏的杀手,恐怕早已在此等候多时,就等着他们在这荒僻之地扎营,趁夜深人静时动手。

李白脸上掠过深深的愧疚:“是我不好……长安惹下的祸端,竟累及少伯兄与这些无辜学生……”

话未说完,一只温暖而有力的手紧紧握住了他的右臂。

王昌龄看着他,目光灼灼。

“杨国忠也好,李林甫也罢,他们若敢动我友人,伤我学生——”

他手腕猛地一抖。

“唰——!”

那柄刚刚饮血的玄铁折扇再次展开,扇骨边缘的暗红在光线下如同凝固的火焰。

“——王昌龄,便与他们斗到底!”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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