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纪元与咒术师 第5章 08-09

08

我第一次见到千空是小学一年级。

当时我在和五条老师就“咒术师到底需不需要上小学”而闹意见，最后因为不想输给乖乖去上学的惠，坐到了教室里。

说到惠我必须谴责一下，这人一点也没有先来后到寄人篱下的自觉，总是对我和五条老师摆着张臭脸，只有津美纪姐在的时候才会装乖！

“惠说深月不喜欢他和我们一起住，深月讨厌惠吗？”五条老师弯下腰问我。

“明明是惠讨厌我！”

我气得要死：可恶的伏黑惠，居然先一步打小报告，不就搞得好像我不讲道理把他赶出门一样吗？

我确实不怎么喜欢惠，但我从来没说不想和津美纪姐一起住，惠要出去住就一个人出去啊，把津美纪姐霸占走干什么。

五条老师一敲手心：“我知道了，是惠担心深月把津美纪抢走吧！毕竟比起臭脸萝卜头，肯定是深月更可爱~”

我高兴地抓五条老师的手：“悟觉得我更可爱吗？”

天下第一的咒术师点头：“不是‘悟觉得’，是深月本来就最可爱。”

被强大又帅气的五条老师哄好，我开开心心地上学去了。

上完第一节课就后悔了，学校里的咒灵等级不高却繁多，有时候还能亲眼看到从同龄普通人身上蹿出的咒灵，因为在练习控制术式，五条老师不允许我随便使用咒力，就像苍蝇在眼前飞却不能打一样，一整个上午我都忍得很辛苦。

可以说，拯救我的小学生活的，是站起来大声说“我要去宇宙”的千空。

“不是以后，是现在，我马上就要去。”

石神千空在全班的注视下，懒洋洋地说道。

五条老师将千空的这种语气评价为欠揍，并且在之后无数次千空摆出嚣张表情时头冒十字。

但在无聊得要长蘑菇的我眼里，千空的发言就像一道从未见过的光，把周围其他普通人都照得一文不值。

“要怎么去宇宙？”我跑过去问。

“不知道。”千空摊在座位上。

我再次为他的理直气壮震惊了，只是从百夜那听说了宇航员这个职业的千空低笑了几声，站起来：“所以我现在要去图书馆查，你要去吗？”

“要去要去。”凑近了我还有意外发现：千空身上没有粘着任何咒灵！

千空翻找的各种大部头我一点也看不懂，干脆坐在千空旁边研究起咒灵的问题。

普通人的负面情绪逸散累积会生成咒灵，千空又不是咒术师，难道是没有负面情绪？

在图书馆待了几个小时，等告别时，我才想起来：“对了千空，宇宙是什么？”

千空明显绊了一跤：“你不知道还跟着我啊？”

我很困惑：“不知道就不能跟着千空吗？”

千空无语，想到我没有在他查资料的时候拖后腿问东问西，摆摆手：“随便你……”“我会搞明白的！”

我打断他：“我回去问悟，悟什么都知道。”

“悟是谁？”千空好奇道。

“悟是世界最强的咒、呃，不对，”我噎了一下，“总之是最厉害的，无敌的人。”

千空原本期待的眼神变成了怀疑：“他是干什么的？”

之后的对话从我极力强调“悟是什么都会但不能说在干什么的人”，到千空产生兴趣和我玩“猜猜悟的职业”的游戏，演变为“所以悟是无业游民”的笃定和嫌弃。

如果当时五条老师已经成为咒术高专的教师就好了，我就能用“悟是最好的老师”来反驳。

但底气不足的我辩论根本敌不过千空，最后单方面吵得眼红脖子粗，放下狠话“悟绝对比千空先去宇宙”，气急败坏地回家去了。

可想而知，当回家询问“悟现在能去宇宙吗”，得到“宇宙？不行吧，为什么这么问”的回答时，我幼小的心灵受到了多大的伤害。

无敌的、天下第一的咒术师……为什么不能去宇宙？

千空的爸爸都要当宇航员去宇宙了！

等千空知道咒术师的存在并进行了一定研究后，提过一嘴“五条悟的身体素质比百夜更适合去宇宙”，但我已经不能被这句话安慰了。

如果咒术师一样要坐火箭才能去宇宙，那和普通人有什么不同？

我刚从家里出来，住到周围全是普通人的现代公寓里的时候，五条老师经常带着同学来看我。

硝子姐给我梳出奇怪的发型，灰原哥哥把闪亮的发夹夹在我脑袋上，七海先生一副非常担心同期审美的样子，五条老师一边拍照一边哈哈大笑，说：“硝子，你给深月整个杰那样的怪刘海！”

有着怪刘海的杰皮笑肉不笑地让我稍微闭一下眼睛，转身和五条老师肉搏。

杰告诉我：“咒术师应该保护普通人。”

小学一年级的我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有一天开始，杰再也没来过公寓，五条老师把讨厌的惠带回来，说今后要一起生活。

我把惠赶走了。

杰没有回来。

曾经我觉得咒术师无所不能，遇到千空才发现，即便是最强大的咒术师也无法征服宇宙。

是千空让我知道宇宙有多大人类有多渺小，渺小的人类发展科学，将文明蔓延到没有尽头的远方。

脆弱的、看不见咒灵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千空，是能做到五条老师也做不到的事情的、厉害的科学家。

咒术师保护普通人，并不是因为咒术师比普通人更强，只是一种职业而已。

就像宇航员的职责是飞往宇宙一样，咒术师的职责是祓除咒灵，不让咒术世界干扰非咒术世界的正常运行。

顶多有一点不同，祓除诅咒是只有咒术师能做到的事情，会让我们在就业选择上有一点偏向而已。

“我大概还是会当咒术师。”

