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的风掠过草叶,带起细碎的声响。
“妈妈,那个姐姐昨天就在这儿了,怎么今天还在呀?”孩子牵着母亲的手,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是好奇,小脑袋往河岸方向探了探。
被注视的女子立在那里,身段清瘦挺拔。半框眼镜架在鼻梁上,琥珀色的眼眸沉静得像深潭,棕褐色的卷发松松披在肩头,周身萦绕着一股清冷的疏离感,仿佛是从云端坠入凡间的仙子,不染尘埃,不食烟火。
“别瞎看,这里晦气,是和死人打交道的地方!”母亲慌忙拽紧孩子,快步往远离河岸的方向走,语气里满是忌讳。
这片河岸因此总是格外冷清。大抵只有在亲人奔赴另一个世界时,人们才会暂时放下对“晦气”的忌惮,扎堆到这里来释放悲恸。
但梦寒从不觉得这里晦气。
她穿着的白大褂被风掀起一角,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倒像是战士在风中扬起了独属于自己的披风。
一只蝴蝶悄无声息地从水面一隅翩然升起,停驻在草叶尖端。它的触角轻轻晃动,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忽而,它振翅飞起,阳光在它酒红色的翅翼上镀了层金边,留下一抹转瞬即逝的残影。
梦寒的眼眸微动,那蝴蝶便落在了离她不远不近的一块石头上,姿态悠然,竟像是在打量她。
或许是好奇心的驱使,梦寒缓步朝它走去。而化作蝴蝶的余欢,此刻正暗自思衬着:自己都变成蝴蝶了,还是逃不过她这双眼睛。
当梦寒的气息靠近时,余欢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清香——像落满雪花的松林,清冷又治愈。还有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冷冽时仿佛蛇的瞳仁,此刻却盛满了她看不懂的情绪。
余欢愣住了,翅膀僵在半空,脑海里却飞速闪过那个人的一颦一笑,就连最细微的一个眼神,都清晰得如同昨日重现
她……是人类吗?
余欢不敢深想。
就在梦寒伸手的瞬间,余欢才猛然回神,慌忙扑棱着翅膀,躲进了一旁的桥洞。
那桥是有些年头了,青砖都泛着旧意。不知是哪家调皮的孩子,用粉笔在上面画了一个又一个小人,还有些奇形怪状的线条,幼稚又可爱。
梦寒探头往桥洞里望去,冷不丁地,与一双同样带着探究的眼睛撞了个满怀
……
蛙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