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想到师父昨天那黑如锅底的脸色,还有那根让她小腿肚子转筋的藤条,徐无虑就觉得碗里的粥都不香了。
这不就是穿越版班主任叫你去办公室吗?她苦着一张脸,用还没捂热的朱砂根打赌,师父今天肯定还要继续批斗,什么贪玩晚归、仪容不整、功课稀烂……罪名估计能列出一箩筐。
这穿越生活,真是水深火热,前有温柔陷阱,后有严师追兵……我太难了!
她叹口气,加快吃饭的速度。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大不了我就像原主那样抱着师父的大腿哭。
徐无虑把最后一口桃花卷塞进嘴里,拍拍手上的碎屑,双手叉腰,试图给自己增加点气势,对着空气进行战前总动员:“你可以的,不就是见师父吗?有什么好怕的。” 在心里给自己疯狂打鸡血,“你可是经历过现代教育毒打的人,什么期末划重点等于划整本书的教授、什么开会三小时讲不出屁事的校领导、什么半夜十二点还发消息查寝的辅导员…你都顽强地活下来了。”
努力把师父那张严肃的脸和自己毕业论文答辩时那位疯狂提问的秃顶老教授重叠在一起,把师父手里的藤条想象成辅导员催交表格的夺命连环Call。“对!师父再凶,能有挂科可怕吗?能有延毕可怕吗?顶多就是骂两句,罚跪。”
做完一系列毫无卵用的心理建设,徐无虑鼓起勇气,按照原主的记忆,一步三挪地蹭到师父独居的小院前。
院子门虚掩着,里面静悄悄的。
她左右张望一下,小心翼翼地、探头探脑地,用指尖轻轻推开一条门缝,然后屏住呼吸,把半个脑袋悄悄探进去。扒着门缝,生怕弄出一点动静。
里面对话还在继续,声音不高。
是师父那把带着点威严和烦躁的嗓音:
“……态度怎么样?扛得住吗···事关重大。”
然后是师兄温知著此刻显得格外沉稳的声线:
“还不错,不坏……目前还行……应该能抗住,对美色不太疯狂。”
徐无虑的耳朵瞬间竖得像天线。
她?谁?我吗?
态度?抗住什么?预言吗?大事是什么大事?
还行?不坏?这是在评价我?评价我什么?
这几个关键词在她脑子里疯狂蹦迪,她拼命想把这些碎片拼凑起来,可关键信息太少,就像玩拼图却少最核心的几块,拼来拼去还是一团迷雾。
什么情况?师父和师兄在背后讨论我?还说什么大事?难道我穿越过来不是意外,是什么计划内的事件不成?还有,“对美色不疯狂”,果然,师兄就是故意撩,哼!骗子,亏得她纠结半天,还真以为师兄对自己有意思,唉,美人啊···明明自己超喜欢这一款的。
她心里猫抓一样好奇,恨不得把耳朵再塞进去三寸。可里面的人似乎只是简短地交流这么几句。
不行,信息太少,完全搞不懂状况。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可以肯定的是,师父和师兄对我,或者说对“徐无虑”这个身份,似乎有着某种特别的关注和期待。
她把“大事”、“抗住”、“不坏”这几个词牢牢刻在脑子里。
看来,这个师门的水,比我想象的还要深啊。她深吸一口气,整理一下表情,决定暂时按兵不动,把这些疑问先咽回肚子里。
然后,她扬起一个自认为乖巧又无辜的笑容,故意加重脚步,假装刚刚走到门口,扬声喊道:
“师父!师兄!无虑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