我盯着燃烧的酒精灯火焰：“我做其他的事情肯定没有当咒术师擅长……当咒术师又能给五条老师帮忙，还能保护千空。”

千空专心手里的试管，从鼻腔里哼出一个语气词表示他在听。

诅咒师夏油杰选择了一条截然不同的路，那么我来把咒术师杰的大义延续下去——我这样想过。

千空和我说，人都有私心。

同样是普通人，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常去的甜品店的老板、每天一起上下学的杠和大树，在我心里的地位当然不一样。

像千空这样理性的科学家都会有偏向，只是普通咒术师的我坦然接受自己的私心。

千空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存在。

不是因为他是普通人，也不是因为他是科学家。

千空就是千空，咒灵、诅咒师、普通人……谁都不应该也不允许伤害他。

这是咒术师深月的大义。

所以，当我听说狮子王司对千空做了什么，捏着拳头就想杀过去取他项上人头，很正常吧？

09

“一点也不正常。”

千空一字一顿，决绝的气势因抱着我大腿的姿势而消减。

“搞清楚情况啊恐龙咒术师，你认路吗？你知道司帝国离这里有多远吗？”把全身的重量都压上来仍然被我在地上拖行的千空崩溃道。

我生气地拎着他的腰带把人提起来，以防千空被地面磨伤，继续向前走。

悬在空中的千空：……

他扭头看旁边的人：“你们光顾着看戏吗？”

认真看戏的琥珀和幻连连点头，克罗姆一脸“长见识了”地挥动炭笔：“深月的力气是不是比琥珀还大？这就是咒术师吗！”

只有好孩子西瓜难办地看看我又看看千空：“要不、要不明天再去？现在这么晚了。”

我瞟了眼对着手指祈求的西瓜。

卑鄙的千空，竟然利用纯真的小孩子！

在我恼怒地停下脚步前，琥珀招呼道：“确实很晚了，西瓜，我们该回去了。”

按时睡觉的好孩子跟着姐姐回家，围观群众只剩下外村人幻，以及和宝贝矿石睡在一起的素材狂人克罗姆。

我朝恢复孤立无援的千空露出阴险的笑容。

千空：“……你先放我下来。”

篝火不知何时已经燃尽，星星点点的余烬在夜色中闪烁，我把千空放回还有些温度的柴火边，自己一屁股坐在上风口。

幻将手往袖子里收拢了点：“小深月完全不怕冷呢。”

我冷哼了一声。

克罗姆似乎想问我为什么不怕冷，介于我和千空之间凝滞的氛围，没问出口。

千空似乎叹了口气。

“当时的状况，那是唯一有希望的办法。”

我鼻子一酸。

我讨厌千空说唯一，更讨厌的是不在千空身边、让他必须说唯一的自己。

“你难道就不能、”开口发现声音的哽咽，我控制着音调，“暂时妥协一下，就说同意不复活老人之类的……为什么一定要赌呢？”

如果解除石化不能修复神经，千空就真的死掉了。

千空肯定会说“没有这个如果”，薛定谔的盒子已经打开，生龙活虎的猫蹦出来，石化带来神奇的修复力，不管是我还是千空都没有缺胳膊少腿。

不该把时间浪费在发生过的事上。

我抹了把眼睛，却听千空平静地说：“所以你知道我那个时候想说什么了吧。”

我倏地屏住呼吸。

决定去找羂索前，我回过头，千空站在窗边看着我。

我们都不想对方把生或者死建立在不确定的可能性上。

但这又是我们必须去做的事情。

“我知道了。”我低声回答。

然后站起身：“但是这不妨碍我要把狮子王司揍一顿。”

“你这不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吗！”千空再度抱住我的大腿。

我艰难地控制力道，试图在不伤到千空的范围内蹬开他：“我知道啊！我不会杀了他的，我就把他揍一顿，半死不活的程度就可以了！”

“你清醒一点，你现在一点咒力都没有，你揍得过司吗！”

“我怎么会揍不过普通人——等一下，什么叫我一点咒力都没有？”

我感受了一下，大惊失色：“真的没有了，为什么？”

在我和千空上演新一出喜剧给幻和克罗姆围观的时候，远处的吊桥晃动，有人举着火把过来。

是说要回去睡觉的琥珀和西瓜，领着一位长得与她十分相像的女生。

“琉璃！”克罗姆跳起来，“晚上这么冷怎么还出来？琥珀也不拦着。”

琉璃摇摇头制止克罗姆的询问，走向我和千空。

准确地说，是走向我：“深月小姐，我一直在等你醒来。”

月光铺洒在琉璃的脸颊，石神村巫女的声音莫名空灵，微微上扬的唇角淡雅又高洁。

千空皱眉，又瞪大眼睛：“难道说——”

“嗯，是千空想的那样。”

琉璃双手交握，轻缓道：“有必须转交给深月小姐的故事，百物语、第零则。”

“五条深月。”

千空是深月在狗屎的咒术世界抓住的理性的锚点

如果千空死了深月估计会变成史上最大最恶的特级咒灵吧，中立善彻底变混沌恶了（点你呢斯坦利）

以及深月某种意义上是夏油杰养活的，你要想15岁的五条悟，不叛逆得把家炸了就不错了，怎么可能会带小孩x

＊五条悟讨厌石神千空的原因（之一）：总是缠着自己用崇拜的眼神看过来的可爱小不点，突然有一天哭着说“悟一点也不厉害”，开始围着另一个臭小鬼转……谁能忍？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08-09